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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止宁(41)

    李元悯缩了脖子,诚惶诚恐的,面上带着几分怯弱:皇兄,过誉了。
    他有些慌乱,忙朝身后的众人催促道:快些去备好茶歇!
    李元乾心下一定,笑了笑,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在笑什么,只闲适地跟在李元悯身后进去了。
    进了大厅后,李元悯愈发局促,连连呵斥下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下人上茶,一边亲自请了李元乾入座,自己却是缩手缩脚地坐在另一端看上去李元乾倒像是这王府的主人一般。
    李元乾随手端起了茶喝了一口,余光却是悄自打量着身边局促不安的三皇子。
    纵然封王又如何,终归是上不了台面,本质上还是当年那个太学院里卑微的西殿冷宫之子。
    只是这幅相貌当真是暴殄天物。
    李元乾心间感慨,却是发了慈悲与他说了些套话,缓解了不少对方的惶恐不安。
    李元悯露出感激的深情,一应唯唯诺诺。
    李元乾放下了杯盏,不动声色道:上回多亏了三弟送的袁崇生的口供,教我为朝廷拔去王氏这颗毒瘤,借着这个机会,可得好好跟三弟道个谢。
    李元悯似被他这话勾起了几分心绪,面上露出一丝悲凉,他强自收了,勉力露出笑来,能为大哥解忧,是做弟弟的福分。
    李元乾自然看见了他方才的反应,笑道:三弟似有心事,有什么只管说出来,本宫难得来一趟,自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李元悯一怔,他嗫嚅着唇,愈发吞吞吐吐。
    李元乾心下不耐,正待发话,对方却似是下了决心:皇兄方才所说,元悯如今着实不敢居功只这功劳实在不该算在三弟身上!
    哦?此话怎讲?
    李元悯神色黯然:元悯哪有那般本事,若非总督大人的指点,我怎会卖得皇兄这个人情,没成想,薛兄这样的好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李元乾听出了几许猫腻来,他瞳仁一转:难不成这袁崇生之事,乃总督大人所为?
    元悯欺瞒了皇兄!李元悯慌似的放下杯盏噗通跪了下来,总督大人死得这样凄惨,我怎还担负虚名!还请皇兄责罚!
    李元乾心下波涛涌动,却是扶起了他,温言安慰。
    李元悯哽道:岭南民风彪悍,若无总督大人,元悯早被人生吞活剥了,这些年,借着他的襄助,我才得以立足此地,这样的好人居然被贼寇给杀了!天理何在!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显然很是伤心:大人说,这天下迟早
    话未出口,他知道自己说错了一般,唯唯顿了顿,大人说我势微,若不在兄长面前多露露脸,往后的日子难免难过,所以特特将这功劳安在我身上
    他眼眶一红,险些落泪:往后再无人待我如此恩重了
    李元乾面色无异,心间早是一片沉怒。
    又见地上之人悲愤抱拳:求皇兄务必恩准出兵,荡清水寇余孽,以安薛大总督在天之灵!
    说什么话!快起来,这自是本宫之责。李元乾扶住了他,然而他眼中已装不出多少暖色了。
    果然如此!
    京畿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然而江北地域偏远,终究是过于依赖总督府了!
    早在先前他便觉得奇怪,薛再兴上报的密信中,那个广安王俨然与自己记忆中畏畏缩缩的冷宫之子出入颇大,若非亲自走一趟,恐怕没有想到,一切皆是薛再兴那厮的自导自演!
    念及这背后可能的缘故,李元乾眯了眼睛,心间一片暗涌波涛。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更新,下一章二人会见面了。
    第57章
    浩浩荡荡的仪仗出了府门, 长街的百姓不曾见过如此规模的皇家仪仗,自是新鲜,纷纷驻足观看。
    喧嚣中, 李元悯站在府门,望着远处残存的一点影子, 他微微垂着双眸,冬日午后的寒风吹拂在面上, 几丝软发舞动, 月白风清,与方才那副草包样子俨然判若两人。
    倪英站在他身边, 面上没了往日的张扬明艳, 却带着几分晦涩难明。
    半晌, 李元悯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碰上了倪英的,微微一怔,笑了笑:累了半天了, 咱们回去吧。
    倪英突然便红了眼眶。
    李元悯叹了一口气, 只拢了拢她的披风带子,安慰她:这有什么,演一场戏而已。
    演戏?岂止是演戏。
    倪英看惯了他清贵出尘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见他如蝼蚁般卑微的样子, 看京中贵客那般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岂能不知这便是他以往宫中的处境怎可能仅仅演戏而已。
    她隐隐约约听闻殿下哥哥童年在宫中过得不好,以前她没多想, 毕竟在八岁之前,她深陷教坊司亦过得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她全然抛弃过去, 纵情享受如今的日子。而今时今日,她才突然明白,殿下哥哥与她不一样,他从未于过去那样的日子中彻底脱逃,岭南只是一个临时的避风处,暂时给了他几分安宁而已。
    广安王府上上下下千余人,虽不至于都过得大富大贵,但莫不轻松恣意,想到这份安宁皆是压在这样一张纤细单薄的身子骨上,倪英心里忍不住发酸发苦这样风轻云淡的殿下哥哥,在众人瞧不见的背后,又背负了多少自己未曾看到的辛苦。
    长大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愈是心疼愈怕对方察觉,倪英并没有将她心间的种种展现在脸上,很快收了方才的神情,只咧嘴一笑:殿下哥哥方才演得可真好,连阿英险些都叫你骗过去了。
    李元悯笑了,本想如往常那般摸摸她的脑袋,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小孩了。
    他轻咳了一声,将手放了下来,温声道:晨起你便跟着忙活了,也没见你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备了碗杏仁酥酪,吃了再去歇息罢。
    殿下陪我吃点,好不好?倪英忍住心间酸涩,如往常那般朝他撒娇。
    虽无甚胃口,但李元悯疼她已是习惯了的,便宠溺地点点头:好。
    倪英面露喜色,立刻往后院准备去了。
    等少女的背影消失拐角处,李元悯的面上多了几许愁色。
    这个年关过得太不平静。
    初闻薛再兴死于水寇余孽之手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震惊,也夹杂着几分虎口脱险的欣喜,然而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堂堂一品总督,在拥有数十万将士的江北大营,居然会被一群不成气候的水寇给劫杀,这究竟是薛再兴运气太背,还是有什么波诡云谲的隐情?
    如今连大皇子都南下了,不知意欲何为,念起他信笺里的杀机,李元悯只能借机在他面前装傻充愣,也不知这厢他信了多少。时下他更担心的是猊烈,不知他会否被这件事给牵扯到。
    想起了那张面目清冷的脸,他再度叹了口气,阿烈已经多日未给他回信了,因着这桩事,李元悯自不好再往江北大营送信。再过十日便是除夕了,不知道那人能否赶得及回来,他压制住心头的不安,摸了摸心口那块虎头玉佩,思念之情却是愈发浓重。
    ***
    西岭营地。
    猊烈这几日倒还过得平静,一应杵在主营帐里复盘他这些年被改变的种种,力图短时间内让自己适应这一世的身份。
    在曹纲这位得力军师的各般辅助下,猊烈很快便在众人眼中恢复了常态扮演自己自然不算难事,这两世的命运轨迹虽改变太多,但二人的性子本质上并无多大区别,只因际遇不同,如今的猊烈自比原先那十八岁的灵魂多了几分老练狠辣,气度上也多了几分无形的威压。
    岭南众位将士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主帅早已荒诞地换了个芯子,只觉得他们参领大人威势日重,直面时愈发提心吊胆而已。
    江北大营这几日着实不宁静,军中来了浩浩荡荡一群京官,三军参领皆被叫去了问话,各般查探,风声鹤唳,人人面色凝重。
    猊烈自然也被叫去问话,不过事发之际,岭南军尚在江境善后,总督被害、囚车遭劫之事自然算不到他头上。
    面对这帮前世的降臣,猊烈倒是淡定非常,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问来问去,也无什么旁的疑点,便由他去了。
    一通下来,薛再兴遭劫杀这事情便没了什么疑点,他们反倒是查到了总督府剿匪军费开支问题,只未来得及顺藤摸瓜,大皇子李元乾的座驾也抵达了西岭营地。
    有李元乾在前,都察院办事自然要给这位准太子几分面子,一应事由皆交付于他主办,本以为这桩大案要磋磨上许久,但出乎意料的,在李元乾的干预下,这桩事很快便有了定性水寇余孽报复朝廷所为。最终滇西郡守军参领魏延因护囚不力,褫夺其主帅之位,官降三级。另外由三军联合拨出一支十万精兵,由李元乾亲自带领,出师剿清水寇余孽,以慰薛大总督在天之灵,至于军账开支问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薛再兴之死便这么压下去了。
    如今更多人关心另一桩事,这两江三省总督之职可算是空缺出来,也不知谁能接掌这北安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然而李元乾没有表态,一直搁置着,只命暂由副都统执掌总督府事务,收去了其管辖三军的权力,自此,总督府权柄被大大削减,岭南、滇西、两广三军不再归于总督府统领。
    原本两个月的水演,在这场风波之中,不到十日,便提前结束了。
    因着过几日便是除夕,岭南大军提前拔营回归。
    越是靠近岭南,曹纲面上的神色便愈是凝重。
    猊烈哪里瞧不出他在担心什么,只嗤笑一声:放心好了,我自会扮好这家奴。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他不再是前世那位登人极的天下之主,在掌握足够权柄之前,自不会轻易作死。
    曹纲勉强笑了笑。
    然而待一行人抵达岭南之境,却收到了广安王的消息,他已在一众府兵的护持下出发前往西岭营地,为大皇子出师剿匪践行,就差一日,两行人错肩而过。
    曹纲大大松了口气。
    猊烈倒是无甚所谓,面色如常率领大军驻扎营地。
    作为岭南郡守军的主帅,猊烈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只一直荒置在那边。现今只能同之前那般住进广安王府,更何况,阿英也在那里。
    等大军安扎下来,交接清楚事宜,猊烈带了曹纲及几个随行早早回了广安王府。
    简朴雄浑的王府矗立长街,众府兵列队迎接。
    猊烈掣住了缰绳,目光凝缩在一处,一个美丽的少女俏生生站在那儿,寒风吹过,她蹙了蹙眉,旋即又露出一个明艳无比的笑容,她举起手大幅度摇了摇。
    阿兄!
    猊烈不动,一直看着那个少女。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主帅停滞不前。
    倪英见状,春日蝴蝶一般笑意盈盈跳下踏跺,奔至马下,一把接过他手上的佩刀:阿兄,怎么停在这儿?
    暖阳下,猊烈看着眼前这个被阳光笼罩的少女,心间剧烈的激荡渐渐平息,化为前所未有的柔情,他喉结动了动,轻声道:阿英,阿兄很久没看到你了。
    倪英微微一怔,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自打这次水演归来,倪英明显觉得自家这个兄长温和了许多,虽然旁人愈发畏怕。
    最让她惊讶的是,阿兄对她的纵容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在她抱怨不能如男儿一般自由时,他二话不说,亲自带上女扮男装的她前去军营历练。
    这两日,无论猊烈去哪儿,都要将倪英带着,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倪英看得出来他眼底的无限疼宠。
    若非还是原来那张脸,倪英简直觉得眼前这人是殿下哥哥装扮的。
    真好啊。
    看着坡上高大的青年,倪英心间感慨,大声喊了一声阿兄,狠狠蹬了一下马腹,朝着他奔去。
    ***
    夜凉如水,猊烈阖眼渐入梦境。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猊烈立刻警觉地清醒过来。
    月色朦胧,撒在地面上,光芒柔柔舞动。
    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往这边来了,他步履匆匆,却很轻盈。
    猊烈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随之,怀里一重,那人扑了上来,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梦幻一般的:阿烈
    月色下,猊烈警惕的目光转瞬间变成了惊讶,一个姐姐差点出了口。
    他心间咚咚咚的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直瞪瞪地看着他的脸。
    记忆中那个小宫女的样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像,又不像。
    猊烈如遭雷击一般看着她。
    可她却是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随即抬起下巴,冷香愈发清晰,猊烈只觉得唇上一暖,一个洇湿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
    待对方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猊烈才如梦初醒一般颤了一下。
    寒气渐渐侵袭上来。
    不,不是她,他的宫女姐姐早便死了的。
    死在那深宫里,死在碾压的皇权面前,死如蝼蚁一般,无声无息,两辈子都等不及他的拯救。
    他目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愈发清明起来。
    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他榻上的人,除了那个娈宠,便再无其他人。
    对方的发丝带着外面的冷气,扑在他的鼻翼上,有着方才那阵冷香。
    阿烈你想我么眼前人如同梦呓一般道。
    他又贴了贴他的唇。
    夜色中,李元悯无从发现对方的变化。
    他只是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湿漉漉地吻住了他心爱的情郎。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告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当了几年皇帝的赤虎王确实还是个处。
    小宫女的问题后面会有解释,不是赤虎王眼瞎当然,变化确实也很大。
    今晚应该会有二更,如无意外十二点前,万一来不及评论会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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