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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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先修到这里,暂时不卡章
    第290章 梦蝶(五) 山雨欲来
    呃,啊啊啊饶是他意志坚定如铁,也被经脉逆行带来的疼痛折磨得惨叫出声,手抖到拿不住剑,弓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死死地卡在发间,黏稠猩红的液体从指缝中滑下,在掌根处汇聚成一个个饱满的血珠,然后啪嗒一声堕在地上。
    阿镜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告诉我!漫无目的地奔袭了这么长时间,云逸也已是强弩之末,但花辞镜突然的发病,犹如一道清心符咒,狠狠地抽上了他憔悴的神经。
    愈疗术和灵丹治标不治本,像落入河川的雨点一样转瞬消逝,花辞镜疯得越来越严重,说不出到底哪里难受,只是扣着他的手,像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师兄,救我,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啊!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不留情面地揉搓碾压,四肢百骸中曾以非常之法硬灌进去的灵力,此刻野兽一样反扑回来,利齿撕咬着他的每一片血肉和每一条经脉。
    好痛兵人修炼的尽头,难道就是如此痛苦的吗?!这些,师尊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随着剧痛的一次次蹂/躏,花辞镜意识逐渐模糊,隐约中看到云逸往空间折叠的边界走去,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转头回来时,脸色苍白得有点吓人。
    阿镜,界限那头有个东西,正在大开杀戒,实力非常强横。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你我二人正常状态下碰上了,可能还有拼一把的余地,现在的话,恐怕性命难保。云逸脸上是一种要笑不笑,要哭又不哭的奇怪表情,好像无形中被两股名叫喜和悲的巨力同时撕扯着,胜负难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到得破刃的兵人面前,单膝跪下,温言道:阿镜,从前我与你说过很多次,修行这事,不可过速,不可强求,你总是一笑置之,过耳就忘,今天终于云逸说一半停下了,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罢了,可能这就是命。
    一波反噬刚刚过去,花辞镜从那熬人的折磨中暂时解脱,睁开汗湿的双眼,迷糊地看着眼前人,只见对方双唇一张一合,絮絮地一直在说话,也许只有半盏茶那么短,也许有半炷香那么长,在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说了什么之时,云逸轻柔地为他拂了拂鬓发,转身离开了。
    他走得很平淡,让花辞镜以为只不过是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去探探路,找找附近有没有可以回人间的出口,所以当那身影消失在边界线时,他并没有十分难过。
    反正总会回来的。
    花辞镜待在角落里,捱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楚,目眩神迷,有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要挺不过去了,但想想师兄还会回来,就硬咬牙忍了下去。
    凌乱的空间中没有固定的重力,石块和死尸都像中了术法一样飘飞在空气中,花辞镜靠坐在一处坍圮的石墙上,仰起头,冷汗顺着脖颈和锁骨的线条没入衣领里,又湿又凉,一下子激醒了他麻木的感官,望着四周乱七八糟的东西,猛然间,有些几十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豁然开朗。
    在同一个门派中,同是掌门弟子,云逸好像从小就比他懂事,揽下所有能揽的杂事,就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也一定会给他完全的自由,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他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只因为对方比他早入门几天,被他叫了一声师兄。
    态度冷淡,甚至没有多少尊敬和认同。
    花辞镜突然就后悔了,心想,或许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都有些扭曲,不伦不类,自私自利。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知道浑浑噩噩地熬了多久,只有等待云逸回来的那点执念让他挣扎下去,忽然胸口一烫,像一团火一样,将他从噩梦中惊醒。
    花辞镜思维不太清楚,依稀记得那是十年前云逸送给自己的一块连心玉,说有神魂感应之用,他也有一块相同的,一旦自己在修炼中遇到危险,他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并过来施以援手。
    当初自己拿着这东西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师兄,不会出问题,你别瞎操心了,一天天操心昆仑山那些琐事还不嫌累吗?再说,我有什么好让你救的?真遇上事了,要救也是我救你。
    没错,他一直自负修为,从来没把那个剑术平庸的师兄当成保护者,即使愿意顺从,也不过是出自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妥协罢了。
    所以,连心玉怎么了,师兄一个人出去,难道真遇到危险了?
    一想到这个,花辞镜心里有点慌,匆匆地把那烫热的石头从衣襟里扯出来,目光所及的一瞬间,呼吸都停了
    连心玉与主人同心共感,一眼扫去是满地的干尸和枯骨,一丈外,一个身穿星夜长袍,黑发披到腰下的男人缓缓走来。
    那是个魔族,幽深瑰丽的紫瞳宣示着其纯血的身份,周身释放出来的恐怖魔息足以让人不战自败,眼角下点染着一串莹亮的朱砂,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是七颗。
    花辞镜读过有关现世修真界源头,即上古巫族的藏书,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史上唯一一位七星巫师,荡平四海妖邪,封神入上界的人族之王,元子夜。
    哦?一直在捉迷藏逗着孤玩儿的人就是你?元子夜轻慢地笑着,眼中并非人与人之间的打量,而是神看着凡人时的目光,带点悲悯,但更多的是藐视。
    秩序混乱的方外之地,到处都是弱肉强食的吞并,沿途触目惊心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由远及近,几个逃难的魔族不知从哪里的空间撞进了此处,一感受到元子夜身上酷烈的魔气,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做鸟兽散,跑了没几步,就被几道漆黑如墨的锁链缠上,他们徒劳地挣动着,喉咙里发出垂死的嗬嗬声,老吊爷一样暴突着双眼,皮下血肉翻滚,像即将蒸干的沸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满地的干尸就又多了几具。
    元子夜拂拂手,慢条斯理地洗去了那些低等魔族的气息,迈着笔直的步伐,轻而缓地靠近。
    身为巫国的继承人,他显然是受过极其严苛的礼仪训练,举手投足间满是高贵的痕迹,就连杀戮都做得像祭祀的典礼一般,让人挑不出毛病。
    黑靴踩过地上干枯的死尸,发出腐朽糜烂的声响,云逸被封禁住,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等着恶魔走近来。
    死到临头,有什么想说的?
    云逸摇摇头,坦然笑道:有生之年,能一窥明王子夜的真容,云某死而无憾。
    元子夜俯下身,勾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云逸,孤认得你,万锋剑派首徒,未来的仙门首座,对吧?
    源于纳川的阴暗力量探入身体,疯狂攫取着他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云逸强忍不住,痛得生不如死。
    元子夜看着他挣扎,满意地笑了:很好,这样的奴仆,能替孤省去不少事。
    不到一盏茶时间,一个元婴修士的灵力,就全部为人所夺,元子夜右臂轻轻一捞,就将他枯叶一般的尸体挽起,回过身,一步一步朝更深邃的远方走去
    凡人皆望长生,为求长生什么事都可以做,杀戮,背叛,欺瞒,忘恩负义,丑恶至极,云逸,孤赐你不死之身,来日与孤一起,君临天下。
    长生不死那是什么?
    记忆海潮退去,所有曾忘记的细节点滴,在同一时刻汹涌而来,脸上的热血还未凉,裹挟着撕心裂肺的痛,险些将人打垮。
    花辞镜凤眸圆睁,亲眼看着怀里早已气绝的人轻轻一震,背后贯穿的伤口飞速消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仅一呼一吸间,怀中的身躯就如不久前一样,心跳体温一应俱全。
    什么?!花辞镜手抖个不停,目光不可置信地往下移去,眼见着他二人白衣上四溅的血迹像业火红莲,还温热着,可那血迹的主人,已经奇迹般地死而复生。
    师兄,你,你花辞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骇得语无伦次。
    云逸抬起头,一向漾着笑的眼眸中,覆上了肃杀如冰霜的冷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开杀了
    第291章 梦蝶(六)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什么?你说云逸七年前就死了?叶长青一剑荡开了方圆数丈之内的魔族,扬声道,云逸不可能是生灵谱傀儡,前两天在昆仑山下第一次见面时,我特意留了个心眼查验过,他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没有任何被下过禁制的痕迹,再说了,整整七年,若他真有问题,万锋剑派这么多人就一个都察觉不了吗?
    不,那不是生灵谱。温辰与他前后相差约半里,一同往天枢峰魔族最集中的地方碾压过去,舞了个剑花,挑飞一串,剑气交错间,以灌灵传音的法子说道,云逸中的是一种早已绝迹了的巫族秘术,当年在我们北境也亲眼见过,叫做不死鸟。
    昭华散人,也就是元子夜,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只不过让他们在外耽搁了一夜,人间世界已然变了天。
    一出天枢峰的传送法阵,叶、温二人就被满山横行的丑陋魔族晃了眼,那些非人非兽、高大可怖的原始魔族,一看就是黄泉海下关押的战犯,由长年的纳川互食,遗留下来的变异种,它们肆无忌惮地释放着魔气和毒瘴,摧毁了西域雪山上屹立千年的高楼殿宇,钢鞭一样的长尾甩开来,风卷残云似的,掀飞一片明光锃亮的灵剑!
    叶长青脸色有点白,疑窦丛生,既然已经失传了,你怎么会知道?
    不重要。温辰不打算理他,简明概要地就事论事,不死鸟的炼制手段与现世一切邪术道术都大相径庭,它改变的不是傀儡本人,而是傀儡身上难以捉摸的时间,以此之长,补彼之短,有点像魔族的纳川之术,但相比之下要复杂得多,长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扶摇城中见到的那些老人?
    言及此,叶长青隐隐意识到这中间的关联:记得,那些老人很奇怪,明明古稀耄耋,却表现得像十七八岁一般。他所指的,自然是街上那两个偷偷议论他相貌,还大着胆子来询问哪种胭脂更好看的老妇。
    是。温辰点点头,寒宵掠下,咔一声砍碎了一只魔兽的脊骨,元子曦麾下的玄甲战士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就是因为与扶摇城中的平民有时间交易,他们每战死一次,就会从相应的人身上汲取大量时间,后者迅速衰老,前者却时光倒流,回到生前的模样,就像那个在酒馆挑事的巫师赫连华一样,你怎么杀他都杀不死。
    不死鸟这种东西,你若说他们是傀儡,其实也不尽然,因着如果没人交代,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死过。
    这真的靠谱?叶长青越听越玄乎,清扫昆仑山上横行暴走的原始魔族之余,一心二用道:如果不知道自己死过,那他们的记忆呢,难道也停留在死亡之前?
    并不会,他们每复生一次,就会按照新的人生轨迹去生存,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上去,都与正常人无异。
    天,这是什么可怕的巫术。叶长青身如鬼魅,在魔气聚集的地方几进几出,拎出来好几个受伤的万锋弟子,随意给了几道愈疗术,往安全的地方一扔,又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
    所以你的意思是,云逸并不道自己曾经死过,只记得他在空间裂缝中受了重伤,然后掉落在东海被昭华散人救起叶长青一下想起了什么,惊诧道,云衍不会就是为他提供时间的那个人吧?!
    温辰陷在几只变异魔族的包围中,雪亮剑光起起伏伏,看不见人影,说话的声音倒清晰明澈:没错,我猜想不死鸟时间操纵的前提有两个,要么签订契约,一个为另一个牺牲,要么就是血亲之间,有天然的关联,当然,后者是最容易实现的,云衍是云逸的亲叔叔,用他来做时间之源,再合适不过。
    好吧。这一次,叶长青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云衍那么一个自私且不择手段的狠人,在七年间就能老如风中残烛,几日前河洛殿一见,只当他是当年维系大封灵力耗尽,不想却另有缘由。
    元子夜从大封中走出的事,早已乘了应龙传遍大江南北,世人震惊不解之余,恐慌也难以遏制地散了开。
    他的出现,让很多被遮掩过的事实水落石出,最令人心惊肉跳的,当属七年来万锋剑派对花辞镜锲而不舍的寻人令,从前的手足情深,天涯不弃,转眼就成了一场阴险的谋杀,若非那伙山贼利欲熏心,宁拼着碎尸万段的风险,也要把那天下第一流的铸剑师扣下来,估计花辞镜现在尸骨都寒透了。
    叶长青利索地砍掉了一排冲上来的魔物,突然福至心灵,抓住了一个被忽略的关键。
    小辰,你不是说不死鸟在外表和行为上都与常人别无二致,那你又是怎么发现云逸已死,花辞镜受人追杀的呢?
    就你回来的那天,花师伯在河洛殿上的表现。温辰平稳的话音从另一边传来,不疾不徐,那日花师伯回山,我看到他发疯的状况不太对,山贼形容他视障发作时,会特别凶狠地发怒伤人,可当时却恰恰相反他应该是很惧怕来者。
    长青,你想想,布带掉落的刹那,花师伯直视到的只有从殿门口踏进来的三个人,你我既然都与他没有恩怨,那么最大的问题就应该出在昭华散人身上。
    另外,云真人手上的伤口也有点怪,那时虽及时遮掩,但还是被我看到了一点,受伤的那一刻,他伤口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世上再好的愈疗术,也到不了那种程度。
    这分析有理有据,给叶长青听得火蹭蹭往上冒,飞起一脚给对面挣扎的魔族爆了头,厉声骂:臭小子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就知道他得这么问,温辰回话间都带着点苦涩:长青,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说是马后炮都不为过,对于禁术不死鸟,我只是略知皮毛,并未去深究过,而且昭华散人毕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短短三天,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我如何能轻易地冒犯与他?我承认,我是偷偷在他身上下了追踪符,可谁料竟是个调虎离山的傀儡。
    叶长青:也是,元子夜隐在暗处,一人分饰两角,就算有问题,也都被昭华给扛了,谁能想到还有另一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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