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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快穿]——秋声去

    真是魔障了。
    程榭之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受到了多大的优待,他随意瞥过四周的陈设,精而简,不乱不繁,赏心悦目,比起和小皇帝一起在山野间流亡的那几年,这里的布置堪称仙境了。不过他还是对落后的古代世界颇为挑剔,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嫌弃,又想到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目标,话在喉头,到底咽了下去,没有将自己嫌弃展露出来。
    他没管姬琅的问题,挑了把做工最对称的椅子坐下,懒洋洋撑着下颌道:我饿了。
    五年没吃饭了。
    都是垃圾系统。
    姬琅刚想开口说我马上叫人去准备饭菜,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还在盘问这人的来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啊程榭之想了想,真诚地回答,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至于姬琅信不信
    关他屁事。
    姬琅果然不信。
    程榭之在他表露出自己的怀疑后冷淡地哦了声,然后问:吃的呢?
    姬琅:
    程榭之便接着说:我听说你们送死刑犯上路前最后一餐都要给吃点好的。难道我不配有这个待遇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不给他东西吃的姬琅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他盯着姬琅,手撑着下颌,浑身骨头被抽走一样软软靠着桌子。
    姬琅终于动了。
    他扭头吩咐外间等候差遣的人,叫他们准备些点心食物上来。
    程榭之听到他的声音,高兴地弯了弯眼。
    很好,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废物系统靠不住,五年都没让他变回人形,做人还是只能靠自己。
    程榭之痛定思痛地想道。
    小厨房里长期备着食物,很快就有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几盘做工精致的江南风味点心上来。
    姬琅给他递了双筷子。
    古代的食物种类比起星元纪年的时代算得上贫瘠,尤其是这种战乱年代,粮食更是极为珍贵,像姬琅这样地位已经是极高的人也吃得不过一般般这是在程榭之看来。在这个时代,姬琅能吃的东西已经算得上佳肴美味。
    程榭之心中对古代的生产力水平有数,当下也没嫌弃这些食物口感一般,囫囵吃了个半饱。
    系统疑惑:【你现在还需要和人类一样进食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你现在都已经不算人了。】所以程榭之为什么还会有饥饿这种感觉?
    程榭之咬了一口雪白细腻的馄饨皮,面无表情地在识海中再次与系统切断联系。
    以后没什么事就不放这糟心玩意出来了。
    现在可以与我谈一谈你的来历了?姬琅看着他吃完,递给他一条帕子。
    我已经告诉你了。程榭之接过手帕,是你的人把我带进来的。
    姬琅屈指敲了敲桌面,思索着程榭之的说辞。他这副模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也没有必要编造一个拙劣的谎言,所以他的话极可能是真的。但是他说是自己的人将他带了进来,今日他的下属从外头带入书房里的东西,应该只有一样
    他抬眼扫视过视野所能及的全部位置,果然没有看见今日被下属带回来的那方传国玉玺。
    程榭之见他想明白了,懒洋洋地啊了一声,看样子不用我多说了。
    玉玺幻形,这种书生话本里都不敢写的东西,如今姬琅亲眼见到,却倒也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
    只是未免太难叫人联想到一块儿去了。
    程榭之的模样,如果说是山野精怪化形到不会叫人多意外,然而要说他是代表威严皇权的玉玺,这一身气质委实不像。
    但是玉玺幻形这种荒唐事情都发生了,幻化出来的人该是什么模样,又岂能以常理揣度?
    他还在思索之时,程榭之却突然凑近了他。少年人的面容精致无暇,鸦羽似的眼睫根根分明,轻轻垂落,抚过他的脸,带起轻微战栗。
    姬琅呼吸一窒。
    程榭之却不觉,他歪头弯了弯眼睛,问:你是什么人?
    按常理不该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姬琅心神稍定,将几乎要趴到自己身上的少年推开些许。
    程榭之不是和他讲常理的人,他想了想说:那是你们的人要遵守的常理,和我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差点被人砸掉的可怜玉玺。
    他理直气壮地想。
    系统:我是不是应该为我的宿主的厚颜无耻鼓个掌?
    姬琅:你现在既然已经有了人形,便要遵守人间的常理。你若是不想旁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你,就应该遵守做人的规则。
    程榭之心想,要不是他不算是真正的玉玺化形,那他说不定就真信了。
    他弯了弯唇,对姬琅的说辞不屑一顾:如果你们都这么遵守规则,那我就不会出现在皇宫之外的地方了。
    你们制定了规则,拿来愚弄没有掌握权力的人,现在还要拿来欺骗我。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有趣。
    他声音并不尖锐,但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锋芒,对人间的默认游戏规则轻慢不屑。
    姬琅忍不住低声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叫姬琅,琅玕的琅。
    姬琅。程榭之唇齿微张,轻声重复一遍他的名字。
    他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在时空乱流闪现的场景里,这个世界的身怀气运的那个穿越女口中提到过姬琅这个名字,好像是死的很早的一个人。
    他问系统:如果姬琅死了,我能拿到他身上的气运吗?
    系统的声音一如往常冷漠无情:亲亲,根据程序设定,没有办法捕捉到他死后的气运呢。不过这边建议你可以和他交配,是经过严密计算后获得气运的最优手段哦。
    第3章 003
    程榭之:你程序该杀毒了,记得把你的黄色软件都清掉。
    程榭之:不和垃圾系统计较。
    既然没有办法在姬琅死后,获取他身上的气运,他就只能遗憾地放弃某些念头,另作打算了。
    获取气运的办法,程榭之倒是知道一种比较复杂的等价交换。某个人让出他所拥有的部分气运,来交换某个心愿的实现。当心愿完成时,气运就会被自动转移。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却很麻烦,但对于目前的程榭之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心里很快有了计较,再次看向姬琅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一头待宰的肥羊。
    姬琅被他不加克制的眼神盯得不由自主挪开视线,好一会程榭之才回过神来似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他歪了歪头,对姬琅说:你快要死了。
    系统:这话似曾相识?而且宿主这么说一定会被教做人吧。
    出乎系统的意料,姬琅只是面上惊讶的表情闪过,随后认可了程榭之对他的判断。
    他仿佛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好奇笑道你连这也能够看出来吗?
    程榭之当然看不出来。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玉玺化形,又不是什么算命的半仙。
    他会知道姬琅快要死了,是因为在时空乱流里偶然看到过他的结局,知道他身中一种无药可医的奇毒,年寿难永,很快就要死了。
    不过他不会对姬琅承认这一点:你身上的毒我有办法可以解。他扬起的语尾带着一丝诱哄,你想和我做笔交易吗?
    什么交易?
    姬琅问得不动声色。
    程榭之旋身坐下,宽大的衣摆回风间卷起,露出他未着鞋袜的一段白皙劲瘦的小腿,漂亮的晃眼。
    他屈指撑着下颌,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是玉玺化形而来,并不是真正的人。我的强弱与王朝的气运息息相关,现在燕朝灭亡,紫微帝星衰弱,我必须从其他地方补充气运才能维持人形活下去。
    他面不改色地飞快给自己编了个理由。
    我有办法为你解毒,但是你要拿出你身上的一部分气运和我做交换。
    姬琅下意识脱口而出:就像狐狸精吸食精气?
    程榭之面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这句话生气,最后化为一声古怪又仿佛含着轻蔑的呵。
    你一定要这么想也可以。程榭之放下支颌的手,我取走这部分气运之后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姬琅身上的气运太过强盛,强盛到即使削减一半,都没有人能够给他造成威胁,何况程榭之也不会取走这么多。
    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给你解毒。程榭之微微扬起下颌,反正你解不了毒也是死路一条,死了身上的气运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孤魂野鬼,不如和我做交易。
    姬琅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假,他身上的毒请过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但他见程榭之扬着下颌骄矜傲慢的模样,忍不住心底生出几分喜爱。
    他弯了弯唇,道:如果你给我解毒,需要多久时间?
    程榭之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当然看你愿意付出的报酬。肯定会在你死之前帮你解毒。
    姬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好,那这桩交易我做了。你想要多少气运?
    程榭之瞥他一眼,眼尾轻挑:我当然想要全部。但你舍得给吗?
    你若是想要,也并无不可。姬琅弯着唇,我走到今天,靠的从不是虚无缥缈的运道。
    他说话的口吻寻常,却有绝对的自信从话语间流露。
    气运虽然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少了的话说不定你今天解完毒,明天就被人一刀砍死了。程榭之懒洋洋地回他,气运这东西,有总比没有要好。不过做交易当然要公平,我只要你身上十分之一的气运,而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会在三个月内找到办法给你解开身上的毒。
    姬琅身上的气运满溢出来,程榭之确定自己取走的十分之一,不会对姬琅本人造成任何影响。
    这样深厚的气运,可真是让人羡慕。他托着下颌想。
    好。姬琅对这个交换条件没有异议,就像程榭之说的那样,以他现在的情况,多活一天都不算亏。
    需要写什么文书作为凭证吗?他又问。
    不用,这种东西写了也只是废纸一张。程榭之回答道。
    系统暗自咋舌:这个人也太好说话了吧,宿主,他都不问一问你后果居然就同意了这个堪称离谱的交易?
    没有问题还省得麻烦。程榭之轻哼一声,心中对姬琅的上道很满意。他一边和系统交流着,一边随意取过姬琅书房里一本书打开摊在自己眼前。
    姬琅坐到他往常的位置上开始处理被属下叠成一摞送进来的公文,见程榭之态度肆意自然,修长手指懒洋洋搭在书页上,仿佛读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眉梢眼角染着笑意,他便没有再多留意,低头批改他手头的公文。
    实际上程榭之并没有在看他手头的书,他在看系统在时空乱流中收录的信息影响,整段影像都是以穿越成丞相幺女的凤清寒的视角展开,详细记录了她和一个不受宠的诸侯之子司空明遥是怎么相知相爱的过程,其中与姬琅有关的只有短短几个浮光掠影的画面,若不仔细留心观察,肯定不会注意到。
    在某一次司空明遥的父王,齐王他是最早在前朝灭亡后自立为王的,一场生辰大宴时,广邀天下有权有势之辈,姬琅也在其中。此时凤清寒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已经在天下声名鹊起,姬琅试探过后发现凤清寒的医术不一般,便将她强行带回了自己的地盘,逼迫她为自己解毒。
    凤清寒为他诊过脉后,提出只有一味当世珍奇、天下仅有一株的药才能治疗他的毒。
    姬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在三个月后找到了这味药,但是被其他诸侯察觉,中途派人阻拦,这株药在两方人马争执过程中不慎掉入山崖,消失无踪。姬琅本就毒入肺腑,这下更是气急攻心,吐血身亡。他死后,他的部下大乱。已经互生情愫的凤清寒和司空明遥便趁机掌控了姬琅剩下的势力,用仁义折服了他们,开启了争夺天下的第一步。
    系统跟着他一起看,不禁感叹:姬琅的运气未免太差了点吧。枉他身上还有那么强的气运。
    是啊。程榭之意味深长地评价,这么强的气运还落得这样的境地,所以光有气运也抵不过有人蓄意谋害啊。
    系统:???
    系统:我看漏什么关键信息了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他被谁谋害了?
    程榭之嗤笑:难怪你会被帝国那帮人抓到实验室里去。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他将影像往后拨了拨:看见了吗?这株凤清寒后来用来就命悬一线的司空明遥的药,就是姬琅当初找到的那棵。
    系统做了个数据比较,惊讶地脱口而出:还真是!
    知道姬琅要去找这株天下独一无二的药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人,不是只有凤清寒自己?所以是谁走漏消息不是很明显?
    程榭之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姬琅没有严苛地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传信给司空明遥很容易。去抢夺那味药的是司空明遥的人。至于姬琅怒急攻心吐血身亡,你今天看他像是那种人吗?
    程榭之说着嘲讽地掀起嘴角,我倾向于凤清寒在治病时,另外给他下了毒,才导致姬琅身死。他们收拢姬琅的部下时可不像全然无准备的样子。而且身为原本姬琅心腹的那一批人,无论才干多么出众,最后要么就是辞官归隐,要么就是因为各种理由意外身亡。和这对男女任人唯贤的说法可是南辕北辙。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
    不过是心虚才不敢用这些人。
    程榭之下结论。
    系统:姬琅也太惨了吧,那我们
    找到那味药就可以了。程榭之定住某个画面,药方凤清寒已经写了,这个肯定是正确的,姬琅自己想必也验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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