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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23)

    她低着头,垂眸看地,我想学医。
    霍延还欲说什么,门内传来冯二笔的声音:谁啊?
    二笔哥哥,我想求见殿下。
    门开了,冯二笔探出脑袋瞅瞅两人,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对劲,侧身道:进来吧。
    事已至此,霍延也无法阻止,只能寄希望于楼喻身上。
    入了室内,霍琼给楼喻见礼,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不禁生出几分悔意。
    她方才实在是有些冲动。
    楼喻正吃着糕点,见这叔侄二人别别扭扭,不由笑道:霍小娘子找我何事?
    殿下,霍琼壮着胆子问,您说医堂要招收药童,可有规定女子不能报名?
    楼喻顿时明白过来,暗自好笑,在霍延略带期待的目光下,慢悠悠道:没有。
    叔侄二人一个沉目,一个惊喜。
    殿下,女子如何能学医?霍延皱着眉问。
    楼喻换了个坐姿,眉目舒展:
    我没说报名就一定收,报完名所有人都需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考核,考核通过才能成为正式学徒。
    霍延眉头一松,心中没那么抗拒了。
    只要霍琼考核不通过,她就不用学医。
    霍琼却是眼睛一亮,她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争取考核通过,这样小叔就没有理由反对自己了!
    两人心思都写在脸上,楼喻看得着实有趣,遂问霍琼:你为何想要学医?
    从古至今,学医都是一项苦差事,没想到霍小娘子这娇娇弱弱的外表下,竟藏着这般勇敢的心。
    小姑娘一脸虔诚道:回殿下,我就是想给人疗伤治病。
    楼喻又问: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小姑娘面露为难,又有些伤感。
    楼喻笑容温和,没关系,尽管说,这也是考核的一环。
    就当是提前面试。
    霍琼一听考核,不敢不认真,便道:回殿下,我以前看到祖父和父亲受了伤,心里很难过,就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我能学会医术,就能更好地照顾他们。
    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祖父和父亲了。
    霍延神情怔然,目光逐渐变得柔软,其中夹杂几分痛楚。
    冯二笔旁观到现在,不得不佩服自家殿下。他家殿下什么劝告的话都没说,却轻易撼动了霍家叔侄二人。
    霍延,楼喻神情慵懒道,你又为何不愿霍小娘子学医?
    霍延顿住。
    医馆也会尊重家长的意愿,霍琼尚未成年,你确实有监护的权利和义务。楼喻笑眯眯道。
    霍延不太能听懂某些词,但大致意思他明白。
    殿下,我只想阿琼无忧无虑的,学医很辛苦,不适合她。
    还有吗?楼喻直视着他。
    霍延避开目光,低声道:看病问诊于她而言并非善事。
    你是说男女有别?楼喻笑道,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霍延辩道:此句表权衡之举,并不能依此断定阿琼适合学医。
    依你所言,大盛的女子们岂非无医可看?楼喻反问。
    霍延不解,这如何能一样?
    男女有别嘛,男大夫如何能给女患者看病?岂非有占便宜之嫌?
    冯二笔附和点头,是啊,男大夫能给娘子们看诊,女大夫为何不能给郎君们看诊?
    楼喻轻轻一叹,继续道:
    再者,倘若昨日被噎食的并非大牛,而是霍小娘子,在场之人只有我可以救治,但我是男子,救治的法子又实在不雅,请问,我是救还是不救?
    一针见血,杀人于无形。
    霍延彻底没话了,他本就不是善辩之人。
    楼喻见状不由笑骂: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霍小娘子学成医术,也可专门为女子看诊,岂不皆大欢喜?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暂时定霍延的心,至于后面霍琼为谁看诊,那是她自己说了算。
    霍延终究还是松口了:殿下言之有理。
    多谢殿下!霍琼眉开眼笑。
    叔侄矛盾解开,霍延正要带霍琼离开,楼喻却道:霍延留下,二笔,你送霍小娘子回去。
    屋子只剩下楼喻与霍延两人。
    楼喻邀他入座,从屉里取出计划书。
    过几日开始训练府兵,这是我的训练思路,咱们合计合计。
    霍延接过计划书,才看几眼,就疑惑问:站军姿何意?越野训练何意?障碍训练又是何意?
    楼喻给他进行耐心解释,霍延越听眸光越亮。
    外行或许瞧不出门道,可他有家学渊源,在训练士兵上不说行家,倒也能通晓一二。
    而军营里操练士卒不过就那几套动作,从楼喻的解释中,他不难看出,这些方法对士兵的纪律、耐力、机动性等方面的训练,都有极大益处。
    打仗的时候,单兵作战能力也是相当重要的。
    殿下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霍延心中那种莫名的想法又出现了。
    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藩王世子,真的会种地会晒盐会训练士卒吗?
    眼前这位庆王世子,与之前伪装下的世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楼喻对霍延的试探不为所动,反正霍延又不能仅凭猜测就将他架在火上烤。
    他打着哈哈道:或许是我天纵奇才呢。
    霍延:
    两人商讨良久,敲定训练方案。
    楼喻坐得腿都麻了,一边吸气一边按揉,表情有些扭曲道:你对武器可有研究?
    略知一二。
    一般来说,略知一二都是谦辞,反正有原著作保,楼喻相信霍延的能力。
    会制弓箭吗?
    霍延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会。
    楼喻笑容更甚,对了,我箭术一直不佳,你若有空,教教我如何?
    好。
    与此同时,一行商队停在庆州府城门外。
    商队主事谄笑着出示路引,附带几两碎银。
    守兵随意查了他们的货,瞥一眼随队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问:他们是什么人?
    商队主事连忙解释:是走镖的,小人雇他们来保镖。
    行了,进去吧。守卫不过是见几人身材健硕,孔武有力,随口问问而已。
    待进了城,商队主事对其中一个汉子道:这位壮士,我已经带你们入城了,不如就此别过?
    那汉子生得一双虎目,面容刚毅,点点头拱手带人离去。
    头儿,咱往哪走?
    汉子道:先找个歇脚的地儿,打听打听再说。
    几人找了一家比较简陋的客栈,来往的大多是三教九流,大堂里吵吵嚷嚷的,还混杂着汗味和脚臭味。
    他们穿得落魄,胡子拉茬,除了身材高大点,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掌柜的见多识广,看出他们不好惹,连忙笑容可掬地问:几位壮士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付完钱后,其中一个瘦脸小眼的汉子问:掌柜的,咱兄弟几个想在城里寻个活计,你见多识广,能不能跟俺几个说说?
    马屁拍得掌柜很受用,他上下打量几人,点点头道:你们一看就是有力气的,去寻个卖力气的活倒也容易。
    他想到什么,转头问跑堂的伙计:码头是不是还缺人扛货?
    伙计应道:几位壮士一看就有几把子力气,去了准能成!
    瘦脸小眼的汉子笑了笑,实不相瞒,俺几个不止有力气,还会些拳脚功夫,想找份体面的活计。
    掌柜和伙计肃然起敬,这年头会功夫的可非等闲之辈。
    哎呀,没想到几位壮士还有这番能耐,不过小店能牵到的线就是一些下等活计,恐怕委屈了壮士,不如你们去城中转转,说不定有些富贵人家招收护院。
    多谢掌柜的。
    几人来到房间,瘦脸小眼的汉子哀叹一声:听说二公子就在庆王府里,不如咱们先混进庆王府,救出二公子!
    为首的汉子瞪他一眼,要是庆王府招收护院,那掌柜的能不说?
    几人商议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打听庆王府的消息。
    离开客栈没多久,瘦脸汉子眼尖,看到巷口贴的招工启事,忙道:是庆王府的招工!
    几人围过去。
    他们认识的字不多,拼凑在一起才勉勉强强看明白。
    走,先去瞧瞧。
    招工报名处设在离庆王府不远的一处巷子里,由逢春和采夏负责。
    两个姑娘如今正头疼着。
    求求姑娘了,我儿只有三个月不到就满十六岁,他会做活的,你们发发慈悲,就收了他吧!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身穿打着补丁的素色衣裙,面黄肌肉,一脸哀切地跪在地上请求。
    她身边还跪着一个小少年,瘦竹竿似的,神情麻木。
    逢春闻言心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采夏也心软,但有规定在,她只能狠下心道:少三个月也不行。
    这是殿下吩咐的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同意。
    妇人哭得更伤心了。
    她丈夫得病卧床不起,为了买药,她起早贪黑做活赚钱,儿子原本跟着木匠当学徒,没有工钱,甚至还得孝敬师傅,单凭她浆洗衣物的钱,实在没办法支撑整个家。
    不是没想过去找苦力活,但别人见她儿子长得瘦弱,根本不收,就算收,工钱也非常少。
    得知庆王府招收工匠建造坊院,一天能得六十文,她毫不犹豫就带着儿子来了,谁料她儿子的年龄不够格。
    这年头,谁家招工还看年纪的啊!
    妇人实在没法子,只能跪地请求。
    姑娘,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旁边也有人不忍心,附和道:就是,不就差了三个月嘛,你家主人也不会在意。
    姑娘就收了吧,看样子也是能吃苦的,不亏。
    我家那个十岁就出来做工了,这都快十六了,怎么不收呢?
    众人议论纷纷,采夏沉默片刻,最终退步道:我得先请示殿下,你们明日再来吧。
    母子俩连忙感恩离开。
    采夏松了口气,正要收摊回府,几个彪形壮汉大步前来,为首的声音洪亮道:这里招工?俺几个想试试。
    采夏见他们体格壮硕,心中甚是满意,面上却冷淡问:你们会匠工活计吗?
    当然会!
    行,先登记一下,后日城门口集合。
    瘦脸汉子问:为什么城门集合?不是庆王府建造坊院吗?
    逢春解释道:是去田庄。
    几人:
    头儿,那还去吗?一人悄声问。
    为首的想了想,去!
    反正如今没法轻易进庆王府,不如先去田庄探探虚实。说不定他们家二公子就被打发到田庄去了呢。
    当天傍晚,楼喻收到采夏的传信,不由低叹一声。
    冯二笔关切问:殿下何事烦忧?
    楼喻直接将信给他,你看看。
    既然已有规定,依规定办事便可。冯二笔不明白采夏为何拿这种小事来烦殿下。
    楼喻笑了笑,她们倒是提醒我了。
    之前光想着招工匠,却没想到这么多工匠吃饭的问题他是打算包吃的。
    能来应聘短工的,都是些贫苦人家,估计舍不得吃。
    楼喻可不想他们做活做到一半晕倒。
    如果包吃的话,谁来做饭?
    如今田庄春耕,庄户上不管男女老少都得下地干活,没有空余劳动力。
    而且到了后面,等工厂发展起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工人,吃饭是个大问题。
    楼喻原先没有考虑周到,方才看了信上说的妇人请求,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想通了后,他便提笔回信。
    冯二笔见状,不由道:殿下就是太过心软。
    楼喻笑着摇首,他可不是心软,而是要可持续发展。
    翌日,母子二人一早来到招工处。
    采夏得了信儿,说起话来也有底气了:他做工匠还是不行。
    母子满脸遗憾,眼中透着几分绝望。
    却听采夏话锋一转:不过田庄要招收十来个女工,每日洗菜做饭可得二十文,你家孩子若能帮着做些杂事,也能拿到一些钱。
    妇人惊喜异常,咚一声跪地感谢,那少年也是眸光发亮,对未来生出几分希望。
    妇人浆洗一日,不过得十文左右,只是做个饭,就有二十文,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有些围观的汉子也心动了,纷纷想着赶紧回去让自家婆娘报名去做饭。
    做个饭就有二十文,世子殿下是散财童子吧!
    招工名单很快敲定,城门集合那日,逢春和采夏带着一众工匠和女工,前往田庄。
    冯二笔将楼喻的要求说给他们听,工匠们都是有经验的,听完要求当下就撸起袖子要上山伐木。
    冯二笔不懂建造,由着他们去了,还不忘让阿砚跟着一起去监工。
    有新鲜事儿做,阿砚倒是很高兴,满脸喜气地缀在工匠们后头。
    田庄附近山上林木资源丰富,工匠们干得热火朝天,阿砚有些无聊,便坐在石头上玩起草编。
    不多时,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来到他旁边,假装失足跌倒。
    阿砚吓了一跳,瞪圆眼睛: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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