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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30)

    纪峣想了想,不自觉地开始咬手指:没有吧,除了张鹤。哦现在可能还得加一个温霖说起来,徐叶叶大概也算?
    于思远问:我看你来往的人不少,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么?
    纪峣好脾气地笑了笑:你说是就是吧。
    于思远若有所思。
    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刚才被于思远打断的责任上。
    于思远说,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于思远只要他对自己负责,其他的,纪峣大胆去做,他帮他抗。
    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没有什么深情款款卖好的意思,仿佛心里的话被问出来,于是顺口就说了。
    纪峣沉默了会,你不觉得憋屈啊?
    于思远心想老子把整颗心都挂在你这个小骗子身上才是最大的憋屈呢。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说。沉吟片刻,他淡淡道:如果这个人是你,那么受些委屈,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抚摸着纪峣短短的头发,微笑:你不要有负担为自己爱的人付出,是件很快乐、很美好的事。
    他本来是想卖个惨,可话到嘴边,才发觉情之所至,根本不需要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啧,他这么好,这个小东西还不上钩,怕不是瞎了吧。
    到底心里还是有点憋屈,于思远将纪峣按在怀里使劲亲了几口,泄愤似的。
    算了,随他吧随他吧。他想怎么样都好,都随他。
    纪峣有点难受,昨晚温霖的话犹然在耳,今天又是于思远,他觉得这样的爱意太重,以至于他几乎笑不出来。
    喜欢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么?尊严、感情、心血为什么?
    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后悔,或许他不该那么花心,惹下一堆风流债。
    纪峣嗫嚅两下:这么委屈你,实在不行,要不分
    他未必想让于思远干嘛,他只是想躲。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秒懂的于思远粗暴打断了。
    明明这个人明明这个人,已经喜欢他了,却还说这种气死人的话!
    纪峣顿时怂了,于思远还有点生气,愤愤在纪峣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打完觉得有点心疼,又低头亲了亲对方。他难受极了,又气又心痛,简直不知道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
    他的行为和他的心情一样矛盾,又爱这个人,又恼这个人。
    于思远想把自己的一切捧给他,将他放在心尖尖上,又恨不得打他一顿,把他关在笼子里。
    最后,于思远无奈地将纪峣搂得更紧了点,将心里的盘算一点点说给他听:你喜欢画画,等毕业以后,你想画画就画画,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出柜也可以,地下恋也可以到时候我应该就不会这么忙了,我甚至可以到你的城市去,跟你一起生活我们买一个房子,腾一间出来做画室好不好?然后再买一只狗哈哈,不是说两个基佬一条狗是标配么我喜欢金毛,你呢?
    纪峣靠在男人的怀里,静静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于思远的语气是那么柔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憧憬,正描绘着他们的蓝图。
    他兴致勃勃,因为他感受到了,从前不曾在纪峣身上感受到的东西,因此分外意气风发,仿佛这些下一秒就可以实现。
    而他却不知道,蓝图中的另一个人,却根本没有设想过,拥有他的未来。
    日头渐高,居民楼里开始飘出来了饭菜香。
    蒋秋桐在纪峣租的房子楼下,果然堵住了温霖。
    昨晚太晚了,温霖离开病房前,纪峣把自己的钥匙给了他,让他睡在自己那的。晚上两人又出去吃了顿夜宵,喝了点酒,纪峣睡不着,才去找的张鹤。
    蒋秋桐看到温霖的身影,将他拦了下来:我们谈谈。
    另一边,正在病房跟徐叶叶聊天的张鹤,接到了发小的电话。
    纪峣是躲在卫生间里,偷偷给张鹤打的。
    他坐在马桶上,表情有点放空:张鹤,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于思远了。
    第48章 Chap.51
    于思远下午有事,纪峣晚上也有课,就准备回去了。他们总是这样聚少离多,短暂相聚,就要匆匆挥别。
    于思远没有送他,时间来不及。他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纪峣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房间里没开灯,纪峣打开门,明亮的光线从走廊倾泄进来,将纪峣分割成两半。于思远仍然在黑暗里,沉默地注视着他。
    我走啦。他挥了挥手。
    嗯,拜拜。于是于思远笑了。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于思远倒回床上,面无表情。
    纪峣走了才不到一分钟,他就觉得空虚空虚得要命。
    门又忽然被敲响了,纪峣的声音传进来: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于思远从床上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怎么了?
    纪峣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那什么我跟温霖又和好了你介意不?
    没想到就这事儿。于思远有点失望,又有点小开心。
    嗯,纪峣果真在乎他。
    男人的沉默有点久,不禁让纪峣有点不安。他看了于思远一眼,心里憋闷,想怎么蒋秋桐是这样,连于思远也是这样。
    然而他想错了,于思远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们俩断不了。
    纪峣:????
    于思远亲了他一口:多大的人了,还闹绝交呢丢不丢人?三年的高中同学,一个城市的,关系网在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那么容易。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添了句,话语里是满满的嘲笑,真是小孩子,还整的多煞有其事似的我当时都懒得说。
    纪峣:
    见纪峣瘪嘴不说话了,他才又慢悠悠道:我知道那个小子惦记你,我也知道你以前对他有意思,不过你们俩为什么没成我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我话给你讲清楚,情情爱爱这档子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跟他当朋友,我没意见。但是如果还想更多的,对不起,一步都不行。
    说完连珠炮弹似的这么一长串,于思远两人往门板上一推,偏头,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窒息般的长吻。然后抹抹嘴唇,打开门,将人一把推了出去:谢谢招待,拜拜。
    说完,啪地一声,将门合上了。
    纪峣:
    他懵头懵脑地杵了一会儿,气结:喂!
    他踹门:快出来!
    于思远靠在门的这一边,听着门后纪峣气急败坏的动静,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纪峣还是走了。
    气鼓鼓地。
    这股气劲儿在他又一次回到医院,打开张鹤病房的门的刹那,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不禁笑了起来,开开心心地说:我回来了!
    张鹤跟徐叶叶正在吃橘子,两个人的动作一模一样,剥得满屋子都是清香,散去了常年弥漫的药水味儿。
    徐叶叶丢给他了一个:你妈拿来的,可甜了。
    纪峣握着橘子还没说话,张鹤就把手里已经剥好的整个橘子递给纪峣,把他手中的拿走:得了吧,这娇气包不剥橘子的,他嫌汁水弄脏他的手。
    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徐叶叶都看傻了,张鹤想了想,又把给纪峣的那个拿回来,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徐叶叶,一半重新塞给纪峣。
    徐叶叶哭笑不得:
    纪峣倒是无所谓,他随意地往张鹤床边一坐,避开了张鹤的腿。张鹤难得对他的八卦有点兴趣,又丢了一个橘子瓣扔给他:你跟你大老婆怎么了。
    蒋秋桐是蒋姨太,所以于思远是大老婆。直男的思维纪峣也是服气。
    他刚才没跟张鹤细说,匆匆挂了电话,搞得张鹤跟徐叶叶都有点抓耳挠腮好吧,抓耳挠腮的其实是徐叶叶,她就指着这个过了。
    纪峣沉默了一下,把橘子瓣放进嘴巴里:我想跟于思远分手。
    确实挺甜的。
    徐叶叶:
    张鹤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仍然专心致志地剥橘子:为什么?
    纪峣挠了挠头:我喜欢上他了,再不分大概要遭。
    他甩人,要么厌了,要么是发觉,自己动心了。他是个浪子,沉迷爱情游戏,不想回头。
    张鹤挺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真觉得你喜欢于思远啊。
    发小的反应太惊愕,纪峣也困惑了,他有点迷茫地问:不不是么?
    他早就对于思远动心了他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会儿有点沉迷对方的温柔,不想放手。他问过发小好几次我是不是谈的太久了,就是有点想分,却又有点犹豫。
    这次他去找于思远,无比清晰地感觉,他是真的有点喜欢于思远了,所以想断。
    结果张鹤对他说,不是。
    诶?不是?
    他对发小是很信服的,这会第一个念头不是反驳,而是在思考到底是怎么个不是法。
    张鹤剥橘子剥得平心静气,宛如水塘里晒太阳的千年王八:喜欢是我跟徐叶叶这样的,你看,我们俩异地,你们俩也是异地。我心疼徐叶叶,给她剥橘子,你心疼于思远么?我想跟徐叶叶稳定下来,带她见家长,你带了么?我对徐叶叶从不撒谎,你没撒过谎么?
    徐叶叶低头看橘子,有点懵这不是张鹤给纪峣剥,顺带捎上自己的么?
    还有张鹤这段话,乍听之下好他妈鲜浓味美的一碗鸡汤,仔细品品,才发觉屁都不是这不是在偷换概念么?不对,扯什么概念啊特么他这番话连逻辑都没有。
    然而纪峣都听傻了,木了一会儿,张鹤剥了一瓣橘子喂到他嘴边,他听话地咽了下去。
    长大以后,张鹤从来不吃纪峣喂到他嘴边的事物,不过这么投喂纪峣,他一点压力也没有,尤其是在哄(you)人(pian)的时候。
    张鹤趁热打铁:所以你根本不喜欢他。
    纪峣被忽悠傻了,信服地点头:嗯。
    他真的信了。他又信了。
    徐叶叶在一边静静吃橘子,安静如鸡,心里无力吐槽。
    蒋秋桐没错,纪峣大概真的是只傻狍子仅限于对张鹤,可能再勉强加个温霖对方说什么他都信。
    最后,晕头晕脑的纪峣,跟两人一起吃了顿盒饭就被赶去学校了他还得上课来着。
    瞧着纪峣走了,徐叶叶才捂脸操了一声,问张鹤:你这么诓他你亏不亏心?话说他怎么这么抗拒喜欢别人?
    纪峣生怕喜欢上谁,怕得发慌。
    不知道。张鹤摇头,然后敲了敲桌子:我只是想让他从壳里出来。
    纪峣有个壳,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他躲在壳子里,拒绝任何人,包括张鹤。
    不过比别人好的是,别人一靠近他的外壳就会被弹开,而张鹤,却可以伸出手,贴在壳上,与里面的纪峣四目相对。
    张鹤不是个有耐心的专业人士,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判断,如果这场恋爱,纪峣能够谈久一点,再久一点,也许就会被于思远打动,打开心房,改掉他那滥情的臭毛病。
    于思远一个。
    蒋秋桐一个。
    温霖一个。
    张鹤又敲了敲桌子。
    三个人,三把小锤头,应该可以捶开了吧。
    这个时候,张鹤自信满满,觉得他是最了解纪峣的人。这一点没错,然而他却没想到,纪峣的壳被敲开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另一边,温霖和蒋秋桐坐在咖啡厅里,气氛不但不剑拔弩张,甚至还挺平静。
    蒋秋桐皱眉:什么意思?
    温霖不紧不慢地说:信不信随你纪峣的过去,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无可奉告,抱歉。
    说完他还挺有风度地微笑了一下,起身结账走人。同样是咖啡厅,这次心情可比上次平和多了,温霖走在路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甚至还笑了笑。
    天色可真好啊。
    他打电话给纪峣,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只是声音有点蔫蔫的:你走了?对不起,没送你。
    温霖嘴角含笑:对,我走了。
    说完,往路边巨大的香樟树上一靠,抬头看着金色的光芒撒下来,跟上次和纪峣分别一样。他心情很好:峣峣,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得感谢我。
    纪峣一愣:什么忙。
    温霖眉眼一弯:秘密。
    另一边,于思远摩挲着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蒋秋桐打了个电话。
    喂?
    蒋秋桐还在那家咖啡厅里,思考温霖的话,想要通过只言片语,给纪峣做个分析。
    心理医生最头疼的,就是病人们的不配合,其中最头疼的不配合,就是有理智有条理有逻辑地表演伪装。
    对于纪峣,蒋秋桐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他没办法从对方日常的表现中提取太多有用信息,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是虚构的。所以退而求其次,他想从纪峣的过去入手。
    他这次找温霖不是为了示威,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张鹤那里无从下手,他只能找温霖了。
    温霖也很不配合他当然没有配合的义务,他们是情敌。温霖如果够聪明,应该会推测出蒋秋桐的目的,从而给他一些假的信息。
    而如他所料,温霖果然这样做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从温霖这里分析出他说了哪些谎,从而比对纪峣,反推出真像。
    这个过程并不太轻松。
    这时于思远的电话,无异于是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接了,声音不怎么温柔:怎么了?
    于思远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哥,我担心,我家的那个,心里头可能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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