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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9)

    众人:???
    蛮力?粪坑?殿下在说什么?
    就连杨继安都张大嘴巴,有些不能理解。霍延确实力气大,但方才攻破人海战术,展现的不仅仅是蛮力吧?
    殿下身具慧眼,不可能瞧不出来啊。
    确定此举不是为了羞辱霍延?
    场面一度极为寂静。
    楼喻依旧面上带笑,仿佛方才说话的不是他。
    霍延面若冰霜,眉间微蹙。
    众人本以为他会骨气再现,未料他只是定定看了楼喻一眼,没有半句反驳。
    楼喻又道:诸位既然闲得打擂,便同去罢。
    众府兵:
    得,他们也跑不了。
    于是,在楼喻温柔的指挥下,一群人扛着锄头铁锹,找了块邻近耕田的空地,开始哼哧哼哧地挖土。
    虽然府兵们身强体壮,霍延天生神力,可此处土壤板实,挖坑极耗力气,没一会儿,众人皆大汗淋漓,手掌起泡。
    郭棠策马而来时,就见一群人挥汗如雨,泥土飞扬,身形清瘦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指挥,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听说楼喻去田庄种地后,郭棠忍了几天,到底没忍住,便带着仆从过来瞧个究竟。
    说不定田庄生活苦,还能看见世子殿下哭鼻子呢。
    可现实让他失望了,楼喻不仅没哭鼻子,还过得挺惬意。
    马蹄声引人注意,楼喻转身,见郭棠高居马背,双目炯然地瞅着自己,冷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还生气呢?郭棠哈哈笑着下马,那五十两白给了?
    楼喻懒得虚与委蛇,直白道:你要是来偷师,咱们还怎么比?
    比什么?郭棠惊讶,你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若是我种的地比你爹种的地亩产高,不就证明你没理由骂我吗?楼喻骄傲地昂着头。
    郭棠沉默片刻,突然前仰后合,笑声震耳欲聋。
    楼喻,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先不说庆州府的地不是我爹亲自种的,就凭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你真觉得增产是随随便便的事儿吗?
    他抱着肚子弯下腰。
    楼喻脸色变黑,郭棠,我的田庄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别生气,所谓忠言逆耳嘛,我就是心疼你到时候没脸见人。
    郭棠仿佛真的在担心他,如今庆州府都知道你要跟我较劲,若你输了,岂不徒增笑柄?
    可我也不能半途退缩,楼喻并不听劝,反正你不能偷师去教你爹。
    如此童言稚语,让郭棠对他更加轻视。
    他对楼喻怎么种地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来逗人玩儿。
    世子殿下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叫人心情愉悦。
    你之前让我帮忙买马,是不是想学骑术?要不要我教你?郭棠问。
    不要。楼喻果断摇头。
    他实在看不懂郭棠,明明看不上他这个藩王世子,却又屡屡凑过来找不自在。
    堂堂庆王世子,怎能连马都不会骑?郭棠诱劝他,我真的可以教你。
    楼喻觉得有点道理,他确实不会骑马。如今这个时代,马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不会骑马是个硬伤。
    但他不想跟郭棠有过多交集。
    他故意冷着脸,言辞讥讽:郭棠,你若想趁机偷学农术就直说,不用拐着弯来,你这样,实在叫人瞧不起!
    郭棠面色陡黑。他着实气笑了,冷笑连连。
    楼喻,我好心好意教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非要污蔑我,以后你别想再找我帮忙买马!
    言罢上马,怒气冲冲飞奔而去。
    楼喻啧啧两声,少年人的自尊心委实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殿下,冯二笔倒是忧心忡忡,奴看郭公子气得狠了。
    哦。楼喻毫不在意。
    他想了想,唤来李树:你们之中,何人最擅马术?
    李树挠头,想了想道:应当是属下,不过
    不过什么?
    李树先给自己求个护身符:要是属下说错话,殿下可不要怪罪。
    你说。
    属下私以为,霍家儿郎的马术必定不会差。
    李树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与霍延差距之甚,却无嫉妒之心。
    之所以举荐霍延,一是惜才,二是想同霍延交好。
    那小子一看就非池中物。
    哦?楼喻神色淡淡,你亲眼见过?
    没有。
    楼喻提点他:未经证实,不可乱言。
    属下知错。李树认错态度端正。
    楼喻遥遥看向霍延,见霍延低头乖乖挖坑,汗珠直滚而下,不由有些心软。
    他回到主院,假装愤愤:郭棠今日跟我耀武扬威,我气不过。
    冯二笔劝慰:殿下息怒,仔细伤身。
    他嘲我不会骑马,楼喻以拳击案,目光坚定,我偏要学会骑马!
    冯二笔:
    他有点怀疑殿下就是在拿郭棠当筏子!
    楼喻问他:方才李树说谁最擅马术?
    冯二笔迟疑:他说霍家马术不俗。
    你去叫霍延过来。
    冯二笔觉得此事有些不靠谱,毕竟霍延那般忤逆殿下,骑马又是个危险的事儿,若是那厮心怀不轨,届时欺负殿下该如何?
    他小心劝道:霍延桀骜,奴恐有失。
    楼喻瞪他:快去。
    冯二笔只好领命。
    须臾,霍延行至院中,见到楼喻不行礼,只低首不语。
    冯二笔就要斥他,被楼喻拦下。
    楼喻盯着他额尖,发现他发际线生得着实完美,心中感慨了一下,才道:
    听说你马术不错,明天起,你来教我骑马。
    霍延断然拒绝:不会。
    冯二笔护主:让你教是给你脸,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霍延:不会,教不了。
    我说你
    楼喻打断冯二笔,双目沉沉道:京城有信传来,找到他们了。
    霍延骤然抬眸,目光仿若利箭,牢牢钉在楼喻脸上。
    你想干什么!
    冯二笔被他眼神吓一跳,大喝一声,忙挡在楼喻身前。
    楼喻倒是没被吓到,只是颇觉无奈。
    霍延此人太难收服了。
    他并不想用亲人牵制霍延,但霍延太过桀骜,他不得不用绳子拴着。
    霍煊和霍琼的消息,戳中霍延的软肋,他还是妥协了。
    只要保证他们安全,我教。
    楼喻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却很不得劲。
    他看书的时候是很欣赏男主的,如今却被男主视为洪水猛兽,如同粉丝被爱豆亲自打成黑粉,那滋味一言难尽。
    翌日,李树牵出一匹马。
    楼喻仰头看看马背,又瞅瞅自己的腿,很有自知之明道:换一匹最矮的。
    他这身体没长开,比十四岁的霍延还矮一个头。
    李树挠挠头,已经是最矮的了。
    片刻寂静后,楼喻问霍延:能不能学?
    霍延俯视他的头顶,面无表情点点头。
    担心人前献丑,楼喻交待霍延:为免马惊伤人,咱们去人少的地方。
    霍延不置可否,牵着缰绳往人烟稀少的荒地走去。
    冯二笔想随行,却被楼喻劝退:你自去做事,不用跟着我。
    殿下,您独自跟他,奴不放心。冯二笔压低声音道。
    霍延五感敏锐,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嗤笑。
    这么防着他,还不是因为心虚。
    他又不傻,在见到霍煊和霍琼之前,他是不会再次冲动的。
    楼喻同样小声道:霍家满门忠烈,我相信霍家人的品性,霍延不会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你不必担心。
    霍延愣住,满门忠烈?
    他如今居然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四个字。而这四个字,还是从欺辱他最深的人口中说出。
    何其讽刺?!
    那个口口声声霍家罪无可赦的世子,同眼前这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冯二笔只好道:殿下千万小心,奴回去了。
    言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空旷的平地上,只剩下两人一马。
    霍延神情沉冷,楼喻也不喜欢自讨没趣,二人沉默无言片刻,直到马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打了个喷嚏。
    楼喻抿抿唇,率先动了。
    他走到马的身侧,回忆古装剧里上马的姿势,伸脚去够马镫,却怎么也上不去。
    所幸这马性格温和,没把不停磨蹭的楼喻给掀下去。
    霍延:
    他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握住缰绳,面无表情道:先学会基本要领。
    楼喻不禁笑起来,一双眼黑白分明,亮若星子。
    还请不吝见告。
    第十三章
    驾
    马蹄笃笃,混着少年清脆的驭马声,在辽阔的田地间不断回响。
    府兵们挖坑挖得热火朝天,仰头看向不远处奔驰的两匹骏马,不由羡慕嫉妒恨。
    几天之前,霍延还跟着他们一起挖坑,如今却因为骑术得殿下看重,能有幸与殿下一同驰骋。
    可再嫉妒也没用,谁让他们骑术比不过霍延呢!
    楼喻不知府兵们的心酸,他纵马扬鞭,一路疾驰至小山坡下,利落下马,抬首笑看霍延。
    我已学会了,多谢!
    少年世子目光纯然,神情真挚。
    霍延瞥他一眼,闷头不作声。
    好在楼喻已经习惯,这几日,除了教授他马术,霍延是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他握紧缰绳,忽然道:昨日收到消息,霍煊、霍琼不日将抵达庆州。
    霍延猛地抬眸,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什么,但触及楼喻目光,又下意识避开。
    他偏过首,楼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鬓若刀裁,眉锋似剑,鼻若悬胆,当真英俊无匹。
    少年长睫垂下遮眼,掩住眸中波动的情绪,但紧抿的唇瓣流露出一丝忐忑。
    到底年少,尚且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楼喻知他想问什么,遂好心道:两人皆完好,待田庄事毕,你们叔侄便可团聚。
    霍延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将脑袋扭回来,向楼喻极轻地点了点,以示感谢。
    要不是楼喻一直关注他,估计都接收不到他传递的讯息。
    楼喻不由暗笑,这别扭的性子还挺可爱的。
    他翻身上马,身姿利落。
    回罢。
    霍延立在原地,抬眸目送少年潇洒的背影,眼中渐生迷茫。
    鉴于冯二笔宣传工作到位,庆州府的百姓基本都得到消息,庆王府田庄要收购大量牲畜排泄物和骨头,而且不论斤买,是论石收购!
    庆王府要那些腌臜东西做什么?
    茶楼酒肆、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大着胆子跑去庆王府前询问事情真假。
    冯二笔汇报完工作进度,没忍住好奇心:殿下,您收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意?
    楼喻耐心解释:我问过庄头,庄头说,田庄的收成逐年减少,可不论是麦种还是气候,皆与往年无异。
    那是为何?冯二笔没种过地,完全想不明白。
    许是地力不足,庄稼吸收不到养分,自然干瘪无谷。
    楼喻跟他举例子,就像人一样,若是从小饿肚子,也会长得瘦小。
    冯二笔理解了一半。
    粪肥奴懂,可骸骨有什么用?
    楼喻一愣,因为骨头经蒸煮后磨成粉可以增加钙和磷啊!
    他没法跟冯二笔解释钙和磷,有些憋得慌,只好道:你依我吩咐去做便是,莫要多问。
    是。
    冯二笔就要告退,突然想到什么:殿下,有人问收不收鱼骨,奴该如何回应?
    当然要!楼喻眼睛一亮。
    他暗恼自己没交待清楚,立刻嘱咐:鱼骨,鱼鳞,虾壳,蟹壳以及牲畜蹄角我都要!
    言罢顿了顿,问冯二笔:庆州府能收到大量鱼虾骨壳吗?
    按理说,沿海城市更方便提供这些。
    冯二笔细眉一弯,殿下,咱庆州府临海,有不少鱼贩呢。
    当真?
    楼喻坐直身体,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他穿来这么多天,因原主没有相关记忆,又无地图可查,还真不知道庆州府竟然是近海城市!
    也就是说,他可以拥有极为丰富的海洋资源!
    在古代,什么最赚钱?
    贩盐绝对是其中之一!
    有海就有盐啊!
    他立马问:海边有无盐场?
    冯二笔颔首,有的。
    楼喻摸摸下巴,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若他没记错,古代一般是盐铁官营,盐场乃官府所建。但很多地方私盐猖獗,官府不是管不过来,就是与私盐贩子勾结在一起攫取巨利。
    大盛朝不可能没有私盐。
    庆州府拥有盐场,他就不信庆州知府不会从中牟利。
    楼喻如今最缺的就是钱,而目前看来,最赚钱的就是贩卖私盐。
    粮食增产的战线拉得太长,但贩盐绝对是短期内可以获取巨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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