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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忠犬暗卫受文全文免费阅读-by琴扶苏(18

    起初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萧吟没有怪他失手弄瞎自己的眼睛, 还对着暗阁所有人说他是自己的恩人, 自己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他,以后要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随后他就被安排住进了侯府里一处单独的院落,每日都有侍女小厮前来照顾他, 饭菜点心都精致无比, 是他从前吃不到的东西,面对这些, 他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他这些天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
    他每天都有些浑浑噩噩, 回想着萧吟在他们重逢后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萧吟以为当年那个人是江煊时对待江煊的态度,以及那天揭开真相时对他说过的话,他这些天反复地想,纵使再笨也看出了一些问题。
    萧吟从很早开始就在查他的身份,基本断定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逗他玩,而在江煊出现之后,萧吟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江煊的说辞,后来也试探地问过他,从蛛丝马迹里大致猜到了谁是真谁是假。
    所以,萧吟对江煊的温柔好意可能多半是假的,那么对他呢?
    萧吟对他的好与坏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
    他看不懂也猜不透,萧吟也许惯常就是这样深不可测的人,可以对着明知是欺骗自己的人好言好语,也可以对着明知是于自己有恩的人冷言冷语。
    公子,吃饭了。送饭的小厮将好几样菜一一摆在桌上,笑着唤他,先吃了饭,再给您换药。
    一开始这间屋子里有许多侍女,后来看出他与女子相处很不自在,管家就全换了小厮过来,又见他不喜欢与外人多接触,喜欢独处,便又迎合他的喜好将小厮们都打发到屋外,没有他的传唤不会随便进来,只有在打扫屋子和送饭时会进来说一声。
    江遥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但萧吟把他安排在了这儿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他不知道是多少次问小厮:主主人他在哪儿?我可以去见他吗?
    侯爷让您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小厮的回答也没什么变化,侯爷应该是在忙吧。
    看江遥不说话,小厮又道:侯爷说了,您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什么就跟管家说。
    没有。江遥看着面前的饭菜,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
    江遥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小厮也已经习惯了,正想退下,江遥又问:那我可以去见我弟弟吗?
    小人去帮您跟管家说一声,应该是没问题的。
    江遥说了声谢谢,拿起筷子挑了几样清淡的素菜吃,暗卫平日一般不碰荤腥,一来是保持体重,二来是荤腥之物往往吃了有味,不利于隐藏,因而他看着这些大鱼大肉,反倒吃不惯。
    他不知道萧吟今后会怎么对待他,是一直把他当一个恩人那样客气礼貌地供在家里,还是答谢他一番后就不允许他再待在自己身边。
    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当这个恩人,宁愿像之前那样继续做萧吟的暗卫。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之所以高兴不起来,大概是因为自己一直把当年那件事当作与萧吟唯一的羁绊与牵连,如果再重逢,他还可以有正当的理由让自己留在萧吟身边,是愧疚是弥补都好,可如今萧吟知道了真相说并不在意,就像是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从此之后他们照样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尘归尘,土归土,就此陌路,毫无关联。
    本该就是这样的
    可是江遥很难过,他等了这么多年,有不甘心也有欲望,现在萧吟不怪他了,会不会多喜欢他一点呢?
    吃完饭后,方才那个小厮找来说可以去见江煊,而且让他最好晚饭时去,因为萧吟会跟江煊一起吃晚饭,他也可以一起去。
    于是快到晚饭时间,江遥便早早去了前厅找萧吟和江煊,走到屋外,隔着敞开的窗子他看见了坐在窗子附近的江煊,余光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而萧吟坐得稍远,似是在煮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片衣袍,同样的,萧吟也应该没瞧见他在窗外。
    他正要走进去,听到江煊在里面说:不知侯爷接下来是不是还打算让哥哥留在府中?
    萧吟沉默了片刻,回道:看他自己的意思吧,他要是想,当然可以。
    屋外的暗卫都在暗处,没有人守在门外,江遥侧身躲在窗边,静静听着里面的对话,虽然他猜到江煊其实是在帮他问,但他不知为何没有勇气走进去听,或者说,他怕萧吟当着他的面会骗他,没有他在,萧吟应当会说真话。
    哦,那不知侯爷是打算让哥哥以什么身份留在府中?江煊又道,之前他是您的暗卫,但现在是不是不太合适?
    萧吟道:那当然,我既然已经确定他是当年救过我的人,自然是和这些天一样以上宾待之。
    可是侯爷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江煊笑了一下,侯爷一开始就没信我的话吧?
    一开始我信过,后来觉得你们两个都有问题,才有了怀疑。
    那侯爷怎么不早点说出来?江煊道,哥哥之前以为侯爷认错人,很是伤心呢。
    此事我确实有错,害你哥哥受了苦,我会当面致歉。萧吟道,不过我不说你哥哥自己怎么也就是不说?我都几次三番试探他,给了他机会,他就是不说。
    江煊在江遥看不到的地方暗自讽笑了一下,心道:所以你还怪江遥自己不说了?这是根本就没有愧疚之心。
    屋外的江遥也听得清楚,心中一阵落寞。
    哥哥不说是因为我。江煊解释道,这件事怪我。
    这事就过去了,我不想怪任何人。萧吟摆摆手道,至于今后,我会以你哥哥的想法为准。
    所以侯爷现在是把他当自己的恩人?江煊又道,侯爷有没有想过,其实哥哥他不需要侯爷还他的恩情,把他当作恩人对待?
    萧吟皱眉道:江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煊斟酌着词句,道:我的意思是侯爷与哥哥早年有缘分,如今说开了所有话,就没有想过把我哥哥当一个朋友?
    朋友?萧吟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江公子觉得我会有朋友?
    哦?我现在与侯爷不算吗?
    对我来说,有利可图之人才能是朋友。萧吟淡淡道,江公子明白了吗?
    侯爷的冷血无情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江遥没有再去听屋中两个人都说了什么,此时的他只觉得口鼻有种难受的闷窒感,喘不过气来。
    在来之前,他有想过萧吟现在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人,不是暗卫的话,他还能做萧吟的什么人?
    所谓的恩人他确实不想做,他本就不觉得自己有恩于萧吟,也就不需要萧吟偿还什么恩情,萧吟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反而会觉得不自在,因为在他看来,客气就意味着疏离,萧吟本就对人缺乏信任,对一个八年前的恩人更不可能会交付信任,估计还会提防这个恩人凭借恩情向自己讨要什么东西。
    他有想过朋友这个词,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暗卫不应该有朋友,也没有人会与他做朋友,可是他仍然忐忑地想过,萧吟会这样想吗?萧吟会把他当作一个朋友吗?
    如果是朋友,他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离萧吟再近一点了?那萧吟是不是都不会再忘记他了?
    可是萧吟明明白白地说,有利可图之人才能是朋友,他想,萧吟说得太含蓄了,其实就该直说他这样的人不配做自己的朋友,反正都是一样的意思,他也不能更难过了。
    他出身低贱,身上当然没有任何利益可图,而他又没有江煊那样的智谋,甚至连下棋都下不好,只会打打杀杀,但萧吟不缺这样的人,萧吟对他当真无利可图。
    这些天微弱燃着的那一丝希望顷刻间便熄灭了,他蹲在地上,脑袋埋进臂弯里静了会,眼角溢出的泪水擦在了袖子上。
    他本不该有这些希望的,他与萧吟,确实连朋友都做不了,更不用说其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吟表面上:你是我恩人,我要好好对你。
    渣吟内心里: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别爱我,没结果。
    解释一下,渣吟人设就是无情人设,因为八年前的变故他心境产生极大变化,整个人也黑化了,冷血无情,注定孤独终老那一挂。另外,他从小众星捧月的,有那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心理,地位的不平等是两个人无法产生共鸣的根本原因,他看鹅子可能真的有那种你对我好是你理所应当的(渣男!),我对你好不好都看我心情。不过最后肯定会改变的啦,鹅子对他算是一把钥匙,会让他重新产生感情,而且这不得来一个失去后才明白的狗血剧情才能让他们在一起(狗头)
    第28章
    江遥在门外平复了一下心绪, 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走了进去,身上还带着暗卫的腰牌,依旧以暗卫的礼节向萧吟行礼:主人
    快坐吧。萧吟正好也煮好了一壶茶, 过来扶住了他,请他坐下, 我都说了,我现在是要好好报答你恩情的, 你怎么还叫我主人?
    江遥看着萧吟陌生的温和笑意, 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最后又咽了回去, 抿着唇低头沉默。
    江煊看在眼里, 笑了笑, 没有再说前面的话题, 转而道:先前我的提议侯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萧吟点头道,可以合作,不过去了京城后必须要以我平昭侯府为首,听我的命令行事, 如果你们落朝宗做不到, 那一切免谈。
    好说。江煊道,这个可以答应, 毕竟宗主说了,我们是要赔罪的, 侯爷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尽量都答应。
    江遥坐在一旁听得眉头皱起, 询问地看向江煊,不明白这是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计策, 但那日萧吟解释过自己并没有全然信任江煊, 看如今两人的神色, 也是疏离试探,应当是在互相利用。
    江煊给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想着萧吟应当还不知道江遥前面就在门外,决定还是帮江遥遮掩一二,又道:现在哥哥来了,所以侯爷是打算留我哥哥在家里?
    萧吟立刻明白这是要自己向江遥表个态,他面带歉意道:之前是我不对,我当初在地牢中只听到过阿煊这个名字,所以误以为那个人是萧吟看了看江煊,没有再说下去,又道:后来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认错了人也十分惭愧,之前我对江公子多有得罪,还希望江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江公子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江遥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江公子叫的是自己,他并不喜欢萧吟这么唤自己,听起来仿佛在唤一个陌生人,或者是如同江煊江敛之这样需要虚与委蛇的戒备之人,之前萧吟虽然有时候会很凶,但至少不会把他当作这样的人,有了恩人这个头衔,他和萧吟反而更疏远了。
    当年之事其实是我在报答侯爷的救命之恩。江遥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侯爷还记不记得那天您在江家赴宴,宴会开始前您捡到过我的暗卫腰牌,后来还在江敛之面前为我求过情
    萧吟皱着眉在脑海中寻找了一番关于此事的记忆,那天的事他许多年来都不愿过多回忆,就算回忆起来也都如同噩梦般支离破碎,江遥说的事他当真是毫无印象了,又或者是确有此事,只不过对那时的他来说只是一桩小事,过后就没放在心上了,也就江遥这傻子一直记着。
    本来江遥眼中还有隐隐的期待,那天他就想跟萧吟说的,只不过心里只记着说毒瞎萧吟眼睛的事了,后来萧吟说完自己不怪他,看他伤重就命人送他去医治了,之后就见不到萧吟人影,如今总算能说出这件事,他有些紧张地盯着萧吟,呼吸都放轻了。
    但看了萧吟此时的神色他又明白了过来,萧吟不记得了,早就忘了。
    这些年他有时也会期待着萧吟会不会还记得那件事,但又想着对当时的萧吟来说,自己约摸和路边一株野草也并没什么分别,愿意救自己一命纯粹是顺手,过后就忘了,不会把一个不起眼的小暗卫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那点期待实在是另一种非分之想。
    先前在门外,江遥关于未来的希望就已被浇灭,现在就连过去的那点期待也成了枉然,他的眼神愈发黯淡,低声道:侯爷想来是不记得了,但当初我确实是为了报答侯爷,所以侯爷不必将我看作恩人。认真算起来,我当年失手害侯爷失明是有愧于侯爷,如今也该是我弥补侯爷些什么
    当年的事对你来说是在报答,但对我来说却是欠了情的。萧吟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的事,我已经说了与你无关,当年我都没怪你,现在怎么可能怪你?
    看江遥今日神色恹恹,萧吟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当日所作所为伤心,温声道:况且我因为没有及时认出你害你受了苦,更应该是我弥补过错才对。
    不不不侯爷您不需要。江遥忙摇头道,我没有觉得自己受了什么苦,顶替江敛之的身份是我心甘情愿的,侯爷一开始错认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告诉侯爷真相
    这般算起来,谁也算不清。江煊打断道,依我看,你们之间也算是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
    江遥僵住了,呆呆地看了眼江煊,萧吟颔首道:也对,不过江公子的恩情我还是记在心里的,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可以随时说。
    看气氛有些奇怪,萧吟吩咐屋外候着的下人上菜,招呼两人吃饭,没再提这事。
    江遥这些年吃饭素来以快和方便为要求,很少夹菜,就着眼前的一盘素菜,三两口就将一碗白米饭吃下去了,正准备搁下筷子,抬头就见江煊和萧吟碗里还几乎没怎么动过,此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我吃完了。江遥有些尴尬,想着自己就不该来,平白坏了大家吃饭的兴致,说着便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先我先回去。
    江煊也站起身,道:我跟你一块走,侯爷慢慢吃。
    没去看萧吟的脸色,江煊追着江遥走了,扯了扯江遥的袖子,看他落寞的神色,道:哥,你还想继续留在平昭侯府?
    阿煊,我不明白我以为他知道了之后会、会变好的江遥小声道,可是怎么、怎么变得更糟了
    江煊的住处离这儿更近,拉着江遥去了自己住的院子,叹道:因为这和你想要的有差距,想要的没有得到,自然会失望。
    我没有想要的。江遥反驳道,我的确对那件事有愧疚,想求得他原谅,或者一直恨我也好
    你并不是这样想的,这些都只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江煊淡然道,你之所以这样想只是给自己能再见他一面找个理由,见了他还是这样想是给自己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找个理由,现在这些理由都没了,而他嘛江煊轻嗤了一声,他这个人如今凉薄得很,不希望自己欠你什么,但又怕你拿这个来要挟他,自然对你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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