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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战利品(重生)——灰谷(14)

    章琰沉默了一会,坦然道:惭愧我却不曾出什么力长公主薨后,我颇有些心灰意懒
    追忆起来,长公主逝世后,他看出公主这一脉的势力势必是要衰落的,早生退隐之意,只是云祯年纪尚幼,他猝然离去,不免有些对不住公主,但又十分嫌弃云祯纨绔肤浅,幼稚无知,前昭信侯更让他厌恶,因此一直疏远着小侯爷。想来小云侯爷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喜他,也不如何亲近他,他正中下怀,更是巴不得再等一段时间就归田园居,马放南山去。
    只是想不到,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帮的纨绔小侯爷,不知什么时候,就误打误撞地走出了最优的解决办法,甚至因为纯属赤子之心,发自天然,竟比多少苦心谋算机巧翻尽都还要好,这才叫聪明不如不聪明,大智若愚呢。
    他站了一会儿,才有些怅然道:是侯爷赤子之心,天然美质。
    第21章 马球
    遥远的无数骑手在马球场上驰骋而过,大声呼喝着。
    姬冰原约了中书省的几位丞相谈事,正坐在步辇上路过宫墙,遥遥听到远处充满活力的欢呼声,不由转头问了句:是什么?
    丁岱连忙上前笑道:禀陛下,今儿的骑射课,是组织的马球赛,高大人前日和您禀过的。
    姬冰原点了点头,想到适才出来看到还在赖床午休的云祯,诧异道:吉祥儿怎的不说?怎的刚才我出来还看到他还在赖床,他不去活动活动筋骨?
    丁岱笑道:早问过侯爷了要不要伺候他换了骑马的袍靴,宫里有备下的,他却说不好玩,都是宗室公子,伤了哪个都不好,还不如在家和自家的孩儿们玩,还玩得开一些。
    姬冰原失笑:倒是孩子话,马球场上一点半点的冲撞,本来就不会怪罪,不过也罢了,不顽就不顽吧,他现在风头正盛,马球场上怕是要被针对,韬光养晦避避风头也对。
    丁岱眯起眼睛笑道:还是陛下高见。心里却暗自想着陛下这宠溺孩子,越发是变本加厉了,连理由都替侯爷给找好了。
    云祯扑在温暖柔软的榻上,睡得脸色绯红,等睡饱了起来,看青松端了茶过来给他漱口,又奉上热帕子替他擦了脸,涂了膏脂,才笑眯眯道:学宫那边马球赛还没散,侯爷要过去看看吗?去看的话就替您换了骑马袍。
    云祯眯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懒洋洋道:好吧。他原本老老实实上学宫几年,出去了就好当差,结果一进学就被皇上宠着纵着,在这功课上越发敷衍应付,不过是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这下才起了身换了衣服,却是先转去内房如厕,青松紧跟在他身后伺候,
    帷幔重重,香味清浅,云祯如厕后将手浸在干菊花泡着的水中洗手。
    一侧替他挽袖的青松却忽然跪下道:侯爷,小人死罪,有一事相求。
    云祯怔了下,脸色微微收了收,青松咬了咬牙一个大礼磕了下去道:侯爷,小人知道是小人不当说,奴婢有个同乡的姐姐,乐籍,在钟鼓司当差,原本已快要到年龄出宫了,谁料前日忽然在出官差之时,被京兆尹府上的表公子给看上了,如今压着她的乐籍,不许脱籍,只要逼着纳她为妾小人这位姐姐不愿为妾,只愿意返乡回家
    云祯将一侧的干布巾擦了擦,低头看了青松一眼,神情漠然:你想让我救她?
    青松微微颤抖道:侯爷深受皇上恩仇,只求您伸伸手。您不必出面,只需要给奴才一张名帖,奴才就能请京兆尹大人松口脱籍。侯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求您伸伸手!
    云祯垂眸看了他一会儿,问了句:丁公公就在皇上身边,他开口比我管用多了,你怎不求他?
    青松低声道:丁公公早有严令,在宫里当差,便忠心当差,内监不得干政,我们作为他的徒弟,若是敢借他的名头行事,即刻打死。小人想来想去,只有厚颜求侯爷出面,小人将来做牛做马,必报大恩。
    云祯笑了下,青松见他许久不说话,心下着慌,原本只觉得这位侯爷年少娇气,又满是孩子气,好说话,只要自己开口,又只是借一张名帖而已,定然圆满,没想到如今看来事情竟不太顺利!
    他心一横,连忙磕头:求侯爷开恩!
    云祯看着下边跪着的少年公公,肩背单薄,他们去了势,将在许久时间内都是这么一副少年样子,卑躬屈膝的伺候人,直到慢慢佝偻,老死也因此他们对权势、对财物、对利益都有着分外执着的追求,也对这些东西分外敏感。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青松公公,我在宫里出入,多是你陪我玩耍,原本我可以叫人立时进来,拉你下去慎刑司处置你的,但念在这一分情面上,我少不得给你一条生路。
    青松忽然汗透重衣。
    云祯道:论理我好人做到底,既饶了你,就该让你好好继续做你的内侍,但皇上待我好,我不能让你这样的蠢人再留在他跟前,留下后患。
    云祯走了两步,青松低头看着他的鞋尖,浑身微微发着抖。
    云祯道:钟鼓司的乐籍,并非普通教坊女子,京兆尹文秋石,为人谨慎,八面玲珑,京兆尹一职乃京城父母官,天子脚下,大多任用能力极强,又极擅协调平衡之人,也大多能位列三公,文秋石数十年宦海才到如今位子,岂会如此糊涂,纵容亲属随意收用教坊女子,还要逼人为妾?
    青松微微睁大了眼睛:是我那姐姐与我说的,千真万确!这京里,这样的事数不胜数,钟鼓司遇到这样的事多了
    云祯又轻笑了声:你身在内宫,身不由己,出宫一次不容易,你那同乡姐姐想来平日对你不错,因此你才深信不疑。此事自然有可能是真,毕竟京里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人家很多。他应该完全不知此事,不过是借他的名头,他绝不可能冒着得罪丁岱徒弟的危险设若今日我替你出了这个名帖,将这事揽了,平了这事,昭信侯为御前内侍出头这事,若是被宣扬开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在宫里久了,遇事应该多想想,这么巧你日日在我跟前伺候,这么巧你认识的姐姐就出了事,又这么巧我只要出一张名帖就能解决这样的小事太巧了。
    青松浑身发冷,云祯的声音从上传来: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一会儿就告病,然后请辞出体仁宫吧,你不能在御前伺候了,三天内你不自己请辞,我会禀报圣上。
    云祯快步走了出来,越走越快,外边陪着的墨菊不知所以,连忙跟着走在后头。
    云祯越走越快,心里的怒气也越来越高,他当然不是什么聪明伶俐真的识破了这是一个局,他只是青松跪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当初姬怀素登基的时候,青松仍然担任了御前大总管。
    他从前心大,只以为姬怀素尊重先帝的人,如今想起来,却已和从前不一样了。
    青松现在应该还不是姬怀素的人,但前世很可能也有这么一招才将这位丁岱的高徒牢牢笼络住了心。京兆尹文秋石,也不知何时被姬怀素给收服,他当初还以为是姬怀素擅笼络人心如今想来,怕也是栽在这一桩事上,被姬怀素拿了短吧!丁岱后来跟着先帝一起失踪了,青松理所当然成为了体仁宫的大总管,又有京兆尹的支持,还有他这个长公主唯一儿子在军中的支持,在青松还没有长大之前,就想办法笼络收买,这太符合姬怀素一贯伏线千里的性格了。
    无论有没有用,先埋上一个人,施恩,交好,都是为了利用。
    这一世求到自己跟前,只是因为这一世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太过明显,尤其是那一箭后,皇上朝堂上的爱惜回护,显然更是显露了隆宠不衰。
    当然目前是没有坏心,只不过是一次就顺手搭上了两位御前的人及一位京兆府尹,一举数得,果然草蛇灰线,伏线千里的好计,姬怀素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却早已运筹帷幄,翻手云雨。
    所以,前一世明明看不上自己,这一世就忽然煞费心机地弄出这么一场来想办法笼络自己了?姬怀素的母妃不受宠,他进京几乎是步步为营,手上拮据得很,这么煞费苦心经营在自己身上当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皇上看重自己,而是看上了长公主的势力
    不对云祯忽然顿住了足,脸色变幻了几下,越发难看起来,不对,所以前世,看起来像是自己厚着脸皮贴上姬怀素,姬怀素对自己只是若即若离,当时他费尽苦心去讨好姬怀素
    而第一世,自己和朱绛闹的那惊世骇俗的一出,基本举世为敌,且那一世自己满脑子都是和朱绛的那些情情爱爱,从来没给这些王孙公子们眼神过想来姬怀素明面上自然不敢结交,暗地里也没法接触,最后只能惜败回了藩地。
    云祯忽然怒火万丈,直冲冲走着,在墨菊的引导下到了马球场。
    宫里的马球场修建得极是平坦,云祯走进去的时候,马球赛正热闹着紧,高信在一旁正懒洋洋看着场上的龙争虎斗。
    云祯一眼就看到了在马上穿着鲜红色骑装的朱绛,他意气风发,腰腿修长,整个人仿佛黏在马背上一般,持着球杖冲刺着,呼啸着准确击中一鞠,球犹如流星一般划入了网门内,马球场上有一队人欢呼起来。
    云祯抱着胸看着朱绛那少年意气的面容,想起他倒是精于这马球蹴鞠一道,胸口那点烦闷之气为之一散,走到了高信身边看起球赛来。
    高信看到他也笑,问道:这才起来了?要下场松散松疏散筋骨不?
    云祯摇了摇头:我一下去肯定就是众矢之的抢了那些王孙公子们的球,他们心胸狭窄,说不准能记一辈子
    高信愕然,然后摇头失笑起来:这说的孩子气的话。
    云祯不理他,看向场中:高侍卫看谁会赢?
    高信道:朱公子今日大出风头,想不到他平日骑射看着也平平,这马球上倒是精通,他们这一队却是要赢了,大比分,红队十五个,蓝队却才四个,大比分了。
    云祯看下场中,这马球队以马身上的披帛颜色区分,朱绛在红队,笑了下:其他公子那都是严格管束,从小到大都是认真念书的,哪里像他吃喝玩乐,在这玩的花样上精通得很。
    云祯笑起来:这憨子,想来是最近进学,没能痛快玩,一拿球杖,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你看红队其他人很明显都在让着蓝队了,这憨子还在拼命抢球,啧,我看秦王世子气得脸都青了,他还不知道分寸,拉出这样大的比分,啥时候中场休息?我和他说说,让他稍微让让。
    高信有些不以为然道:实在大可不必这么讲究,不过是学里玩玩罢了,谁还真当真了。
    云祯笑了下,刚要说什么,却看到朱绛手持球杖,意气风发地从姬怀清跟前驾马冲过去,却是稳稳地抢了姬怀清杖下的球,一杖击了出去,啪!
    红队再次得了一分!
    云祯以手扶额,简直不知道说这呆子什么好,却见身旁高信忽然站了起来,场上马嘶了一声,校场周围的侍卫全都奔跑上前,冲向了场中!
    云祯敛了笑容,往场上看去,只见朱绛不知何时已坠马,马已惊跳跑离球场。
    而一旁拿着球杖的姬怀清,正端坐在马上,垂眸冷冷看着痛苦抱着腿翻滚的朱绛。
    第22章 养伤
    马球赛最终以御医到场替朱绛诊治告终。所有场上赛马的人包括姬怀清,众口一词,是姬怀清公子击球之时不慎误抽到了朱五公子的脚踝,导致他受伤落马。
    怀清公子虽然只是误伤,却仍然十分愧疚,专门派了管家登定国公府,送了厚而贵重的礼物探病,请求不要责怪公子的意外误伤。
    定国公受宠若惊,连忙再三表态是自家孙子不小心,怀清公子实在是仁善宽恕,感恩涕零云云。
    我要知道姬怀清这心眼比针尖还小,我才不上场好吗!祖父大发雷霆,要我哪怕养伤也要天天抄经!说是要杀杀我这浮躁的性子!朱绛哭丧着脸在躺在床上,他被姬怀清一杖子敲下马,回家后又被祖父、父亲责骂了一顿,如今没精打采的,肠子都悔青了。
    云祯哭笑不得,仔细看了看他脚踝:御医怎么说?对以后行走会有影响吗?
    还好,说应该只是骨裂,好生养着,百日后应该无碍行走,就是得好好养着,不许太过用腿,嗷嗷嗷!天天这么抄经下去三个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朱绛鬼哭狼嚎,抱着云祯嗷嗷的哭。
    云祯知道这对好动好玩的朱绛,这确实是为难了,更何况这次多半还是因自己太过招摇,杀了姬怀清几次威风,姬怀清不敢动他,却可以动一动平时总跟在自己身边的朱绛。
    云祯拍了拍朱绛的肩膀:我到时候让人送些好玩的过来给你玩。朱绛将脸往云祯衣服上蹭:我都烦死了你有空来陪我啊!你来了祖父肯定就不让我抄经了!好兄弟,好吉祥儿,一定要救我!你就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云祯哭笑不得:什么菩萨!我是男的!好吧,我有空就来陪你他忽然住了嘴,因为他看到一个穿白的女子掀了帘子手里端着个托盘正要进来,看到有外男在还微微惊慌地叫了声,脸立刻涨得通红,慌不迭地退了出去。
    这才是真女菩萨呢!云祯木着脸将朱绛推开,朱绛抬头正看到那白衣女子退出去的身影,笑道:是我母亲那边的远房表妹,这几日母亲让她来照顾我,小门小户人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到你大概就慌脚鸡了。
    云祯没说话,忽然觉得有些索然,到底忍不住,冷笑了声:国公府这么大的府邸,仆佣成群,倒让表小姐来做丫头的活,可真是开了眼了。
    朱绛脸一怔,转过头道:母亲大概想着丫头们不够尽心你是在替我表妹抱不平吗?
    她也配?云祯想到当初那忽然冒出来的长子的年龄,那跪着哀求的刘家表妹,冷笑了声,算了算那孩子的年龄,该不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就已经
    云祯不再纠缠,只是将自己拿来的东西放在桌前:府里还有些事,你好好养伤,我先回了。
    他掀了帘子出去,看到那莹妹还在外头等着,后边跟着朱绛房里伺候的大丫头叫碧玺、青玉的,都是认得云祯的,齐声给云祯行礼道:见过侯爷!
    刘莹也连忙屈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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