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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楚济(49)

    林斐抡起滑雪仗,转动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壮汉,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威胁我,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壮汉痛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痛到说不出话,一个科研工作者怎么这么果断决绝,心狠手辣!
    林斐心跳激增,转过身长长吸一口气,脑子里短暂几秒空白,滑雪杆原封不动的装进滑雪背包,抬手摁下后备箱门,瞧也不瞧壮汉一眼,大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每天面对枯燥无味的数据,斯斯文文的同事,他几乎要忘记那股与生俱来的狠劲,打起架来无所顾忌的岁月已经远远离他而去。
    回到家,他泰然自若地煮一锅粥,炒几个小菜,独自一人坐下来,握着筷子尝几口,四周的安静如同水慢慢涨上来,一点一点淹没呼吸。
    繁忙的工作不会给林斐伤春悲秋的机会,高教授最近不在,照顾项目组里师弟师妹的担子落在他肩上,这帮年纪与他相近,甚至比他年长的人,把他当做主心骨,一旦有问题率先来请教他,当作行走的人型百科。
    最近林斐有意无意多加班,自觉自愿的回答那些对他来说显而易见的问题,偶尔参加一些同事饭局聚会,结识新的朋友,他有种天生讨喜的本领,总能轻而易举的博得陌生人好感,但他看似广结好友,实际内心谁也没放在心上。
    傅施阅从日暮等到天色漆黑,他靠在副驾驶,指间夹着一根烟烟,望着大楼上唯一亮起的灯火。
    林斐最后一个离开科研所,塞上蓝牙耳机,走在明堂堂的路灯下,短促鸣笛声打破平静,他回过头,瞧见熟悉的车牌号,才想起今天中午收到傅施阅发来的短信。
    测量星距的APP有了进展,下班来接自己一同去天文台,展示初步成果,他那会忙的头昏脑涨,瞥一眼手机丢进抽屉里,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事。
    傅施阅下车,绅士体贴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林斐弯腰坐进副驾驶,扑面而来的烟味刺鼻,盖过空调的寒气,他微皱眉,如同无声指令,两侧车窗缓缓降下去。
    林斐撇过头,瞧见车载烟灰缸里过半烟头,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刚来。傅施阅摁下烟灰缸的盖子,旁敲侧击地问:你们平时都这样加班?
    林斐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傅总,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为了躲你?
    不是么?
    我要是想躲你,就不会回国。
    嗯?那你是想见我。
    林斐睨他一眼,对上温柔深沉的眼眸,觉得荒唐又可笑,下颚指指烟灰缸,你不是很讨厌我抽烟吗?
    傅施阅拿起剩下半盒烟,撂进储物箱,尼古丁和乙醇都可以短暂麻痹神经,觉得痛苦时有轻微缓解作用。
    傅总有钱有势,也会觉得痛苦吗?林斐没有情绪地看他。
    傅施阅眼底的灰败显而易见,垂眼看着方向盘上车标,会,很惊讶么?
    林斐别过脸,看着车窗外,竭力克制自己不要联想,我以为傅总这些年过的很好呢。
    傅施阅抬眼,盯着他下颚优美的弧度,你过的怎么样?
    林斐嘴角闲散地勾起,我过的特别好,剑桥的男孩子又帅又年轻,温柔体贴,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你和贺言宁呢?傅施阅当做没听懂他的讥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扣紧,压着嗓子故作平静问,他帮你那么多,你对他没有动心吗?
    林斐偏过头,静静看他一瞬,直白地道,你想听什么?
    你们有没
    我们有没有上过床,和傅总有关系吗?林斐打断他,不咸不淡地反问。
    傅施阅怔愣,自从林斐入学那天起,他已经找到了这个人,科锐的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会同步上传云平台,不用太麻烦的程序,一个简易的人脸识别锁定,他获得林斐三年来部分的生活信息,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脸是那么快乐,曾经失去光彩的眼睛重新散发光芒。
    他知道林斐过的很开心,在自己身边从未得到过的开心。
    只是,他想知道的更多,想知道没有暴露在镜头下,想知道林斐的感情经历,想知道林斐每一天,每一秒是如何度过的。
    傅施阅沉默几秒,方向盘上指尖颤栗,竭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有,如果你们发生过关系,我会克制不住自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你想干什么?林斐瞥着他,嘴角衔着笑,难道你能杀了他不成?
    傅施阅眯起眼梢,认真地问:你想他死吗?
    林斐笑意消失,漫不经心地说:我想你死。
    好啊。傅施阅不假思索回答,眼神里含着温柔的情愫,不动声色地道:等你从乌干达回来,确定你没有危险,我去吞枪好不好?
    林斐沉默不语,不愿再谈论这个问题,有一种敏锐的预感,傅施阅是来真的。
    第六十二章
    天文台远在郊区山上,两人登上山顶已近凌晨,夏夜漫天繁星璀璨,凉风习习吹着眉梢眼角,蝉鸣混杂着不知名的虫声。
    开普勒天文望远镜连接手机里的APP,林斐调整焦距,能看出设计APP的人花了不少心思,挪动望远镜,会根据恒星自动调整刷新光年,即便是对天文学一窍不通,上过初中数学课就能看懂这些玄之又玄的数字。
    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光辉,洒在林斐细腻干净的脸颊,他专注之时浓黑清透的眼眸像阳光下的玻璃珠,纯的毫无杂质,有几分少年时的风采,傅施阅近乎着迷地望着。
    林斐沉浸在星系的海洋里,弯腰贴近望远镜上的寻星镜,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三角视差。
    温雅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怀抱从背后圈住他,傅施阅双手调整镜筒,清淡优雅的香水味随之而来,一呼一吸之间皆是熟悉的气息。
    傅施阅仿佛浑然不觉,低到他耳边问道:你是处女座吧?最近的恒星有少光年?
    结实胸膛贴在脊背,隔着单薄的白T恤,林斐能感觉到温热体温下一起一伏的心跳,他身体微僵,若无其事地调整姿态,惜字如金,40光年。
    能让我看看是哪个星星吗?傅施阅似乎突然对天文很有兴趣。
    林斐单手移动镜筒,冷冷拍拍他的手臂示意让开,你慢慢看。
    傅施阅松开怀抱,摘下眼镜,俯身看着遥远的恒星,半响,站直身体,眼底蕴着笑意看他,温声道:约翰济慈有一首关于星辰的十四行诗,你想听吗?
    大半夜和前男友在山顶看星星,这个画面很诡异,不用再听什么十四行诗,林斐觉得自己可能最近用脑过度,脑子有点抽。
    他背靠在栏杆,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维,真诚地发问,傅总,你一直这样装不累吗?
    林斐是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前一秒和风细雨,下一秒雷霆万钧,集温柔和残酷一体,就像是蛰伏在茫茫雪原上的雪豹,永远弄不懂率先亮出的是致命利齿,还是鲜红玫瑰。
    傅施阅怔愣看他一瞬,似开玩笑似认真,你现在看到的是最真实的我。
    林斐轻笑,撇开脸,显然不相信。
    傅施阅手肘随意压在栏杆,偏过头,目光追逐他的双眼,我在你面前毫无矫饰,每一句话发自肺腑。
    林斐仰起脸,避开他的的视线,满天的星星如同散碎的糖纸,不该和阴狠偏执的前男友一起分享,他下定决心,如果下次有人向自己告白,不论喜不喜欢,先同意交往,和正常人谈谈恋爱,以免和傅施阅继续纠缠不清。
    微凉的水滴落在脸颊,林斐恍然一瞬,水滴噼里啪啦砸着栏杆,如同疯狂乱奏钢琴键,夏夜的暴雨说来就来,完全不讲道理。
    雪亮闪电划破美妙星空,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咆哮,傅施阅重新戴上眼镜,摸出西裤口袋的车钥匙,到屋檐下等我,我开车送你回家。
    林斐犯不着和自己作对,几个大跨步钻到狭窄屋檐下,辽阔的观星台笼罩在黑暗里,唯独屋檐下一盏乳白色灯光亮着,他环抱手臂,背靠着墙壁,看着无边无际的雨幕。
    几分钟之后,一辆漆黑油亮的轿车停在面前,傅施阅全身湿透,向后梳理整齐的头发被雨水冲刷的散乱,高大宽阔的身影微微弓着,像一条落水的杜宾犬,有几分招人可怜,他从后备箱里捞出一把黑伞,利落撑开,体贴遮在林斐头顶,走吧。
    林斐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凉飕飕的冷气席卷而来,他打个颤,才发觉单薄白T恤湿漉漉贴在身上,和半透明没有区别,几乎能看到清瘦明晰的肌理线条。
    傅施阅单手捋上去额头垂落的发丝,后视镜里撞上他的模样,呼吸一滞,莫名地舔了下嘴唇,你旁边的袋子有件我的衣服,你要换吗?
    林斐睨他一眼,伸手探进精致的纸皮袋,拎出一件白衬衫,背过身,双手掀起T恤脱下来,甩在真皮座椅上。
    傅施阅掰下后视镜,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白的无暇的身体,随着弯腰动作背部线条绷紧,皮肤覆盖一层冷气激起的薄薄小颗粒,两侧的蝴蝶骨如同振翅一般展开,一条弧度优美的脊柱沟贯穿,如同摩西用权杖分开的红海,后腰玫瑰色的纹身半遮半掩在松垮的牛仔裤里。
    他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清楚记得柔韧温润的触感,一只手臂都能环住林斐削瘦腰身,脆弱易碎的像艺术品,仿佛多几分力道就能折断他的腰。
    傅施阅撑住额头,低头瞥一眼恼人的反馈,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发泄,以致于现在不太理智,他摸摸滚动的喉结,声音莫名有点哑,林斐。
    林斐转过身,双手系着松散衬衫扣子,透过后视镜,对上灼热露骨的视线,两个人有过多次的欢愉,他太懂这个眼神里的意味,叫出自己名字之时,思想世界里傅施阅已经把他剥的赤条条,精神上不知道掠夺了多少回。
    扣子一直系到脖颈下,林斐手臂抬起拆着衣领的吊牌,慵懒地道:傅总。
    傅施阅听着他通透平静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抿一下发燥的嘴唇,我以为你会洗掉纹身。
    林斐耸耸削直肩膀,不以为意,傅总,能不能别这样看我?你让我觉得我在你面前和没穿衣服似的。
    傅施阅意犹未尽地瞥一眼,目视前方,把着方向盘发动汽车,执拗地重复,为什么没有洗掉纹身?
    因为我怕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林斐说出一个绝不是傅施阅想听的答案。
    傅施阅陷入长久的沉默,车子顺着蜿蜒盘山公路一圈圈下降,雨滴模糊了车窗玻璃,林斐侧头靠上去,半闭着眼睛假寐,其实他并不好受,身体上黏糊糊,封闭的车内空间里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他不重欲,但也不是和尚,身体最深处的暗欲躁动叫嚣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像蚂蚁爬过,痒痒麻麻。
    今天晚上第二次,他觉得自己,真的该找一个男朋友了。
    午夜的停车场落针可闻,林斐撂开长腿下车,贬起一截袖子,衬衫以后有空还你。
    不用,回去早点休息。傅施阅手肘撑在车窗上,温柔地望着他。
    林斐不想和他有任何亏欠,一言不发,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心里告诫自己,压抑自己太久,血气方刚的年龄有需求很正常,和傅施阅扯不上多大关系,全临江市长得帅活又好的男人大把的有,犯不着和这一个纠缠不清。
    傅施阅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仰头靠在驾驶座,喉结密密滚动着,他按捺几秒躁动,终究忍不住下车,单手勾起后座湿漉漉的T恤,缠在手掌上,想要潦草敷衍的解决问题。
    尚未来得及开始,玻璃窗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拍的啪啪作响,他烦躁地闭闭眼睛,降下车窗,轻描淡写扫过去。
    车外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烟,领头的标准小混混模样,两侧胳膊纹着大花臂,凶神恶煞地看着傅施阅,林斐住几楼?
    傅施阅纹丝不动地看着,现在这副模样狼狈不堪,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唯独这双眼睛狠戾深沉,如同锋锐的剑刃。
    混混头子踹一脚驾驶车门,嘟嘟嘟的警报声响起,老子问你话,你聋了啊?
    你们找他干什么?傅施阅解开手掌缠绕的T恤,温声温气地问。
    混混头子上下端量他一遍,车标根本没见过,瞧着这副可怜样,很像个软柿子,林斐的爹欠我们钱,他还打了我兄弟,老子要给他点教训,你擦亮眼睛,别给自己惹事!
    傅施阅微拧起眉头,林晋华欠你们多少钱?
    七百万,本来欠六百万,我兄弟的医疗费得一百万吧?!混混头子理所应当,嚣张地吞云吐雾,怎么?你怂了?
    傅施阅捏捏挺直鼻梁,如有所思,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好人会害怕你们么?
    老子是道上混的,叫出去的名号响当当,谁不怕老子混混头子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汽车,林斐住几楼?
    傅施阅面无表情,偏过头看着一行人,我认怂了,钱我来替他还。
    混混头子愣住,不可置信这么简单,你替他还?你是他什么人?
    傅施阅抄起手机,指纹解锁屏幕,单手行云流水操作,你没必要知道我们的关系,银行卡账户告诉我。
    混混头子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口齿不清地念一遍银行卡账户号码,傅施阅低着头输入,几秒之后,举起手机,展示转账成功的页面。
    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长串的零砸的一帮人头晕目眩,头一回见到那么肥,还那么容易宰的羊,诧异地问:你脑子没病吧?
    傅施阅稍怔,唇角微微上扬,嗯,我有病。
    混混头子哈哈大笑,公鸭嗓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地下停车场,我也看你脑子有病。
    我不想惹是生非,破财消灾,你们能走了么?傅施阅平神静气地道。
    兄弟们,走走走!混混头子刚要扭头,瞧见他膝上的白T恤,挤眉弄眼,猥琐地问道:喂!你刚是不是想来一发?
    看你长得挺帅,没想到还挺变态的啊!
    傅施阅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线,不置可否地问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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