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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渐暖(GL)——秦淮洲(50)

    郁欣指望不上他,心里也知郁澈说的没问题。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她想半夜做什么,那是她的自由。
    你一个人住的时候我不管,也管不着。可你现在在家里住,大半夜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没了消息。难道让你给我们个理由也不应该了?
    点头,这的确应该,郁澈并非不讲道理,没再跟她硬碰硬。
    昨晚朋友临时来找我,跟她在外面住了。因为太晚,想到你们已经睡下,所以没通知。
    暗自惊讶她敢说这么多,的确是翅膀硬了。但她清楚郁澈的命门在哪里,在对待喜欢女人这件事上,郁澈从不坦然,遮遮掩掩才是常态。
    什么朋友?郁欣不识趣地往下问,做好了听郁澈撒谎的准备。
    郁澈不解地看她眼,似是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她居然还不能明白。
    对上郁诚跟江容心担忧的神情,她弯唇浅笑:当然是女朋友啊。
    第63章
    空气骤然被凝固, 疾风掠过枝头,一切腐朽的尘封的记忆被重新翻阅,远方的河水漫过田野, 淹没一切懦弱和气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对始料未及的答案,郁欣的语气反而低沉,像在讲一件难以登上大雅之堂的肮脏事情,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去一个字。
    郁澈坐在椅子里, 微微往后靠,右手搭在左臂上。姿态放松地看着她:嗯,有什么问题吗?
    憋在心里十几年的事情, 一旦说出口,就像囚徒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走了出来, 对地牢的守卒也没了畏畏缩缩的惧意。
    荒唐!看到郁澈这副模样, 她想起自己的妹妹是个老师。
    中学时候, 许多老师在请人进办公室喝茶时,都是这副姿态。
    明明是她在这里等她道歉,却像进了郁澈的办公室, 看她游刃有余地解决棘手学生。
    这是我的人生,荒唐也好,清醒也罢,我没必要做过多解释。
    郁澈目光在沉默的郁诚脸上短暂地停留一秒,落在郁欣脸上,冷静地陈述:你们该去上班了。
    措手不及的局面,让郁欣陷入沉思。郁诚跟江容心哪边都没帮, 两尊木头人一样地坐在桌上, 一个叹气,一个垂头。
    而郁澈不再是缄默的、隐忍的、温和的, 她迎着枪口冲上来,为另一个人冲锋陷阵。
    郁欣只知道这件事不能轻描淡写的过去,却不知道要如何使郁澈稳重冷静。她这样不管不顾坦然一切的态度,在郁欣眼中,仍是一种幼稚。
    很快,她想到了救兵。
    你的人生?这也是郁家的事情,爸还在医院里,他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做?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气他吗?
    她已经退让了许多,没将郁澈的事情揭出来闹大,直想等腾出手后再去处理。
    可郁澈是怎么做的?在家短短几天便迫不及待地与那人相见,闹得全家人尽皆知。
    哪怕她想瞒,想当作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此事是个人的事情,与郁家无关。郁澈撇开关系,向她阐述:我不会去气爸,如果诸位对我的关心少上两分,我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坦白。姐姐若真孝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爸,等他病好再谈也不迟。
    郁澈聪明地将郁欣压在她身上的责任挪回郁欣身上。
    她没有故意气郁安巡,是他们问了,她才不得不坦白。而郁安巡还在养伤,如若郁欣现在迫不及待地去告上一状,气到老爷子,不孝的反而是她郁欣,不是郁澈了。
    郁欣微愣,叹服她的话术,原来她肆无忌惮的底气来自于这里。
    于是她善意提醒:爸虽然在医院,但是眼没有瞎,耳没有聋。你以为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想知道会不知道吗?
    郁澈没有表露出一分一毫的担忧,此时露怯,便会被郁欣压制住,失去谈判的资格。她的语气里透着无所谓:那就看姐姐的本事了,瞒这么件小事,不难吧?
    郁诚深知再不说话,过一会有的骂挨,适时开口:我们有什么本事替你长久瞒着?你首先要把你的事情说清楚,解决好。
    他在提醒郁澈。
    我跟她的事情,等爸出院,我会如实相告,并且带她回家来见你们。郁澈的眉梢卦上几丝不耐:在此之前,我不想过多地浪费口舌和精力。
    三妹。江容心温柔地喊了她句,大姐跟你哥是为你好,今天就说清楚吧。
    夫妻俩在充当和事佬,郁欣冷笑出声,嫌弃地质疑:带她回家,你在想什么?你是在侮辱我们全家!
    我不这么觉得。郁澈并没有被她激怒,反而认真地说:除了我们都是女人之外,我跟她的感情,与你们的感情没有任何不同,干干净净。何来侮辱一说?
    你不用咬文嚼字,在这里抒发你的感想。郁欣蓦地站起,板凳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拖动声,她咬牙切齿地表态:我不会同意的。
    郁澈也站起来,淡然地回应她:无需你同意,你可以不参与。
    她虽是长姐,也仅仅是姐姐罢了。
    郁欣低头看向郁诚,你不表个态吗?你就看你妹妹神志不清地任性妄为?
    郁诚仍旧一脸头疼地揉着眉心,叹了两声气:姐,我们先冷静冷静吧,下次再谈。
    没什么好冷静的,什么都行,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郁欣停了会,又指向外面:你是一个长辈,是姑姑,是小姨,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任性,会给他们带来不良影响,让他们学坏。
    喜欢同性还是异性,从来不由旁人带,顺应本心就好。郁澈的眸光转冷,终于没了说理的耐心,大姐若是不清楚,可以先调查再发言,而不是胡言乱语,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郁欣被她气得失去理智,绕开桌子,冷着脸朝郁澈走去。
    被瞧出不对的江容心起身拦下,她险些没拦住,还是郁诚上去将她按回原位。
    有话好好谈,这是做什么?郁诚也没好气,不耐烦地吼向郁澈,你看你把姐气的。
    说罢挤眉弄眼,示意郁澈先撤。
    江容心也使眼色提醒她离开,这时候跟大姐讲道理没有意义。大姐的思想跟爸完全一样,很难像他们夫妻俩一样平静接受。
    郁澈收敛起浑身的刺,恢复平日里的冷淡,等你们冷静下来,我们可以再谈。我丑话说在前面,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去打扰她。
    郁诚不等郁欣张口,怒道:滚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郁澈才看手机,半小时前,林知漾问她家里有没有事情。
    许久不见她回复,有些急了,发了条:我真后悔昨晚过去,郁澈,我做错事情了。
    郁澈直接给她打电话,声音里含着笑:林知漾,你在说什么傻话?
    有一天会被郁澈嫌弃傻,这是林知漾没想到的事情,茫然地问:你那边没事吗?
    刚好跟我姐姐坦白。她把事情说得轻松:我姐姐目前不太能接受,给她一点时间就好。
    默了下,林知漾小声问:万一她永远接受不了呢?
    那就是她的事情了,我不能决定她想法,她也不能决定我的。郁澈冷冷说完,语气随即柔下来,哄着林知漾:你别担心,我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我只需要一点时间。
    林知漾笑了很久,才说:好,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
    有郁澈这句话,足矣。
    往后不管遇到多少事情,只要郁澈不退缩,她就有底气往前走。
    接完电话,林知漾焕发生机,哼着曲子起床给植物浇水。昨晚情动过头,不加节制的后果是,右手连喷壶都提不起,只能左手浇水。
    孟与歌趁午休时间回家来拿份文件,顺便带上何沁,两人进门时还压着音量,都知道林知漾最近的情绪不稳定。
    结果见某人坐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观赏纪录片,茶几上摆着四道刚做好的菜。
    孟与歌吃惊:你一个人吃四道菜,中彩票了?
    没啊,这不刚好想练练厨艺吗?林知漾招呼她们一起吃。
    孟与歌思索片刻,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答应下来。
    那份豁出去了的神情让林知漾大为不爽,她也有好好练习,做的菜还不至于让人咽不下去吧。
    孟与歌吃了几口,确实还不错,于是放心地夹了几个基围虾放进何沁碗里。
    何沁朝她弯眼一笑:谢谢主管。
    林知漾听不下去,我说,私下里你们就是这么喊的,不倒胃口吗?新的情趣?
    孟与歌最怕她那张嘴,板脸打断:住口,不要你管。
    她跟何沁在一起的事情,没有往外宣,但林知漾是清楚的。
    答应跟何沁在一起的那天,她还没来得及跟林知漾讲,何沁就已经抢先一步发了消息过去。
    林知漾回:爽了吗?
    何沁:超级。
    孟与歌看到聊天记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用语真是粗俗!
    那次在安城团建,她装作摔伤把何沁骗回房间,何沁发现后气得要走。也不晓得是不是酒壮怂人胆,她一股脑地将人抱住了。
    后来她被何沁推在床上,看小姑娘生涩地在她身上点火,平日里张扬放肆的人羞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颤栗。
    她忍着醉后的不适,将人压下去,温柔地亲亲她的耳畔,我来吧?
    那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在公司时她们刻意不如从前亲近,但私下里,孟与歌能给的都给了她,直接将人宠成了小孩子。
    林知漾作为旁观者,觉得何沁闹腾的时候少了,撒娇的时候倒是多了。
    她刚才故意揶揄她们,因为只有在别人面前,何沁才会一本正经地喊主管。
    私下里的称呼,林知漾无意听见过一次,孟与歌喊她沁沁宝贝,她喊孟与歌孟孟。
    林知漾被齁得三天没吃甜品。
    想到自己家那位,让她喊声漾漾都满脸犯难,说不出口。
    差距出来了。
    当林知漾跟明筱乔炫耀,郁澈已经跟家里人坦白时,明筱乔直接一个电话轰炸过来。
    你们太厉害了!她激动地哇哇叫:什么时候见家长,喊我!
    林知漾忍住兴奋,故作淡然:任重道远不好意思,只是初步告知,接不接受另说。
    明筱乔安静下来,又替她担心:那你做好心理准备,郁欣姐跟郁诚哥不一样,她做事情干脆,很难轻易被别人说动。
    林知漾做足心理准备,两日后,被郁欣打电话约见的时候,她只觉得意料之中。
    尽管郁澈那日语气轻松,跟她说不要担心,但大概是善意的安抚。
    林知漾能猜出来她顶了巨大的压力,若真是轻松,她从前不至于那般害怕。
    现在郁欣找到她,她终于有机会替郁澈分担这份压力。
    无论如何,她会坚定不移地站在郁澈身边。
    至于郁欣的套路,郁澈跟她复合那天就已经说过,林知漾心里都有数。
    郁欣声音冷硬,吩咐她:这是我与你的事,在没有见面之前,希望你不要多嘴。
    她只有晚上有时间见闲杂人等,让林知漾决定见面地方,有私密包间即可。这是为了让林知漾放心,她不至于对她做点什么。
    林知漾答应下来,也免得郁澈知道郁欣找自己,情绪激动,再跟家里人起争执。
    当夜,淮城的暴雨再临城市,倾倒而下,浇遍了城中心。林知漾收拾妥当,调整好心情,义无反顾地撑伞走进雨夜里。
    第64章
    孟与歌的公司勉强算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周五约定俗成地不加班, 她与何沁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打算去度假村歇上两天。
    林知漾佩服她们临时起意的浪漫,却还是提醒:这鬼天气去什么度假村, 今晚有暴雨啊,让她来家里跟你过周末就是。
    孟与歌领了她的好意,摇头拒绝:我怎么能把女朋友带到你家里打扰你。
    哪怕她跟林知漾不分彼此,她能悠哉地住在林知漾家里, 但她有分寸。若是隔三岔五将何沁带进家里,既是对林知漾的不尊重,也是对何沁的不尊重。
    听着外而噼里啪啦的雨声, 林知漾明白孟与歌有她自己的原则,嗯, 那你们去玩吧, 当心一点就好。
    她没有多言要去见郁欣的事, 不愿把自己的烦恼添给孟与歌,让她在想放松时还为自己担心。
    在孟与歌走后,她才开始洗漱打扮, 以精神而稳重的模样出门去见郁欣。
    见而的地方定在市里一家西餐厅,尽管她没胃口,郁欣也表明不会吃东西,她还是点了两份牛排,让人送进小包间。
    餐端上来,她没动刀叉,只喝了几口奶茶。
    在约定时间的倒数十分钟时, 郁欣踩着高跟鞋走进包间。林知漾低头地看了眼表, 19:50。
    暗叹在这一点上,郁欣跟郁澈一模一样。
    永远不会迟到, 严格地提前十分钟。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郁欣,就像郁欣打量她一样。虽然是亲姐妹,郁欣跟郁澈的模样并不像,在都是冷着脸的状态,一个冷厉逼人,另一个只是乖巧的漠然。
    据林知漾了解,郁澈大姐平日上班穿的是让普通老百姓看了会心安的那种制服。
    今天没穿来吓她,只一身普通的常服,看着还算平易近人。
    然而开口说话,腔调里却不自觉带着官威,她目光冷肃,说着客气话:我是郁欣,郁澈的姐姐。林知漾是吗?
    林知漾在她进来时已经站起来,客客气气地点头:嗯,我是。
    坐吧。郁欣反客为主,看了眼桌上点好的餐:你如果没吃晚饭,可以先吃。
    不用,我不饿。林知漾掩盖紧张,随意笑了声:您有什么就直说吧。
    郁欣静静地审视而前这人,她跟郁澈一样,不上相。动态比照片里更美,一颦一笑当得上绝色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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