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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那咱们去山下买钉子好不好,这个门吵得我夜夜睡不好觉。
    文絮聰看着他,突然偏头在杜行清脸上亲了一下,很快,一触即分。
    小公子亲了人,明明不好意思还要撑着绯红的面皮,强自淡定移开目光:好。
    那个吻很轻,但杜行清还能感受到脸上柔软冰凉的触感,他没动,愣愣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傻。
    清静的小木屋似乎连空气的凝固了,片刻后,迸发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我给你拿冠来绾头发。
    匣子被翻的杂乱无章,觉得哪个都好看,但想着要带在文絮聰的头上,就觉得哪个都不好看了,杜行清看着匣子半晌,索性把它搬到文絮聰身前。
    里面发冠玉簪零碎的躺成一堆,分不清谁和谁原本是一对的,乍一看像是被人摧残过似的。
    文絮聰看了半天,最后拿了放在床头的发带,把头发绑好了。
    那,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急吼吼的没拿稳,杜行清捧着水撒了文絮聰一身,文絮聰拎起湿淋淋的衣服,默不作声。
    我给你拿衣服来。
    衣服胡乱的捧到文絮聰身前,杜行清狗胆包天的脱文絮聰的衣服想要帮他换,文絮聰抬手去挡,这个时候没有几分理智的杜行清手下没个轻重,刺啦一声,文絮聰的袖子被扯下来一节,露出半截白皙光滑的肩头。
    文絮聰闭了闭眼,实在没忍住:你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折腾我吗?
    他才没有,杜行清委屈巴巴的蹲在一旁,不敢惹文絮聰生气。
    直到文絮聰换好一身青色衣袍,绰绰风姿,自己才飞速的换上一件白色袍子,朝着门口意气风发:咱们出发吧!
    杜行清穿白色显得玉树临风,有种温润如玉的气质,文絮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他实在没忽略掉一个很严肃的事实:你不洗脸吗?
    洗脸!杜行清一愣,立刻昂首挺胸:我不洗!
    文絮聰被他唬的顿了顿:为什么不洗?
    杜行清看了他一眼,比刚才更大声的说:你刚才亲了我,我不要洗脸!
    那一瞬间,文絮聰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在此后的一柱香的时间里,文絮聰试图说服杜行清他亲他这事,和他不洗脸这事其实是没有冲突的两件事。
    但杜行清显然是个油盐不进的货,就是不动,最后耍赖的梏着文絮聰给他擦脸的帕子,抵死不从。
    文絮聰力气没他大,两个人扭打半天他累的满脸通红,有些气喘的拍了一把自己腰间的手:杜行清!
    看出小公子有些恼了,杜行清眼睛一眨:那我洗了脸,你再亲我一口,补回来就不可惜了。
    这是个什么歪理,文絮聰又气又好笑,靠在杜行清怀里缓了片刻,瞧见照进屋里来的一片日光,夹杂着花草的影子,影影绰绰。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虐,可能吗,可能吗,我这是甜文呀
    45.第 45 章
    一番折腾, 日头爬上了三竿,两个人才从屋里出来,一路说说笑笑,树荫下走着又凉爽, 似乎转眼间就到了山下集市。
    好热闹。文絮聰从来都是做完什么事立即回家, 从不在外逗留,在书院里下学时也是这样, 抱着书匆匆穿过闹嚷的街道, 并不像今天这样, 身边有个杜行清, 也不急着回家, 看见好玩的, 有趣的, 凑上去半天也无妨。
    小公子站在杜行清身边, 眼珠在视线范围内小幅度的转动, 荡漾着兴奋的光。
    集市上哪里都热闹, 就是有一点不好,杜行清一把牵住他的手:容易走丢啊。
    文絮聰身子一僵, 他没有被人牵着逛街的经验, 动了动就想挣开:我不会走丢的。
    杜行清却扣紧手指,将他一把拉近了:听话, 走丢了我到哪里去你去。
    这话说的,像是在哄小孩, 文絮聰耳尖红了一点,掩在长袖下面的手倒是不动声色的握了回去。
    走,我给你买东西吃去。杜行清眉梢扬起来,看上去眉飞色舞的, 像是掉进了蜜罐子似的。
    文絮聰跟着他走,小声喊他:小侯爷。
    杜行清回过头:嗯?
    你带银钱了吗?他没忘上次在田里吃瓜的事。
    你放心,杜行清拍着胸口向他眨眨眼;多着呢!
    集市上人来人往,两个人的身量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这一回头,引得有些小姑娘不住的拿帕子遮了眼往这边偷瞧。
    文絮聰感到掌心里微微出着汗,握着他的那只手却是并没有半分想要松开的意思。
    吃不吃糖葫芦?
    文絮聰正出着神,一串红色圆滚滚的东西映入眼帘。
    我吃不了一串。文絮聰接过来咬了一口,看杜行清手上空荡荡的:你不吃吗?
    小公子嘴里塞着一颗山楂,把一边脸颊撑的鼓起来,说话间一鼓一塌,像极了兔子吃草。
    吃一两个就成,留着肚子吃其他的,杜行清牵着吃糖葫芦的小公子往前走:我就估摸着你吃不完,就买了一串。
    啊?文絮聰嚼着糖皮,周围又吵闹,他没怎么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杜行清一会扯扯人家衣服,一会又揪揪人家发带,文絮聰在吃东西,好脾气的没理他。
    等文絮聰吃了三颗山楂,把糖葫芦串着捏在手上,并没有把它向前几次那样放在嘴边咬一口的动作。
    文絮聰还没说话,杜行清就探过身去拿他手里的糖葫芦:不想吃了?
    虽然不知道杜行清要干什么,但是文絮聰还是把糖葫芦递出去,老实的点头:有点甜。
    我就知道。杜行清极为自然的咬下一颗文絮聰吃剩下的糖葫芦,声音清脆。
    这样,你,不好吧!小公子当街被杜行清的举动弄的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有什么不好,你这小公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杜行清咔咔几声,一口一个,几颗糖葫芦就被他下了肚:你看这些婶婶姨娘,做生意多辛苦,你舍得浪费吗?
    强词夺理,文絮聰看他一眼,没什么脾气。
    快快快,刘老糖今日在城东开摊子,去晚了很多人等着呢!
    跑起来。
    杜行清正在铺子上瞧着一直竹编的小笼子有趣,身边的人一群一群的都往同一个方向跑。
    这是怎么了?
    您二位不知道?我们这镇上有个做了几十年糖人的老师傅,那手艺可是一绝!画的糖画惟妙惟肖的,像是活的似的,那老虎糖人,能把小孩子吓哭。
    热情的货郎小哥还没介绍完,身边的人似乎眼睛已经在放光了。
    是吗!那可得去看看。杜行清把一锭银子放在那支小竹笼旁边,拉着文絮聰跟着人流挤进去。
    哎,客官,你的东西还没拿呢!小哥头一次见给钱大方还不要东西的,急得拿起杜行清搁在台子上的银子大喊。
    杜行清头也不回的朝他招招手:回来再拿!
    然后低头对文絮聰小声嘟囔:还拿东西,要是我们去迟了没有糖人了怎么办?
    会有的,文絮聰安慰他:如果没有了就买块糖回去在锅里煮一煮也是一样的。
    好像,不是很一样。
    到了。
    杜行清顺着小公子的声音,脑袋往上一抬,就看见一个糖人摊子支在河边的榕树下面,因为人多,做糖人的老师傅看不见脸,前面已经排了十几个人,男女老幼都有,旁边也是一个摊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糖人画,栩栩如生,两个八九岁的小孩,一个小姑娘一个小男孩歪歪扭扭的把一张纸贴在糖人画前面,上面写着一行字:老弱病残及七十岁以上者可自行拿一支糖人,不必排队。
    杜行清眯着眼睛看完那行字,一敲掌心:絮聰,咱们吃亏了。
    文絮聰:什么亏?
    杜行清一脸惋惜:吃了年纪的亏。
    你还是排队吧。
    噢!杜行清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个满头白发还有点佝偻的老者。
    杜行清看看老人的头发,又抬头瞅瞅天上的太阳,觉得这大太阳的老人太辛苦了,就好心提醒老人家:老伯,那边七十岁以上的不用排队。
    老者目视前方,没有动静。
    应该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杜行清心里越发不落忍了,拍着老人的肩膀更大声的又说了一遍:老人家!那边老弱病残不用排队!
    一阵寂静后,老人还是没有理会。
    杜行清不死心,又说了一遍:老人家,那边七十岁以上的老弱病残不用排队!!!
    这次老者终于站不住了,他转身颤颤巍巍的朝杜行清吼:我今年才六十九!六十九,六十九!
    喊完犹自不解气,又愤愤补上:早上出门还喝了三碗稀饭,地里草都是我挖的,老弱病残,我算哪一个!
    七十算了,老弱病残也能忍,七十岁的老弱病残实在不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  文絮聰挡着脸表示,我不认识这个人。
    46.第 46 章
    年轻人, 以后日子还长,现如今小小年纪就以貌取人,以后还怎么得了。
    刚才连眼神的吝啬给一个给杜行清的老者此刻对着他说教不绝,杜行清连连致歉, 是我的错, 是我不对。
    老者犹嫌不够,指着他身边的文絮聰:我看你弟弟长得好看, 我能说他是个绣花枕头, 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吗!
    杜行清向他挑挑眉, 文絮聰低头, 实在是丢不起那人。
    他啊!他可不是绣花枕头, 他在书院里文试武考都是第一呢!
    第一啊!老年人都喜欢上进的孩子, 闻言仔细的盯着文絮聰看, 文絮聰轻轻的颔首, 有礼貌, 老年人笑嘻嘻的点点头, 转眼对上杜行清,立马花白的眉毛竖起, 又是另外一副神情。
    就是说, 下次不能如此莽撞,也是老头子我脾气好, 不同你生气,你换下一个人试试, 保准上手揍你。
    杜行清看着老人身材瘦小,四肢枯瘦的像是小树棒,嘴角抽了抽:老伯宽仁。
    哼!年轻人。
    老者仰着头轻蔑一叹,抚了抚衣袖, 径直到旁边铺子,一头扎了进去。
    给我来一个猪拱食的糖人,回家哄孙子去。
    老人瘦弱的身影在人堆里起伏不定,就像是浪里的船帆。
    他,他干什么去了?杜行清觉得自己对某些事的感观出了一些偏差。
    文絮聰:
    那边老者已经拿着一只猪啃着菜叶子的糖人从人堆里心满意得的挤出来了。
    捏捏杜行清的手,文絮聰安慰他:没事,都过去了。
    可是他明明说
    到我们了,快走。文絮聰推着他,三两步来到糖人铺子前面的小板凳上面坐下。
    杜行清:
    杜行清坐在小板凳上,愁怨颇多。
    这位公子,看着有点不开心啊。买糖人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平时人家来买糖人都是欢天喜地的,这位怎么看着像是被人骗了钱。
    不是被骗了钱,但也差不了多少,杜行清依旧不能想明白。
    没事,来,老婆子送给你一串糖,小孩子嘴里甜就会开心了。
    我不杜行清想说他已经不小了,糖人老婆婆已经把麦芽糖拿棍子一戳一提,棍子那头便插了一个圆圆的糖团子。他一张嘴,就被满口塞了糖。
    你也有,来。不搞偏爱那一套的老婆婆又拿了一棍子糖喂到文絮聰嘴里。
    两个人嘴里含着糖,互相对视一眼,光天化日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多亏糖人婆婆的福,杜行清心里本来也就没多大的那点情绪也没了,他抿了抿唇,何况嘴里的糖还挺甜的。
    你二位看着年纪不大,想要个什么糖人呀?老妇人抽了两根棍子放在做糖人的铁皮架子上,笑眯眯的问。
    唔,杜行清把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含糖的文絮聰,用糖指了指:可以画个他吗?
    老婆婆愣了愣,打量了二人一眼,笑了:可以可以,你们两兄弟感情真好,我家的两个祖宗就不行,天天打架。
    我们不是兄弟。
    不是兄弟,婆婆倒糖的手有瞬间的迟怠,但片刻后又接着画糖人:那感情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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