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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48)

    他张开手掌,贴紧山壁,大概是使了一样挺玄奇的术法,谛听到了内部的动静,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
    前辈,查得如何?
    敬他一千多岁的高龄,弗禾的语气放得比较恭谦。
    白眉道人沉吟着,眉毛和胡子都抖了一下,除魔卫道,小友高义。
    弗禾挑起眉,掩住一丝不耐烦,高义不敢当,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添儿。白眉道人抬起下巴,是上位者常具的那种没边的高傲。
    原本挡着路的男修朝他唤了声师叔,见道人不搭理,只好不怎么情愿地让开了几步。
    弗禾轻笑了一声,走了又停,偏过脑袋,实在越看此人越觉得轮廓熟悉,很不像个东西。
    这位道友?弗禾的目光从男修淡绿的外袍上扫过,我看你这修为急蹿猛进得倒很迅捷,可灵丹炉鼎纵然神妙,终究是外力,小心境界不稳、误入歧途啊。
    闻言,男修的脸色霎时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你
    我什么我。弗禾展开扇子,摇了两下,我就挺稳固的,不用担心这个。
    修为压制下,男修大概是敢怒不敢言,眼睛都被气出红血丝了,一声未吭。
    弗禾记仇得很,知道自己嘴下不留情的德性,未免把麻烦惹得太大,一眨眼的工夫就从原地消失了。
    他也够谨慎,把隐迹的香息遍撒四海,唯恐那对师叔侄是两个臭味相投的小人,之后还要暗戳戳赶上来使阴招。
    忙活半天,再次踏上慕阳城的街市,一股惴惴的感觉忽然漫上心头。
    弗禾顿住步子,不由地有些心虚。
    距离上回的会沐节,已经过去了三个春秋。
    虽然当初只是口头的一个约定,现在也算应约来兑现承诺了,但中间间隔了这么长时间
    于自己,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未走上修途的凡人来说,还是不同的。
    更何况,三年时光,能转变的东西太多了,错过的东西也不计其数。这笔账得记在怨灵的身上。
    于是,弗禾一边觉得忐忑,一边又觉得惋惜,当年的小少年,应该已经长成、长成
    他往乌家的方向慢慢走去,眼瞧着昔日高门大户如旧,两列守门的家丁表情肃穆,这会儿若再搞点偷偷摸摸的行径就不适合了,免不了要正正经经地拜访一回。
    既是拜访,礼物应当少不得,金玉珍珠,奇材异宝,弗禾的储物袋里都不缺。
    乌家的人挺有礼貌的,远远见着他就迎过来报了一下拳:
    尊驾何人?有何贵干?
    弗禾揣着手,草草回了一礼,烦劳,我找你家老爷。
    来主人家时先见长辈,应该不会错。
    乌家的家丁互相对视,又往他脸上了瞅,一人飞快地跑进了门,又一人走出来,犹豫又恭敬地道:我们老爷不在家。
    不在家?弗禾思索一瞬,从袖口取出一颗夜明珠就要往家丁的手里塞,我不是什么闲杂之人,有劳小哥行个方便。
    家丁再没见过世面也知这不是俗物,哪里敢收,慌慌张张后退,急忙道:尊驾无须如此,我家公子已然等候您多时了。
    弗禾顿时停住动作,讶异地眨眨眼,一抬头,看到了台阶上衣袍被风吹得纷乱、一脑门子汗水的少年人。
    乌栾微微喘息,应该是听完通报就立马奔过来了。乌家的院子很大,来这么快不容易。
    少年人的眼神里有诧异,也有不敢置信,恐怕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心里涌起的那些复杂情绪。
    最终还是喜悦压倒一切,万语千言,汇成一句低喃似的喟叹:果然是你,你真的来了。
    弗禾的心早就软成一片了,很有些抱歉地说:路上有点事,耽搁得久了些。
    他走上前,注意到乌栾的个头已经窜到了他的鼻梁上方,也愣神了会儿,吃什么了,长这么快。
    乌栾不自在地理了理领口和下襟,脖子红了一片,正在用饭,若你有暇
    弗禾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个老流氓一样笑着点头:有暇有暇,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闲得开花呢。
    那你能乌栾刚刚十五岁,脸皮还薄,话说得比较艰难。
    那你请我吃饭呗。弗禾向乌家院门内张望了一眼,弯起眉毛,轻声说,吃喝,住宿,出行,玩乐,来吃大户,成吗?
    乌栾盯了他没一会儿就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作势引人进门,等到了内廊便匆匆招呼仆婢准备另外的席面,一回头,则见弗禾悠哉哉的,正在观赏园中景致。
    哪怕家中园林曾邀请过国手级别的大师来督建,也曾作为慕阳一难得盛景广为流传,此刻有了衬比,一抹洁白在前,满园国娇霎时都黯淡了颜色。
    良久,乌栾才说了一个字:
    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第69章 仙魔(18)
    弗禾没有转过脸,嘴角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说什么呢,听不清。
    此等行径,实在坏得很。
    乌栾又不是傻不愣登的呆子,修士的耳力比凡人好,他没再重复,抿唇沉默的样子有点小酷。
    两人的身影皆落在春意盎然的园景之中,大概是有心想要暖场,乌栾掐了边上的一截海棠花枝,拿在手心里捻了捻,后厨做菜很快,再等一等就好了。
    弗禾一撩眼皮,我倒不太饿。
    忘了,你们修士都是辟谷的。乌栾又抿了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磋磨手底下的名花名草。
    但你家的东西,我肯定得尝尝啊。弗禾没型没款地倚在假山边,说了来吃大户,当然要吃得实在一点。
    他瞥过仆婢收拾走的没怎么动过的一桌菜,况且还有人特意陪我,真让人高兴。
    乌栾的脖子又悄悄泛起了红。
    宴席果真摆得很快。不知是乌家财大气粗还是乌栾败家败惯了,两个人的席,上了十七八道菜。
    仆从婢女一个个胆子都很小,一点杂声都没发出,更没一个敢看他的,或许是规矩严,也或许是其它的原因。
    这么多啊。弗禾失笑着落座,筷子都不懂要往哪里伸了,魔嗯,小孩子家家,奢靡铺张,不得了啊。
    乌栾比三年前更有一家少主的样儿,一抬手将厅廊的闲杂人都挥退下去,招待贵客,应当的。
    我说过,我本一介散修,不是什么仙国来的人。
    乌栾在另一边落座,有点闷闷的,不是这个原因。
    哦?弗禾随便捡了一块清爽的时蔬尝入口中,咀嚼咽下,剔透的黑眼珠转挑着瞥向乌栾,作恍然大悟状,我懂了。
    乌栾很快抬起头,似有迷茫,又似窘迫。
    弗禾看了他一会儿,很畅快地笑起来,摸着下巴,仰慕本仙君的人,的确很多呢。
    乌栾瞬间涨红了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
    别急。弗禾摇摇扇子,平展扇面施力令他重新坐下,嘴角慢慢放直了,轻道,说个玩笑话,怎么这样不经逗。
    之后该吃该喝,他静静地品尝了几道卖相十分好的菜式,便不再动筷了。
    乌栾在边上起先还脸热得紧,随后慢慢觉出滋味,意识到对面的人可能生气了。
    可能生气了。
    生气了。
    少年的眼中闪过懊恼之色。
    这人好容易来了,怎么还把他惹生气了呢。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蠢蛋,一句玩笑话而已,也听不得吗?
    更何况,那话,也也
    一直到撤完宴,弗禾用帕子掖了掖唇,目光在院厅来回地扫着,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一旁正发呆的少年:
    包住宿的呢,准备把我安排在哪儿?
    乌栾悄无声息地呼出一口气,东边有间挺合适的院子,我带你去。
    弗禾啧了一声,离你的住处近吗?太远的我不要。
    乌栾看着他,神思恍惚地慢道:也有的。
    那带路吧。
    嗯。
    乌家的宅院确实修得极其宽敞,一路弯绕环转,小桥楼阁,屋室富丽,葱植有致,数不清几进几出。
    弗禾住进了与乌栾一墙之隔的玲珑小院,院中茶室、风亭、天井、望梯等一应俱全。
    凡间富人喜爱用红漆装点居所,红漆里换着花样裱金屑,镂银花,往墙上一寸一寸添琉加璃的也有,怎么显贵鲜丽怎么来,
    而这间院落,则是几乎占全了。不像是修来给客人住的,倒像个尤其别致的主人居。
    还是女孩儿住的那种。
    大概是知道弗禾的想法,乌栾咳了一声,解释道:这里原是为我未出生的庶妹备下的住处,但那孩子在襁褓中便早早夭折,地方就空下了。并不曾有人住过,日日洒扫,是干净的。
    弗禾一眼扫去便知此地处处妥当,听他说完,更没必要瞎讲究了。
    你家的书楼呢?转悠了两圈,弗禾忽然想起来,还在读书吗?
    这句话又戳中了乌栾的一个郁闷点,没在读了,我不打算走仕途。
    弗禾弯起唇,仕途是挺没意思的,不走也罢。
    他站在亭边,远远瞧着一名侍女模样的小姑娘因为见着了他,嘴巴缓缓张大,眼睛都瞪圆了,差点来个平地摔趴,被管事的一把拉去外墙边训斥了好几句。
    耳朵捕捉到他们的谈话,弗禾眯着眼,若有所思地低语:好像你们家里每个人都认识我,可我这面具不是戴得好好的么。
    乌栾瞥了眼他脸上的面具,拿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完差点呛起来,脸皮薄的毛病又犯了。
    好一会儿,才老实地回答道:他们认识你,就是因为这顶面具。
    哦?弗禾挑起眉,那不是随便哪个身量与我差不离的都能来冒充了吗?慕阳城崇尚仙国中人,若有人存心招摇撞骗,可要怎么办。
    乌栾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三年来,他一直都在找自己。为此,弗禾忍不住觉得有些讶异。
    对他来说,对方是自己铁板钉钉的恋人,为着这个人,他可以一直等,也耗得起。总归,他们最终无论如何都会在一起。
    而对少年乌栾来说,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不靠谱修士而已,又有什么等待的必要呢。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认真得让人心软啊。
    害,记在怨灵身上的账可以再添上一笔了。
    乌栾尚未长成,轮廓已经颇具俊雅之姿,话题已经挑起,就无须再故意藏掖,冒充不了,我辨认得出来。
    弗禾并不怀疑,就是嘴上喜欢逗人,只有半张脸,要怎么辨?
    乌栾微垂下头,给弗禾也倒了一杯水。
    客气。弗禾的目光时不时往他身上轻描淡写地扫一下,显然在等着下文。
    我见过你的脸。过了没一会儿,乌栾终于败下阵,给出了一句简短的解释,很有点局促的意思。
    弗禾回想起与少年乌栾初遇时的惊鸿一瞥,点点头,莞尔,记性这么好啊。
    他瞥过桌上的茶杯,一指敲桌,秋日的寒凉刹那间再靠近不得,庭院之中竟如春日般温融起来。壶口上原本断续的热气突然像是刚烧开的炉子,一下子从顶部吐出一股长长的白汽。咕嘟地冒了个泡。
    乌公子,你我有缘。弗禾坐在桌前,一只手支起额头,眼中带着笑,一见你,我便觉得亲切。
    乌栾揭开眼帘,嘴唇动了动: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故人吗?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弗禾继续不紧不慢道:那天是诓你的。虽然我从前约摸有几个旧识,但都是泛泛之交而已,还不至于眼巴巴地逮着一个长得有些许相似的就满大街追着跑。
    他摇摇头,对自己所说的行径分外不耻,那也太傻了。
    乌栾听得仔细,到此刻微微蹙起了眉。
    不由有些茫然地想:不是相似的故人,又是什么?
    弗禾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口气,白色的热雾随之散开到两边,瞳色里盈着藏不住的揶揄笑意。
    只见他殷红的薄唇缓缓启合,一字一句道:我们修士嘛,讲究的是一个自在从心。既然见着了自己的命定道侣,心里好奇,跟上去瞧瞧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第70章 仙魔(19)
    砰。
    一个没稳住,乌栾手底下的劲儿没用好,把桌子的一角推得挪移出寸许。
    百多斤的汉白玉石,动静自然也大。
    少年好臂力。
    弗禾慢慢啄饮杯中茶水,偶尔觑一眼旁边的人。用尽功力,才忍住没笑。
    这下已经不止是脖子了,少年人的耳廓连着两边的脸颊,全艳成了一片霞,跟魔帝大人的反差极大。
    也许是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乌栾原地怔忡片刻,匆匆道了句告辞,便仓皇离开了。
    弗禾看得分明,他走到门口时,还踉跄着被门槛绊了一小下。
    差点为本就不厚的脸面雪上加霜。
    等人走远,弗禾哈哈大笑,眼角都泛起了泪花来。
    乌家的家主还有好几天才归来,偌大的乌宅里头,只住得零星几个勉强当主子的料。不提那些杂的庶的,一切皆以乌栾这个金尊玉贵的嫡少爷为首。
    当然,即使不为着这个,弗禾有着修士身份,也能在乌宅横行无忌。不到两天,他只稍稍用点心思脑力,就将乌栾自小的成长处境摸了个透。
    慕阳城首富唯一的嫡子,身份显赫,妙龄神童,前途似锦。而乌家,也已经连续好几年代替城主担任招待上城来使的职责。隔着乌宅不远的仙来客栈里南开北往的旅客数不胜数,无非是想越过乌家高门,多看仙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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