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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楚济(37)

    要是换成其他学生,钱校长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家长让学生继续在附中读下去,前途大大的好。
    但林斐不一样,前有菲尔兹奖的陈教授当老师,后又去剑桥读夏校,人生的规划路线显然不同于普通学生,即便再舍不得,也不能耽误学生的大好前程。
    前两个月周勉已经转学去了临江国际学校,林斐在附中没有其他需要告别的朋友,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撞上等在门口的夏炽。
    两人大眼瞪小眼,林斐率先噗嗤笑出来,来给我道别?
    夏炽转过头,后脑勺对着林斐,扶着栏杆,听说临江的国际学校教材全英文,老师都是外教,还要学马术和击剑,压力会很大吧?
    林斐背靠着栏杆,仰头看天上朦胧太阳,在这读书也有压力,差不多吧。
    你这话可别被我们班同学听到。夏炽看着他闲适的侧脸,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班同学都很嫉妒你?
    嫉妒什么?
    嫉妒你可以去剑桥读夏校,嫉妒你能走一条我们触碰不到的路。
    林斐率直地问:你呢?
    夏炽沉默几秒,摇摇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听说你去剑桥读夏校,一直在等你转学,我知道你会过我们都想过的人生,看我们从未看过的风景,我很舍不得你,但还是祝福你。
    谢谢。林斐拍拍他的肩膀,真诚道谢。
    夏炽灿烂一笑,有缘再会。
    林斐身在局中不知局,发生的一切都稀松平常,但今天,是他与同龄人的人生分水岭。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应了钱校长祝福他的一句话,来日方长,前程似锦。
    林斐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按照白秘书所说坐车回家,而是去一趟教师办公区。
    现在上课时间,办公室只有几位老师,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霍老师低头写着教案,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抬起头,林斐朝着她微微笑了下,霍老师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合上教案,走出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寂静无人的操场,霍老师欲言又止,左顾右盼一番,听说你要转学了,恭喜你。
    林斐爽快承认,是,老师,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霍老师松口气,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你要转学到临江市,可以远远离开那个男人,我能放心的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林斐偏过头,询问地看着她。
    霍老师斟酌言辞,轻声说:你叔叔的姑姑,和我沾点亲戚关系,之前发生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因为你叔叔受很重的伤,我在医院里照顾她,她告诉我,你叔叔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林斐有意让她多说点。
    霍老师神情严肃,你叔叔是高功能反社会型人格,这种人非常擅长伪装自己,往往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实际缺乏共情能力,没有同理心,难以体会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非常的危险!
    林斐知道傅施阅不同于寻常人,多少有点精神变态,没想到居然猜中了。
    霍老师端量他平静模样,急地正颜厉色,林斐,别被表象迷惑!他十四岁就被心理医生诊断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医生没有替他保守秘密,导致他被学校勒令退学,声名狼藉,成了众矢之的,后来发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林斐聚精会神。
    霍老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恐惧,那位医生有一天下班回家,居然在家里看到你叔叔,她的孩子高兴向医生介绍这是自己新认识的好朋友,她声嘶力竭的让他滚出去,你叔叔向她说了一句话。
    林斐隐隐感觉不太妙,说了什么?
    霍老师与那位医生感同身受,止不住地发抖,他说,我还有两个月满十四岁。
    林斐怔愣,还没反应过来,霍老师如同暴击的骤雨一样急促地说,未满十四周岁是无刑事责任能力的,即便他真的做了什么,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确实像傅施阅能做出来的事,如同在伦敦时信手拈来的谈起自卫法典,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合理合法的,即便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却束手无策。
    林斐脊背发寒,即便知道傅施阅不是善茬,还是被霍老师说的这件事吓到了。
    那位医生连夜搬家到临江,再也没有回过钱塘,姑姑花很多关系才找到当年的心理医生。霍老师大口喘着气,心惊肉跳,还有一件事,他母亲自杀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现场,但过了半个小时才报警,他根本就没有想救他母亲,你去到临江之后千万不要与他再有任何联系!
    林斐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如果能一走了之,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师,能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霍老师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这种事很危险,你不能掺和!
    如果你不给我,我自己想办法去找,会更危险。林斐冷静地陈述。
    霍老师哑然无语,上下打量他一遍,我和你说的这些,你不害怕吗?
    林斐笃定摇摇头,我很害怕,但我没有其他办法,我必须要这个联系方式,你不给我,我会自己去问他。
    霍老师又气又急,无可奈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林斐撞南墙,我给你,但你不能一个人去,找个周末,我有空可以陪你一起去。
    谢谢。
    林斐今天第二次说谢谢,谢谢夏炽,也谢谢霍老师,这个世界好人总是比坏人多。
    但他不打算和霍老师一起去,贺言宁和周勉一家已经够无辜,不能再拖其他人进浑水。
    山上那幢别墅被林斐东一锤,西一锤,改造成马蜂窝,需要重新装修一番,司机开着车送林斐回了傅施阅在市中心的房子。
    占据一整层的大平层套房,全屋由透明落地窗围成,钱塘市的江景一览无余。
    林斐揣着满肚子的心事回到家,傅施阅坐在露台藤椅,桌上摆着一台轻薄笔记本电脑,黑色屏幕跳跃变化,正在走代码,自从和林斐摊牌后,那副斯文俊秀的眼镜很少戴,他单手敲几下键盘,偏过头,小甜糕,今天累不累?
    不累。
    林斐走到冰箱,拿出一瓶水,看着傅施阅的脸,即便内心清楚这不是好人,也很难与霍老师言谈里那个穷凶极恶的人画上等号,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坏的人吗?
    纯粹的恶和纯粹的善都是稀有品。
    傅施阅起身走过来,双手将他堵在橱柜之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林斐嘴角挤出一抹刻意地笑,现在看上去心情好了吗?
    傅施阅垂眼,端视他的脸,今天发生了什么?
    林斐习惯这种日常查岗,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倒出来,霍老师那段当然不会说,傅叔叔,回答你还满意吗?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傅施阅避而不答,俯身在他光滑细腻的额头亲一下。
    林斐偏着脸,不慌不忙地看他,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他语气自然肯定。
    傅施阅忽然搂着他的腰轻轻松松抱起来,逼迫他坐到厨台,堂而皇之地站在两膝之间,我想的比这个更多。
    林斐鞋尖点着地,膝盖内侧贴到男人皮肤热乎乎,一个冷血的人体温却是那么令人舒适,真奇怪,他缓慢眨眨眼,想什么?
    傅施阅用行动回答,低头狠狠地吻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拆成一件一件吞下去一样,从嘴唇一直碾转到干净脖颈,呼吸逐渐加重,林斐脊背贴着冰冷墙面,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他也不爱动,乖乖巧巧,全身心将自己交给傅施阅,好似是做什么都不会反抗,能最大勾起人心里的暴戾欲,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不动,是一种消极对抗,像一幢冷冷清清雕像,看你能不能下得去嘴。
    傅施阅拉开距离,眼底泛起猩红,瞧着林斐面无表情的脸,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即便这符合约定中的绝对服从。
    强烈的渴望从内心升起,他想从林斐身上得到一样东西,一种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种强烈的渴望刺激心跳加速,胸口轻微起伏着。
    他警觉地打量林斐,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唇、头一回有一种茫然感,不明白到底想从林斐身体获得什么。
    林斐白皙脖子泛着粉,悬在喉咙口的心落回肚子里,扫傅施阅的兴就是最终目的,佯装无辜地问:傅叔叔,你真的不想要?
    傅施阅微微眯起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强行发生关系是犯法的。
    你可真懂法律。林斐摸摸发烫的脖颈,随口说道。
    傅施阅轻笑一声,瞧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今天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林斐蓦然发怔,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几乎是瞬间得到了答案,你监听我手机!
    原本的手机让郑总的手下摔坏了,现在这部手机是傅施阅送给他的。
    傅施阅对上他漆黑漂亮的瞳孔,从容不迫地解释:抱歉,我装了一个程序,能获得你所有社交网络上的信息往来,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坏人。
    林斐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分不清谁是好人坏人吗?要论起坏,还有人比眼前这个人更坏?他知道傅施阅笃定自己无计可施,就像是如来佛手里的孙悟空,再怎么闹还能翻出五指山?
    这是一种极端的傲慢。
    林斐深呼吸一口气,仔细想想,其实早有端倪,贺言宁曾在微信里夸过他嘴甜,周勉生日那天他和傅施阅亲的难舍难分,情浓之时傅施阅意味深长地说他嘴真甜。
    再往前,遇到郑总那次,凑巧接到傅施阅的电话。
    还有那天,那句我知道你没睡。
    林斐想明白一切,掏出手机,狠狠地摔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我告诉你,我留在你身边,不代表我不会反抗,你要是再侵犯我的隐私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林斐一字一顿,郑重其事。
    最近他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被监听这件事的发生,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完全不值得意外。
    傅施阅盯着他看几秒,轻声嗤笑,随手从刀架上抽把雪亮水果刀递给他,我最不怕别人用死来威胁我,来,死给我看。
    林斐握着水果刀,轻描淡写瞥他一眼,毫不犹豫,翻过手腕,正对着手腕猛地扎下去!
    一只修长干燥的手猝不及防地攥住刀刃,鲜艳的红色滴滴落在林斐裤子,傅施阅深吸一口气,低到他耳边说:宝贝,你赢了,我认输。
    第四十六章
    淡淡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单薄裤子无法隔离液体,林斐大腿上清晰感觉到温热潮湿,他低头望着浅红色的刀刃,慢慢抽出水果刀,撂在厨台,冷静地看着傅施阅,我自己去找霍老师的,事情与她无关。
    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是有恃无恐。
    傅施阅鲜血淋漓的手突然捏住他单薄下颚,好整以暇地轻哧,林斐,你会不会求人?
    两人视线相凝结,林斐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一阵,像较劲似的,呼吸里铁锈的味道更重,他推开傅施阅,走进客厅里,从储物柜拎出医药箱,翻出一卷纱布,握过傅施阅手腕,低头仔细缠几圈,傅施阅半眯着眼,神闲气定地看他。
    我手机坏了,没办法帮你叫医生。林斐慢悠悠打个结。
    傅施阅一言不发,冷色灯光下,林斐原本就白的皮肤白的透明,下颚处血色突显,眼神沉静幽深,有种病恹恹的易碎感,刚才那么一瞬,他惊心动魄,下意识握住刀刃,现在想起来心有余悸,你今天真令我意外。
    不如你。林斐由衷地说,手都割成那个样子,还能满不在乎,对自己都那么狠,何况是对别人了。
    傅施阅低头,似是自嘲笑一声,抬头神色如常,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以死威胁我,你觉得我可能会心软吗?
    林斐按捺住心跳,平心静气地说:傅叔叔,你已经看到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不要逼我。
    傅施阅完全相信,林斐有这个能耐,他认真思忖,试图用理智控制事态发展,但理智完全不受控,另一种情绪占据上风,他有的是办法整多嘴的人,和他玩命的人林斐不是第一个,死与不死他漠不关心。
    但他这回被林斐吃的死死的,林斐吃定他舍不得,亦或他可以狠下心,但他会得到一具漂亮躯壳,那不是他要的。
    傅施阅认命地轻轻叹息,你真是够疯的。
    一场殊死的心理博弈,林斐成功占据上风,他不懂下棋,但知道一步退,步步退,如果让傅施阅拿捏住他,连基本的隐私权都没有,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周末到了约范总打马球的日子。
    天色湛蓝明亮,清晨阳光笼罩广袤无垠的碧绿草坪,钱塘市唯一的马球俱乐部,马术教练和马匹全是进口的,对外号称每一位会员资产平均过亿。
    其实差不多是真的,马球号称国王游戏,不论是英式还是中式,从古至今都是贵族运动,培育一匹好马的费用比一辆豪车相差无几,甚至更高,车只需要定期保养,但好马需要长期的悉心照顾。
    一场马球比赛分为四小节,每节都要换匹马,随时保持马匹精力充沛,比高尔夫更矜贵,每一分钟都是金钱在燃烧。
    林斐就爱级这种危险运动,那种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危在旦夕的感觉让肾上腺激素猛增,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很刺激。
    他天生就是不甘平淡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比岁月静好,风轻云淡好。
    林斐穿着身潇洒骑装,英姿勃勃,过膝的马靴包裹着小腿,线条利落优美,戴上头盔,双手系绑带,瞧着一帮衣冠楚楚的什么总和傅施阅寒暄。
    没料想到今天能见到向笛,不知是谁带来的球友,钱塘市的上流社会圈子真够小的。
    傅总,你这手是怎么了?向笛大惊小怪。
    这么一嗓子,众人纷纷望向傅施阅缠绕着薄薄纱布的手,
    傅施阅轻描淡写:猫抓的。
    什么品种的猫啊?这么厉害?有人目瞪口呆地问。
    问完立即反应过来,打量林斐后心照不宣,在场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不用说,只是瞧不出来这什么情况,能搞成这样,真是够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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