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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炮灰徒弟养歪了[穿书]——怀星(15)

    往常心魔发作之后,陆识途便会恢复如常。这一次却似乎不大一样,他好像还并未走出心魔中的情绪。
    而且昨夜,他被心魔困住时的反应也比往常要激烈许多。甚至在某个时刻,陆识途似乎痛苦已极,拔出剑来想要捅向自己,着实把容予吓得不轻,最后只得把他物理催眠了。
    大约随着他在无为心法上修炼进境,心魔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难搞。
    容予不由有点担心,便轻咳一声,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识途,知道为师这次为什么带你下山吗?
    今天是二月初七,是你的十五岁生辰。
    陆识途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容予,终于露出了别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喜悦或者期待,而是有些茫然,似乎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词汇。
    容予心下叹气,正想说话,突然被窗外的鞭炮声打断了。
    容予向窗外看去,只见街上有一排浓妆艳抹的人坐在轿子里,正被抬着往前走。他们个个穿着鲜艳夸张的绫罗绸缎,看扮相像是各路神仙。而且每一顶轿子周围都绕着几个敲锣打鼓的奏乐者,好不热闹。
    正巧小二敲门进来送早膳,容予问道:这位小哥,外面这么热闹,是在过节?
    小二听到这话,似乎吃了一惊,然后调笑道:您莫不是天上的仙家下了凡?这是火神祭,每年春分的前一天,各地都会举行的。
    容予一听这名字,顿时明白了。这祭典在原文里被提到过不止一次,在凡间算是挺常见的。
    远古时期大家在开春时都会烧荒,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为了把火神妥帖送走,就有了这么个祭典。它虽因火□□目诞生,后来却渐渐衍生出许多功能:敬神祭神,祈祷一年风调雨顺;惩鬼除鬼,保佑自家百毒不侵。发展到如今,早已不再是简单的火神祭典,可以称得上一句诸神祭了。
    小二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二位公子可以下楼去看看,东市的歌舞已经开始啦。公子若有意,也可以亲自献上一舞,向各路神仙祈福。公子这么俊,定能得上天眷顾,心愿得偿。
    容予:
    容予本就要带陆识途出门,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出门便直接往东市去了。
    路上正好碰见了祭神的队伍,二人便停下来。陆识途看了一会,蹙起了眉,突然传音说了一句:师尊不太对劲。
    容予看得饶有兴致,回道:嗯?
    这雾水镇的火神祭只有祭神,没有镇鬼。
    容予听他这么讲,便将队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当真只有扮作神仙的人,却没有任何与鬼有关的事物。
    这事确实有点怪,但容予没想太多,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习俗,也轮不到他置喙。
    他带着陆识途继续往东市走,摸了摸他的头,道:识途,今天,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要吃好、玩好,开开心心地把生辰过了。
    陆识途有些茫然地看着容予,乖乖地任由容予拉着自己走。
    两人一路穿过热闹的街巷,不少商贩在沿途叫卖。容予一路上见陆识途目不斜视,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便自去买了串糖葫芦给他。
    小摊贩将糖葫芦递给容予,随口问道:公子是买给令弟的?
    陆识途怔了一下,随后脸红起来,手足无措地正想解释,容予却无所谓地笑道:是啊,他今天过生辰。
    小摊贩顿时笑起来:那可巧,真是好日子啊。赶在今天出生,看来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来,您把这串也拿着。
    他又递来一串糖葫芦。容予听得高兴,笑着道谢,接过来也要递给陆识途。
    陆识途此时真正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一串,另一串却不肯接。容予明白他的心意,便自己拿着,咬了一口。
    这糖葫芦不知是用什么水果串起来的,一颗一颗金黄的果实蘸了透亮的糖浆,清甜可口,外脆里软,很好吃。
    容予咔擦咔擦吃下去,转头却发现陆识途并没吃,只默默看着自己,表情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闷闷不乐了。
    错过的人生其实不可能被弥补,容予心里清楚。他替陆识途遗憾,却也只能做得到这些。
    一路走到戏台前,歌舞的乐声传了过来。台上有几个穿着彩衣的年轻人,浓妆艳抹不辨雌雄,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乐声轻快,他们的舞蹈也快活恣意,不是祭神歌舞,更像是镇子里一场全民娱乐活动。
    两人站在边上看了一会,不时有人扔一些香囊手帕什么的上台,也有扔鲜花的,似乎在表达喜爱。
    一舞结束,一时无人上台。容予左右看看,灵光一闪,抬腿便往舞台上走。
    周围有人善意地叫好鼓掌。有些年轻姑娘看着容予红了脸,表演还没开始就给他扔鲜花香囊。
    容予踏着履云靴一步一步上了台,先礼数周到地四处看了一圈,十分绅士地鞠躬。
    台上的黑衣少年长身玉立,薄唇修眉,眼尾上挑,眉心一枚温润的淡青色玉环,有种气势逼人的美。他脸上是万事尽在掌握一般的从容不迫,做起这些事实在赏心悦目。于是台下又是一番轰动。
    只见容予轻轻一撩衣袍,坐在凳子上,从身后掏出了二胡,煞有介事地摆好了姿势,很像那么回事。
    即使是在乡间一座普通的戏台子上,只他这么一坐,台下众人便恍惚有了身在云间聆听仙音的错觉。
    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屏息以待。
    第24章
    春风中还带着些许寒意,周遭刚经过歌舞的热闹,如今安静下来,气氛便显出几分寥落,萧萧疏疏,格外凉而静。
    这气氛却无端与台上的俊俏公子有几分相衬。他在一片寂静之中垂下眼,修长手指缓缓握住了琴弓,唇角忽的微微弯起。一瞬间,犹如朗月清风。
    吱呀
    这第一声出来,台下几乎齐齐一跳。大多数人的视线马上从恍惚变成了难以置信,许多人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
    这还没完,这惊天动地的一声过后,容予继续认认真真地拉了起来,拉得十分投入,拉得摇头晃脑。
    那曲子的声调古怪至极,别说是不是一首适合二胡的曲目,它甚至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台下众人的神色越听越狰狞,有人恍惚道:我好像知道了
    他身边的朋友把手放下来,一脸快吐了的表情,勉强问道:什么?
    刚刚说话的人眼都直了,感觉下一秒就要不省人事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那种足以驱魔的乐声
    台下一片崩溃,而台上的容予只是闭着眼睛,自顾自地拉着。
    他正在心里给这曲子伴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首生日歌,正是他想要送给陆识途的。
    若这真算得上祈福惟愿他这一生,安稳顺遂,无忧无惧。
    容予刚穿进来的时候,多少还憋着一股不平之气,想着要让陆识途得到理应属于他的一切,想着要让他狠狠打那些势利小人的脸。
    可几年来他看着这孩子慢慢长大,如今,在这一切之上,他其实更希望陆识途能好好的。
    台下围着的人逐渐开始减少,不过半首曲子的时间,台下基本只剩了一些给容予丢过香囊的姑娘。姑娘们捂着耳朵扭曲着脸,还在勉强坚持着。
    过不了多久,这些姑娘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她们离开时神色都颇为诡异,痛心不已,脸上仿佛就写着:卿本佳人,奈何会拉二胡!
    直到最后,台下只剩了一个人。
    容予拉完一曲,睁开眼往下看,正对上陆识途明亮的眼睛。陆识途眼里似有笑意,专注地凝视着容予,见他结束了演奏,便认真地鼓掌。
    陆识途其实没想到容予居然真的要上台表演。听见容予拉二胡的时候,他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他看着容予,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不知不觉慢慢微笑起来。
    他能隐约察觉到,这是一场属于自己的表演。台上那个人,每个细微的动作、眼神、表情,在这一刻,都是属于自己的。早上从心魔中醒来后,他心里一直空茫茫的,总也落不到实处,这会是真真切切的落地了。
    无论是曲子,还是人,他都觉得很好。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实在太好了。
    他的师尊从来不是完美的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一个很强大的人,那么鲜活,那么可爱。他仰望着那个人,那个人却俯下身,一直站在他身边。
    容予一步步走下台,过来牵住陆识途的手,对他笑道:走,今天你生辰,师尊请你吃顿好的。
    两人走进了雾水镇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他们装束气质都不像本地人,出手又阔绰,小二的态度便分外热络些。在帮他们点完菜之后,小二又道:二位公子可知,咱们这雾水镇依山傍水,有一种十分出名的好酒?
    容予心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说不知道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正巧心情好,他便作出一副恍然之色:小哥说的可是
    小二立刻眉开眼笑:哎呀公子果真博闻强识,说的正是归真!归真酒是取山泉水酿出来的,据说啊,这再有城府的人,喝了这种酒之后,也会有问必答,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正巧,今下午才新到一批最上等的归真酒,待会我给二位客官来两坛?
    容予虽不信,倒也确实有了几分兴趣,便同意了。
    一个时辰后。
    容予拎着壶酒,面色如常,只是脚步不太稳地走出了酒楼。陆识途付了账跟上来,忙扶住容予。
    容予半边身子都靠在陆识途身上,两人一时距离很近。他凑在陆识途耳边迷糊地笑道:为师,带你,飞一个。
    陆识途被他这样靠着,耳根通红,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容予凑到他耳边呼气时,他差点一个激灵,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反应。
    还没等陆识途听明白,容予突然伸手拉住他,然后一个起落,站在了一旁的楼顶之上。
    容予眯着眼睛四处打量一圈,终于瞄准了周围最高的建筑,还不忘稀里糊涂地叮嘱一句:抓紧了!然后拎着陆识途就开始跑酷。
    陆识途迫不得已地跟着容予,好一通闪转腾挪,俩人窜到了雾水镇的高塔之上。
    高塔上月色很美,风也轻柔,但陆识途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了笑。
    有人醉酒喜欢发疯,有人醉酒喜欢哭嚎,还有人醉酒喜欢月下跑酷。
    容予大马金刀地坐下,把酒壶一搁,倒出一杯归真,豪迈地对月一举杯:干了!
    说完,他一饮而尽。
    陆识途哭笑不得地按住容予的手:师尊,饮酒伤身,不可再喝了。
    容予愣了愣,却突然反手捏住他的手,人也骤然欺身上前,几乎和陆识途脸贴脸,打量了他半天,怀疑道:你是什么东西?
    容予呼出的微热酒气尽数喷洒在陆识途脸上。陆识途猝不及防,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周身血液也一阵热一阵凉。
    他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石雕木塑一般僵在了原地。
    容予打量他一会,似乎丧失了兴趣,放开了手,突然往旁边一倒,躺在了瓦片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他颠三倒四地念叨着,眯眼看着月亮。片刻后,他啧了一声,似是有些迷茫,又喃喃道:好酸。
    陆识途的姿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动过,这会,他才缓缓低头看向容予。
    容予枕着手臂仰躺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面容如玉,微微泛红。他生了一双眼尾上翘的桃花眼,拢着两湾寒潭深水,眼眸半阖,似乎快睡着了。
    师尊。
    容予迷蒙地看向他:嗯?
    你究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陆识途慢慢道。
    容予听到这句话,似乎反应了一会,然后竟迷迷糊糊地露出一个笑,颇有几分年少风流:因为,最最喜欢你了。
    陆识途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第25章
    第二日,容予醒来之时,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回了破山峰。
    容予按着头,茫然了会,昨晚的记忆仿佛被什么东西吃了似的。
    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背,抚摸了下,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有些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
    陆识途端着茶走进来,进门看见容予,笑道:师尊醒了。然后他便走到桌前倒了茶,过来扶着容予喝下,先喝点茶醒醒酒吧。
    容予愣愣道:嗯他皱着眉被喂了口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还有,今天的陆识途总觉得好像不太样了。
    这个想法在容予脑中闪而逝,他接着就想起来了件重要的事。他拍脑门:差点忘了。
    容予边说边从乾坤囊里拿了个东西出来,递给陆识途,脸的不忍直视:识途,这是你的生辰礼物,昨天我竟忘了给你。饮酒误事啊
    其实昨天他设想的流程应该是,首生日歌,顿正儿八经的晚餐,然后在吃长寿面的时候,他会送陆识途生日礼物,再好好讲几句生日祝福。
    结果昨天饭桌上咔咔顿喝,直接喝断片了
    容予掌拍在脑门上,心情言难尽。
    陆识途安抚他:师尊已经给过我最好的生辰礼了。说着,他珍重地接过了容予递来的东西。
    那是个类似狮子的玩偶,浓眉大眼,古朴可爱,比枕头大不了多少,不知什么布料做得,摸起来软,抱着又很结实。
    容予脸色好了几分,解释道:这个是狻猊,种神兽,可以辟邪。你晚上把它放在床上,就不必害怕做噩梦了。
    这个世界里容予没见过狻猊,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他是参照着回忆里的样子,请山下绣坊给做了个类似毛绒玩具的狻猊。
    陆识途既然没有过那样的童年,自然也没玩过普通孩子的玩具。容予便想着做这样个东西,既是种弥补,也能让他晚上睡得安心些。
    陆识途打量半天,爱不释手,抱在怀里眉眼弯弯,笑道:多谢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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