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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29)

    但纪峣从来不说。
    什么都不说。
    而现在,纪峣好像卸下了他一层又一层的壳,回到了他幼小而稚嫩的时候。
    他平时最瞧不起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不爱卖惨装可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说难受,那就是真的很难受了。
    张鹤环着他,脸还是木木的,心里却难受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这个傻逼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扛都抗不住了,巴巴跑过来求安慰。
    妈的,肯定是温霖那个狗贼。
    他轻轻拍了拍纪峣的背:发生什么事了,哥给你出头。
    张鹤的卧室很大,当初装修时,他把风景最好的一面墙打掉了,装的是玻璃。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他没拉窗帘,稀疏的几束银色光芒透进来,显得整间屋子更空旷了。
    大概是夜色格外寂静,受伤之后人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伤感,张鹤是,纪峣也是。
    听到发小的话,纪峣眼眶一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无声无息地涌出两行热泪。
    奇怪明明受委屈的不是他,为什么他却这么难过。
    简直太奇怪了。
    张鹤感觉肩膀一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几乎没见纪峣哭过,纪峣怎么会哭这个渣渣这么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他怎么会哭呢。
    连哭都连个声响都没有,做贼似的。
    他喉结动了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地将人搂得更紧。
    肩膀处温热的湿痕不断扩散,张鹤简直坐立不安,他很想按着纪峣头,逼他老老实实把一切交代清楚,然而手指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好不容易等纪峣哭完,他戳了戳对方的腰,小声喂了两声。
    纪峣仍旧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
    他啧了声,小心翼翼掰开纪峣,看对方的脸。纪峣双目紧闭,呼吸轻缓,脸上还挂着一点泪痕,像是已经睡着了。
    呵呵。
    张鹤熟悉他比自己还多,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在装睡。
    他有点挫败对纪峣他是真的没法子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伸出手,有点粗鲁地把纪峣的脸擦干净,将人团吧团吧捞进怀里,闭眼睡了。
    睡着之前,他糟心地想,纪峣那张嘴巴,真是怎么都撬不开,怕是属蚌壳的。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张鹤打着哈欠,脑子还不大清醒。想想昨晚纪峣跑过来了,可是怀里没人,于是眼睛也没睁,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冰凉。
    他一下子清醒了,想去洗漱间找人,然后发觉旁边枕头上搁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去寻找诗和远方了,落款的地方还画了个笑脸。
    张鹤:
    他把纸条揉了,又气又笑,骂了句神经病,心里却松了口气。
    神他妈诗和远方,明明是找于思远去了妈的又要他打掩护!
    昨天晚上伤心成那个鬼样子,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小情儿,这他妈果然就是个人渣,他眼睛瞎了才心疼他!
    张鹤没猜错,纪峣是真的去找于思远去了。
    于思远正在A市出差,纪峣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带,定了七点二十的飞机,大清早闷不吭声爬起来,潇潇洒洒地去了。
    他身上还有伤,昨晚没洗澡,浑身一股子药味,还绑着绷带,搞得空姐怕他出事,三番五次地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下了飞机以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于思远:你在哪?
    于思远有点懵:我在A市啊。
    纪峣笑了一下:你在A市的哪?定位发给我。不方便的话宾馆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等你。
    那边一阵稀里哗啦,于思远声音都结巴了,又惊又喜地问:你、你来了?
    纪峣乐了,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怎么这么慌张,以前又不没跑来看你过。
    于思远有点抓狂。他这几天一直在忙,没理发没洗澡没刮胡子没换衣服,整个人都臭了,现在又丑又邋遢。
    果然人男人无论多帅的男人在没有外力刺激的时候,都是不修边幅的。
    纪峣说我更臭更丑,你别嫌弃我就行,说完挂了电话打的去了酒店。于思远下午有个视频会议,上午倒是没事,还在房间里窝着养蛆。看到纪峣说已经拦到车,整个人都慌了,手忙脚乱地叫客房服务来打扰卫生,然后火急火燎地钻进浴室洗澡刮胡子。
    刚把自己拾掇干净,门铃就响了。于思远透过猫眼一瞧,险些没认出来。他急忙打开门,拉着纪峣坐在床上,又急又心疼:你的脸怎么了?
    纪峣眨眨眼:出柜被爹妈打的。
    于思远:!?
    他呼吸急促起来,握着纪峣的手,喉结动了动,缓了一会儿,才尽量平静地问:真的?
    纪峣笑眯眯:假的。
    于思远:
    他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泄了大半,郁猝地抹抹脸,有点心累:那是怎么回事?
    纪峣没回答他,反而挺认真地问:你想让我出柜,对么?
    他们之间,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于思远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感觉得到纪峣隐隐的抗拒,所以除了元旦他来找于思远的那次,他们从没深谈过。
    嗯于思远煞有其事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地摸了摸纪峣的头,本来是很想的,不过已经现在不想啦!
    纪峣捉住他乱动的手,问为什么。
    他之前不是告诉他,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有责任心,要堂堂正正的么?
    为什么现在又反着说?
    于思远只是笑着看他,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的耳朵,又亲亲他的鼻尖。
    我国法律规定18岁成年,纪峣有点不满,偏过头躲开于思远的亲吻,淡淡地说,我已经成年很久,能够承担责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于思远叹了口气,看来纪峣大老远跑过来,真不是为了过来做爱,而是求解惑来了。
    天色这么好,他们为什么要辜负春光,不谈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却反而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不过大概也算好事?
    纪峣开始懂得反思了。
    我知道,于思远看着他,目光很温和,像是在看一个迷路的小孩子。
    可是很多事情你还没有承受,很多情况你还没有面对,作为一个前辈,我当然希望,难受的事,你经历得越少越好。
    纪峣瞪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愿意被除了张鹤之外的任何人当小孩,于思远却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搂在怀里。
    峣峣啊男人这么低低地叹道,声音很轻。
    他现在有种很矛盾、很纠结的微妙心态。一方面,他为纪峣的思考欣慰不已,纪峣正在懵懂地、一点点地成长,只要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如果他再推一把,纪峣就能变成自己想要的、所欣赏的那种,有担当而负责任的男人。
    可另一方面,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这个小骗子的双眼充满着迷茫,心底深处压抑着他无法触及的痛楚。于思远不想看见这双眼睛里,再增加那些令人看了就难过的东西。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那些他背不动的,责任也好,感情也好总有人肯替他背负。他不想再给他添加负担,他想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做那个小骗子。
    于思远凝视着纪峣年轻而稚嫩的脸,感觉那些炙热的情感在他胸腔中激荡。
    它们压在于思远的心里,他无法宣泄,无法诉诸于口。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长叹,于思远托起纪峣的下巴,缠绵地封住了对方的唇。
    第47章 Chap.50
    嗯唔
    纪峣闷哼一声,软了腰肢,反手勾住于思远的脖子。
    滑腻的粘膜相互接触,湿软的舌头缠了上来,下流地舔舐他口腔中的每一处角落,强势又霸道,温柔又细致,他像是在被侵犯,又像是在被宠爱。
    于思远的吻逐渐向下,他剥开了他的衣服,爱怜地亲着他身上的伤口,最后含住了纪峣。
    纪峣轻轻拽着他的头发,声音有点发抖:不我没洗澡
    于思远握着他,低头吻了吻:放心,不做,你一身的伤,我心疼得都萎了,只是让你舒服一下。
    纪峣惊愕,伸手摸摸于思远的胯部,那里果然没硬,他吃惊地抬头看他。
    于思远笑了笑,没说什么,低头为他口交。男人的口腔温度很高,舌头很软,喉咙很紧,酥麻从脊骨上泛,纪峣双腿分开,满面红晕。
    等他快活了,于思远面不改色地将灌满口腔的液体全部咽了下去,然后才直起身,搂着浑身发软的纪峣,将他的衣服剥掉,一起钻进了被窝。
    现在还是初春,外面仍旧寒冷,在干净柔软的棉被下,两具赤裸温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可以说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了。
    纪峣身体里还有淡淡的余韵,他一头扎进于思远的怀中,闭目养神:啧,你越来越痴汉了。
    他指的是刚才于思远吞精的事情。
    于思远抱着他,手不疾不徐地抚摸着这具身体,意有所指地调笑道:你做的还少么?
    纪峣:
    他无言以对。
    随着于思远的话,他们曾经做爱时放浪形骸的片段,也不自觉在纪峣脑内被翻了出来,他有点心猿意马,微微咳嗽了一声,偷偷摸摸将手摁在了于思远的胯下。
    于思远:
    纪峣:
    看着纪峣瞬间瞪大的眼睛,于思远无奈地将他的爪子拨开:说了我不爱SM,你浑身是伤,我硬不起来。
    纪峣简直难以置信男人是怎样一种没节操的生物,他再清楚不过。有时候,被疼痛或者鲜血所刺激,欲望不应该更强烈才对么!?
    刚才他乍一出现,于思远心里没准备他是能懂的,可现在这人把自己搂在怀里上下其手,居然还没硬简直惨无人道。
    于思远看他不可置信的脸,沉默了半晌,忽然低笑:峣峣,我忽然很好奇,你以前都是跟些什么人渣在一起睡的。
    诶?
    最人渣的,不是他么?
    纪峣有点困惑: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的普通人啊
    于思远不置可否,平躺在床,将纪峣整个人抱在自己身上。纪峣压着他,像个小孩似的、有点紧张地蜷着腿,如同羞赧般偏过视线:那什么我有点重
    他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儿,虽然看起来瘦但一身都是肌肉,真是不算轻。
    于思远伸出胳膊,肌肉带动之下胸膛起伏,纪峣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为了保持平衡,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牢牢抱在怀里,双眼像猫儿似的瞪大,神情有点警惕又有点紧张。
    样子很傻却很可爱。
    他的目光太炽热,纪峣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没看于思远。于思远逗他:你躲什么。
    纪峣抿了抿唇,小声说:你真的好帅。
    于思远脊椎一麻,看着纪峣游移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硬了。他在心里操了一声,纪峣趴在他身上,也感觉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脸红:你硬了诶。
    于思远忽然眯起眼睛,冷不丁掐住纪峣的下巴,仔细观察对方的脸。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
    纪峣现在心里很奇怪,有点乱乱的,下意识避开于思远的视线,声音还发着虚:你干嘛?
    霎那间福至心灵,男人忽然懂了,他笑了起来。
    肆意畅快的,得偿所愿的。
    他一翻身,将纪峣压在了身下。纪峣被他弄到了伤口,疼得大叫一声:你他妈不是不干我么?
    于思远闷笑,像只终于偷到了油的耗子:现在又想操了。
    说完,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的体位还挺新奇,是纪峣趴在于思远身上操的。
    完事后两个人都不想动,仍然保持这个姿势赖着。
    对于纪峣而言,完全趴伏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他有种随时会掉下来的恐惧感,因此分外紧张,肌肉一直都是绷着的。
    这反应很青涩,让于思远又一次忍不住有那种错觉纪峣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的错觉。
    于思远忍不住笑,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纪峣忍不住有点讪讪。于思远觉得心都快化了,他抬手摸了摸纪峣的头发,柔声问:峣峣,小时候没有做过这种游戏么?
    他的记忆里,不但是他他家的男孩子,甚至是女孩子,在小的时候,不但经常跟同龄的兄弟姐妹打闹,还会接受来自男性长辈的爱的关怀。
    用胡茬扎脸,被使劲按在怀里几乎断了气,****挠痒痒,放在胸膛上骑大马哪怕是他记忆中淡薄到几乎被蒋秋桐代替的父亲,在他幼时,也不止一次地与他打闹。
    但是纪峣生疏得,就像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纪峣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他的爸妈很爱他,但是一直很忙,他小时候基本是在张鹤家混大的,可干爹干娘也忙,所以一直都是张鹤在带他。张鹤那时要上学,要写作业,要给他做饭,以至于明明那时候,张鹤很喜欢踢足球,却始终没什么时间。
    纪峣很懂事,所以从来不闹,不折腾人,他比张鹤更珍惜对方玩乐的时间,他心甘情愿地乖乖跟在张鹤的后面,看他踢足球。
    于思远挑眉他们没聊过纪峣的童年,他只知道峣峣和张鹤是发小,却不知道原来对方小时候是这样的。
    有种莫名的孤僻感。
    他疑惑地问:你没有别的朋友么?
    纪峣继续摇头。
    在张鹤口中,他的小伙伴都喜欢纪峣,可是纪峣对那些小朋友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约等于不重要约等于没上心约等于他没有朋友。
    于思远觉得有点心疼:一直没朋友么?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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