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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64)

    衣香鬓影,华灯璀璨,入目都是歌舞升平,于思远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闹哄哄了一晚,又去唱了歌做了按摩,总算把人笼络住了,回到住处已是深夜,他觉得有点饿了,刚才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便进了厨房,习惯性地下了一袋汤圆。
    助理妹子乌有对他的口味很清楚,于总夜宵喜欢吃汤圆,只吃黑芝麻味,其他的不碰,原来爱吃的花生馅那更是沾都不沾,于是采购时也只要这一种味道。
    这么多年,自从跟那个人分手以后,他的口味就没有变过。
    雾气蒸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孔。
    汤圆出锅,他关火,端到餐厅,坐下,开动。
    餐厅与客厅是一体的,他没有打开灯。在只要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爱开灯。
    于思远吃了两个,忽然放下了筷子。
    明明很饿,可不知怎么的,他竟吃不下去了。
    另一头的纪峣,也总算是折腾完了。晚上他喝得实在受不了了,饭局过后看时间还早,忽然突发奇想,没回自己买的房子,而是回了趟家,准备去老爷子那打打卡,顺便享受一下亲情。
    他头重脚轻头晕眼花,感觉世界都是糊的,按指纹的时候心想,我他妈都快成三陪了,操。
    真想爸妈啊,好想要抱抱还有干爹干娘嗯,还有张鹤,唔好想他好想他们。
    然而一进门,就见大人们又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张鹤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浅浅的一层红,明显喝了酒,大概觉得难受,手指放在领口正准备松快松快。
    张鹤不太爱穿西装,尤其是领带系得规规矩矩的正式打扮,偏偏他肩宽腿长,穿西装就像是套了枷锁的凶悍野兽,又野性又禁欲,简直帅得冒泡。
    他那只常年控球投球的大手微微抬高,修长有力的手指张开,扯住领带,往下一拽,领带就松松的挂在了脖子上,像被野兽扯断的绳索。
    纪峣听说了他今晚也有应酬,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自己家。他酒意瞬间清醒大半,没抬脸多看一眼张鹤的打扮,只低头换鞋,若无其事道:你这是醉得找错家门了?
    张鹤今晚是真的喝了不少,脑子也不太灵光了,换平时纪峣这么问,他肯定是要怼一句的,结果今天他听了这话没做声,纪峣还以为张鹤是懒得搭理自己,就见对方把领带扯了外套脱了衬衫袖口解了大概总算是喘了口气,张鹤这才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他,语气理所应当:这不也是我家么。
    纪峣用力在他的板寸上糊了一巴掌,嗤道,想得倒美。
    张鹤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哼笑:臭小子没大没小,胆儿越来越肥了。
    纪峣拿脚去踢他:你才比我大几天啊张鹤,这会儿又摆哥哥架子。
    张鹤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熟练得像是爹在敷衍自家不省心的儿子,模样十分之理直气壮:反正是事实。
    纪峣不爽,扑过去要跟张鹤干仗,张鹤都没正眼看他,轻轻巧巧把人制服了。最后把纪峣双手反剪都背后,强健火热的身躯压着他,鼻息打在他的颈窝处,带着淡淡的酒气。
    张鹤挑眉,样子有些小骄傲,像他还是个幼稚的高中生,正为打闹压过好友而自得: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
    爸爸个鸡吧毛!
    纪峣心里狂骂死直男赶紧滚滚滚,浑然忘了刚才是自己先扑上去的。最后他顺利从张鹤大魔王的手底下逃脱,第一件事就是翻身抓起一个抱枕,啪叽打在张鹤身上。
    张鹤:
    然后这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年龄超过25,身高超过180,对外形象都很正派的青年才俊,就玩了一场痛痛快快的抱枕大战。
    最后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倒在了沙发上由觉不够,还不忘相约下次再战。
    当晚张鹤没回自己家他们家的门锁换了个新的,他当时正好没在家,没有录指纹,结果恰巧今天爹妈不在,被关在门外,就来隔壁了。
    纪峣知道原委后捶墙大笑,大概总被张鹤压迫,以至于只要对方稍有吃瘪,他就会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
    然后又挨了张鹤一个爆栗。
    纪峣:
    MMP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纪峣家里专门有一间张鹤的卧室其实张鹤家也有纪峣的,不过那时候纪峣坚持要赖在张鹤房间里,大家也就由着他了两人在客厅玩了会手机,就上楼各自回房休息了。
    哦对了,纪峣忽然叫发小,明天你要相亲,记得打扮得帅点,表啊领带啊袖扣啊什么的。
    他明天行程排的很满,还有个和于思远合作的项目要谈,实在是分身乏术,否则他一定会亲手为张鹤挑选出最完美、最好看的衣服。
    张鹤这才想起来明天自己还有个约会,他摁了摁因喝酒而发胀的太阳穴,点头:行,我明天直接去你衣帽间里拿。他们之间的交情,连客气话都不必说。
    纪峣的品味,虽然有时候有点gay,但比他自己好多了。
    纪峣忍不住笑了,他点头,忽然又憋笑来了一句:你可别犯二,又骑着摩托去相一次亲啊哈哈哈哈。
    张鹤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第二天张鹤一大早起来,把自己拾掇齐整了,想了想,还是去纪峣衣帽间里弄了条细领带系上。打领带时,他忽然想起来,说他系这种领带好看的,是徐叶叶。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过了。
    纪峣上班之前把留了把车钥匙,是辆纪峣不怎么开的奥迪,低调奢华有内涵,成熟稳重不装逼,很配张鹤今天人模狗样的一身。
    张鹤握着方向盘,一边往定好的饭店开一边跑神。
    他好像该买辆车了无论再怎么烦开这玩意儿,也不能回回充门面都用纪峣或者他爹的车吧。
    到了地方,侍者领着他进入包厢,里头已经有一姑娘在等着了,大约是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来的还早,有些讶异,快步上前,他蹙了蹙眉,略带歉意道:抱歉,久怎么是你?饶是以他的城府,见到来人,也不禁愣在原地。
    对方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抬起头一看来人,也惊呆了。
    第95章 Chap.13
    同一时间,纪峣坐在会议室中,长长的会议桌泾渭分明,这边以他为首,身后坐着一溜烟的员工,而他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于思远,同样带着一群手下。
    两个人就合作的项目进行讨价还价,本来都是让手下人发言的,然而谈着谈着,两位总负责人忽然杠上了。
    纪峣和于思远两人针尖对麦芒,简直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纪峣到底还年轻,经验不足,且习惯了美国人的工作方式,在于思远这个被磨练出来的老油条面前,还有点不够看,很快就落到下风。
    话说到一半,纪峣一身痞气再也压不住了,他把袖子一挽,低喝道:于思远,你不要太过分!
    这声音不大,却架不住大家都安静如鸡不敢插进大佬们之间的对话,因此这一声几乎让所有人都虎躯一震。
    这两位是不是要打起来了?要不要上去拉架?话说这个项目是不是要吹了?
    正当两位大佬手下的项目经理硬着头皮,准备打圆场的时候,就见于思远陡然笑了,而是笑的很是愉悦。
    他清咳一声,非常利落地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我要求太过份了,这样吧,我们再商量一下。
    纪峣:
    双方拉锯了一个上午,终于把条件谈妥,纪峣简直身心疲惫,觉得自己折寿了十年。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说,把一切都甩给秘书后就想走人,于思远却迈开长腿拦下了他:我订了家饭店,味道很不错,小纪总能赏个脸么?
    由于纪峣头上还有个老子压着,他爸叫纪总,他就只能叫小纪总了。然而这只是私底下大家调侃的叫法,跟小太子一个道理,没有哪个二百五会当着他的面这么叫。
    曾经没有。
    而此时,这个新出炉的二百五还一脸笑盈盈地望着纪峣,简直帅破天际。然而颜狗纪峣不为所动,他现在疯狂需要睡眠,望着对方的脸,只觉手痒,想糊一巴掌。
    于思远背后的乌有简直窒息,她是知道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的甚至不少几年前的老员工都模模糊糊记得,老纪家的小太子曾经在他们于总手下打过杂,当时公司里就在传两家是不是要合作了总之,乌有甚至还知道,她老板仍旧对纪总念念不忘,当时一看到人员名单她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下好了,果然GG!
    她都被自己的脑补整的要厥过去,于思远却一点不方,仍旧十分从容。
    跟一回国直接空降挑大梁的纪峣不同,于思远是从基层兢兢业业爬上来的,他四年前还是于部长,现在,他老子几乎放权,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于总了。这声小纪总,他叫的很有底气。
    这么多人在场,纪峣不能不给他面子不仅不能不给,还得跟他一起抬花花轿子。
    果然,只见纪峣的咬肌抽动两下,然后笑了: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吃饭的时候,气氛竟然意外地平静。纪峣大概是想通了他一贯很想得开到了菜馆一屁股坐下,西装一脱领带一扯,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大概是口渴了,连着喝了几杯才停下,菜是早就点好了的,这会已经一道道摆了上来。他不由感慨:你对这家菜馆爱得真是深沉。
    这句话中透着熟稔,说出口两人都愣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目光胶着。
    于思远回过神来,掩饰性地低头笑了笑,说:对啊。
    大概因为这句话的关系,饭桌上的气氛虽然说不得多么轻松热络,甚至有点尴尬,但绝对没有之前会议室里的剑拔弩张了。
    两人边吃边就合作的项目进行讨论,到了后来,竟然很是融洽。
    于思远点了道辣子鸡丁,纪峣很喜欢吃,一连吃了好几块。不过于思远喜欢的菜馆,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味道好但是份量少说起这个也是邪了门,纪峣以前跟于思远吃饭时,永远都觉得自己没吃饱,简直有毒。
    这次也不例外。
    而且这辣子鸡不但份量少,还他妈全是辣椒,纪峣辣的嘴唇发红,不住吸气,筷子却还很不甘地在盘子里翻。
    这个举动很失礼,可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
    于思远纵容地看着他,为他要了扎冰镇啤酒:先喝点冰啤酒,我帮你找。
    他没有再要一份,而是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低头认认真真地挑出一粒粒藏在辣椒里,小的可怜的鸡丁,夹到了纪峣碗里。
    甚至,他在这么做时,内心是满足且享受的。
    纪峣埋头苦吃,他吃得很香,很认真,完全没发觉哪里有什么不对。他跟于思远这么吃了那么多顿饭,遇到喜欢又很难搞的菜色,于思远都会帮他挑出来夹到他碗里,他早就习惯了,并且这习惯现在还没有改掉。
    他这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念旧,总在熟人面前放松警惕。
    曾经温霖用这个方法趁虚而入,现在,于思远也用这方法,来撬温霖的墙角。
    吃完了整整一盘辣子鸡,纪峣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概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让本就舒缓的气氛更加放松。
    于思远问纪峣: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
    嗯纪峣想了想,忽略了那些不堪而颓废的记忆,若无其事道,挺好的吧。
    然后问:你呢?
    于思远低头,抹去玻璃杯上因冰啤而凝结的小水珠,他注视着它们,沉默了一瞬,然后笑了一笑,也回道:我也挺好的。
    纪峣听罢一笑,欣然点点头,全然欢喜的模样:嗯,那就好。
    于思远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禁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于是他们彼此,竟然都有些安心了。
    他们虽然在分别时那样难堪,却并不是仇人,甚至于,他们彼此,都是真心盼着对方好的。
    蒋秋桐以前曾教过于思远,珍而惜之,爱而重之。喜欢一个人,是要为他好的。这句话,他们兄弟俩都做得很好。
    所以明明分手以后情侣总是反目为仇,明明纪峣伤透了他们的心,他们居然还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如果当不成朋友,当个点头之交,哪怕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好的。
    他们对他那样的宽容,饶是纪峣一向没心没肺,却也怀了份难言的感激。
    吃完饭他回到自己的公寓,一打开门,就看到发小正坐在沙发上吃周黑鸭,他吃得一脸严肃,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世界难题。
    !!!!!!!一抬眼就看到这么个黑脸包公讨债似的堵在家里,纪峣好悬没被吓出病来。
    他甩上门,气道:你哪来的我这的钥匙?
    这几天怕是撞了邪,怎么次次一开门就看到这家伙?是不是他打开方式有哪里不对????
    张鹤头也没抬:干妈给的,说不太放心你一个人,让我没事过来看看。
    纪峣很无力:我他妈在美国浪了那么多年不也没话还没说完,就见张鹤意有所指地目光,顿时想起对方飞了十多个小时专程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事,顿时怂了。
    嗫嚅一阵,他小声BB:我都二十五了
    张鹤冷哼了一声:你当我愿意管你?说完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里头有鸭头和鸭架。
    纪峣惊喜:给我买的?
    张鹤面无表情:给狗买的。
    纪峣笑嘻嘻凑过去,坐在发小旁边拆开了塑料盒,一边啃鸭头一边满足道:这么多年了,于思远选的菜馆还是那个调调,好吃但是永远吃不饱,还是周黑鸭好,还是这个味儿。
    张鹤挑眉,意思很明显你又跟于思远搞到一起去了?
    纪峣耸肩:向万恶的资本家低头。
    张鹤也知道他们两家在搞合作,没再说什么,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对了,知道我今天相亲遇到了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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