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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6 章

    清风何处与君归 作者:姑妄言

    第 76 章

    马蹄声扬起,一路飞奔过来的骏马隔着几里瞬间就在眼前,马匹吐出一口浊气,听在我耳中异常的清晰。离我最近的女人似乎要抬手来扶我,但是手落半空中却下不来,她还不能接受我救了她这件事,在她看来这是这样的不可置信,我发出笑声,但从腹腔中传来的气一出口就是一阵阵的不可抑制的咳嗽,原本应该是胜利式的笑声,落到嘴边却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迅速到我面前的人,跃身下马,动作说不出的帅气,剑眉横斜,峻目冷对,唇线绷紧,看的出他很愤怒,呵呵,真好,替人挡一箭竟然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景象,收获不少啊。也许是我嘴角诡异的微笑激怒了他,他蹲了下来,在我身后,检查了中箭的位置,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抚在我背上,轻柔的小心翼翼的,他对我终究还是不错的。他一言不发地将我抱起,姿势很是怪异,可以说是扛着我走的,为了不碰到我的伤口。

    而他走经过那女子冷淡地说:”本来不打算把你怎么样,不过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他的话很有威力,那一刻我听着,一种感觉越发明显:不管有什么样的难题,交给他去解决,而我就只要躲在他身后就好,这样就会很安全很舒适。但前提是他愿意让我躲在他身后,所以为了争取这种荣幸,我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更加的不容忽视,也是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会选择了耶若,又是为什么要一再地挑战他的权威。原来竟是这样......这一箭还真是有意义......

    安心地靠在他肩上睡去,背上真的很疼哪,虽然之前一直会有头痛、胸口痛这样那样的疼痛,但是和现在的似乎有一不样,之前是突发的全身性的抽搐的沉顿的疼痛,那种是忍受住了就慢慢会麻木的,而如今的箭伤是那样的刺痛,箭与肉相扣的部分波及开来的疼痛一直让我保持了清醒,就算是我有心要入睡,也不过就是闭上了眼睛,然后思绪一样的清晰。

    听得他坚定的含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只要我不允许,你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这个人真是不懂风花雪月,明明是很温馨的话为什么到他嘴边就这么的强硬呢?我有些迷惑,为什么之前会有传言说他是一个昏庸荒淫的国主呢?这到底是从哪一方面来说的,从我见到他开始,他的举动都是那样的决绝冷酷,他的后宫也没有多少女人,他的身边除了安平甚至没有一个孩子,而他这样一个不懂得温柔的人怎么能说是荒淫呢?我只觉得这简直是误解了荒淫这个词,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来。

    这可好,一笑,扯动了伤口,猛地抽气,大口大口的呼吸,辛辣的感觉顿时涌上眼角,只觉得滚圆的泪盈满了眼眶,不是那种痛苦的泪,而只是吃了满口的辣椒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而引起的泪腺自然的反应,哭着笑了,这感觉异常的怪异。

    耶若瞪了我一眼,眉宇越发的紧锁,说话声也低沉的很:”你最好不要再折腾,否则吃苦的就只有你自己,没有人会为你分担痛苦。“一番话很是正确,但说得很是刺耳,这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吧,我就接受他”不吝赐教“的心意,对于他的话自动忽略这去。其实他也应该发现了,箭伤虽然看着恐怖,但其实我控制好了角度,箭偏离心脏的位置,只要医治得当就不会有什么凶险的。我虽然那一刻的冲动,但并非没有理智,我也知道要保护自己。

    于是一路上他的话很多,大多数都是指责我不安分的,我也许是有受虐的倾向,听着他骂我的话却觉得很窝心,很放心,那一刻我竟然也忘记了,这一箭是他手下的人射的,纵使他已经交代下去让手下尽量避免射到我,但是他在这么做之前应该考虑到,流箭无眼,即便是顶级的弓箭手又如何能保证真正做到不射到我呢?而他既然明知道有可能射伤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射箭,所以我中箭有一大部分要归结到他身上。

    我能想明白,只是那一刻靠在他怀中,找到一个依靠,我似乎有意的选择忘记,有些事实本来就是很残酷的,如是不想受到伤害,选择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部分,这样也许会好一些吧。其实我也挺聪明的,不是吗?

    躺在一户民居内,找来了当地有名的大夫,而这些都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到的,我不知道原来耶若连这一点都很厉害,看来我想和他斗还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他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屋主的,他们出去说了一会儿,原本充满敌意的居民看到我眼中都是一脸的同情,然后热心地嘘寒问暖,生怕有什么地方招呼不周到,而耶若冷酷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些温度,他坐在床位,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背部,在大夫为我处理箭伤的时候,他也一直看着,气场很低,原本拥挤在屋内的主人家都自觉地推到了屋外,一位大嫂跟他要他一起出去,别妨碍大夫诊治,而他依旧不动,说:”我陪着她。“就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一路暖到心里,终于他不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专心诊治的大夫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要想让她好的快一点,你就不要再说话了。“这话是对耶若说的,我忽然觉得这大夫真强大,竟然敢跟耶若这么说话,若是他知道耶若的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我真想看看。

    稍后大夫继续道:”你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这大夫说得真隐讳,他不就是想让耶若出去吗?

    半响之后终于听到耶若起身的声音,他走到我面前说:”现在还能说话吗?“

    我点点头,但他似乎不满意,硬是要我说一句话,好吧,我说:”我——可——以——说——话——“一字一顿地回答着他,他这才颔首,说:”我就在外面,不会走远,有什么事情叫一声就可以。“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我说句话了,他是要确认我能够在危急的时候让他了解,难道他对这里不放心?也许他的考虑是对的,可是我受了箭伤不能远距离移动,只能就近找一处医治,否则就算箭没有伤到心脉,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陷入危险。

    因为刚才他一直不愿意出去,就是存着担心的。

    也许他是对的,但是若是有人算准了我会受伤,算准了耶若会带我来这里,而提早在这里安排好,那么就算是我今日送命于此也无话可说,因为这样的对手太恐怖了,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又碰巧,他想要我的命,那么我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那么眼前这位大夫会是这样的人吗?

    感觉到他用清水擦拭干净箭身周围的血迹,听他说:”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都是替你处理伤口呢?这可是第二次了。“他戏谑的声音教我一头雾水,他认识之前的我,还替我治过伤?现在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继续说道:”这次看着凶险了些,但总算比上次好,你要知道,上次你的手臂差点就保不住了。“他说着,挽起我的手搭脉,冰凉的指尖贴在脉搏上,只是轻轻一下就放开,我是趴着的,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呼吸的频率上判断,他发现什么问题了。

    他不处理箭的问题,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

    这话从他嘴里问出来真是让我吃惊,感觉这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笑了笑说:“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身上的蛊虫似乎不见了,而你的功夫也有恢复的迹象,也许再过几天就能复原如初了。”

    听完他的话我也终于确定了心里的猜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上背负似乎又少了一些,而在这个时候,我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不要告诉他们。”我不知道能否相信这个人,但从他的话里,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管愿不愿意我都试着相信他。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三 绝巢还凤仙泽露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若初见 情字暗结1

    大夫这时候变了神情,他嬉笑着说:“看来他对你不错啊。”

    面前这个人真是自来熟,就算我跟他认识,他也管的太多了一点吧。我扭地头没有理会他,思绪不断旋转着:耶若如何能够提前一步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呢?若那个被杀的国师不是真的国师,那么真的那个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还有......白无尘?

    耳边忽然传来叹息声:“尽量让白无尘少受些伤吧,他......”大夫的目光飘向门口方向,是说耶若吗?大夫继续说:“确实适合你,而白无尘,除非他自己愿意救赎自己,其他人都无法让他走出困境。”

    感觉这个人似乎很了解白无尘,我问道:“很抱歉,能告诉我你是谁吗?”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地问:“看来他说的是实话,等你好一些,我帮你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失忆一事可大可小,若是脑中淤积了残血可就不好了。”

    他说话间,我感觉到背上突然而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声难抑制的长吼从咽喉中喷发出来,头使劲向后仰起,肩周缩成一团,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中箭的那一块。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背上那股腻滑的液体开始如泉涌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力量之大几乎要将被单扯碎。

    不知什么时候,手被握在谁的掌心,撑开**的眼眶,看到耶若正蹲在床边,一只手握住我,另一只手抚在我的头顶,迷蒙之间,我仿佛看到印象中父亲的模样,那是一座大山,在疲倦的时候会给我栖身之所,我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无家可归,因为有父亲在的地方就是家。

    握紧了那双手,将脸埋在他胸口,贴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只觉得世界很安静......

    头顶传来声音说:“不要动!”声音依旧的冷而强硬,他似乎也觉得不妥,又解释一般地说:“小心你身上的伤口。”嘴角的笑意再难掩饰,双手霸住他的腰部,这才发现原来耶若身上结识的很,应该是一直有锻炼的吧。

    因为大夫嘱咐了最开始的几天还是不能动弹,于是背部受伤的我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在这几天里耶若一直守在我的床边,片刻不离的,他或许是因为愧疚,但我很享受这种殊荣——这西弦国主来伺候我,这种好事真是百年难遇的。我若是不好好抓住机会,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就算是在睡梦中我也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我承认我是奸诈了些,厚颜了些,但只要自己觉得舒服,有什么不能做呢?

    在单独相对的时候我们说了很多话,原先冷漠相对的两人好似朋友一般,闲话家常,而耶若也会时不时地爆出一些自恋的话,让我想笑又不敢笑。

    比如说某一时刻,我看到屋主家的小孩在外面活泼地奔跑着,嬉戏声说不出的可爱,于是心中一动,拉住耶若的手问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因为不是在宫中,所以他说就像平常人一样对待他就好,我也乐得摆脱那身份的束缚,跟他说话也就没个顾忌。

    他那时正在检查我的伤口,手指不自觉地在纱布上碰了一下,因为是碰在我的痛处,于是我的感觉异常的灵敏,我咬牙忍住,心想着: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好吧,就算是不想说民不必这样报复我吧。

    忽然他的手指在我唇上摩挲,听他说:“若是我弄痛你了就喊出为,别自己忍着,你是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博得别人的同情也是必要的。”算了,他又开始教育我了,这几天的默契也让我明白了,每次他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教育我,借此转移话题。哼,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聪明人?一个人太聪明会很辛苦的,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该糊涂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拍拍我的头,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般轻声说:“我孩子的母亲还没有准备好。”这话很轻的,但落到我心里却撞起滔天巨浪,我吃惊地瞪着他,不敢置信:他真的是一国之主耶若吗?因为在他眼中,能为他诞下后代的女子没有做好准备,因为他可以一直等待,甚至顶着没有子嗣的危险?这个人确定是那个曾经人们口中流连花丛、荒淫无道的国主吗?那一天之后若是有人再跟我说,耶若怎么样的滥情,我想我一定会第一个起来反对,而他的那一句简单的话也一直留在我心里,每一遍回味都会带来越发加深的感动。

    其实在那一天稍晚的时候,我还试着问他,他说的孩子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能直接问是谁,因为这么隐秘的事情,我想他是不愿意告诉我的,我甚至坏心地想:他也怕若是让我知道了那个是谁,我会做些破坏的事情,那样他就真的要绝子绝孙了。想到这里,我又痴痴地笑起来。一旁的耶若瞥了我一眼,放下手中一张薄薄的羊皮纸,说:“你又在想些什么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看你还是挺精明稳重的,怎么现在看着就这么的犯傻气了?”

    我回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露出妖娆地笑容,贴近道:“难道客官喜欢奴家这样啊......”说着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不是说他曾经很喜欢这一型的吗?不是说以前宫中有很多歌妓吗?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好吧,我承认我很坏,非要亲自验证了那传言不是真的才会罢休。

    他放下手中的羊皮纸,狭长的眼线说不出的魅惑,呵气在我脸上,像是变了一个一般,贴近,贴近,眼着着吻就要落在我唇上,我赶紧偏过头去。只是没想到他的唇在我耳边慢慢地摩挲,我整个人激灵灵的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还有那次在催情药的作用下与那名男子发生的事,不过当时神智不清,而这次却是完全清醒的。我撑在他胸前的手忙推开他。然后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动作很是狼狈。

    再度抬头的时候看到他的笑容,也听到了他的话:“若是没有信心能够继续下去就不要试着来**我,你不知道男人的自制力是很弱的吗?”好吧,我的气场还是不足以让他露出洋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耶若确实喜欢那种妖娆主动型的,以后若是想勾引他,这么做一定没问题,我开始懂了,为什么国母郭罗氏不得圣心了,因为她太过刚硬不懂得发挥女子天生的媚态,哎,若是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她,西弦是不是会多一些子嗣呢?不过我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想着就觉得有意思,想着......就睡着了。

    如此这般过了有五六日,耶若也确实甩下政事,陪着在这处民宅养伤,而他身边的人只出现过一位,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浅,浅到很难捕捉到,只能说明他不懂功夫或者说他功力高强,甚至比我高出一大截。而他能够在耶若出门的时候跟在耶若身边,足以说明他的忠诚和本事高强。我假寐着,看着耶若和他低声说着什么,那张他看了好几天的羊皮纸也交到了那人手上。快得来不及看清,那人已经消失了。耶若背对着,说:“起来吧,知道你醒了。”

    不怕我泄露机密吗?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会见暗中的势力。我睁开眼,傻傻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装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这个样子惹得耶若大笑起来,他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从不知道你还能这么装傻充愣啊,没用了,你已经听到看到了我的秘密,今后你是真的别想离开我的视线了。”这样的动作真像是小时候父亲对我样子,很宠溺的。我有些迷惑,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于是看到稍微可爱有趣一点的人都认识是自己的孩子啊?当然这个想法不能告诉他,不然估计真的会把他惹怒。

    不过他的话还是有很多漏洞的,于是我说:“可是万一你上朝或者晚上召人侍寢的时候,难道也要我在场吗?”好吧,跟他厮混了几天,我真的变得口无遮拦了,侍寢的话都能说出来......不过很有意思不是吗?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矛盾的女人。

    他看着我咽了一下,有一时的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吗?我偷乐,终于有一天能够问倒耶若,难得啊。

    他很认真地思考起来,边说道:“上朝不是大问题,垂帘听政,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把你安放在屏风后面就行。但是这个侍寢......”他停顿下来,看样子也很苦恼,我撑着脑袋,忍着笑意示意他继续下去。

    他眉心一动,扬手欲打,恼羞成怒了吗?我缩了缩脖子。但意想中头顶的痛没有传来,身体却被抱进他怀里,他含着笑意说:“我以后只打你侍寢不就行了。”他说的好像自己多睿智似的,我两眼一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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