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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学姐棺材板(GL)——长是年年(90)

    陈思可抬起因激动而发着抖的手解开固定外套的扣子,失去固定,外套落在地上。
    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臂。
    她边解纱布边超天枢阵眼走去,身后纱布掉了一地,露出满是刀伤的胳膊。
    算起来,她也是黎听生前的至交好友。
    怎么说呢,别看黎听温柔和亲,一副阳光三好小姐姐的样子,实际上真正交心的朋友并不多.......倒也不是很少,反正用来炼尸王是万万不够的。
    没别的办法,陈思可只要亲身上阵,隔段时间取一些血,取血过程也粗暴,她嫌抽血浪费时间,直接拿刀割自己,导致她身上旧疤添新疤,除了命脉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为了方便法阵供血,陈思可在外套里面穿了件吊带,白色的布料将疤痕衬托的更加狰狞。
    她走到天枢阵眼上,盘腿坐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手腕毫不犹豫划了一道。
    鲜活的血溢出来,鬼火登时有了指引,打着卷窜上来,将血囊入其中,一瞬间阻隔便失去了作用,鬼火层层拥促,将陈思可包了个圆,火苗贪得无厌地舔舐鲜血,最中间的一簇火苗染上了血的颜色。
    红色火焰以陈思可为起点,沿着北斗星阵一路灼烧下去,经过的地方幽蓝中包裹了一层鲜红的火焰,像是地狱的烈火烧到了人世一般。
    火焰落入瑶光阵眼,沉寂半秒后,变为熊熊烈火,泥潭中的树干和吊死鬼被尽数焚烧,树干噼啪作响,吊死鬼发出凄恻的哀嚎。
    不同于被幽蓝鬼火灼烧时瞬间消散的死法,这种鲜红的火焰将他们的灵魂一寸一寸灼烧殆尽,带来的痛觉根本无法忍受,只能通过本能的嚎哭祈求缓解,或是有谁来杀了他们,给个痛快,但是尽管如此,他们再怎么悲鸣,也依然没人管他们。
    黎听作为阵眼的中心,两股火焰转了一圈之后统统回到她身上,围绕她的周身升高盘旋,将她包裹其中,火舌爬上她的皮肤,白瓷一样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但焦黑脱落之后,较之更为鲜活的皮肤生长出来。
    漆黑的头发一瞬间化为灰烬,柔软顺滑的发丝重新生出,服帖地耷在身后,长及腰间。
    明灭的火光中,黎听端坐其中,身姿纤细淡雅,脸色白皙透着淡淡的粉,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美艳得像是人世间桃花化成的妖精。
    陈思可在自己的上臂补了一刀,让血流得更多一些,疼痛使她表情扭曲,她咬紧牙关,目光贪婪地盯着黎听,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吃活剥似的。
    浓重的鬼气自四面八方冒出来,黑雾似的在洞顶盘旋,明明是在地下,洞顶却隐约出现了一轮淡血色的满月。
    陈思可面色发白,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让她目光有些涣散。
    她抬头望着月亮,口中小声念起咒语,血色火焰卷着血水,如龙卷风一样从黎予和方亦亦所在的阵眼点拔地而起,渐渐升高,和月亮连接。
    淡血色渐渐加深,逐渐成为弥漫着死亡的深红。
    在月亮全部变为身后之后,整个圆球朝着下方的黎听缓缓落下,将黎听吞并进去。
    陈思可眼里迸发出光彩。
    黎听眉头微促,面露痛苦之色,身上浮现一层浓稠的黑雾。
    黑雾似乎在和月亮较劲,黑雾变淡时,深红的月光变得明亮,而黑雾愈发浓稠,月光就变得稀薄,月亮也呈现半透明的颜色。
    僵持许久,黎听噗地喷出一口血。
    陈思可表情一凝,身体倾斜,在跌到地上之前,伸出手臂勉强撑住。
    如果黎听被这股力量吞噬,她多年的计划扔将功亏一篑。
    不甘的情绪爬上陈思可的脸,她瞪着黎听,眦目欲裂。
    又过了一会儿,黑雾终于将月亮吞噬,变为深红的血雾,潆绕在黎听周身,渐渐隐去。
    黎听睫毛动了动。
    陈思可眼睛一亮,从未感受过的喜悦涌上心头,成功了!
    现在只剩下重新打上主仆契约。
    因为黎听可以说整个灵魂重塑了一遍,和她结成的契约也没了,要重新打。
    但由于重塑之前就有契约,契约不是属于灵魂本体,无法再生,属于契约的那块空着,契约有操控命令的作用,换言之,如果不打上契约,黎听现在就相当于一个等待开启的精致人偶娃娃,契约相当于钥匙,没有钥匙她就不会动,也不会思考。
    陈思可离开天枢阵眼,她脚下的血又鲜红快速变黑,凝固成块,被幽蓝的火焰吞噬,以此为起点,整个北斗阵中的红色火焰多米诺骨牌一般快速消失。
    忍耐着眩晕,陈思可跌跌撞撞来到黎听身边,而后双腿一软,跪坐在黎听身前。
    眼前一阵发黑,缓了好久才对准焦距,她抬起手,食指摁在黎听的心口处,蘸着未愈合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一笔一画,缓缓画起主仆印来。
    陈思可脸色是不正常的白,但是眼神透亮,发着精光,整个人极其兴奋。
    烂熟于心的笔画,即使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可这次画完之后,预想中主仆牵连的感觉并未出现。
    陈思可愣了一下,整个人清醒不少,指腹蘸取更多的血,重新画了一遍。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陈思可终于意识到不对,开始慌乱起来。
    就在她不信邪的准备画第四遍的时候,画到一半,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陈思可浑身一僵,缓缓抬头看去。
    黎听闭着眼睛,还保持着那副玩偶似的状态,可右手却握住了她的手,以不容置喙的力气,将她退了开来。
    手被放开,黎听胳膊失去活力,耷拉下来。
    黎听...陈思可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满是不可置信。
    黎听的温度冷得像块冰,和之前并无不同。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虽说黎听没有钥匙,是个精致玩偶,可那也是尸王状态的玩偶,尸王自带体温,和正常人差不多,绝对不会是现在冰冷的温度。
    陈思可接受不了。
    她设想了一万种失败的结果,唯独没有这一样。
    她慌乱地握住黎听的手腕,用力掐住,拉着黎听往自己怀里带,想褪去黎听的衣物仔细查看。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陈思可咬着下唇,手忙脚乱地扯黎听的衣服。
    她想不明白,明明过程都扣上了,每一环都没有出错,为什么会是这么个结果。
    哪里的问题?
    突然,她想起了方亦亦跳下去时,从方亦亦口袋里找出的玉石小贝壳。
    她不是没察觉到方亦亦一直试图搞小动作,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就和一个三岁孩子在大人面前刷小心眼似的,一眼就能看穿,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就连那枚贝壳,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贝壳是用千年血玉中的白芯打磨而成,本身就带着极高的怨念,那怨念的主人几千年前惨死的人,或许是生前受罪太多,对人抱着极大的恶意,根本不屑和屈服于活人的鬼为伍,偏偏怨气太强,她拿那玉贝壳没办法,属于天然克制。
    但是玉贝壳在她手里,方亦亦半路出家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没有本事做这种事。
    想到这层,陈思可排除了方亦亦做手脚的猜想。
    难道是黎听?!
    陈思可把目光放回黎听身上。
    黎听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她怀里,衣衫半敞,像个睡着的妖精。
    鬼趋利的本性不会让黎听做不利于自己的事。
    陈思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为傲的冷静在遭遇连番打击后终于崩塌,整个人暴躁起来。
    就在她准备重复一遍过程的时候,脚步声响起,踢踢踏踏,听声音似乎好好几个人。
    陈思可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去。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映入眼帘。
    陈思可瞳孔剧缩,不可置信地低声道:爸爸...
    陈永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道:辛苦你了,真是爸爸的好孩子,接下来没你的事了,去休息吧,我带了医生。
    说罢,一挥手,他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走前去,挽住陈思可的胳膊,企图将她架起来。
    陈思可不笨,从小是个聪明的小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突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用力抱紧黎听,用力挣脱开开,望着陈永宁的目光染上恨意:为什么,你骗我!
    黎听死去的那天晚上,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虽然极力隐藏,可陈永宁作为一个父亲,还是看出了她的难受,带她去海边散心。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忍不住把事情尽数倾诉给了陈永宁,陈永宁沉默一会儿,像疼爱孩子的普通父亲一般说了些宽慰的话,第二天将活尸的事情告诉了陈思可,告知其危害后,让陈思可自己做选择。
    陈思可愣愣地抱着手里破旧的古书,了无生气的眼中,再一次有了光。
    不光如此,这些年的筹备,这么多条人命,也是因为有陈永宁的帮忙才如此顺利。
    陈思可一度以为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可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的父亲,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肉之亲,她的爸爸,一直以来都在算计她。
    陈思可此时的情绪并没有隐藏,她顾不上,陈永宁一看就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于是陈永宁走到陈思可面前,用拐杖撑着蹲下身,视线和陈思可持平,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的语气,叹气道:你还小,不懂,最好的东西,当然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只有你自己有实力,别人才不敢对你怎么样,实力才是满足欲/望的资本。
    陈思可一字一顿地咬牙道:你!骗!我!
    主仆契约只是低级术式,这种术式对付一个尸王,真的有效吗?哪有强者会甘愿屈居人下。他垂眸看了黎听一眼:就算暂时制约了,谁能保证这种制约能维持多久,等她挣脱束缚,不会转头杀了你,你是爱她,但是她爱你吗?你说呢?
    陈思可听着,并没有去管,她红着眼眶,带着哭腔质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陈永宁顿了一下,摇头道:真是个孩子,他意识边上的两个人:带小姐去输血。
    两人微微颔首,再一次试图架起陈思可的胳膊。
    别碰我!陈思可的声音像淬了冰碴子。
    愣着干什么!陈永宁目光一凛,带上些许怒意。
    那两名青年不敢再耽搁,不顾陈思可的挣扎,强硬地将她拽起来,陈思可失血过多,手臂又带着伤,根本没力气反抗。
    放开我!眼看就要被带出去,陈思可对着陈永宁的背影道:别动黎听!求你了爸爸,别动黎听,我会恨你的!
    陈永宁回以沉默。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眼中带着疯癫的狂热,看黎听的眼神,像淘金者淘到了比黄金价值千万倍的稀世珍宝,患病的瘾君子得到了大/烟。
    他朝黎听伸出手,细看之下,那只手掌心画着复杂的符咒,黑色线条仿佛活的一样,轻轻游移,无声诉说它的诡异和不详。
    嘴里念念有词:终于把药引做出来了,只要吸收掉你,我就是最强的尸王,不老不死,与岁月同在...
    陈思可眼睁睁看着陈永宁那只手距黎听越来越近,她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快速念着咒语,两侧蹿出来两只吊死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两个青年的脖子。
    青年手劲儿一松,陈思可跌落在地,她想去阻止陈永宁,但是到底有一段距离。
    陈永宁的手落在黎听肩膀上。
    不要!!!陈思可绝望地大叫。
    ......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黎听完好地躺在那里,一根头发也没少,没有任何变化。
    陈永宁眉头一皱,道:不可能。
    某些程度上,他们父女真的很像。
    陈永宁不信邪,抬起手又试了一次,依旧无视发生。
    陈思可松了一口气,嘲笑地看着陈永宁,哈...
    怎么回事!陈永宁拄着拐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陈思可,脸色阴沉。
    陈思可不答,只是在那笑,笑得宛如得了失心疯的疯子。
    陈永宁快步来到陈思可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直视她的眼睛,带着压迫,冷声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方亦亦扶着墙冒头,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黎听,和陈家这么一出父慈子孝的场面。
    以及陈思可旁边,脖子不正常扭曲着,躺在地上一看就没了生气的人。
    察觉到多出来的人,陈家父女一齐回头看向方亦亦。
    方亦亦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她浑身都是泥巴,一手捂着腹部,手指缝中,血汨汨流出,目光和他们对视,有些无措,尴尬地笑了一下,一个闪身,连滚带爬地滚到了黎听身边。
    陈思可眯了眯眼,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你没死。
    陈永宁也认出了方亦亦,道:质阴体?
    方亦亦抬起捂着腹部的手,中指和无名指缝中夹着一个白色的贝壳,挥了挥,打招呼:嗨?
    陈思可阴沉地道:明白了,当时是有两片玉贝壳,你给自己开了个口子,把贝壳塞进去藏起来了是吧,接着血腥味让我察觉不到,是我低估你了。
    社恐晚期方亦亦略一思索,道:不好意思,让你意外了。
    ......
    内讧结束,父女俩开始一直对外。
    陈永宁起身,转向方亦亦道:你此时出现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就再献祭一次吧。陈思可扶着旁边被她招来的鬼,勉强站起来。
    不哦,方亦亦道:我是来接学姐回家的,才不是和你们玩游戏的。
    说着,她摊开手,将手里一块干瘪到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摁在黎听心口。
    别人认不出来,但是陈思可认得那是黎听的心脏!
    她瞳孔一缩,飞快下命令:阻止她!
    无数只鬼从墙中涌出,朝方亦亦奔去。
    下一秒,方亦亦直接被鬼埋了起来。
    陈思可心里突突打鼓。
    那是黎听原来身体的心脏残片,不知道怎么落在方亦亦手里,心脏是心脉聚集地,某种意义上可以充当主仆契约,同样是钥匙的存在。
    如果黎听因为得到心脏残片醒过来,将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惟心而动,不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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