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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做战神——汉堡年糕(28)

    湖边的石头桌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正端着一杯清茶慢慢酌饮。
    祖父。谢庭春不远不近地停下,微微一礼:这位是陇西火器大营的亓将军,此次赴京面圣与孙儿同行。
    老者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不知道为何,亓杨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警戒地绷紧,屏住了呼吸。
    能有谢庭春这样一幅标准美人脸的孙子,谢宏朗自然不会难看到哪里去,相反,他虽然年过古稀,却依然腰板挺直,精神矍铄,看着便不似凡人。大约是因为久居上位,身上不怒自威,别有一股气势。
    谢宏朗听罢点点头,朝亓杨的方向打量了一会儿,语速缓慢道:大石那小子的义子?
    正是。亓杨抱拳回道。
    见他承认,谢宏朗一身的威压一收,脸上温文尔雅的面具瞬间褪去,露出一个颇有几分真心的和蔼笑容来:是个好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亓杨恍惚之间,忽然发现谢宏朗这变脸的模样和谢庭春简直是十成十的相似。
    他稳步走上前去在谢宏朗身边坐下,谢宏朗见眼前的青年器宇轩昂,外貌不凡,加上身上战功赫赫,倒也不会污了自家老友的门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几句家在哪里之类的话,在听说亓杨出身长山府五原村的时候,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真是缘分,我也是五原村人。谢宏朗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意味的表情:那个时候五原村还不叫五原村,叫亓家村,我家是村中外姓人,同你的义祖父家就住隔壁。
    亓杨这才忽然想起,村里有一座进士牌坊,看来便是谢宏朗当年留下的东西了。
    好好干。谢宏朗从回忆中抽离开来,再次挂上了那温和疏离的笑容,勉励了两句,便端起了茶杯。
    亓杨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来告辞。
    转身之际,阳光正好照在他脖颈之间,棕红色的粗绳下坠着一个碧绿的东西,莹润的光泽在谢宏朗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倏忽即逝。
    石椅上的谢宏朗瞬间掀开眼皮,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并肩走远的两名青年的身影。
    **
    在谢府歇息了半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便依次入宫开始早朝,亓杨官职仅为五品,更不是京官,只能在殿外同谢庭春一同等候。
    陇西草原项县大战刚刚落下帷幕,文武百官先是讨论了一番如何善后,接下来话题便回到了是战是和上。
    永嘉帝脸色青灰,看起来不光是身体有些虚弱,心情也不甚舒爽,他皱着眉毛,神色冷峻地开口道:卢爱卿,你怎么看?
    一名大臣从左手边出列,面颊清瘦,眼神炯炯,正是谢庭春的座师卢侃,他抖了抖胡子,表情严肃地说:夷、戎二国欺我大夏已久,屡屡犯边,西境百姓不得安宁,而今竟然大举进攻边境城县,实在是嚣张至极!臣以为,应当起兵讨伐,收复陇西草原,将异族人彻底赶出我大夏国土!
    臣附议!几名平日里主战派的中流砥柱纷纷站出来表示赞同。
    永嘉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一个身着仙鹤纹绯袍的老者缓步出列,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老臣以为,此事不妥,还需从长计议。
    出列的正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阁老何岫,他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可谓清流文臣之首。永嘉帝面对着他也不得不恭敬几分,在朝中说话一向颇有分量。
    果不其然,何阁老话音刚落,便有大半朝臣站出来附议。
    臣以为,贸然出战一事劳民伤财,陇西草原并非耕种沃土,执意抢夺并无意义
    戎人、夷人皆在马背上讨生活,骁勇善战,还请陛下三思!
    听着这些大臣们的话,永嘉帝的脸色越来越青,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身边的白面太监立刻送上帕子,永嘉帝小心地擦掉咳出的血丝,大殿上已经是一片鸦雀无声。
    骁勇善战、劳民伤财的确。永嘉帝沉沉叹息一声,忽然提高了声音:然而就算如此,前些日子长山府传来捷报,区区两千人夏军,竟然将六万夷国主力全歼于惠阳山口。
    说罢,永嘉帝转身冲着白面太监微微颔首,只见那太监提高嗓门,一个尖细的声音便从大殿中传了出来。
    宣,陇西火器营总领将军亓杨,长山府同知,谢庭春觐见
    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高挑的青年男子身影,二人拾级而上,小心谨慎地走入殿中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永嘉帝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几分浅淡的笑意:两位爱卿平身。已经许久未见到朕的大石将军了,亓杨,你父亲最近可好?
    此言一出,大殿上文武百官看着亓杨的眼神立刻变了。
    这次长山府的一文一武两名官员入宫面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圣上有心西征,只是圣上龙体有恙,力不从心,朝政大事皆是由何阁老为首的清流文官把持,即使永嘉帝是这天下之主,也不能不考虑老臣们的意见。更别提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了。
    本来文武百官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届时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一定要给这两个小官点下马威,只是不想这二人,竟然一个比一个有来头!
    这文官乃前首辅大人嫡长孙,探花郎出身,向来简在帝心,是个不好惹的,这就算了,本以为边上那个小武将是个软柿子,泥腿子出身,也没什么见识,捏一捏不妨事,一群文臣的三寸不烂之舌都已经准备好要将这小将喷成个筛子了。
    只是他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亓大石的儿子?
    亓大石总兵手下囊括了夏朝军队的将近六成精锐,虎符在握,同何阁老二人呈鼎立之势,早年就为大夏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前几年被重新起复后,更是威风不改当年
    这不是软柿子,这是个硬骨头啊!
    回禀陛下,父亲身体十分康健!亓杨垂头看着面前的一小块地砖,心情异常地平静,不卑不亢地回道。
    见他举止有方,永嘉帝似乎龙心大悦,摸着胡须朗笑出声:好!虎父无犬子,来,给朕和众位大臣们说说看,在长山府任职期间,你做了哪些东西?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在惠阳山口派上用场的?
    是。
    亓杨沉声应道,随行的太监立刻将一个木盒子呈上,亓杨打开木盒,从其中取出了一个黑洞洞的东西:这便是在惠阳山口一战中最为关键的兵器,火铳。
    大殿之中的官员们都是京官,关于火铳的描述只在捷报和街头巷尾的传闻中听说过,还未曾见过实物,一时间,都纷纷不顾形象地探出头去想要看个究竟。
    训练有素的管事太监们直接在大殿中清出一条五十步长的走道来,尽头摆上一个靶子,用厚厚的铁甲皮衣包裹起来,亓杨装入弹丸,点燃了引线,正如那日演示给谢庭春看一般,冲着远处的靶子,嘭、嘭、嘭便是连发三枪!
    一时间,大殿中烟雾缭绕,巨响和火光忽然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不少柔弱些的文臣都被吓破了胆子,竟然殿前失仪,骇得叫出声来。
    烟雾散去,大殿之中只有亓杨和谢庭春还面不改色,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永嘉帝,脸色都有些发白,过了片刻,才挥手示意太监将靶子搬回来。
    看着面前靶子上黑洞洞的三个大口子,文武百官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们似乎都有些呆滞,正当此时,又是主战派的核心人物,谢庭春的座师卢侃站了出来,飞速带起了节奏,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一般往外丢,说得亓杨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臣以为,有如此攻城破阵之利器,有大小亓将军这般不拘一格的良将,我大夏收复国土,就在今朝!
    卢侃慷慨激昂地说完,瞬间像是点燃了空气中残存的火星一般,主战派的官员仿佛过年了似的,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开始了彩虹屁。
    臣附议!
    臣愿为监军,为我大夏开疆辟土尽绵薄之力!
    永嘉帝想听的自然正是这些,就在主战派和永嘉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何阁老慢吞吞的声音又在殿中响起了。
    皇上,微臣有几个小问题,想要同小亓将军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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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图挑战生物学极限的人定胜天谢
    以及祖父发现了什么,你们肯定都知道的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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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二合一了
    亓杨如今好歹是个官身, 就算再没常识, 看那个老头身上的绯袍补子便知道这是个一品大官, 心里瞬间便是一突。
    就说想要扶植火器营,为何不直接下旨了事, 原来难关在这里摆着呢
    定了定心,亓杨拱手施礼:不敢当,请大人指教。
    何岫见他神色坦然淡定, 心里倒是对这年轻人高看了几眼, 嘴上却依然毫不留情,踱着步娓娓道来:小亓将军手中这火铳, 重量约十五斤,我大夏有将士总共三百万余人,这些人中,想要组建出一支可观的火器队伍, 至少需要十万以上的火铳兵,是吗?
    亓杨精神高度集中, 迅速地在脑袋里把这些数字过了两边, 确认了一番没有陷阱这文人说话就是喜欢绕来绕去,一不小心掉到坑里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这才谨慎地点头应是。
    何阁老眼睛一眯, 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亓杨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何岫一开口便扔下了数颗重磅炸/弹:小亓将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可能不知道我大夏一年的铁矿石产量几何?
    最关键的是。何岫捋了捋自己那把雪白的美髯, 意味深长地指点着靶子说道:小亓将军上次在惠阳山口将六万大军歼灭, 若是将这大军搬到广阔平原上这火铳还能有如此大的功效吗?
    说完之后, 何岫还不忘了最后来一句诛心之言作为总结:有报国之心是好事,只是凡事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不然打仗输了是小事,拖累了国家大业,才是最不应当的。
    不愧是老狐狸,虽然这何阁老从来没有上阵打过仗,但是竟然也一针见血地指点出了亓杨的火器营如今面临的最重要的几大问题。最后还不忘了扣上了一顶耽误国祚的大帽子,简直让人进退两难,就算永嘉帝有心维护,此刻也说不出什么。
    这些问题亓杨自己身为将领,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只是何阁老实在狡猾,偷换概念的本事堪称一流,火铳兵和火器营的建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然不能像他说的那样跳过好几个磨合适应的阶段直接奔向尽善尽美,可是如今失了先机,让何岫这么一说,再怎么反驳也显得好像很异想天开似的。
    不出他所料,何岫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之上主和派大臣们都仿佛肩上一阵轻松,有些道行低一点儿的,还挂上了那种我就知道,看你怎么往下扯的得意表情,看笑话似的盯着亓杨。
    何阁老所言甚是!
    臣附议!
    小亓将军给大家说说看啊?
    亓杨这才把这一品老头和传说中的阁老何岫对上号,心底里暗道一声不好。
    恐怕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
    何岫同亓大石之间关系微妙,二人一个主战一个主和,一个武将领头一个文臣之首,一直以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政敌,此时见了亓杨,还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亓大石将军和谢庭春都曾提醒过他这号人物,只是没想到自己运气不济,刚一上来就撞上了枪口。
    低头沉吟片刻,亓杨心下有了决断。
    然而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亓杨的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青色官袍衣角一闪而过,一个修长的身影往前迈了一步,直直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何大人所言极是。谢庭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面上又挂上了文雅谦和的微笑:不过下官此次面圣,也随身携带了一些东西,或许正好能为何大人解惑,不知何大人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何岫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毛,谢宏朗这孙子他一向看不惯,小小年纪,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见鬼样子同他那祖父一模一样,他同谢宏朗斗了大半辈子,谢宏朗有姓亓的做帮手,一直压他一头,等到七老八十才好容易把谢宏朗给斗了下去,没想到这老不死的,生出个小狐狸来继续蹦跶,实在是多看一眼都伤眼睛。
    永嘉帝见状似乎很高兴,语气轻快地帮腔道:正是,谢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都发话了,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何阁老勉为其难地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只见面前的小崽子又露出了那副他最讨厌的假笑,直接取出了一样巴掌大的玩意。
    亓杨:早上明明一起换的衣服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何阁老等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东西其貌不扬,是巴掌大的一块金属光泽的石块。
    这个。谢庭春不紧不慢地把那个石块往前一推:是上等的铁矿石。在长山府任职期间,我数次前往府内偏远县市查探,发现在附近荒山上有一片红色,《管子》有云,山上有赭山下有铁,于是便率衙役用慈石检验,果然在山坳里发现了巨型铁矿脉,根据地下水流的方向,保守估计,铁矿脉的范围能覆盖整个陇西西南方向。
    正说着,谢庭春刷地打开一张舆图,修长的手指点在了西境边缘的一块高地,缓缓画了一个圈。
    在场群臣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根手指缓缓滑过了陇西草原,滑过长山府,越过边境线,最后延伸到了夷国境内,兜了一大圈。
    一旦开采,我大夏的铁矿石产量将会翻至少一倍,而且,谢庭春意味深长地抬起头,点了点夷国境内的那一大片:若是能够收复陇西草原,则这一整片均可为我大夏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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