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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楚辞拿出试卷,小心地将那三篇文章誊录在上面。眼下还有一些时间,他想着不能浪费,干脆再做一道题,为了避免试卷不小心被污损,楚辞便将它放在了桌子下方的脚架上,以白纸覆之。
    他拿出另外的纸,开始思考上次许征布置给他的题目。
    修修改改,涂涂抹抹写了一会,此时钟声突然敲响,已是交卷的时候了。楚辞还未开始收拾东西,后面的那个人早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东西胡乱收拾好后,便往前冲了。
    不知是何原因,他脚下突然一绊,身子歪歪斜斜地整个的向楚辞这边压下来。
    楚辞反射性地一躲,终究免于大汉压身的狼狈,但桌上铺着的几张纸,却遭了劫难。那书生往桌上这一趴,把楚辞的墨盒也弄洒了,墨汁流了一桌子,瞬间就把纸给染黑了。
    楚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人似乎也被这个发展弄得慌了手脚,连声向楚辞道歉。
    上面的教员皱了皱眉,走了过来,问道:有何事发生?
    向教员,是我的错。学生昨天寒食节吃坏了肚子,一整个早上都是腹痛如绞的,此时好不容易考完了,便想着早点交卷回去如厕,只是我脚下无力,经过楚兄的位置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将他的墨盒打翻了,试卷也污损了,呜呜呜请教员罚我。
    一个大男人苍白着脸大哭了起来,涕泪交加的样子,还是很能得到别人同情的。大家都想,这事终归是个意外,也怪不得旁人,故而这向教员看向楚辞,对他说:此事乃是一场意外,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妨说来听听。
    若是楚辞一意追究,恐怕要被说是小肚鸡肠,连一个病中之人都不放过了。可是若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他这次月考的成绩就又要作废了,下次调班之时,他就还得在丙班。
    大家都看着楚辞,想要看他如何解决这件事。
    这位兄台既是腹痛如绞,那便快去吧,这事是你无心之失,我自然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他这番宽容大度的话语让向教员微笑点头,那人似乎也有些震惊,愣愣地去上面交了卷子便离开了。
    你惯有才名,一次的意外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下次再继续努力吧。向教员遗憾地拍了拍楚辞的肩膀,安慰他说。
    与楚辞结了社的几人都担忧地看着楚辞,张方二人更是咬牙,明明楚兄这么聪明,却只能在丙班多待一个月了吗?
    谁知楚辞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向教员,只是学生被污损的纸张其实不是试卷。我之前见时间还长,便做了一道其他的题目,学生唯恐试卷被我不小心弄脏了,便放在了下方。
    他弯下身子从脚架上拿出那张完好无损的试卷,递给了向教员。
    向教员接过,眼中似有深意,他捋了捋胡子,说了句不错。
    其他人也被这一波三折,柳暗花明的戏码惊呆了。他们先是震惊,而后同情,再转为担忧,最后为之庆幸,可以说是很刺激了。
    台上的其他教员咳嗽了几声,大家才分分回过神来,上去交卷。有了之前的事,大家交卷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试卷不小心被别人弄脏了。
    出去后,张方陈三人与楚辞同行。
    张文海说道:我这次考试自觉答的不错,应是有机会往上升的。我原本还担心楚兄不能与我一道,幸好啊,楚兄你机智过人。那小子,自己倒霉就罢了,还差点连累了你,下次我定要好好教训他才是。
    方晋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楚兄,恐怕是我经了小翠一事,变得有些多疑,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寻常。
    陈子方点头附和:我想的和晋阳兄是一样的,这也未免太凑巧了一些。
    楚辞先谢过,然后冷冷一笑:我知此事不寻常,那人先前与我说话时哪有一点腹痛如绞的样子?定是有人心怀不轨,想让我待在丙班罢。
    第62章 不问自取
    贴名单了, 快过去看看吧!
    走走走, 希望这次我不要再退了, 我爹说我再退就让我回去看铺子了!
    学子们结了晨课之后,匆匆忙忙往外赶, 因为每次月考的成绩和前三名的试卷都会贴在登雀楼下方。
    登雀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围墙, 墙面显得有些斑驳了, 上面有很多的张贴痕迹, 都是每次月考季考的排名和前三名的试卷留下的。
    庚卯年四月初五日月考第一名,丙班楚辞第二名, 甲班陈子方第三名,甲班齐旭!
    齐达远竟然才第三名?有人惊讶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那楚辞的才情一向很高, 这次拿个第一也没什么。那陈中行据说是府城那边转过来的, 府城呐,能和我们这里一样吗?
    这两个学子叽叽喳喳地讨论, 齐旭站在不远处听着, 脸上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只是一双眼睛却冷地结了霜。之后,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变得浓郁许多, 让偶然看见的人感觉有些不太舒适。
    张文海兴冲冲地挤在最前方看, 然后他发现,整个社学里,大家都考的不错, 只有他在甲班末尾挂了个名字上去。
    不过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这还是月考时仿科举制度重首场的规矩,他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不然的话,以他的水平,最多从丙班升到乙班。
    有时候身边的人都是大佬还是让人挺心酸难过的,因为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你与他们之间的差距。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的,毕竟七个大佬带一只菜鸡,怎么样也能带上去了。
    楚兄陈兄,恭喜你们,你们一个第一个第二,可真为我们袁山学社争光呀。张文海赞道,其他几人也附和。
    这次江淮考了第五,周承远第十三,方晋阳第十七,骆应书第十九,董齐才第二十。
    待明日,乙丙二班的四人就可以去到甲班了。
    快看,试卷贴出来了,咱们去拜读一下前三名的大作吧。
    三张试卷整整齐齐地贴在墙上,先不说其他的东西,单只说三人的字,就足以让学子们感觉自愧不如了。
    这第一名果然名副其实,三篇文章无一不精,特别是春秋题,一针见血,犹如蛟龙升空,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为许多被误解之人正了名。
    是啊,这三人各有千秋,吾等所不及远矣。
    我看未必吧!赞叹声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几个甲班的学子站在一起,手上还拿着几张纸。周承远眼尖,立刻认出了纸上是他的字迹。
    你们为何要擅自闯入我的学舍?还将我的东西拿出来?!周承远很愤怒。
    呵,像你们这样的小人,又何谈擅闯。若不趁你不备,我们又怎么能得到证据呢?
    那学子将手上的纸展开举起,大声叫道:大家且听我读一读这上面的内容,然后再做评判。
    题为: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或曰,慎终者,丧尽其礼,追远者,祭尽其诚,此乃人之大义
    一篇文章读下来,大家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也有人提出了疑问,这样好的文章,为何周兄才得了十三名?
    是呀,依我所见,似乎比前三名都要好一些。
    哼,这篇文章可不是周承远所做!你们再仔细听一听,这篇文章和头两名的相似之处。
    那书生又念了一遍,大家这次都紧紧盯着楚辞和陈子方的文章,虽然大体上不尽相同,但整个文章确实如出一脉,有些微妙的点上甚至句式相同。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若不是几人在一起讨论过,是万万不会这么神似的,难不成
    我怀疑,他们几人有舞弊之嫌!
    张文海之前听得时候就想冲出去了,却被方晋阳和楚辞联手按住,让他静观其变,稍安勿躁。
    他原本也想忍着,这会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不要信口雌黄!他们几人都是坦荡君子,又怎会舞弊呢?
    哼,你不狗急跳墙,我也是要说你的。人人皆知你乃是去年新进的秀才,本来学业就不如其他人精深,在丙班上课时,你也不是非常刻苦,可这次你竟然一举升入甲班,这其中难道没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他们这几人,本就是甲班末尾的,这次一下子从下面的班升了四五个人上来,瞬间就让他们的名次掉到了乙班。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恐怕他们还会被蒙在鼓里,只以为是自己不如人,却不知是他们使了那种下三滥地手段!
    张文海气得眼睛发红: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究竟是我们胡言乱语,还是你们使出下作手段升班,一切只待将你们几人的试卷调出来对比便可真相大白。
    见他们说得义正言辞,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学子也跟着信了,这次名次大动,不止甲班有往下掉的,乙班也有往下掉的,还有名次不合自己心意的,都嚷了起来,声称要讨个公道,若是确定之后,必要将这些人赶出县学。
    你们在吵些什么?县学乃清静之地,是尔等修文习字之所在,为何效仿市井之人,吵闹不休?尔等眼里还有县学,还有我与你们夫子吗?
    孔山长一脸严肃,他盯着这些闹事的学子,见他们仍一脸愤愤不平,便说:是非曲直暂且不提,尔等聚众喧哗,已是目无尊长,待事情解决之后,尔等必先要受罚。
    山长,此举不公,学生不服!
    带头闹事的那个学子名叫申越,他去年结课时,才从乙班升至甲班,这其中的辛酸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想他之前在私塾中读书时,谁不夸他少年英才,天资聪颖?从小沐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他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但他心底却隐隐有一种超脱于众人之感,觉得乡里那些读书人已经不配和他相提并论了。
    甚至,有时候看见家人那副蓬头垢面,指甲缝里满是泥土的手时,他心里都会有一种恐惧,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沦落至此。
    可是入了县学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很普通的芸芸众生之一,这里多的是惊才绝艳的同窗,无论是家境还是才学,他都远远不如别人。
    去岁他读书无比刻苦,每天半夜三更才睡下,天还未明时又爬起来。即使他这么努力了,结业时也才以倒数第三的名次堪堪升入甲班。
    但家中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家中得意的孩子今年去了县学甲班,最好的那个班,出去聊天时也拿这个做引子,来博取旁人的夸赞。
    若是,他只待了一个月便被打回乙班,还让他怎么回去面对那些人?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嘲笑讥讽他,申越就恨不得立时死了。
    你有什么不服?
    若不是他们以龌蹉手段舞弊在先,学生们又何至于此?寒窗苦读数十载,却被小人占据头名,学生们不服!申越慢慢鞠了一躬,眼里满是泪水。其他同学被他的情绪感染,想到往昔读书不易的情景,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唉,读书一途,本就不易,若非意志坚韧者,必难有出头之日。孔山长见大家感怀,也长叹一声,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可是,这也不是尔等闹事,后又冤枉同窗的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并不因为你多么艰辛而有所改变。
    山长为何问也不问一声,便认定我们是冤枉他们的?头名和二名答卷的思路如出一辙,又有周承远藏于学舍内的题目为证,为何山长就是不相信他们作弊了!
    申越就差直言山长包庇他们了。
    那你又是如何获得周承远藏好的题目的?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即使朝廷捉人拿脏,也要有拒捕令才行,谁给你们的权力随意去翻阅同窗的东西!
    孔山长原本还想要大事化小,见他们冥顽不灵,便直言不讳:你们可知这次的题目是谁出的?
    一般来说,月考卷都是县学的夫子们集思广益,出的题目。但这次不同,前几天县学学子楚辞刚刚得了贤良方正匾额,引起了府学那边的注意。
    府学山长位高两级,他说这次月考,想看看袁山县学学子们的实力,便派人将府学夫子们出的题目送了过来,意为联考。
    考题外有蜜蜡包裹,一直到昨天上午,考前半个时辰,孔山长才在众夫子的注视下将蜜蜡揭开,取出考题。
    考题打开时,山长和秦夫子等人也有些惊讶,因为这题目和楚辞与陈子方两人报过来的学社议题竟是一模一样的。
    第63章 学生认罪
    两日前
    初四那日返校时, 楚辞他们到县学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当他们到学舍之后, 楚辞刚打开门, 就听见隔壁的门也开了。
    楚兄,不知你现在可有空否?我想到山长那里去一下。陈子方说道。
    去山长那里?楚辞疑惑, 听陈子方的语气, 是想和他一起过去。
    对, 我们昨天不是起了一个学社吗?以前在府城时, 起了学社是要上报到山长那里去的,然后再把我们起社时做的文交上去, 每隔两月,再由夫子们筛选出好的文章, 出一期小报, 供学子们观看讨论。
    楚辞点了点头, 表示了解。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写文章的学子能扬名, 其他学子也能从别人的文章里学到东西。虽然县学目前还没有这个模式, 但是陈子方也许能成为先行者,说不定以后也是美事一桩呢。
    他们把这个和山长一说, 山长便同意了。结学社这事他也有所耳闻,但知之不详, 如今听陈子方这样一解释, 便也发现了学社的好处。
    他接过楚辞手上的题,又看了看他们一起做的文章,叹道, 集思广益的效果果然更加好。
    这是他们那一晚的原稿,上面有八人题的名,还有那晚的时间。谁若不信,过来看看便是。
    孔山长讲清楚前因后果,那些人脸色变得很难看,特别是刚才自认为证据确凿的申越,如今脸色已腊白如纸。
    你们这些学子,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我是教不了你们了,各自收拾东西回家去吧。县学乃是一个县的最高学府,身为山长,他有绝对的权力开除任何一个学生。
    山长!申越叫道,学生只是提出疑问,竟有这般严重吗?
    孔山长冷笑:若你怀疑同窗有作弊之嫌,为何不上报师长,而是私下纠结同窗一起逼问别人?在我们过来处置此事之后,你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振振有词,甚至怀疑我等有包庇行为。你不就打着将事情闹大的算盘,好逼迫我们处置他们吗?不仅如此,你还擅自闯入他人住所,搜查别人的行李。且不说你如今还不是一方父母官,只怕你以后侥幸当了父母官,也只会是坑害一方百姓的糊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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