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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糖雪球啊(55)

    朕说了,不要唤陛下。
    凌琅的眸子垂了一垂,他坐在榻边,目光痴痴望着眼前的人。眼下谢相迎此刻的样子,不必过多言语,已经足矣让他沉沦。
    榻上的人静了片刻,柔声问道:陛下想让臣唤您什么?
    你昨日那一声,最合朕心意。
    凌郎二字,最是好听。这天底下,唯有谢相迎一人,能唤他凌郎。
    苏沅愣了一愣,静默良久,他虽知道谢相迎与凌琅之间大半的事,但这种私房话却是不知晓的。
    你不说出来,我可不叫。
    帝师害羞了。
    谢相迎此番羞赧,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苏沅浅浅一笑,一双手落在凌琅胸前的衣襟上,问他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还不熄灯么。
    熄灯。凌琅看着面前的人,故意问道,熄了灯做什么?
    这话到不像是谢相迎能说出来的。
    还能是盖着被子聊天不成
    苏沅低着头,脸上红的厉害,凌琅的样貌俊朗非凡,叫他心下喜欢的很。一想到可以借谢相迎这皮囊坐上凌琅的贵君,他心下便喜不自胜。谢相迎啊,谢相迎,怪只怪你这人得罪的人太多,这辈子没命去享福了。
    帝师今日,怎么这样着急。
    凌琅揉着谢相迎胸前的一缕头发,问了一句。昨夜一爪子落在他脸上,让他滚远些的人,今日怎么变了个性子。
    苏沅闻言,抬眸看着面前的人道:这贵君一位,乃是皇后之下头一位的,臣心下欢喜,自是乱了方寸
    哦,是么。
    凌琅的眸子垂了一垂,没再言语,眼前的是他朝思暮想之人,可心却仿佛不是。
    两人正坐着,红帐外有人影缓缓而来。
    陛下。
    却是孙良玉的声音。
    禀。凌琅冷冷道了一声。
    孙良玉道:李太尉府上的三公子李沐风,说有要事求见。
    这小子,还挺会挑时候。
    凌琅看了榻上的人一眼,苏沅嘴角垂了一垂,问道:陛下要去见那什么三公子么?
    今日是册封贵君的日子,怎么可以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凌琅原是没有去见李沐风的打算,苏沅这么一问,倒是突然有了去见一见的意思。
    朝中要事,只怕,非见不可。
    凌琅目光落在眼前人的眸上,他看到那人眸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乖,朕忙完了,就过来。他的手摸了摸苏沅的脑袋。
    苏沅见凌琅承诺,乖巧点了点头:臣等着陛下。
    好。
    凌琅略略勾唇,在掀开那帐子时,听见身后的人轻轻唤了一声。
    陛下!
    苏沅起了身,三两步走上前来,钻进凌琅怀中:陛下,会回来的吧。
    自然。凌琅定定看着揽着自己人,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苏沅抱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凌琅在与孙良玉一同走出殿内时,面上那点子笑意消失殆尽。
    殿外皓月空明,月华凉如水,一如此刻的心。
    新婚燕尔,陛下不高兴么?
    孙良玉问了一句。凌琅平日里宝贝谢尹宝贝的很,今日怎么看着不大高兴似的。
    凌琅看着孙良玉一眼,问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么。
    哪里不对。孙良玉想不出哪里不对,不过今日谢相迎的脾气倒是挺好,他想到此处,对凌琅道,想来是今日做了贵君,人也格外温柔些。
    这天底下,哪有对凌琅不动心的人呢。
    温柔
    凌琅琢磨着这两字,就是太温柔。谢相迎可从没有这时候,便是昨日抱着他时,口中念的也是小王八。
    这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凌琅沉沉了一句。
    孙良玉当即道:臣不知,不过臣知道一事,这天底下对陛下最好的人便是大人,陛下何必多疑呢。
    你这话,是说朕的不是?
    臣不敢。
    凌琅从前嫌这人性子硬,如今温柔了不少,居然也能被说道。这算什么,得到了便觉得没意思了么,怪不得太宗皇帝总是见一个爱一个。
    凌琅见小冯敢怒不敢言,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这人不会明白的,他的相迎此刻不在这里。
    三公子呢?凌琅突然问了一句,他神色依旧叫孙良玉看不明白。
    陛下真打算去见三公子呀,不怕大人生气么?
    若是他,巴不得朕离开。
    凌琅的眸子沉了一沉。他抬眸望月,那月亮除了冷冷清清地挂着,给不了他任何指示。
    这世上成双成对的人那样多,偏偏他与谢相迎总是聚少离多。
    人拂袖往院外去,这一去一夜都不曾回来。
    苏沅醒的很早,天边刚翻起鱼肚白,人便睡不下去了。通幽殿里的一切都让苏沅好奇,他真的住进宫里来了,还是皇帝的寝宫,这贵君原来可以和皇帝住在一处么,真实意外之喜。
    红玉进内殿时,发现苏沅穿着昨日的衣裳坐在榻边,还有些奇怪。
    她家公子向来是夜里不睡白日不起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陛下昨日回来过吗?苏沅问了一句,凌琅答应过会回来的,君子一言九鼎,怎么能食言呢。
    红玉将手中的帕子浸了热水,道:没,陛下昨儿忙着和三公子说话,想来是有要事吧。公子问他做什么,人在宫里又不会出事。
    红玉对凌琅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只知道凌琅总欺负谢相迎。她将帕子拿过来,为苏沅敷了敷脸道:二公子今日回家了,听说公子做了贵君,气得连饭都没吃。
    他不喜欢?
    这二公子,便是谢将军的亲儿子吧。苏沅不明白,能进宫里做凌琅的贵君,分明是三生有幸,他家中的人,原是该觉得荣耀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
    红玉将帕子拿下来,叹了口气,道:想来将军心里也不痛快,公子的身份虽未点破,大家也都明白。
    这人从小是被娇养大的,死而复生,是何其幸运事。不待与家人相认,就要进这什么宫,做凌琅的奴才,叫谢府一家如何能好受。
    苏沅见红玉面色悲伤,没有多说话。那人千叮咛万嘱咐,不知道的事就不要多说,谢相迎是个沉静性子,即便不开口,也不会惹人怀疑。反倒是多说多错,容易暴露。
    红玉见苏沅不说话,以为他在想谢二公子的事,也就没再打扰。只起了身让小冯和凝云伺候,自己去小厨房准备早膳。
    这会儿凌琅应当刚刚上朝,往日,凌琅都是下朝后和谢相迎一起用膳的,今日不知如何。
    这两日前朝在商议处置王丞相和减赋的事,汪海东已经到了椒兰郡,这人的船在江上沉了底,九死一生,还挺命大。
    汪海东托人上了折子,把减赋的具体办法列了一下。这些个条例说的大半是增收,少有直接减少赋税的,几个朝中并没有人有异议,凌琅便顺理成章地应允了。
    凌琅细看着汪海东的折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人在盛京时还满口空话,怎么死里逃生一回,跟开了窍一样。
    这件事没想明白,王丞相那边也不好办。凌琅心底下知道王瑜没什么坏心思,王皇后在外人眼中死的莫名其妙,王氏有怨怼也是应当。但若不加以惩戒,那帮老臣们只会变本加厉。左思右想,凌琅派人将丞相府围了起来,王瑜家的几个儿子都派去了军营,从最底层开始历练。至于王瑜,罚了几年俸禄,让他去王皇后的灵位前跪着思过了。
    处置完这些得了空闲,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上。
    孙良玉让抬步辇的人摆驾通幽殿,凌琅摆了摆手,直接让人将步辇抬去了寻芳馆。
    孙良玉不明白为什么凌琅反差如此之大,明明前些日子还围在谢相迎身后嘘寒问暖,这会儿一下就抛到脑后了,这人怎么这般薄情。
    心下百般猜测,面上还是要陪着笑与凌琅一同过往寻芳馆去。
    三月里花开的正盛,春风拂过,满是袭人的花香。
    凌琅刚进院门,就看见莲生穿着件单衣在修剪花枝。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是。
    莲生听见凌琅的声音,回头看着满天花雨中的人,低声道:我原本也是个下人,哪里指使得动旁人。
    这话带着几分娇嗔。
    凌琅面上带了些凉凉的笑意,没说什么。
    莲生是宫里没有身份的人,是咎由自取,怪不了旁人。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惹人疼惜的反话,谢相迎生生死死那么多回,多少委屈藏在心里都不言明,这人又受了几分委屈,居然来说这样的话。
    陛下莲生放下手中的剪刀,走近几步扑进人怀里道,陛下连日宠幸谢贵君,可否也将这恩宠分给奴才。
    凌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怀里的人。
    陛下。
    莲生抬起头去看凌琅,在凌琅的眸中他只见到了冷漠。
    陛下过来,只是为了看花吗。莲生问了一句,他站直了身子后退几步,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凌琅把自己带在身边,日日留在寻芳馆,在外人眼里是偏宠,是独宠,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顶替谢相迎站在风口浪尖的靶子而已。
    凌琅的眸子垂了一垂,他看着花枝上新发的枝丫道:人不可以回首往事,朕希望你能看明白。
    可是
    莲生的眉蹙了蹙,他亦知道往事不可回首看,只不过每每见到谢相迎与凌琅一处,总是心有不甘。
    分明是他与凌琅相遇在先,他亦交付过柔情,为何今日的贵君不是他。那谢相迎娇纵蛮横,动不动就对凌琅冷嘲热讽,这样的人如何能侍奉凌琅。
    陛下就不怕谢尹也是旁人的一步棋吗?
    莲生不知道谢相迎是谁的棋子,但他却知道这一步下的真真是好,他叫凌琅方寸大乱,叫一个没有心的人,用血肉化了一颗真心出来。
    多好的一步棋,谢尹死的那些年,凌琅除了兴盛阁和军营,哪儿都没去过,这个人就那样好吗。
    他只会是朕的棋子。
    凌琅不会再让谢相迎做旁人的棋子,他的人只要在他身侧便好。
    既如此,陛下过来做什么?
    听说昨日大红喜绸铺了满殿,凌琅那样宝贝谢相迎,今日不在通幽殿哄着他的好帝师,还过来做什么。
    凌琅看着莲生,唇角略略弯了一弯,道:你是个聪明人,朕需要你做一些事。
    他抬了抬手,莲生侧耳去听。
    怎么要做这些?
    你尽管去就是,事成之后,朕答应你,放你自由。
    这
    莲生的眸子垂了一垂,眼睛往凌琅那双叫人看不透的眸中去窥。
    通幽殿。
    站在架子前的人,正在看信鸽传来的字条。
    那次清净斋被罚后,苏沅被孙良玉带到了掌灯人面前,让那掌灯人安排了逢年过节往各盛京各处王府送符纸的活计。
    高门王府里那么一转,谁还想回那清冷顾忌的院子,好在有贵人提点,有这样李代桃僵的法子换他入宫来。这可算是一步登天了,贵君,这北齐他应当是第一个贵君吧,太宗皇帝的妃子那样多,还没见哪个男人被封贵君的。
    只可惜这贵君的名字是谢相迎,不是苏沅。
    心下正惋惜着,身后有内侍唤了一声。
    苏沅将字条收入袖中,见是凌琅过来,忙抬了手行礼:陛下
    苏沅知道谢相迎从不主动对凌琅行跪拜礼,便只屈膝行了半礼。
    凌琅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只走过去坐在坐榻上。
    苏沅见凌琅不言语,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人说这谢贵君是凌琅失而复得的帝师,其人极为温柔,平日里眉眼含笑从不会生气。或许,他应当对凌琅更体贴一些。
    苏沅思及此处,走到凌琅身侧,与他坐在同一边问他道:陛下好像不大高兴,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
    后宫中人不能妄议朝政,谢贵君曾是凌琅的帝师,问这样的事不算逾矩。
    凌琅见苏沅问这个,只道:朕处置了王瑜,此人毕竟是朕的舅舅,朕总觉得那处分不妥。
    苏沅见凌琅为此事困扰,一颗不安的心,即刻落下来。那人当真是料事如神,那信鸽所带来的字条,指点他的正是对王瑜一事的看法。
    一双手落在凌琅身上,苏沅为凌琅捏着肩膀,缓声道:陛下既已经处置了王丞相,不如好好安抚王氏一族,封赏些荫庇子孙的虚职给他们。
    你也觉得要好好安抚他们吗?
    苏沅点头:法理之外尚有人情,陛下要处罚犯错的人,也应当安那些老臣们的心。王氏一族是皇后的母家,陛下若是苛责会叫天下人诟病。
    好,朕会安排妥当的,朕的相迎,永远会为朕排忧解难。
    凌琅听这人此番言论天衣无缝,心下也明白了什么。
    他将身侧的人揽了一揽,苏沅收回手,顺势窝进人怀里,抬眸看着凌琅道:臣说过,宫中如狼探虎穴,既已入宫,便愿为陛下鞠躬尽瘁。
    他靠在凌琅胸膛上,一颗心跳的极快。旁人皆说凌琅冷心冷情,原来是因为这柔情都给了一人。
    水一般的人,窝在怀里,凌琅伸手抬起苏沅的下巴,那样温顺乖巧的神情叫人心下恍惚。
    前日在竹篱折腾的厉害,身上可还疼?
    苏沅的眸子滞了一滞,道:好多了。
    只是嘴上说,朕可不知道。
    凌琅的音声低沉,苏沅听到这样摄人心魄的话,心跳不由快了许多。
    陛下
    他低低唤了一声,整个个人陷进凌琅怀里,一双手揽住他的腰。
    .
    地牢。
    身着玄衣的男子,静静看着在榻上睡得正沉的人。
    他睡了多久了?那人问了一句。
    守卫道:昨夜到现在七八个时辰吧。
    这人是猪么,这样能睡。
    那人说罢,用手中的扇子往铁栏上敲了敲。梆梆几下,谢相迎被搅了梦,蹙了蹙眉才睁开眼。
    凌琅在通幽殿和旁人缱绻,你倒是睡得着。
    那人走近了几步,谢相迎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衣,脸上带着鬼面具的人。这人这样故弄玄虚,又对通幽殿的事了如指掌,必定是他曾经见过的。
    谢相迎从榻上慢悠悠坐起来,揉着眼睛道:我原先那身子不知被下了多少毒,好些年都没睡过安生觉。如今换了这健全身子,睡的自然是好。
    这人想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偏偏要泰然自若。
    早知道该将你这魂换狗身上。那人咬牙警告了一句。
    谢相迎闻言,只笑道:那好感情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只小狗儿,什么事都不用做,岂不更安逸。
    闭嘴。这人见谢相迎油盐不进,也不再废话,只对他道,王瑜那事,安抚老臣的法子,你说的不错,我另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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