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来路不明的神别乱请[刑侦]

来路不明的神别乱请[刑侦] ——噤非(8)

    男人呲着个大牙笑得跟个什么似的,一口咬定:死了。
    女人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的丈夫,眼中似乎有水光点点。
    什么时候死的。
    就上个周的事吧,从山上摔下去跌死了,警察同志,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都是她自己命不好。男人理直气壮的嘴脸看得人心生不爽。
    畜生啊!简直是畜生啊!突然,旁边那老头没头没尾骂了这么一句。
    第10章 囍(10)
    老头操起拐棍,指着男人,老树皮一样的脸跟着微微颤动:你妹妹怎么死的,你心里就没点数?何昌生,你晚上真的能睡得着觉?
    这老泼皮又在这胡说八道了,警察同志你别理他,这老梆菜脑袋有问题,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看这老不死的是早就瞧上我妹妹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
    文熙淳装作相信地点点头,对着夫妻俩敬了个礼:那麻烦你们协助调查了。
    女人扒着门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还想说点什么,但被她丈夫一个眼神吓住,几乎是连拉带扯给拽进了屋里。
    大门轰然关闭。
    唉一声长叹,带着些许苍老的气息。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文熙淳走了过去。
    老人家,听您这语气,您好像知道点什么。
    老人家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球毫无焦点地望着某处:你也听到了,我是个有病的,疯子说的话你敢信?
    文熙淳笑笑:信,所有的真话不管从谁嘴里说出来我都信。
    老人家微微叹了口气:三年还是四年,我记不清了,我和这何家人,做了三四年的邻居。
    老人家眯起眼睛,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他们家有俩娃娃,大的就是你们刚见过那个不学无术的渣滓,小的那个就是你们问的那个丫头,他们一家都是山里出来的,来这边定居的时候那个渣滓刚娶了媳妇,要我说啊,这一家人的心,恐怕都是偏着长的。
    老人家何出此言。云牧遥笑问道。
    老人家摇摇头,表情是费解:都说养儿防老,我家那几个臭小子,过年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我闺女住市区,离这六七十公里,每个周末都得回来看我,老何家也是一样,辛苦养个儿子最后得到什么了。
    说到激动处,老人家愤怒地拿拐杖敲了敲地面:老两口累死累活一辈子攒那点钱,全给他买了这个房子,盈盈这丫头学习很不错的,他们老师之前过来家访,说丫头再使使劲一定能上什么211学校,结果读到高二就辍学了,说是要赚钱给哥哥在市区置办一套大房子。
    你再说何昌生这个没出息的,读书读书不行,赚钱赚钱不行,就打麻将是职业级别的,天天吆喝一帮狐朋狗友在二楼打麻将,他媳妇就给他收拾屋子,平时也会出去打打零工,但要我说,这何昌生就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文熙淳点点头:那何盈盈呢。
    老人家猛然愣了下,原本愤怒的表情慢慢收敛,稍有些迷茫:卖了。
    卖了?!黄赳惊叫出口。
    丫头刚辍学那会儿,这家人就打算让她嫁个有钱的帮衬下何昌生,结果丫头不从,偷跑走了,过了两三年吧,哭哭啼啼让这家人带回来了,就上个月底的事儿吧。
    文熙淳随手记录着,抬眼看了看老人家的表情。
    我甚至都怀疑,盈盈这丫头是他们家亲生的么?就算是后爹后妈,他也干不出这么畜生不如的事儿。
    文熙淳绷直了身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望着天,长长叹一口气:之前听他们家吵架,好像是何昌生这小子身体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所以打算做试管,但费用太高,他们家人,又想给何昌生做试管,又想给他在城里买房,这哪来的钱啊,所以盈盈这孩子,就成了来钱的路子。
    老人家又是一声长叹:我到现在都记得盈盈她娘说的那句话
    你哥要给咱家传宗接代,你一个女孩子,那就是个吃白饭的,能为你大哥做出点牺牲,是你的荣幸。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沉默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老旧封建思想也在慢慢摒弃,现在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一样疼爱,都同样为此付出所有的爱和关怀,但是何盈盈
    被榨干了一切,最后在父母嘴中却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吃白饭的。
    真可怜。云牧遥的表情慢慢冷下来,那抹常挂嘴边的笑意早已消逝殆尽。
    那好,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文熙淳将自己的手机号抄下来递给老人家,还麻烦您帮我们多盯着点隔壁,有事给我打电话。
    老人家拿过纸条,沉默地点点头。
    从老人家那里得到了真相,至于何盈盈父母那真假参半的言论已经可以不听也罢,一行人打算先回局里整理线索。
    回市局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所有人各怀心事,但大家紧绷的表情中已经透露出内心的心思。
    刚下警车,还没等进门,就看到总局门口站了一堆人,其中有一个个子特别高,特别显眼的。
    一见到这人,文熙淳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这下更加烦躁。
    文队,出公差回来了?一个挺眼熟的小法医热情打了招呼。
    听到文队这个称呼,原本还在和别人一起讨论文件的姚景容立时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向这边。
    尽管是稍纵即逝的,但眼神中还是多少透露出奇怪的小欣喜。
    你们怎么这么多人聚这儿。黄赳凑过去半个脑袋,是有什么新发现?
    姚景容将物检报告递过去:我们检测了受害者被吊上房梁的绳子,在上面发现纤维组织,经过尖峰比对确定是市面上在售的一款尼龙手套。
    文熙淳拿过文件,仔细看过后:这种手套我知道,是一种工地专用极其厚实的尼龙材质。
    好,明天我们会联系当地派出所,请他们去一趟崇门村上面的乡镇,查一下这款手套的销售方向。
    姚景容点点头,其他几个法医进了总局把材料上交,但唯独姚景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行了,大家也忙一天了,收队回去休息吧。文熙淳揉着酸痛的肩膀,开了一天车下来,这胳膊基本不能要了。
    等一下,还没吃完饭吧,正好一起吃点?刚要走,忽然被人拉住。
    一扭头,正对上云牧遥暗含笑意的双眼。
    听到这句话,文熙淳没什么特别反应,反倒是姚景容跟着紧绷了下身子,眼神随即射过来。
    文熙淳松了松领带,脸色疲惫:不了,没什么胃口,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牧遥一挑眉,莫名其妙看了身旁的姚景容一眼,笑笑:那行吧,要是你什么时候有胃口了,给我打电话,随时奉陪。
    文熙淳摆摆手,绕过两人进了值班室。
    脱下警服,文熙淳疲惫地揉着眉心,脑子里乱糟糟的,老大爷那句女孩子有什么用,还不是吃白饭的一直在耳边萦绕,还有仿古吊脚楼门口那冲破天际的唢呐声,那声声透着哀怨的救我。
    困意袭来,文熙淳眨巴眨巴眼,人还坐在椅子上,就这么慢慢睡了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朦胧的黑,烟雾缭绕着,透出一派阴森。
    文熙淳揉揉眼睛,环顾一圈四周。
    好奇怪,刚刚明明还在局里办公室,一转眼,这是又被传送哪来了?
    不,不是传送,好像是梦
    文熙淳定了定神,抬手拨开眼前的浓雾。
    眼前是那座仿古三层吊脚楼,门匾旁两只大红灯笼,随着微风微微摇曳,周围缠满红白双色绸绫,看起来实在是瘆人。
    门口站了两排人,一排穿着大红色衣服,一排穿着煞白的丧服,头顶还缠着白布条。
    文熙淳下意识欠身一躲,藏到一棵大树后面,眼神却紧紧黏在那里。
    突兀的,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放眼望过去,一排穿着大红色衣裳的人齐齐向这边走来,队伍中间是一台四人抬的花轿,随着队伍晃晃悠悠走来。
    到了门口,两人掀开轿子门帘,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孩。
    这女孩太面熟了,何盈盈。
    何盈盈迷茫地抬头望着门匾上那行孤阴不长、独阳不生,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
    两个抬花轿的壮汉忽然从后面窜出来,一边一个紧紧揽住何盈盈的臂弯。
    何盈盈猛然一怔,眼神中渐渐漫上一丝惶恐。
    结婚拜堂,有必要扯这么紧么?
    放开我,你们弄疼我了。何盈盈细若蚊吟的哀求,此刻听起来异常清晰。
    两个大汉好像没听见,木着张脸拉着何盈盈往里走。
    门口站的两排人也紧跟着进了门。
    文熙淳慢慢直起身子,踏过遍地杂草,小心翼翼跟着迂到了门口。
    大门紧闭,他轻轻推了下门,大门敞开一道小缝,透过缝隙能够清楚看到里面的场景。
    何盈盈被两个大汉架着、确切说是拖着往前走,何盈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被两人硬拖着拖到了牌位前。
    这时候,左边一侧的红色窗帘后慢慢走出两名身穿红色衣服的男人,两人以同样的姿势架着一个男人,慢慢从后面拖了出来。
    何盈盈的视线随即跟着探过去。
    一瞬间,心脏剧烈一跳,血液蹭的一下直冲头顶。
    第11章 囍(11)
    眼前的男人,毫无反应地被人架着,脑袋歪向一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腮帮、颈间,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大片尸斑,已经呈现淡淡的褐色。
    何盈盈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剧烈挣扎起来。
    现在,仪式开始,新郎新娘就位一声长长的吆喝,何盈盈被两个大汉拖到那个已死男人的身边,强行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他结婚!他已经死了!我不要和死人结婚!何盈盈使劲抻着地面往上起,刚抬起三分,又马上被大汉按了下去。
    一拜天地!喜婆一声喊,两个大汉随即抓起何盈盈的脑袋,再猛地按下去。
    旁边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按着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喜婆又是一声喊,何盈盈便被从地上拉起来,强行转了个圈。
    面前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两口,他们一脸哀愁,眼角噙泪,似乎也并未因为儿子的婚礼而感到半分开心,有的,也只是失去儿子的悲恸。
    望着眼前陌生的公婆,身旁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男人,何盈盈觉得自己脑袋已经转不过弯了,强烈的恐惧感侵袭而来,手心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是被父母卖了,但从没想过,是被卖给了一个死人。
    夫妻对拜!令人绝望的喊声传来,何盈盈再次被两个大汉从地上提起来。
    眼前那个满脸煞白尸斑的男人被架着慢慢拖到何盈盈面前,近看他的脸,更是恐怖诡异。
    何盈盈使劲摇着头,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但碍于架着她的男人人高马大,何盈盈根本挣扎不动,只能任由他们按着头,极其恐慌屈辱的同眼前这个男人拜了堂。
    送入洞房!
    听到这声喊,何盈盈终于陷入彻底崩溃,身上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离,只能瞪着一对大眼无助地望着面前走来的公婆。
    婆婆手上拿着把剪刀,她颤巍巍走到儿子面前,剪下他一小撮头发,用红线扎好,最后又怜爱地摸了摸儿子布满尸斑的脸:
    为娘的好儿啊,要是在下面缺什么就托梦给俺,俺一定烧给你。
    说罢,她缓缓转过身,手里还攥着那把剪刀,慢慢踱步到何盈盈面前。
    你呀你,嫁到我们家是你的福气,你可千万要把我儿子照顾好了,听到没有。
    何盈盈因为极度惊恐几乎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但是看到眼前这个满脸阴翳的老太婆后,瞬间清醒过来。
    后面的喜婆一摆手,两旁的队伍拿起唢呐,很快,刺耳的唢呐声盖过了何盈盈绝望的嘶叫。
    老太婆一把捏住何盈盈的双颊,用劲之大以至于指节都透着一丝苍白。
    因为剧痛,何盈盈只好张开嘴巴,老太婆随即将那搓扎着红绳的头发塞到她的嘴巴中,又拿起红线,穿针引线,捏着何盈盈的嘴巴,一针下去
    即使是冲破三界的唢呐声,也再难以掩盖何盈盈痛苦的尖叫,但也只叫了一声,很快只剩下从鼻腔里发出的呜呜声。
    文熙淳猛然睁大眼睛,推开大门疾步冲过去,抬手想要拉开这几人制止这场荒诞的闹剧。
    手穿过了几人的身体,如同穿过空气。
    而文熙淳不管多么明目张胆,也始终没人注意到他。
    原来真的是梦。
    一针一针,扎破美丽的红唇,血肉模糊的嘴唇上落满密集的针脚,鲜血顺着下巴滴下来落在喜服上,落在了地上。
    缝上你的嘴,到了阎王爷那里,别乱说话。老太婆将针线收好,语气尽显恶毒意味。
    到此,事情并没有结束。
    何盈盈被两名大汉猛地抬起来,和那个已死的男人一起,被放到了大堂中央的两口棺材里。
    她无力的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冲刷了唇上的鲜血。
    两个男人手中各拿一根木头锥子,对准何盈盈的肩膀用力扎下去,还用凿子使劲锤了两下。
    疼痛感模糊了意识,何盈盈疼得脖子上挑起道道青筋,想喊想哭,但嘴巴被缝得严严实实,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声声呜咽。
    最后,婆婆又拿起一根十几公分长的银针,粗糙的老手在何盈盈头顶摸索几下,找准穴位后,用力刺了下去
    棺材板缓缓合上,唢呐声戛然而止,一场婚礼由此结束。
    众人褪去,只留下棺材中无力地拍打声和痛苦的呜咽。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