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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套路一条龙——龙九九/不秃头的九烟

    是了,我看到师叔的脸上虽然覆盖着面具,但是隐隐约约下面的面容上有着红色溃烂。玄天赦接过了话茬,细思之下,忽然想起张仲琰脸上的烂疮了,我看那位置,像是原先他使用过神甲功后,留在脸上的龟裂纹的位置。难道是他将龟裂纹挖去了?那也太可怖了吧。
    若是如你的形容,恐怕是的。寒诀说。
    白凛听闻寒诀说他还是对着魔族尽心尽力的话语,有些惨然地笑了笑,说,师父还是没变,他一直对自己狠心,又对别人好。就算堕了魔,他也能被人称为佛祖。
    不过我见他下颌上又出现了一块龟裂纹,他应当是又使用了一次神甲功。玄天赦回想了一番之前见到张仲琰的模样,他既然剜去了脸上的,为何不连着脖子上的一同剜去呢?
    白凛听完便眉头紧锁,回忆起了几日前自己第二次施展神甲功时候的情形。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阿赦,你的意思是说,我上次使用神甲功不成功,是因为我原本右臂上的那块没有被剜去?
    只是猜测罢了,师兄不必多想。玄天赦看向衣柜的方向,那里存放着两人的魂灯,他又问,还有一事,师兄这几日是否天天查看梦儿的魂灯?
    当然有,她的魂灯我便是日日看着。如同你离开的那日,仍是暗红色,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也是觉得很是奇怪。玄天赦重新提起了他与寒诀讨论过的事情,仍是脑子里像搅了一团线一样,怎样都理不开,我看了梦儿在地牢中的留言,还有张师叔也曾告诉我,她是在三个月前到了屠仙宗的。你说之前她的魂灯并无变化,正是这几日才忽然变暗的。那信件也是,为何拖了三个月之久。这就很奇怪了,她明明是三月之前受的伤,但是却到今时今日才有这样的变故,却是为何?
    本是猜测了一番,但我都觉得说不通。倒是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要紧事是梦儿魂灯仍是暗红色,那便说明她的处境并无改变。他一边安慰着白凛的情绪,一边又将自己在地牢中所看到的白梦的留言将与白凛听,我在屠仙宗地牢里面的时候,看到她用咱们三个才知道的符号在墙上写着几行字,她说
    她夺回了白家的家传法器招魂幡,并且杀了当年害死自己父母亲人的周家三十六口,以这三十六人的魂魄祭了招魂幡。她在屠仙宗看似被囚禁,实则是为了躲避招魂幡的反噬。
    这周家,是什么?他问。
    一时之间白凛经受了两次致命的打击,竟是有些失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片刻便洇出血来。他沉默了良久又问道,阿赦,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周家,不是什么王家、李家?
    是周家。玄天赦的话语无情地粉碎了白凛那仅存的一丁点幻想,他崩溃了。
    周家,呵,周家温润如玉的他,竟然扯着嘴角冷笑起来,他的双睫轻轻颤动,眼里满是恨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从我进四象门到如今,有两百多年了吧。我都忘了他们是谁了,可是我没想到梦儿还记得,而且恨得这么深刻。
    白家与周家的恩怨,还是要从我十八岁那时候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白家往事 不会很多~
    第1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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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凛十八岁生日那年的雪,下得尤其的大。
    都说瑞雪兆丰年,白凛也希望来年的春夏可以有好的收成。白家是这桐陵的富户,家有良田百亩,仆役成群。更让人羡慕的是,白家老爷与夫人多年恩爱如一日,儿女双全。
    他们的长子,便是白凛。
    少爷总算是回来了,白凛刚下学,耽误了会儿时间去了趟诗社。方走到家门口便看见了急得直跺脚的文管家,一把抓住他便说,夫人在大厅里等您了好久呢,您这是上哪去了?
    白凛笑吟吟地看着管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文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啊,左不过我就诗社和茶楼,还能去哪?娘亲有何事非要等我?
    是好事、是好事! 管事擦擦冬日里都急出了的满头大汗,脸上开心的表情挤在了一团老脸上,我瞅着八成是要给少爷您谈亲事了,您赶紧进去吧。
    白凛心中下意识有些抗拒,但是又想起这文管家向来嘴上说得都是些没谱儿的事,也就并没太放在心上。便掸了掸衣襟上刚浮现的褶皱,将快走几步转了个圈的玉佩扭了回来。
    他总归只有十八岁,多年的父母宠爱,让他虽然在外是翩翩君子,可是回了家还是撒娇父母膝下的小孩子。他三步并作两步,没一会儿便到了大厅门前。
    大厅的门虚掩着,他悄悄的从缝隙中看过去。案首坐着的是他父亲母亲,左侧下手处坐着一位留着鬓发的中年男人,他的旁边看似也有人在,只不过门缝太细,他只能堪堪透过门缝看到地上有一双鹅黄色的绣花鞋,偶尔晃了一下两下。
    白凛正了正色,微微轻咳了一声,唤道,娘亲,孩儿下学回来了。
    说罢,便掸了掸衣袖,推了门走了进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也看清了那双小巧的鹅黄绣花鞋的主人的模样,那大概是他十八年间,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梳着简单的堕马髻,鬓上簪着两朵细蕊海棠花。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得像一只月牙儿,香腮不扫而红、双唇不点而绛。她不似桐陵女子追求的那般纤细苗条,却是脸蛋上带着些许软糯,分外可爱。
    白夫人见他直直的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一副不稳妥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开口道,凛儿,见过你周世伯,还有你元霜妹妹。
    原来她的闺名唤作元霜,周元霜。
    白凛方才回了过神,退后一步,弯腰行了个揖礼,拜见周世伯,见过元霜妹妹。
    先前见凛儿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大点的一个小孩儿,如今也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周修冶比划了一下高度,估摸也就是三四岁的时候。
    白老爷接过了话茬,笑着摸了摸自己最近两年才开始留起的胡子,说道,现在我家小梦儿都已经有那么高了,周兄真的是多年未见啊,这次咱们一定要好好聚聚。
    白凛听着他们寒暄,想要往后再退几步,寻个椅子坐下。却没想到被大厅中的地毯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歪倒在凳子上。他讪讪笑了下,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坐着的周元霜用袖口捂着嘴在偷笑,见到他的目光看过来,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手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捂着嘴。
    白凛给了她一个安抚式的眼神,恰巧化解了她的尴尬。
    周修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不安分的周元霜,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白兄和嫂夫人,有没有合适的亲事能说给元霜。这丫头转过年便就十八了,华鹿府那边的男子大多都听过她的糗事,根本无人愿意上门提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跑到桐陵来麻烦白兄了。
    白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原本以为周修冶带女儿来是为了与白家结亲,却没想到这姑娘的糗事已经闹得华鹿府满城皆知了,这倒是有些不好。他又看向了下手坐着的周元霜,觉得女孩子虽不似一般的姑娘那般温顺,却也乖巧可爱,便疑惑地问道,是何糗事?
    这丫头,常年里不着调,便是我那夫人也管不了她。天天穿着男装跑去与别人家的公子斗蛐蛐儿、听评书玩,玩到后面那些世家公子都不觉得她是个姑娘家了。周修冶一拂衣袖,着实叹了口气,也不求着多大富大贵,对我家元霜好就罢了,能宠着她这点不着调的小性子,就好。
    周元霜听到父亲说自己的话,吐了吐舌头,冲着白凛撅起了嘴,摇头晃脑地学着他父亲的样子比着嘴型,逗得白凛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白老爷听闻这糗事可真是够糗,也不禁哈哈笑了几声,说,我当是什么呢,原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爱玩爱闹罢了,这又何妨。
    我也是想着嫂夫人是名门淑女出身,通身做派就跟我家里的不一样。若是我把元霜送来府上住上几个月,能得嫂夫人几分调教。若就是没觅得如意郎君,这带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不是吗?周修冶拱了拱手,却是有几分要把女儿留在白家教养的意思,是我夫人的意思,我是当真为难,踌躇几分才豁出这张老脸来。就是怕这丫头太过蠢钝,惹了你们的不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修冶摸准了白夫人喜欢女儿的性子,这话却是说到了白夫人心坎上。她自生了白凛便伤了身子,想再要个女儿却是不能,多年的求佛拜神,才让她在四年前有了个小棉袄白梦。如今却是有人送个亭亭玉立的女儿让她白捡着,她恨不得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也是一脸的欣喜,便是想着就算是认不成干女儿,若是给儿子成就一番姻缘也是好的。她便扒拉了还在犹豫的白老爷一下,直接应了下来,周白两家多年的交情了,这点小事又什么关系。况且元霜这么娇俏可爱,我是喜欢还不够呢。
    她又朝周元霜招招手,说,来,元霜,到婶母身边来。
    周元霜便站起,提着裙摆走了两步,蹲在白夫人的脚边,仰起头乖巧地喊了一声婶母。白夫人拉着她的小手,连连说了几句好好。
    白老爷见自己夫人这幅模样,便知道事已如此,他多说无益。只是他心里有些打鼓,觉得事情应当不止这么简单。哪有千里迢迢送闺女来别人家教养,让别人帮着找婆家的事情。
    但看自己夫人开心的模样和周元霜的乖巧可爱,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提防。吩咐了文管家去后院收拾一番,辟出个僻静的小院子给他们父女二人暂住几日。待周元霜熟悉了桐陵的日子,周修冶便会启程返回华鹿府。
    白夫人便叫白凛带着周元霜在白家府邸中逛逛。周元霜看向自己的父亲,得到认可后,便开开心心地想要去拽白凛的袖子。临到了了,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糯糯地说,白哥哥,我们出去吧!
    白家的院子很大,两天前才下的雪,现在还没有全然融化,铺在树杈枝丫,点缀着绿瓦红墙,分外好看。
    周元霜从来没见过这幅画面,左顾右盼地却是没注意到脚下,若不是白凛适时地搀了她一下,便会一个屁墩滑倒在地了。她有些尴尬,小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羞得,在浅草色的小袄映衬下,显得更外通红。
    你见我出了一次丑,我也见你一次。我们扯平了,不是吗?白凛强忍着想揉搓她脑袋的手,笑着安慰道。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偏偏白凛稳重的样子,看上去要比周元霜长了好几岁。她不禁羞愧地垂下了头,绞了绞衣袖。
    我看你像头一次见雪的样子,莫非你们华鹿府不曾下雪吗?白凛问。
    周元霜摇了摇头,华鹿府一年四季都很热,我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看见雪,好美啊。
    正巧这时候,乳母抱着刚睡醒午觉的白梦出了门晒太阳。白梦见到哥哥,便伸着莲藕节儿一般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喊着,哥哥、要哥哥抱。
    白梦穿着一件嫣红色小袄,绣满了万福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白凛上前接过了自己胖嘟嘟的妹妹,一手抱着一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周元霜许是也没见过如此大小的小孩子,也咦了一声,凑上前来看她。白梦没见过这个姐姐,有点害羞地把头埋在了自己哥哥的脖子上,又偷偷瞄着周元霜。
    周元霜看她这几番动作甚是可爱,又笑得把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从旁边的叶子上勾下了一团积雪,手指一点,便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白梦哇的一声,就想伸手去够周元霜变出的兔子,却被周元霜藏在了身后。
    诶周元霜也学着白凛的样子捏了捏白梦肉嘟嘟的小脸蛋,你叫一声元霜姐姐,我便把小兔子送给你。
    白梦鼓了鼓嘴,还是叫了一声姐姐。
    周元霜开心的应了下来,细细地把雪做的小兔子递给白梦,又说,小心手凉。
    白凛见她这一番操作,却是有点新奇从未见过的样子,便问道,你还会变戏法?
    周元霜像是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般,扭过头诧异地看着白凛,指着白梦正在把玩的小兔子说,你管这个,叫戏法?
    作者有话要说:
    白凛其实有点太过于 单纯而且一直如此
    第14章 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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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霜诧异地看着白凛,问道,你管这个叫戏法?
    这不是戏法吗?白凛也有些意外,他从前看过马戏团来桐陵表演的时候,人家也是手一挥便把手中原本拿的东西变了个模样。
    周元霜显然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样子,又说,白叔叔和婶母没有教过你法术吗?这个便是最基本的障眼法。我只当梦儿人小,还未习得,便是不知道你也看不出来。那雪兔子只是在普通人眼里变了样子,在我的眼下还是一团雪罢了。
    障眼法?
    障眼法不就是最简单的法术。周元霜解释道,我学艺不精,不过才跟着我爹学了几年,就会一点这种小打小闹而已。婶母他们当真没有教过你吗?
    白凛还是摇摇头。
    周元霜的疑惑写在了脸上,我记得我爹跟我说过,叔叔和婶母都是师从四象门的,法术也精湛。就算门规要求不得私收徒弟,但他们也应当偷摸教你一招半式的防身术吧,怎得你连这障眼法都不知道?
    不瞒元霜妹妹,我确实不知。白凛细细思考片刻,又说,但是昔年的时候,我曾听见父母争论过我爹说总是要教我些东西的,但我娘却反驳他说,不愿意让我学习那些东西,只要开开心心、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就好。
    然后我还听到了我爹提到什么招魂幡,说是什么我白家的家传法器,总不能白白断送在我这一代上面吧。我娘就说着招魂幡是什么、什么阴毒法器,早该弃了为好。别的也好似没有什么了,哦对,还有
    我还听见我娘在吐槽我爹的一个师弟,说他为了练功,竟将容貌毁了,头发也花白了大半。她可不想自己漂亮的脸蛋也变成那个样子。白凛有些羞红了脸,着实觉得这种刻薄的话语不应当从自己温柔可亲的娘嘴里吐露出来,我一直以为我娘是个很随和的人,也不知道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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