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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在音符匹练淌入康玄一识海的瞬间,凤元九脑中轰然巨响,元神之体仿佛穿越层层叠叠的时空,来到了新的天地。
    这一方天地里,半面汪洋,半面魔渊。
    康玄一趺坐于汪洋与魔渊之间,无数妖媚女魔环绕在侧,绕着他搔首弄姿。
    凤元九的元神之体适应了一瞬,定睛细看康玄一。
    识海中的康玄一很不一样。
    比记忆里少了几分克制,多了几分肆意不羁。
    此时的他仿佛并非置身于洞玄劫的心魔劫里,而是端坐于王座之上,观看舞姬献舞的浪荡魔尊。
    有艳女坐于怀中,有媚女执盏喂酒。
    面对他这个入侵者,康玄一有意外,更多的却是兴味盎然。
    落在凤元九身上的目光,一寸一寸,肆无忌惮地描摹着凤元九的身姿,赤裸裸的,有如实质。
    凤元九仿若未觉,隔着婀娜舞姬与康玄一对视了一瞬,轻笑:原来康师叔这般自在逍遥。
    眼睛盯着凤元九的眼,指尖抚过怀中女魔的脸颊,慢条斯理地滑至酥软的胸口,探胸掏心,将好好一个尤物捏成了一团魔气,康玄一推开喂至嘴边的酒盏,长身而起,俯视着凤元九低笑。
    康玄一的笑容一如当日破庙中初见,说出的话亦是与初见之时如出一辙:绝代佳人,见之忘俗。
    凤元九看着格外不同的康玄一,眉心微皱了一瞬,旋即轻扬眉梢:不及师叔多矣!
    康玄一朗笑,朝着凤元九伸出手:过来。
    这不是康玄一应有的反应。
    凤元九垂眸掩过心中思量,抬眼凝视着格外恣意的康玄一,举步走了过去。
    第113章 投桃报李
    凤元九口诵《清净心经》,步步生莲华,所过之处,魅魔尽皆化为虚无,在他与康玄一之间走出了一片清。
    康玄一立于汪洋与魔渊的交界处,饶有兴趣地看着凤元九驱逐在他识海中肆虐的域外媚魔,朝着停在他一丈之外的凤元九伸出手:过来。
    凤元九摇头,凝视着康玄一那双漠然无情的眼,慢条斯理地道:昔日师叔说过,最爱弟子的琴音,弟子为师叔抚上一曲可好?
    康玄一复又坐回王座之上,以指背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颔首:可。
    凤元九足下兀然生出一叶扁舟,凤元九颔首致谢,坐于独舟之上,金色琴魄化作五弦古琴悬于膝上。
    素手弄琴弦,悠悠天地之音响彻识海。
    汪洋霎时起狂浪,魔渊顿生巨涛。
    康玄一稳坐于王座之上,俯瞰狂浪与巨涛相撞,凝视于狂浪与巨涛之间随波飘荡的孤舟。
    孤舟之上,昳丽佳人低眉抚琴,未受半分干扰,悠悠琴音绵延不绝地缠向与狂浪相持不下的巨涛。
    丝丝缕缕地金色匹练缠绕在乌黑之中,不屈不饶地蚕食着无边魔意。
    康玄一指尖轻点蔓延至脸颊的魔纹,哂笑:杯水车薪罢了。
    玄奥至极的魔纹轻轻扭动,缓缓退入衣领,康玄一澹然道:滴水也可穿石,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魔纹再次蔓延,然而,这次只蔓延至耳后,便再不能寸进。
    康玄一脸上神情在肆意不羁与傲然无波之间转换,汪洋与魔渊之间,狂浪和巨涛碰撞得愈发频繁。
    孤舟之上,心无旁骛抚琴的昳丽佳人兀然抬眼看向康玄一。
    伴着一声轻笑,琴音陡然一变,自平和悠扬的乐曲,骤然变成金戈铁马一般的铿锵之音。
    缠绕在巨涛之上的金色匹练霎时化作一张金色巨网,网住了滔天巨涛。
    与此同时,凤元九与康玄一同时口诵《清净心经》。
    至圣之音与天地之音交融。
    狂浪势头大涨,金色巨网宝光湛湛。
    乌黑的巨涛,在狂浪与金色巨网的协力之下,不甘不愿地朝着魔渊深处退去。
    巨涛销声匿迹,狂浪波平浪静。
    魔纹自康玄一耳后退入衣领,康玄一脸上的神情定格在凤元九所熟悉的那个模样。
    凤元九收起金色古琴,自独舟上起身,遥望立于汪洋与魔渊之间的康玄一。
    康玄一眼尾唇边染笑,一步一步,踏空而至。
    行至近前,展臂拥住凤元九,用力抱了一下,催促:此处非你久留之地,你且先退去。
    凤元九摇头,看着康玄一但笑不语。
    康玄一抬眼望了一眼识海上空,与外界劫云如出一辙的、乌沉沉的天空,低声哄道:听话。
    凤元九抬手遮住康玄一的眼,倾身,艳若春桃般的唇印在康玄一那两片颜色浅淡的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康玄一启唇与凤元九唇齿交缠,然而,又极为克制地浅尝辄止:留在此处,与你无益。
    凤元九抬手,捏住康玄一的下巴,指尖轻挠滚动的喉结,慢条斯理地道:昔日我凝结元婴,师叔不惜耗损本源助我度心魔劫,今日师叔成就洞玄,我自当投桃报李,还你同等情谊。
    康玄一摇头:别胡闹。
    凤元九捏着康玄一的下巴,微微用力,眯眼,不紧不慢地问:你确定?
    凤元九铁石心肠的时候,他无可奈何。
    凤元九动了情思,他更加无可奈何,但他始终甘之如饴。
    康玄一垂眼凝视着凤元九,唇边笑意无奈,眼底却尽是纵容:我确定,我不舍得你耗损本源,更不舍得你因我沾染天地劫因,你要知道,你今日所沾染的天地劫因,他日必将应在你的洞玄劫上。
    凤元九平静地回视康玄一,眼中带着思量。
    他当日前往剑神山时,路过聚仙城,曾经买过一份《魔门圣子轶事详解》。
    在《魔门圣子轶事详解》里,康玄一这位魔门圣子可是心狠手辣、为所欲为,将魔门但求己心修大自在践行到了极致。
    天机阁出品,必然属实。
    但在他的印象里,康玄一却始终行止有度,虽然偶有放肆,也始终将欲念克制的恰到好处。
    康玄一一介魔门天骄,在天魔宗地位尊崇,是什么让他甘愿收敛本性呢?
    答案不言而喻,说出来嗯,怪难为情的。
    听着康玄一字字句句皆是为他着想,凤元九心中领情,却面无表情地反问康玄一:许你投我以木瓜,不许我报之以琼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康玄一莞尔,似笑非笑:真要我说?
    凤元九想了想,觉得脸皮大抵是比不赢康玄一的,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正轨:纵是沾染天地劫因,那也是日后之事,当务之急是你能安稳渡过洞玄之劫。至不济日后待我渡劫之时,你再染一染天地劫因,还是说你并未想过以后?
    康玄一无奈,低头咬了一口艳若春桃一般的唇,终是退了一步:留下可以,但要以护住你自身元神为先。你须得相信你男人,区区心魔之劫,奈何不了我。
    凤元九未置可否,指着康玄一右侧魔渊道:我只认神思清的你,若你神智被魔意所左右,元神坠入这无尽魔渊,我不介意亲手除魔。
    康玄一颔首:好。
    凤元九满意,与康玄一一起抬头,望了一眼空中摇摇欲坠的劫雷,举步走向一望无际的汪洋。
    康玄一会意,凤元九这是要帮他坐镇玄门道意,以防魔意被域外天魔助长了魔威。
    动念于汪洋之上起宫殿,目送凤元九趺坐于云床之上,康玄一瞬间身至汪洋与魔渊之间,高坐于王座,静候下一道劫雷与下一波心魔劫。
    劫雷一道强过一道,域外天魔一波更胜一波。
    有凤元九替他坐镇玄门道意,度心魔劫时再未出现先前那般,被魔意暂时掌控了心智的情况。
    心魔劫不足为患,然而,即便无人劫相扰,在一道强过一道的劫雷之下,康玄一的魔体也到了极限。
    扛过第九十七道劫雷之后,一副萦绕着紫色雷光的白骨立于劫云之下,只余肉眼难见的丝丝血脉于骨骼中流淌,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天上劫云依然聚而不散,在酝酿着下一道劫雷。
    妫海妖主视线落在劫雷缭绕的白骨之上,蒲扇大的手掌抓着王座扶手上的莹润玉角,举棋不定。
    妖族自有血脉传承,修气血之力,然而在漫长的岁月里却也有了玄魔之分。
    只不过妖族修玄还是修魔不由己心,而是由血脉而定。
    譬如说狐部妖主乃九尾天狐之后,一身道法修为不亚于太清第一人百里长空,而这蛟部妖主的先祖却是一头魔蛟。
    《远古志异》有载,蛟部先祖乃是十二祖魔第二祖魔渡生的坐骑。
    不巧,康家便是祖魔渡生之后。
    康家之血脉,于蛟部一族而言,既是诱惑,又是禁锢。
    如今康玄一虚弱以及,场中只余凤安澜护法,再无其它尊圣虎视眈眈,妫海蛟主妄生贪念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毕竟功成,不仅能以康氏血脉解除血脉传承里的主奴契约之力,还能白得一次应人劫的记录,着实值得冒险一试。
    在妫海蛟主呼吸转重之际,凤安澜动念,足下金色火凤骤然一声鸣叫,响彻九霄。
    妫海蛟主呼吸复归平稳,哂笑:凤兄也太过谨慎了。
    凤安澜提起掌中剑,剑刃上金色火焰炽烈:小心无大错。
    妫海蛟主轻哼,视线重新落在劫云下那副白骨之上。
    第九十八道劫雷落下,白骨中流淌的生机愈发微弱,仿佛随时都有灭绝之危。
    妫海蛟主又抓住了王座扶手上的莹润玉角。
    凤安澜指尖拭过金色火焰长剑,以他那不染丝毫烟火气的声调,与蛟主闲话家常:康氏子,在成就洞玄时皆有唤醒先祖召唤祖魂的机缘。听闻此机缘往往出现在生死之际,却也不知真假。
    妫海蛟主神色阴晴不定。
    凤安澜又道:蛟部与康氏向来亲近,妫海道友可否为凤某解惑?
    妫海蛟主眯眼盯了劫云下的白骨一瞬,在第九十九道劫雷落下之际,终是叹息着一点心口,吐出一枚湛蓝的蛟珠,破开紫色劫雷,送至了白骨心门位置。
    蛟珠没入白骨的刹那,蛟主以远古之语念念有词。
    粗狂的声音,以玄奥至极的韵律念着远古咒语,亘古之音回荡于天地之间。
    虚空之上骤然风起云涌。
    虚空之下,天地之劫中心,莹润白骨裹着一汪湛蓝水光淹没在了映亮天地的劫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双节快乐!~
    第114章 元神囚笼
    天地霎时一静,地上纯白一片,仿佛万物皆化为了虚无。
    似乎只是弹指一瞬,又仿若有万年之久。
    待得谷中万物重现,一切复归鲜活,湛蓝水光裹着的白骨依旧沐浴在劫雷之中。
    虚空上,云浪翻涌。
    乌沉沉的云层汇聚,渐而凝出人形。
    那人身高五丈,眉目妖冶精致,墨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绕神龙做束带,赤足散发,长发及足跟,根根形似恶蛟。
    这形象,正是第二祖魔渡生!
    渡生垂眸,俯瞰足下万物。
    妫海蛟主瞬间离开王座,化出原型,搅着云浪飞至渡生脚下,匍匐于云端,战战兢兢俯首,静待渡生祖魔驱策。
    渡生蹙眉,抬脚踢开妫海蛟主,漫步走向聚而不散的劫云。
    劫云仿佛也感受到了赫赫魔威,翻涌着聚成一团,仿佛似是要将最后的劫雷一股脑地落向渡劫之人。
    哼!
    渡生一声轻哼,抬手虚抓,威势滔天的劫云竟是就这般被抓在了掌中。
    成片的劫云被捏成了一团,化作流转着紫色光芒的云球在渡生掌中翻滚。
    渡生漫不经心地收拢五指,劫云化作的光团霎时便还归天地本源,化成了一团氤氲着朦胧光华的云雾。
    云雾在渡生指尖翻涌,渡生回眸看向沐浴在劫雷与湛蓝水光中的白骨,抬指轻轻一点。
    朦胧云雾化作一道流光绕向相持不下的劫雷与湛蓝水光。
    劫雷与湛蓝水光霎时绞结于一处,被那朦胧云雾同化成了天地本源。
    浓郁的天地本源包裹着白骨浮于空中,空中残余的劫云似是怵了渡生之魔威,迅速朝着西方天火燃起的地方退去。
    最后一波域外魔头战战兢兢撕裂空间,方探出一角,便缩回了域外。
    天地雷劫、人劫、心魔劫,尽皆渡过。
    洞玄劫毕,自九天之外霎时传来袅袅仙音,又有天地至清之甘霖从天而降,落向被天地本源包裹着的、玉白的骨架。
    与此同时,又有靡靡之音自九幽而至,无边天地至浊之甘露自地底涌出,涌向浮于空中的白骨。
    天地至清、天地至浊与天地本源合归一处,唯余丝丝血脉流淌的白骨霎时重生血肉。
    自头而起,至足而终。
    一具森森白骨瞬间复归了康玄一那丰神俊朗的模样。
    眉目英挺,肤白如玉,发黑如墨,宽肩窄腰大长腿,强韧的肌肉覆于完美的骨架之上,仿佛蕴藏着擎天彻地的力量。
    白骨自天地甘霖玉露中重生,识海之中却被仙音妙乐搅了个天翻地覆。
    汪洋之上无边狂浪与魔渊之中滔天巨涛,带着誓要同归于尽的架势猛烈相撞。
    康玄一动念将汪洋深处的凤元九移至身边,抱着他随着狂浪巨涛飘摇。
    又一波狂浪与巨涛相撞,足下孤舟随着波涛翻转,康玄一动念撑起一顶华盖挡住了乌黑的水浪,笑问:早让你退去,你偏不,此时可是美了?
    凤元九未置可否,抬眼望向虚空中的朦胧虚影:此番变故我无从干预,可是洞玄劫已了?
    见凤元九已然看透,康玄一便不再与他领略于波涛汹涌中随波飘荡的滋味。
    动念升至空中,康玄一揽着凤元九俯瞰足下汪洋与魔渊的碰撞,曼声道:幸得天眷,于九死中得一线生机,总算安然渡过此劫,还可与你共度三千载。
    凤元九心头一松,展开双臂抱住了康玄一的腰,轻笑:三千载太短,我想和你一起与天地同寿。
    康玄一垂眸,凝视凤元九。
    素来清冷的眉眼染上笑意,竟是有说不尽的缱绻,便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这动人的风情化成一汪春水,更何况他满腹心肠早就不复冷硬。
    唇齿的交缠不知由谁而起,或许是情之所至,不约而同。
    玄白两道身影立于万丈波涛之上相拥,仿佛忘了天地,忘了足下的波涛翻涌。
    胀满胸腹的热情暂且得到了疏解,康玄一抱着惦念许久的人,在昳丽的眉心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心中一片安宁:那便与天地同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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