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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凤元九的视线终于自康玄身上挪开,落到了凤安澜身上:外公。
    唤过这声外公后,想说的话却又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唯有将想法放进眼里,期冀地望着凤安澜。
    嗯。凤安澜不咸不淡地轻应了声,似乎突然又失去了那看透人心的能力。
    对这些上尊们的恶趣味又有了新的认知,凤元九嘴角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两下,索性不再顾及面皮,开口相求:若康玄力有不逮,可否请外公施以援手?
    凤安澜未置可否,双蕴含着万物生灭的眸子落在凤元九身上,不见喜怒地问:你与康家那小子是甚么关系?
    是甚么关系?
    宿敌?还真说不出口。
    挚友?他们之间可比挚友可多了不少言语难道明的暧昧。
    凤元九略思索:他欲与我结为道侣。
    凤安澜眉峰轻扬:当初康家似乎是想让个庶女与你结为道侣。
    凤元九坦然:康玄的妹妹。
    这句话说完,凤元九仿佛在自家外公眼中捕捉到了丝名曰八卦的光芒,然而细看过去,外公负手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副风淡云清的模样。
    凤安澜澹然地看了眼梧桐谷上空黑压压的劫云,颇为无情地道:这并不足以成为我出手助他度过天劫的理由。
    凤元九抿唇看着电光萦绕的劫云,在第道劫雷落下,劈向康玄的瞬间,轻声开口:他数次救我于生死之间,这次也全赖他耗损本源破除七曜锁元阵,我与外公才能在此安然叙话。
    呵!
    凤安澜轻笑声,道,承了他恩情数倍报答便是,很是不必因他沾染天地劫因。
    沾染天地劫因,恶果便会应在自身天地劫上。
    因此,凤元九不能死乞白赖相求,只是轻声道:我不想他道消神散。
    凤安澜颔首,静静地看着康玄游刃有余地的应对着初始阶段的劫雷,过了须臾才道:直面本心,不为外物所扰,亦是种修行。
    凤元九点头受教。
    凤安澜摇头:还是没悟。
    凤元九皱眉,苦脸相求:孙儿愚钝,还请外公明言。
    你非愚钝,而是太过通透。凤安澜看着凤元九,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说着人间最为复杂的情感,你道心坚韧,只求长生大道不是坏事。却也不能因心中之道而禁锢了情感,修士修真,修的是长生大道,问的是天地至理,而非让你绝情绝性。说着,凤安澜抬指点凤元九心口位置,你若固守长生大道,而否认这里的真实心意,便是将自己陷入窠臼之中,反而难望长生。
    这是劝他修有情之道?可在小舅舅口中,他这位外公似乎是无情道的践行者
    不对,无情道的修士,又怎会因为子嗣血脉被辱便要去剑挑剑神山的?
    凤元九情不自禁地与凤安澜对视,看着凤安澜眼中生灭轮转,问:外公信奉有情道?
    凤安澜颔首:亲情亦是情,我无法斩情绝性。
    凤元九拧眉思索,问凤安澜:这般说来有情道方是正途?可在九州之地,上至尊圣下至金丹,修无情道的修士不知凡几,难不成他们皆走错了道途?
    凤安澜摇头:大道无对错,错的是选错了道途的修士。
    凤元九问凤安澜:外公认为我之道应是有情道?
    你非无情之人,便当修有情之道,若是强求无情道法,便是走岔了路,今生难望长生。凤安澜抬指点,将道金色符箓印入凤元九识海,可悟了?
    金色符箓乃是段宁心静气的篆文,凤元九元神之体随之诵读百遍,金色篆文霎时化作道流光融入凤元九元神之体的额心,在其额头正中凝结成了道金色的符文。
    凤元九瞬间心神通明。
    斩去旧日藩篱,寻到仙途正道,凤元九心境路提升,气海丹田内,生有六尾的半妖元婴那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中间又滋生出了朵氤氲着五色云霞的花。
    顶上聚二花,元婴中期!
    凤元九恭敬行礼,拜谢凤安澜:孙儿悟了。
    凤安澜又问凤元九:你与康家那小子是甚么关系?
    凤元九含笑道:欲结为道侣,携手共问长生的关系。
    凤安澜颔首:既如此,便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自会出手相助。
    凤元九跪地叩首谢过凤安澜,起身站在凤安澜身侧,看向梧桐谷外。
    天上漆黑如墨的劫云愈压愈低,落下的劫雷已经从粗壮如水桶变得细如竹枝。
    堪以毁天灭地的威能聚于线,威力倍增。
    原本紫色的劫雷,被压缩得纯白刺目,带着道光劈开阴沉浓郁的劫云,准确无误地落至康玄头顶上。
    玄色身影瞬间被极致的白无声吞没。
    凤元九动念,身化星河冲向梧桐谷外,却被道赤色的屏障挡了回来:外公!
    凤安澜拂袖,将赤色屏障化作座精致的宫殿,把凤元九锁于殿中:急甚么?不过是《太渊真经》中的天魔解体秘术罢了。
    凤安澜话落,便见劫雷消失的地方,有无数玄色魔气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渐而凝成了康玄的模样。
    康玄回首,隔着太玄十二阵,准确无误地看向凤元九,轻轻扬起了唇角。
    凤元九忧色渐消,无声笑骂了声:色胚!
    声轻笑回荡于梧桐谷内,外公凤安澜那如冷泉般不染凡尘的声音掺杂上揶揄,笑红了凤元九清冷昳丽的脸。
    凤元九默念《清净心经》,面无表情地只看谷外康玄,再不肯看凤安澜半眼。
    空中黑压压的劫云已然散去大半,天地劫已然渡过三分之二,康玄尚有余力,至今尚未使出玄修手段。
    凤元九悬着的心逐渐放下来,安静地看着康玄身化真魔抵挡漫天劫雷。
    第七十八道劫雷,康玄碎了法袍的个衣袖。
    第七十九道劫雷,康玄毁了防御魔器镇魂钟。
    第八十道劫雷,康玄法袍碎成了褴褛。
    九九八十道劫雷已过,然而,空中的劫云并未散去,反而变得愈发凝实,劫云里跳跃的劫雷灼灼耀眼,把漆黑的劫云分割成了杂乱无序的格子。
    第八十二道劫雷落下,康玄皮开肉绽,随之而来的域外天魔直入康玄眉心。
    凤元九倏然转身看向凤安澜。
    道魔双修,天地不容,几乎无人能渡过的洞玄天劫自然不会只是区区个九九天劫。凤安澜扬手,将柄燃着金色火焰的长剑抓在掌中,剑指无尽虚空,空灵飘渺的声音飘入天际,无论是哪位道友,若想应康玄之洞玄人劫,且先问过我凤安澜手中这把剑。
    第112章 人劫落定
    凤安澜话落,布满劫云的虚空之中兀然现出一道虚影。
    来人眉目妖冶,青丝如墨,手握碧玉杯横卧于一片红云之上,殷红的法袍和束发丝绦轻扬,丰仪似仙,却偏偏卷着一股子血腥气。
    待得虚影转实,便见其身后血色长河卷着无数血魄奔涌。
    血河法相!
    血煞宗血魔使者姬元化!
    凤元九知道他,实是因为这位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喜怒不定,乃是让修真界小儿闻名便能止哭一般的存在。
    凤元九幼年时上房揭瓦,调皮捣蛋时,他那个亲娘凤妙歌没少放出姬元化的影像来吓唬他。
    虽然那时的凤元九想不明白这么美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可怕,但是亲娘一句这人动念便可抽走你全身血液,把你变成小人干儿下酒!着实对凤元九影响至深。
    直至现在,他也是对长相光风霁月的修士更有好感,一如康玄一,再如晏修远。
    凤元九仰头看着姬元化,不自觉将五弦古琴抱于怀中,如临大敌。
    凤安澜拂袖将凤元九卷至身后,澹然道:姬道友。
    姬元化仰头饮尽碧玉杯中殷红的液体,把两片薄唇染得似鲜血一般艳红:凤兄,可否行个方便?
    凤安澜剑尖轻扬,澹然道:欲应人劫,先问过我的剑。
    姬元化哂笑:凤兄何必如此。
    凤安澜冷然看着姬元化,剑上金色火焰骤然高涨。
    姬元化耸肩:你与那小子又没甚么干系,何不行个方便?我还差一次人劫,便可兑得魔心了。
    凤安澜不为所动:闲话休提,你若应此人劫,便手底下见真章。
    姬元化盯着凤安澜,身后血色长河翻涌,神色阴晴不定他没把握能在凤安澜剑下杀了渡劫那小子以后全身而退,但真的急需再应一次人劫。
    姬元化犹豫良久,道:十滴血魄精髓。
    血魄乃是血煞宗秘法生抽人魂、精血凝练而成,千人可得一个血魄,一万血魄可以秘法凝练出一滴精髓。
    说白了,十滴血魄精髓就是亿条人命。
    以亿条人命换来的身外化身,凤安澜不稀罕。
    凤安澜澹然划出一剑,金色火焰弧光穿过太玄十二阵,斩向空中的姬元化。
    姬元化身形瞬间转淡,化作了一团浅淡的血雾。
    火焰弧光透过几近透明的血雾虚影斩在空中劫云上,将黑压压的虚空斩出了一道天光。
    粉色血雾复而凝聚成型,姬元化没了先前的从容,阴沉沉地盯着凤安澜:凤兄,领教了。
    凤安澜并指抚过燃烧着金色烈焰的剑刃:天地劫因便是我的决心,是战是退只在姬道友一念之间。
    姬元化立于空中,不退亦不进,不知在打甚么主意。
    凤安澜神识笼罩四方,手中长剑锁定姬元化。
    凤安澜与姬元化正僵持不下。
    轰!
    伴着第八十五道劫雷落下,西方虚空中骤然变得赤红,无尽天火自空中落下,仿佛要燃尽天地。
    姬元化与凤安澜同时望向天火燃起之处。
    姬元化神色惊疑不定:这也太巧!
    天意如此!凤安澜朗声长笑,足下生火云,凌空而立,睥睨四方,此子之人劫,凤某护定了,无意应人劫的道友还请尽快退去,免得凤某剑下无眼,伤了无辜。
    你个秃毛凤凰还是这般霸道!罢!罢!便给你个面子!一句笑骂,声音粗犷,伴着这声笑骂便见一团黑色云雾朝着北冥州的方向退去。
    随后又有一道颇为尖锐的老者怪笑声,自朝着西方天火落下的方向疾涌的白骨堆中飘出:太清的热闹更大些,老夫先去也!
    老不死的,你也是等等奴家!妖媚的声音卷着粉色云雾紧随白骨堆而去。
    前来应人劫的魔修尽皆退去,只余姬元化还在空中观望。
    玄、儒、妖三门修士却毫无动静,不挑衅亦不离开,想来也是在观望。
    凤安澜澹然无波地撇了姬元化一眼,转而传音至四方:诸位道友还不离去,可是要试一下凤某手中的剑?
    这一声落下,又有三片祥云飘走,一片飘往云台山脉,两片飘向了玉虚山脉。
    林某倒是想试一下凤兄的剑,只可惜今日杂鱼太多。冰冷的声音自天际传来,仿佛带着金属的质感。
    凤安澜抬眼看向天际极光一样绚丽云彩,泰然道:他日凤某定上剑神山,一尝林兄夙愿。
    凤兄爽快,他日剑神山上见。随后便见一道遁光,破开暗沉的劫云,遁向了剑神山。
    凤安澜似是失去了耐心,拂袖一片金色火海烧向虚空:三位道友请了。
    姬元化离得最近,衣袂染上一丝金色火星,瞬间便被烧没了大片衣袖。
    卷着红云,踏着血河避开了金色天火,姬元化一捋缺了一块的衣袖:既然凤兄许了我断袖之约,我也不好拂了凤兄美意,便回万里血河静候凤兄登门了!
    这一声笑得着实肆意猖狂,却卷着血河红云比谁溜得都快。
    凤安澜轻哼一声,澹然看着金色火焰在虚空中烧出两道虚影,扬眉:晏兄,妫海道友,意欲何为?
    卧于水浪上的巨蛟口出人言:不曾想是康小友在此渡劫,我与康小友颇有渊源,既然赶上了,便当为他护法。
    凤安澜未置可否,撩起眼皮子看向晏姓修士。
    晏姓修士峨冠博带,面容与晏修远有七分相似,执笔立于时光长河里,文雅至极:有二位道友护法,晏某自当告辞。
    说完,晏姓修士踏进时光长河里,光影流转,转瞬便没了踪影。
    凤安澜远目眺望西方空中燃起的熊熊天火,剑尖始终锁定在妫海蛟主七寸之处。
    妫海蛟主也不以为意,卷云弄浪,搭出一张王椅,摇身化作面目雄伟的男子坐于王座之上,当真摆出了一副为康玄一护法的姿态。
    凤安澜自西方天际火海收回视线,踏出太玄十二阵,立于金色火凤之上与妫海蛟主并肩而立,摆出了一副牵制的姿态。
    见识过了尊圣们的姿态,凤元九无比庆幸有外公凤安澜替康玄一护法,不然只这十数尊圣齐至的人劫,康玄一便九死无生。
    暗自将尊圣门只言片语中所流露的信息印入玉简,以待日后探寻,凤元九将视线又挪回了康玄一身上。
    康玄一那一身华贵的法袍早已经被劫雷劈成了虚无,此时须发焦糊,四肢露着琳琳白骨,当真是狼狈至极。
    唯有那双如古井寒潭般的眸子依旧湛湛有光。
    然而劫雷不过才落完九十二道,空中劫云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
    凤元九凝眉看着康玄一那一身狼狈,着实有些个担心余下的劫雷,好在
    凤元九望了一眼西方天际,好在那天火燃起时烧掉了大片劫云,不然真不知康玄一这一场洞玄劫会恐怖到甚么程度。
    第九十三道劫雷蓄势良久,终于携着妖媚女魔落向康玄一。
    紫色劫雷劈到康玄一身上,又劈没了大片皮肉,妖媚女魔跳着婀娜舞姿扑向康玄一,没入其额心。
    凤元九抿着唇角犹豫了一瞬,席地而坐。
    五弦古琴悬于膝上,五色真元运于指尖,抚动五根灵机凝结而成的琴弦。
    悠悠天地之音响彻梧桐谷,灵动的音符自指尖淌出,化作道道匹练穿过太玄十二阵,流向康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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