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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爱我吗——三月桃胡(22)

    可是老师
    今天不上课,我把他辞了,梁行野指着软塌,对池宁说,坐我旁边。
    池宁紧挨梁行野坐下,一头雾水,为什么把他辞了?
    第28章 行野哥哥
    他教的太杂,除了语数,你只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政治历史,本来昨天想跟你商量,你睡得很早。梁行野说,顾旭会尽快给你安排新老师,不过你现在掌握的知识,已经足够跟正常人一样生活,要是不想学,也可以不学,你怎么想的?
    池宁思考片刻,问:如果继续学的话,还是在书房吗?
    对,你没法去正规的学校接受教育,学校的流程是九年义务教育,高考后升大学这些不适合你,我建议就到此为止,梁行野让池宁看电脑屏幕,你要是想交朋友,可以去这里学音乐。
    页面上显示着一栋五层超高别墅,占地面积广,采用白色为中心,黑灰适当点缀,建筑走线流畅,充满了现代风格,构造艺术感十足,透过落地玻璃窗,隐约可见各种乐器。
    别墅主人叫岑明森,和谢辛小叔谢川是旧相识,一个业界曾经挺有名的音乐人,在最火的时候激流勇退,平淡的生活过久了,伙同一些退休后空闲的同行弄了个音乐教室。从成立那天起,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梁行野说:你跟陈向东学的那些都是皮毛,在这里,你不仅可以交朋友,还能学到完整的音乐理论,理论结合实践,能让你迅速提升。
    你没基础,得从头学起,要和年纪小的一起上课,但老师会按你的水平给你调整梁行野曲起手指敲桌,你想去的话,我这两天就送你过去。
    池宁听得认真,手托着脸,定定地看梁行野,看他深邃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不断往外吐着话,起伏的薄唇。
    没等到回应,梁行野偏头问池宁:怎么不吭声?
    池宁:因为我说没有朋友吗?
    什么?梁行野略显不解。
    因为我说没有朋友,所以让我去这里吗?池宁小声问,梁行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梁行野没有说话。软塌靠窗,窗边视野开阔,侧面种的银杏树飘下了几片金黄的叶子,被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有一片拂过池宁的头顶,打着旋儿落地。
    池宁一直望着梁行野。
    书房静了很久,梁行野终于开口: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你。
    池宁记得这话,是梁行野当初发现被喂了血,决定收留他之后说的,还给他买了昂贵的蛋糕,说自己向来恩怨分明,池宁低头看手指。
    我知道了。池宁说,我想去。
    行。梁行野关掉电脑,抓紧时间去联系人。
    隔天下午,梁行野送池宁去岑明森的别墅。两个别墅区一南一北,路径横穿整座城市,池宁坐在副驾驶,对新生活期待和好奇的同时,又夹杂着忐忑不安,一下一下卷着安全带。
    梁行野注意到了,把基本事项跟池宁仔细叙述了一遍,他的语气太过平淡自然,仿佛只是去哪逛个超市,池宁渐渐放松下来。
    岑明森那边的别墅区范围较大,偏郊区,驶出市区后,越往前开,树木变得越茂密,两旁的泡桐树簌簌落着叶子。车子穿行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像船只起伏在海浪中。
    不多时,看到了别墅一角,梁行野减慢速度,在为掉头设置的转盘处停下。
    接待的人早早在门外候着,见梁行野下了车,连忙迎上去。梁行野朝他点头,带着池宁往里走。
    大门开着,围栏高耸,外边种着低矮的灌木,有人进进出出。除了每天给参加艺考的音乐生进行培训外,其他学生的教授时间大部分在周末和晚上。这个点正好人最多,各个年龄段都有,却并不拥挤吵嚷。
    池宁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路人,步子无意识变慢,路过花圃时踩空台阶,一趔趄差点摔倒。梁行野眼疾手快地抓他手腕,拉他站稳的同时,摸到了一手的汗。
    梁行野低头看池宁,池宁神色紧绷,视线游离,像是陷进了闯入陌生环境的不安情绪。梁行野问:害怕了?
    不害怕,有点紧张。
    池宁拽着梁行野的袖子,依旧四处张望,走着走着,没拽住,慢慢下滑,梁行野手掌宽,手指长,他不能全握,便圈住了四根手指。
    池宁一松开袖子,梁行野就有所察觉了,等池宁握住他的手,梁行野顿了顿,放慢脚步配合他。
    他们经过前门,进入长廊,拐到大厅后,又走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扇白橡木门前,梁行野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岑明森不到五十,戴了副金丝眼镜,气质温和,一手拿张乐谱,一手拿了根笔,正小声念着什么,见梁行野和池宁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岑明森是年少出名的典例,二十多岁时火得如日中天,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到三十就退圈了,偶尔写词编曲,现如今提起来,依旧在乐届占有一席之地。
    他和谢川是旧相识,与谢家来往甚密,谢家是云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梁家和谢家又熟,就像一棵大树的根,关系纵横交错,岑明森因此也和梁家结识。
    寒暄片刻后,话题转到了池宁身上,岑明森笑着和池宁打招呼。梁行野提前跟他说过池宁的情况,岑明森确认了遍,细致地和池宁聊学习计划。
    池宁坐在凳子上,腿并一起,挺直背,双手交握,岑明森问一句,他就点头答一句。
    今天时间仓促,岑明森没给池宁安排,聊得差不多了,梁行野便带池宁回去。
    池宁紧张又兴奋,出了门,拉着梁行野的小臂,絮絮叨叨地说话。
    拐弯时池宁撞到了人,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犹如葡萄珠,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婴儿肥,可爱极了,被撞得摔了个屁股蹲儿,手撑着地,瘪起嘴要哭。
    池宁正准备扶小女孩,走廊中段冒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过来抱起她。
    四目相对那刻,池宁认出他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谢辛,愣了下。
    谢辛见到池宁和梁行野,也愣了下,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问:你们怎么突然来这?
    第29章 珍珠耳钉第
    梁行野跟谢辛简单解释了几句,谢诺在谢辛怀里左动一下右动一下,晃着脚丫子插话:梁哥哥。
    梁行野便对谢诺笑了笑。
    我们刚才在聊天,没注意到你,梁行野问谢诺,有没有摔疼?
    谢诺摇头,大声说:不疼。
    岑明森家离谢宅五百米左右,后院隔了块区域出来,养了许多动物,谢诺总爱往这边跑。谢辛性子傲,对这个妹妹却疼爱有加,也照模照样在家里给她养动物玩,但谢诺看不上自家的,说太丑,隔三差五跑来岑家,谢辛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陪她一起过来。
    谢诺边啃手指,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和池宁对视。
    诺诺,别啃手。谢辛说。
    谢诺装作没听见,用另一只手指着池宁:这个哥哥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呢?
    你没见过的多了,谁你都要认识吗?谢辛严肃道,谢诺,叫你别啃手指。
    谢诺立刻把手藏到身后,狡辩:没有啃啊。
    梁行野笑出声,对谢辛说:你带她玩吧,我们先回去。
    谢诺趴在谢辛肩膀上,朝池宁做鬼脸,池宁挤眉弄眼回应,撞见谢辛略带嫌弃的眼神,立马转过头,目不斜视地跟着梁行野往出口走。
    此后,池宁白天都呆在岑明森那,跟着一个声乐老师从基础学起,傍晚六点司机准时会去接他,晚上他要么在梁行野办公室,要么去小广场找陈向东。
    吉他属于最容易上手的乐器之一,池宁进步很快,也慢慢交了些朋友,话痨的习性却没有变。
    梁行野回家后习惯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池宁每次都会抱着靠枕,盘腿坐他旁边,一天不落地跟他讲述从出门到回来经历过的事。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弹吉他的时候弦断了,后院有个兔子拉肚子死了,岑明森夸了谁谁谁,怎么夸的
    梁行野有时会安静地听完,有时会顺着他的话说两句。一搭话,池宁就更兴奋,连今天捡了片叶子,什么颜色,被虫咬了个洞咬在哪里都得描述一番。
    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池宁才会将所有的话缩减到寥寥几句。
    这天池宁上完课,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梁行野去应酬了,陈向东按惯例不去小广场,他在梁行野公司呆着也没意思。
    回家后,池宁练音阶练到十点,然后窝在书房直播,上回从陈向东那接触到直播设备后,池宁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他没放弃找他哥,幻想着他哥哪天能通过他的弹唱和他相认,即使只有微渺的希望,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唯一让池宁苦恼的就是观看人数莫名其妙骤降,让本就渺茫的希望变得更渺茫。
    直播完,池宁关掉手机,把吉他挂回墙上,下楼喝牛奶。天气渐冷,楼梯铺了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他下到一楼,看见梁行野坐在沙发上,正仰着头,揉捏山根。
    他给梁行野留了灯,最暗的那盏树枝状落地灯,枯叶般昏黄不堪。梁行野脱了西装,灰白的亚麻衬衫在灯光下的沾染下,变了颜色。
    池宁捧着牛奶坐到他旁边,盘起腿,默默坐着,等梁行野偏头看他,才说:梁行野,我今天去上课了,很早回来。
    梁行野应了声,他的领带松散,扣子也解了几颗,下颌线到脖颈都绷着,线条凌厉性感,喉结上下滚动时格外显眼。
    他应酬喝了些酒,没醉,只是在一帮老狐狸之间周旋太累,浑身疲惫。
    池宁陪梁行野坐了会儿,他本打算喝完牛奶就睡,图方便穿了秋天的薄睡衣。室内暖气开得足,但空间大,凉意逐渐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行野眼皮半掀,视线停留在天花板,随手揉他脑袋:在这呆着干什么?上楼睡觉。
    池宁乖乖上去了。梁行野扯过靠枕抱着,闭上眼睛,复盘晚上的饭局,分析饭局里每个人的反应,以及他们话里的言外之意,有没有被他忽略却又很重要的信息。
    他不断揉捏山根,捏到困意袭来,才起身准备去休息。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梁行野听见池宁卧室响起嘎吱一声,转头看过去,池宁从门缝里冒出个脑袋,眼睛圆溜溜的,朝他笑。
    两人的卧室相邻,不过四五米距离,走廊上的灯自动调整到了睡眠模式,嵌在墙底的灯带映射得池宁眼睛像透光的晶石,梁行野问:怎么了。
    你要睡了吗?池宁说,我想弹首曲子给你听。
    梁行野笑了声,没那么快。
    池宁抱着吉他进了梁行野卧室,梁行野住的这间是主卧,区域划分得明朗,干净整洁。池宁坐到床头柜旁边的休息椅上,叠腿卡住吉他,摆好姿势,随后细白的手指在弦上拨弄。
    乐音倾泻而出,梁行野微抬起头抵住门背,半闭着眼睛听。
    依旧是那首池宁曾弹过的,独属于美人鱼的曲子,像浮动的清润月光,伴随着潮湿的海水气息,流淌在四周,安静温柔。
    池宁第一次弹,是他从地下拳击场出来那晚,之后除了直播,池宁私底下也给他弹了几次,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其实很少在池宁面前表露情绪,但池宁似乎总能敏锐地察觉。
    不知曲子本身带着安抚意味,还是心理作用作祟,梁行野的疲态慢慢被吞噬,心境一片平和,仿佛身处微波荡漾的海面,在静夜的小舟中晒着月光。
    梁行野凝视着池宁,池宁穿了件素色的纯棉睡衣,领口大,动作间露出一截锁骨,像是要下滑到肩。他在海里可能没晒过太阳,皮肤很白,犹如被水浸过的玉。
    梁行野视线在他锁骨处徘徊,最后停留于他右耳的那颗矢车菊蓝珍珠耳钉,圆润清透,颜色很漂亮,特别衬池宁。
    池宁感受到梁行野的目光,抬头对他笑,梁行野回神,和他对视几秒后,也跟着笑起来。
    池宁离开之后,不知怎的,那颗珍珠耳钉一直在梁行野脑海里晃。
    他一晚上没睡踏实,次日在公司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也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摸出手机,找到池宁的直播回放,戴上耳机看。
    对于池宁玩直播这事,梁行野没多问,以为池宁单纯闹着玩,刚好有个朋友在做文娱产业,就让池宁签在他朋友公司旗下。
    所有过程都是顾旭帮忙处理的,平台对池宁极尽宽容,一路绿灯,时间内容等都没限制,在不踩线的情况下随池宁怎么玩。
    池宁逐渐有了热度,但网上牛鬼蛇神太多,梁行野有次无聊看直播,发现有些观众无端对池宁进行人身攻击,发的弹幕言辞激烈粗鄙,犹如未开化的智人,担心恶评会影响池宁心情,便让顾旭和平台那边说一声,尽量处理掉黑粉。
    只要有热度,谩骂不可避免,平台默默压下了池宁的推送,减低曝光量。
    梁行野用文件挡住手机,避免滑落。直播背景在书房,池宁抱着吉他,拨弦的生涩感尽褪,一派行云流水,脸背着光,但清晰可见。
    他长得很乖,浅栗色的微卷发细软蓬松,眼睛大,瞳孔带着极淡的蓝灰色,笑起来里面像是盛了水。梁行野想起之前在弹幕上看到喜欢池宁的观众对他的称呼,什么老婆,宝贝,可爱乖崽精
    梁行野指尖从池宁耳钉慢慢划到脸颊,再到眼睛,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了,他以为是秘书,进来的却是池宁。
    他正疑惑池宁怎么这个点出现,忽地想起今天周一,池宁下午放假,便摘下了耳机。
    池宁手里提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梁行野,笑着说:给你的。
    公司楼下有家咖啡店,梁行野偏爱他家的Molokai,和池宁去了几次,池宁喝不惯,但每次来找梁行野,都会给他带一杯。
    咖啡店生意火爆,有时候得排队,池宁足够耐心,小半时辰也等过。梁行野对他好一分,池宁就想还一分,梁行野什么都不缺,他只能从小事上还。
    咖啡掀了盖,热气袅袅上升,梁行野搁到一边,听池宁说在岑家别墅学习的事。
    池宁靠得很近,侧着脸,那颗矢车菊蓝珍珠耳钉明晃晃擦过梁行野眼前,梁行野抬起手,池宁立刻躲开。
    梁行野有些意外,不让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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