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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蜗牛(32)

    他现在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的B区。很快小李就向他报告了准确的位置。
    飞虎,快。飞虎随即跟着窦淮叶奔出了监控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地下室二层,但夏子卿已经离开了。
    通知交管部门,即刻定位夏子卿的车。窦淮说完便往自己车的方向跑了去。
    有了交管部门的介入,夏子卿的车很快被成功定位,他车速并不快,最后缓缓驶入了江边,将车停稳后,他缓步往江边走了去。
    窦淮叶随后也将车停在了江边,吩咐飞虎在车里等他,他一个往夏子卿的方向走了去。
    说吧,你是谁,跟了我一路又是为何?夏子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飘渺,窦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既然知道我们跟着你,那你这又是哪一出?窦淮叶不问反答道。
    夏子卿终于缓缓回过头来,他看着窦淮叶,眼神尽是悲凉,嘴角带着挑衅之意,直视着窦淮叶的双眼,我为心上人。
    在医院的那匆匆一面,他就已经猜到了,窦淮叶的神情和所谓哥哥的神情完全不同,那份护不住心爱之人的痛,是想藏也藏不住的。
    夏子卿抬手缓缓取下口罩,故意刺激着窦淮叶,你太太的车位不常用吧,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停在那。
    原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窦淮叶并未上钩,而是冷淡道:所以呢?
    所以,你跟了我这一路,又将自己暴露在我的面前,你这又是为何?夏子卿直视着窦淮叶的双眼,不曾移开过半分。
    不愧是顶尖的大学者,说话滴水不漏,但你远居春城,你所谓的心上人却在□□的医院,敢问大学者,你是如何知道的。四目相对的两人,博弈于眼神中。
    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拘留我?逮捕我?还是绑了我?此刻的夏子卿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了更直白的试探。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敢问大学者,你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吗?我来帮帮你如何?窦淮叶终于放弃了与他的四目相对状。
    夏子卿眉心微怔,随即转头看向了远方的水域,久久的沉默着,此刻,他的思绪又陷入了混乱之境。
    他应该就是夏天说过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吧,嗓音低沉中透着明亮,是还不错,但也没特别到让人过耳难忘的境地。
    但很明显,他也爱着清瑟,按常理,这应该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爱恋,那在自己如此直白的刺激下,他为何还要带自己去见清瑟。
    但他心动了,他的确很想去见她一面,想看看那个被父亲伤害了的她,但他更想知道,那个几天前还在他身边和父亲对弈的她,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什么。
    那就有劳你了。夏子卿终于出声,声音较之前更显飘渺。
    他们各自上了车,窦淮叶一言不发的往医院的方向赶,他怎么走了,我们现在去哪?
    去医院,带他找清瑟。窦淮叶故作镇定的回答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飞虎震惊道。
    清瑟出事已经好几天了,他又突然出现在此,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窦淮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飞虎因为剧烈的缓冲,头差点被磕到。
    他一定是突然知道了什么,我想冒险一次,就赌他喜欢清瑟。窦淮叶想起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周清瑟,眼眶微红,定定的看着前方。
    对方突然痛下杀手,□□和春城的家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那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清瑟的18子暴露了,而暴露的最大嫌疑处就是夏天那。
    这么多天了,念珠定位到的6处地址,经过多方查探,依然毫无进展,夏子卿又突然的出现,窦淮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夏子卿缓缓的走入了病房,飞虎想跟进去,但被窦淮叶拉住了,飞虎不解的看向窦淮叶,他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病房内无处不在的白色,让夏子卿觉得异常的刺眼,他缓步走着,病床正一寸一寸缓慢的进入了他的视线内,他的视线最终聚焦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刻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大脑一片空白,他缓缓的蹲下身,用牙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拳头,无声的崩溃着。
    许久他才起身走到了病床前,坐在了她身边,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安静无声,但睡容却很舒展,是因为知道会有人护她周全吗?
    清瑟,我来看你了,你睡的好吗?要是睡好了,就起来陪我聊会天,好吗?
    聊什么呢,就聊聊我们的相遇如何?嗯,我记得那时你似乎是在思念着什么人,正哭鼻子呢,我当时在想啊,看着不大的你,哭鼻子哭的还挺文艺的。
    嗯?你是说,我将手绢递给你后,没理你是吧?其实吧,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怕你尴尬而已。
    这么说,或许荒唐,但清瑟啊,你若非问我为何这般,我还真说不上来,你看啊,我们相处不多,双方也互不了解,但我的心啊,它就是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嗯,对,情不知所起或许能贴合我的心境吧,清瑟啊,我曾经幻想过的,我觉得这漫长的岁月,一定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清瑟,你说,上辈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所以才会被命运如此的捉弄,所以上苍才会如此惩罚我。
    可是清瑟,上辈子的事我已经忘了,但这辈子呢,这辈子该如何算是好?要不你不睡了,你如此聪慧,一定知道的,对吗,你起来告诉我好不好?
    夏子卿睁着通红的双眼,最后看了她一眼,便整个人的往后倒了下去。
    两头愤怒中的狮子
    从噩梦中惊醒的夏子卿,惊魂未定的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急促的喘着粗气,眼神游离的看了看四周,病房的窗边站着似曾熟悉的背影。
    夏博士,你醒啦?听到动静的窦淮叶,并未回头。
    夏子卿闻声便闭上了双眼,窦淮叶自然知道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并不在意,遂又耐心道:不想理我没关系,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一会出院记得去结账。
    说罢便准备离开,待他走到病房门口时,夏子卿终于开了口,你是谁?
    窦淮叶怔住了脚步,他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他并没有即刻回答夏子卿的问题,而是退回到了病房,缓步走到了夏子卿的床边,直视着已经坐起来的夏子卿。
    夏子卿同样直视着他,他那温润的气质,与这剑拔弩张的气场实在不太搭,但他那冷冽的气场绝不输窦淮叶。
    窦淮叶的眼睛慢慢的红了起来,声音凛冽道:夏大博士,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吗?
    我的判断力向来很好,现在的结果不是很明显吗,你有资格在这里和我炫耀吗?夏子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讽刺之意,毫不示弱的向他的心口扎着刀子。
    哦?看来夏博士自认是比我更有资格吗?唇枪舌剑的两人,像极了两头愤怒中的狮子。
    看着夏子卿明显油盐不进的模样,窦淮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极尽克制的扯出了一丝的笑容,红着眼看向夏子卿,周清瑟是个什么情况,你想知道是吧?
    好,那我来告诉你,她...她是被人生生捂住口鼻掐住脖子,对,就是差点窒息而亡,但就是那样一个只有呼吸的她,前天晚上都还有人来光顾过她。
    哦,对,你还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是吧?她吧,能不能醒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你这辈子在她那永远都不会再有资格了。
    说完,窦淮叶便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夏子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低下了头遂又忍泪抬头,绝望的轻笑了一声,随即拔下了手上的针管也离开了医院。
    窦淮叶离开夏子卿的病房后,就去了周清瑟的病房,他坐在她的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眼泪无声的滑落在了她的脸上。
    清瑟,昨晚睡的好吗?要是睡好了,就起来罚我吧,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讨价还价,好吗?
    看着依然毫无反应的周清瑟,他紧握住她的手,趴在床边第一次崩溃的哭出了声,夏子卿说的没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能护住她。
    恍惚间周清色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周清瑟,但她依然安静的睡着,他又看了看那只他握住的手,也并无异样。
    清瑟,是我太吵了吗?别怕,我在这呢,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只是,你都睡了好久了,饿不饿啊,要是饿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窦淮叶轻晃了下她的手,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唤着她,但周清瑟一如往常一般,并无任何的不同,窦淮叶也终于死心,也终于相信了刚才只是错觉。
    夏子卿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夏家,他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蒙头大睡,他的心已经没了知觉,耳朵也嗡嗡作响,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不知今夕何夕。
    夏扶摇,卿儿这是怎么了?林云凤看夏子卿进了门,就跟他打了声招呼,但他似乎没听见般直直的往前走,她看他不对劲,又一路跟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他也毫无反应,现在还把她锁在了门外。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夏扶摇若有所思的看向夏子卿的房门。
    你什么时候看他心情不好,这样过?赶紧打电话问问研究院,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云凤不安的大声道。
    夏扶摇无声的点点头,回到书房的他,在给研究院打完电话后,又若无其事的去了夏天的房间。
    夏天并不在家,他站在夏天的衣帽间门口,久久的凝视着相框里的周清瑟,眼里缓缓的射出了寒光。
    这张照片是夏天上回生病,因为她不愿去医院,心疼女儿的他便请了家庭医生过来照顾,也因此,极少会来女儿卧室的他,才无意间发现了这张照片。
    也因为这张照片,他才发现那遗失已久的18子念珠,居然会戴在周清瑟的手中,他震惊之余,很快便对她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她的家庭背景表面看简单清白,但想深入调查时却毫无痕迹,但在调查中却意外得知了她的男朋友是名缉毒警,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无异是惊雷般的存在。
    最让他诧异的是,她的男朋友正是13年前,那个害死白峰的卧底之子,多年前斩草未能除根的愤恨,至今都另他心有不甘。
    所以在6年前,在得知卧底之子的信息后,隐匿多年的他,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对其痛下杀手,后又因各种原因,他依然没能如愿。
    更让他棘手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头热的爱上了周清瑟,而夏子卿今天的反常,很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周清瑟的情况。
    夏扶摇的心低突然生出了不安之情,他是爱这个家的,他对待两个孩子视若珍宝,也视妻子如眼珠,但这份温暖,似乎又只是出于对自己过往缺憾的补偿。
    他收起了眼中的矛盾,寒光最后扫了一眼相框里的周清瑟,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夏天的房间。
    夏子卿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如往常一般,将自己收拾的干净清爽且一丝不苟,才缓缓的走出了卧室。
    听到动静的夏妈妈从沙发上起身看向夏子卿,满眼的担心,卿儿,你醒啦,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去给你做?
    不吃了,我得赶去研究所。夏子卿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她旁边正低头看书的爸爸,面色冷淡,声音冷漠如霜。
    夏扶摇抬头看了看他,遂又低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缓缓道:今天是周末,我上午就在你们研究所,没听说要加班啊。
    我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加班,需要和您汇报吗?夏子卿神情冷漠的看向夏扶摇,眼里没了一丝曾经的光亮。
    卿儿,你是个成年人,如此这般不觉得幼稚吗?夏扶摇终于抬头正视着他,声音中透着父亲的威严。
    夏子卿直视着父亲的双眼,那双眼睛依然睿智清明,神情平和如往昔,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怎么都无法将狠厉这个词与父亲关联起来的。
    爸爸,同为男人,您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周清瑟吧?夏子卿看向父亲的目光,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嗯,上次下棋的时候看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夏扶摇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夏子卿握拳的双手。
    没有问题,我就是知会您和妈妈一声,那个女孩我要定了。他那凛冽的声音不容置否,夏妈妈的心不自觉的沉了下去,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游离撕扯的灵魂
    夏扶摇,你做了什么?林云凤看着夏子卿决绝的背影,转头冷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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