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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他忍不住抬手想去摸一下,被郁江澜及时拦住了:别乱动,你下面插管了。
    凌季北的瞳孔微微张大,显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随即窘迫起来:插管?哪里?下面插管?下面!??
    肚子插管,肚子。郁江澜无奈,一边纠正一边抓着他的手按到床边,你一天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凌季北松了口气,忽然之间想起来郁江澜手机里的那条短信,他想问,又不敢。
    生怕这一句话没说好,一切前功尽弃不说,还会再次惹澜哥生气。
    欲言又止间,郁江澜开口了:还在想短信的事?
    凌季北微愣,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没赌,是我舅舅。郁江澜低头削着苹果,慢慢说道:他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在网赌平台上下注,数额越来越大,我拦不住他,只能从平台入手。
    凌季北隐隐的有些欣慰,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愿意把家事说给他听,于是一本正经地帮他分析:网赌平台的服务器一般都设在国外,不好查的,而且就算是查到了,到头来,赌资也是充公的,只能认栽。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办法,去接触平台的一些高级管理,也许就能找到线下的切入点。郁江澜将苹果切成块,用牙签扎着递到凌季北嘴边。
    凌季北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摇头:澜哥,你这样不对,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先不说这件事的成功率和可行性,就算真的如你所愿,平台被查封了,你舅舅就能金盆洗手了?太天真了吧。
    起码,可以消停一段时间吧。
    然后呢,再找个新平台,从头再来?凌季北思路很清晰,劝说道:面对这种赌徒亲戚,就趁早了断吧。
    断,郁江澜又何尝不想。
    但是外婆在的一天,他就不能不管沈强,沈强再混蛋,也毕竟是外婆挂念的儿子,他答应过外婆会好好守护这个家的,不能食言。
    郁江澜苦涩地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喂凌季北吃苹果。
    后者看出来他有心事,不吃了:澜哥,你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吗?
    郁江澜并不想把自己的烦心事强加在对方的身上,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来,再吃一口。
    今天在休息室里,梁冲跟你说什么了?凌季北没再藏着掖着,直接问:你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吗?
    郁江澜:GOE战队的新资方,据说是做房产出身,现在开始做互联网。
    凌季北继续说:我今天从休息室来就觉得他眼熟,你们聊天那会我查了一下,他爸是梁山,以前跟我爸在一个圈里混,都是搞房地产的。后来我听我爸说,他开始搞黑色产业了。
    凌季北顿了顿:也就是开设赌场,收款放贷,比高利贷更黑心的买卖。
    郁江澜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今天白天梁冲的话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口口声声说,三千万买自己在复出后打假赛退役,但实际上,却在没有达成一致的前提下就已经把钱打给了沈强进行下注。
    这就是最大的不合理之处。
    结合凌季北所说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沈强下注的网赌平台就是梁家的,而梁冲便是那个在幕后操纵赌局走势的大老板。
    他们公司手底下有个催债组织,如果一定时间内收不回欠款,就会交由这个组织用各种暴力手段解决,听说还闹出过好几次人命。凌季北说着不自在地歪了下脖子,澜哥,你舅该不会是欠他家钱吧?
    郁江澜的心脏急剧地跳动了两下,默不作声。
    凌季北紧张问道:欠多少?
    三千万。
    凌季北:真不少。
    这三千万都预存在这个平台了,所以,只有这个平台封了,赌资充公了,这笔钱才能销。如今既然知道了梁冲和这个平台有关,那只要掌握证据
    澜哥。
    话说到一半,被凌季北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消散全无,深深地凝视着郁江澜: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家?不管他们了,好不好?
    他终于还是把话说得过了底线,失了分寸。
    眼见着郁江澜的表情一点点地凝重,眉端皱紧,抬起一双冰冷的眸子看他:你告诉我,怎么离开?怎么不管?
    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尾泛起深红。
    我八岁就没人要了,没有我外婆,那个冬天我就冻死了,现在你让我不管她吗?嗯?
    不是澜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把你外婆接出来住啊。凌季北还很虚弱,此时麻药过劲儿了了,腹腔的疼痛忽然尖锐了起来。
    他强忍着没吱声,知道自己误踩了郁江澜的雷区,只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澜哥,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我不想让你冒险。
    我也想接她出来,可她生病了,连我是谁都记不住了,又怎么可能愿意跟我走呢。郁江澜说着怆然一笑,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守着我自以为的孝心,犯贱。
    还能怎么办呢?
    凌季北心疼地望着他,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澜哥,你别这么说呃嗯
    陡然之间,他胸腹一挺,伸出一半的手收回来抓紧身下的床单,痛苦地仰起脖子。
    怎么了?郁江澜紧张起来,凌凌?哪里不舒服吗?
    凌季北满头是汗,发白的嘴唇轻微颤动:刀口忽然有点疼
    郁江澜意识到麻醉过了,赶紧拍铃:这是有点?
    凌季北如实回答:疼得受不了,切个阑尾,怎么会这么嗯这么疼
    郁江澜心疼,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还有点发烧。
    凌季北就像一只小猫儿样黏人,一边喊疼一边眼疾手快地就抓住了郁江澜的手,放在脸边蹭个没完。
    边蹭边撒娇:澜哥,要不你亲我一下吧,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郁江澜顺势捏了一下他的脸,提议:我揍你一顿吧。
    不亲?那抱抱也行。凌季北倒是不挑,话音未落,胳膊肘拄着床挣扎着就要起身。
    这一下把郁江澜吓得魂飞魄散,眼见着他腹部的引流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赶紧起身把他按在床上:凌季北!你有毛病是不是!再作一个试试看!
    郁江澜俯着身,双臂撑在凌季北的肩头,巨大的压迫感和浓重的荷尔蒙气息一并袭来,凌季北喉结微微滚动,眼睛直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深邃黑眸。
    目光柔情似水,缓缓地在郁江澜脸上流动,像是在一点点描摹出他五官的轮廓。
    郁江澜被他盯得有点凌乱,刚想起身,只见凌季北那张俊脸陡然羽化,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紧接着,一抹柔软像小花一样在他侧颊绽开。
    凌季北一擎身,蜻蜓点水的一吻,得逞了。
    郁江澜直接愣住。
    而凌母火急火燎赶来,一推病房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脸娇羞地亲了那个床咚他的陌生男孩。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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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妈,这是澜哥。
    宝贝!
    Jessie捂着嘴站在门口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和着高跟鞋急促又清脆的声响,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郁江澜闻声赶紧从凌季北身上起开,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霎时间羞红了脸。
    妈!你怎么来了?凌季北微诧,神情有点不悦,低声嘟囔了句,真不是时候
    妈?
    郁江澜震惊,看着扑倒在床边的漂亮女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凌季北的白肯定是遗传妈妈没错了,因为Jessie白得简直不像话, 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夜,周身就好像泛着一圈雪亮的光。
    她身着黑色丝绒连衣裙, 身材玲珑有致, 海藻般的秀发乌黑发亮, 披散在肩头。妆容明明很素淡, 可优越的五官偏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惊艳。
    凌季北的妈妈, 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宝贝!Jessie扑到儿子床前,目光焦急又疼惜地在他周身游走一遍, 抬手抚摸他苍白的小脸儿,哽咽:看看你这脸色你想让妈咪心疼死吗?
    Jessie哭得梨花带雨, 特别是看到凌季北小腹露出被子的那截软管,看到那排出的淡黄色脓液上面浮着血水, 泣不成声:疼不疼啊宝贝是不是疼了?看你这眉头皱的, 来,让妈咪看看
    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被凌季北拦住了。
    妈。凌季北很顾及身边人感受,他侧过脸看向站在床边被忽略了的郁江澜, 忍过腹部的剧痛:这是澜哥。
    他没有过多介绍,不想给郁江澜施加压力,只是说道:跟我一个俱乐部的,很照顾我的。
    郁江澜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微笑了一下:阿姨好,我是郁江澜。
    Jessie对这个名字可不陌生,神经质地啊了一声,连忙握住郁江澜的手,灼灼发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反反复复地打量好几遍,喜欢得不得了:原来你就是澜澜啊,我最近总听北北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哈,啧,年轻有为,还长得这么帅
    郁江澜被长辈这样抓手夸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自在,他想收回来又怕显得不礼貌,于是隐晦地向凌季北抛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凌季北才不管他,一副我妈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的表情,眼见着后者害羞得烧红了耳朵,也任由它继续烧着。
    他早就向家里人出柜了,所以没什么稀奇的,Jessie这么热情,肯定是把郁江澜当未来儿媳妇了,殊不知
    婆家变娘家。
    诶,凌季北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不争气地妥协了呢?
    我叫您阿姨是不是不太好郁江澜忽然开口问,您好年轻。
    Jessie看着三十岁不能再多了,岁月的痕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叫她阿姨,郁江澜总是会有种冒犯到对方的感觉。
    哈哈是吗,澜澜真会说话!Jessie听了开心得破泣为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带着少女般的雀跃和天真,清了下嗓:别阿姨了,就叫我Jessie吧。
    什么Jessie啊,凌季北嗤笑一声,冲郁江澜压低声音道:我妈她叫金翠丽,嫌名儿土给自己整个洋名,你就管她叫翠姨就行。
    凌季北!Jessie嗔怪。
    说话间,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领着护士进来了。
    郁江澜看了眼胸牌,主任医师。
    男人明显和凌妈认识,见面后简短地点了下头便阔步来到床前,掀开被子查看。
    凌季北的整个小腹都盖着一层白色的敷料,上面有个圆孔,向外伸展开一条软管。
    能看得出来,此时应该是疼了,那纤细精壮的腰腹正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见状,一旁的小护士拉过他的胳膊,娴熟地往他静脉里注射了一针止痛剂。
    然后众人围着,看那医生戴上手套,去揭那块被脓液浸个半透的敷料,不忘提醒他:忍着点啊,要疼了。
    凌季北:嗯。
    敷料还没揭开,只一阵微乎其微的小风儿掠过,就已经加深了几分疼了。
    凌季北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投到郁江澜身上,想要寻求力量支撑。
    可遗憾的是,后者没有看他,正跟Jessie一起围在医生旁边,想去看他的伤口。
    嘶啦
    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下去。
    长达十几厘米的刀口,缝得很丑,乍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条巨大又狰狞的蜈蚣镶嵌在那细腻白皙的肌肤里,触目惊心。
    旁边,偏向腰肋的位置开了个孔,插着引流管,边缘处沾着血和脓液,正随着凌季北的呼吸缓慢起伏。
    看着都疼。
    郁江澜心脏一揪,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不忍心看了,于是绕到床头坐下,默默地握住凌季北的手。
    Jessie本来已经缓得差不多了,这一看又不行了,捂着嘴颤声道:阑尾炎做的不是微创吗,怎么开这么大刀口。
    阑尾穿孔了,腹腔感染,不开刀处理不好。
    多大啊?我看看凌季北手术以来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伤口,出于好奇,够着够着想要起身去看,被郁江澜按住:别动。
    他只好乖乖躺下,歪着脑袋看着身边紧张的那人,缓缓笑开,小声说:真好,澜哥又心疼我了
    医生用镊子夹住棉球,蘸着碘伏,在他伤口和引流管附近擦拭消毒,然后在他血肉里搅动了一番那根软管,重新给他换上干净的敷料。
    这个过程苦不堪言,凌季北疼得额角和侧颈上的青筋暴凸,本能地红了眼眶,却强行压下所有痛色,始终绷着一张平静的脸。
    郁江澜别过视线,不想他在自己面前忍得太艰难,凌凌,疼就喊出来,不丢人的。
    大男人的不能这么娇气。
    郁江澜无声地笑了,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语气很轻,带着宠溺:可以娇气,没关系。
    凌季北抬眸,深深地看了郁江澜一眼,蓦然间便涨红了脸。
    这澜哥,根本就是个弯的吧!
    这变性的速度,简直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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