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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247)

    晋侯脸色煞白,却挺胸抬头的站出来,立刻说:一定是你们曲沃干的好事,这里原本是公子万的营帐,你们曲沃定然是对公子万怀恨在心,因此派人暗杀,但没成想营帐变成了周公的营帐。
    公子称突然被盖了一个屎盆子,哪里能忍下这口气,说:曲沃人?我怎么不知他是我们曲沃人?倘或论起谁最想要公子万的命,并非我们曲沃人,而是晋侯你这个自己人罢!
    公子称还咬重了自己人三个字,晋侯脸色更是难看,却说:如今人赃并获,你们曲沃竟然还狡辩?
    那死士咕咚一声突然跪了下来,叩头说:小人受了曲沃公子的威胁,不得已才来刺杀公子万,实在情非得已,饶命啊!饶命啊!
    公子称冷声说:你放屁!
    晋侯说:曲沃贼子,你在诸位公侯和卿大夫面前,竟然口吐狂言,分明是你心虚了!
    公子称冷冷一笑,说:心虚?倘或是我曲沃做的事儿,才不会如此暗搓搓,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何必心虚?
    公子万突然被转移去了其他营帐,公子万问为何,祁律也不告诉他,如今听到吵闹的声音,也出来查看,一看之下,心里突然有些发慌,至于为什么发慌,公子万或许已经猜出来了
    祁律抬起手来,说:好了,两位便不要吵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竟然有刺客行刺周公,周公乃我大周上公,非比寻常,这刺客当真可恨得很,必须查得水落石出才是,对么,周公?
    周公冷笑一声,笑容有些阴测测的,说:我黑肩活了这些年,还从未受过刺杀,今日倒是长了见识,倘或不把这罪魁祸首查个水落石出,我黑肩的脸面儿以后往哪里放?
    黑肩和祁律一唱一和的,晋侯听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要知道他只是杀公子万而已,如今却变成了刺杀上公,这罪名可大了去,绝不能认下来,只能狠下心来栽赃曲沃。
    祁律笑着说: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晋侯和曲沃公子都是清白的,那律今日便出手,帮二位审一审这不长眼的死士,怎么能如此破坏了咱们会盟的团结呢?
    他说着,看向站在最外围的公子万,说:晋公子,你便来做个见证,如何?
    公子万一点子也不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因为相对比起来,他竟然更相信曲沃公子,而不信认晋侯,他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那个答案,倘或最后的答案被揭穿,公子万怕是一点子念想也没有了
    公子万喉头滚动的很厉害,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祁律又对晋侯和曲沃公子说:律身为天子太傅,代为审理,二位也没有意见罢?
    晋侯心中害怕极了,便说:这这刺客狡猾的很,不如不如就在大家面前审理。
    晋侯似乎生怕祁律把刺客带走之后,屈打成招,在大家面前审理,晋侯还能帮衬狡辩两句,但他哪里知道,祁律就是要在大家面前揭穿晋侯。
    祁律从善如流,说:行,那律便开始审理了。
    他说着,朗声说:膳夫上士何在。
    分明是审理刺客,结果祁律一开口,竟然叫来了膳夫上士,众人都面面面相觑,不知祁太傅这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好生古怪。
    难不成,审理案件之前,还要美餐一顿?
    膳夫上士在众人的瞩目下,连忙挤出人群,跪在地上叩首说:拜见太傅,小臣便是。
    祁律点点头,不急不缓的说:我问你,如今天子与各路诸侯会盟,膳房中是否剩下许多饭菜?
    如今诸侯们会盟于此,当然要好吃好喝,浪费是免不得的,礼仪记载,天子一顿饭要吃六种主食,光是主食就六种,更别说其他的了,姬林就一样吃一口,也会给撑死,所以很多饭菜都没动过便剩下了,而诸侯们也不会吃剩下的东西,自然头一天倒掉,第二天做新的。
    如今膳房里剩下了很多剩菜剩饭,还没有倒掉,膳夫上士赶紧说:是是,膳房之中,的确有很多剩菜饭,不知太傅是
    祁律说:那正好,你把剩下的菜饭取过来。
    膳夫上士不知道祁律要干什么,但是祁律可是太傅,立刻答应一声,招呼着膳夫们去把剩下的菜饭全都取过来。
    咚!咚!咚!
    一个大桶摆在地上,里面装满了剩下的菜饭,诸侯和卿大夫们都嫌弃的后退了好几步。
    祁律则是笑眯眯的说:咱们都是礼仪之邦,也不好动粗,实在有失身份,如今这么多剩菜饭,着实浪费,律看在眼中,疼在心中,不如这样,便请这位刺客用膳,你到底是谁派遣而来的人,律也不难为你,爱说不说,不说就把这些通通吃完。
    那死士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要忍受皮肉之苦,哪知道祁律竟然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这天底下哪里有用剩饭菜做酷刑的?
    祁律话音一落,挥挥手,虎贲军立刻押解住死士,拧住他的手臂,迫使他抬起头来,开始塞饭。
    一时间别说是死士了,就连晋侯也冷汗连连,只听到唔唔唔的大喊声,那死士使劲摇头,不一会儿却还是吃下去大半桶。
    祁律掸着自己的袍子,说:慢慢食,还有很多,别浪费。
    这死士可能是最扛不住酷刑的死士了,连一桶都没吃完,虎贲士兵突然说:太傅,刺客打算招认了。
    晋侯一听,吓得冷汗连连,死士哇的吐出一大口,卿大夫们又是嫌弃的连连后退,便听那死士说:小人招认!招认咳咳咳哇是是晋侯!是晋侯让我刺杀公子万,他说我是曲沃人,就算事情败露,也能嫁祸给曲沃,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你你血口喷人!晋侯吓得连连后退,嗤一声抽出佩剑,立刻冲上去就要砍杀那刺客。
    当!公子称反应迅速,一下挡开晋侯的佩剑,冷声说:怎么,被识破了诡计,便要杀人灭口么?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晋国的国君!晋国的正统,真的不是我!晋侯惊慌的大喊,有些口不择言,矢口否认。
    祁律笑眯眯的看向黑肩,说:周公,没成想您与晋侯有嫌隙啊,晋侯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刺杀您?
    黑肩自然知道,晋侯要刺杀的是公子万,而非自己,但是有敲竹杠的机会,怎么会浪费掉呢,幽幽一笑,说:黑肩也不知何时与人结怨,黑肩素来与世无争,从不曾与晋侯有过什么怨恨,晋侯为何如此狠毒?
    黑肩好一个小白花,祁律忍不住要给他拍手叫好了,晋侯已经慌了,说:周公,这这是误会啊!误会!
    黑肩轻笑说:是不是误会,明日一早,黑肩自然禀明天子,请天子做主,来啊,请晋侯入营帐。
    我是晋侯,你们不能动我!晋侯大喊着,虢公忌父已经挥了一下手,虎贲军立刻围上去,十分铿锵的说:请晋公入营帐!
    晋侯被虎贲军驱赶着,赶入了营帐之中,门外严防死守,守了很多虎贲军,祁律这才说:将死士带下去。
    士兵立刻上前,把那呕吐的犹如一滩烂泥的死士抓起来,押送进圄犴。
    公子万听到死士指认晋侯,身子一晃,险些直接坐倒在地上,祁律抬手扶住他,拍了拍公子万的肩膀,说:夜深了,公子早点燕歇,也好好想一想罢。
    说完,抬步便走了。
    公子万的营帐前还闹哄哄的,这么一场闹剧,围观了那么多人,自然不会很快散开,祁律离开了公子万的营帐,准备去找天子通报一声,哪知道到了门口,却被寺人拦下来。
    寺人说:太傅,天子已经燕歇了,天子今日箭伤复发,有些疼痛,看过了医官,已经歇息了。
    如今早就过了子时,姬林变成了小土狗,自然不能见祁律,也不能亲自去抓晋侯,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说自己箭伤疼,所以休息了。
    祁律一听,心中十分担心,天子身子骨那么硬朗,箭伤早就愈合了,怎么突然疼痛起来?祁律没有进入天子营帐,反而转了个弯,去了医官的营帐,想要问问天子的箭伤问题。
    医官营帐有人值守,看到祁太傅走进来,连忙迎接,祁律开门见山的说:律听说天子的箭伤复发,不知严重不严重?
    那医官听了一愣,随即态度有些不对劲,支支吾吾的说:是、是了,回太、太傅,天子的确是箭伤复发,敷了些伤药。
    祁律皱起眉来,自己只是问天子的病情严重不严重,这医官却吞吞吐吐,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如今身在会盟大营,因此祁律便留了一个心眼儿,还以为是医官接受了谁家的贿赂,想要谋害天子。
    他哪里知道,是天子本人吩咐的,天子的箭伤根本没有复发,只不过如今过了子时,所以找个借口而已,却不料医官这么不中用,让他说个谎,瞬间拆穿。
    祁律故意冷着脸,说:怎么,医官何时变成了结巴?
    医官吓得不敢作声,祁律呵斥说:大胆,你吞吞吐吐,可是打算谋害天子?
    医官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瞬间全都招认了,说:太傅饶命啊,小臣没有那么大胆子啊,小臣不敢,是是天子吩咐的。
    祁律狐疑的说:天子吩咐?
    医官使劲点头,说:对对对,是天子吩咐的,天子把小臣叫过去,吩咐小臣看诊,还叮嘱小臣说,说说是天子旧疾复发,谁也不见就连就连太傅也不见
    第81章 捶丸子
    祁律眯着眼睛,说:就连律也不见?
    医官战战兢兢,说:太傅饶命啊,真的是天子吩咐的,天子还还特别吩咐了,不见不见太傅。
    那医官看起来很是害怕,一直默默观察着祁太傅的脸色,祁律沉默了一阵,终于说:你起来罢。
    祁律说完,不等医官站起身来,转身便离开了医官的营帐,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祁律满脑子都是疑问,天子躲在营帐中在做什么?为什么什么人都不见,而且连自己也瞒着,到底是什么事情?
    祁律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天子来说应该是特别的,毕竟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天子却瞒着自己不知捣甚么鬼,还专门找了医官来编谎话。
    但是转念一想,人的确都有自己的隐私,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和别人分享的,例如自己,自己本不是这个原主,但也没有向天子坦白过,或许是觉得不必坦白也没什么干系。
    祁律这么想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有些疲惫了,直接瘫在榻上,呈大字躺着。
    嗷呜!便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唤,侧头一看,是小土狗,小土狗摇着尾巴跑过来,蹭在祁律身边,对着祁律嗷呜嗷呜的叫唤。
    已经过了午夜,姬林从天子变成了小土狗,他可不知原来掉马如此容易,还以为自的计划天衣无缝,医官一定会帮自己严守秘密,不该说的不多说。
    哪成想医官是个没种的,没什么胆子,祁太傅还没吓唬呢,便全都和盘托出了,把天子出卖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的姬林,兢兢业业的扮演着狗儿子的身份,赖在祁律身边,用小脑袋拱着祁律,拱起他的手臂钻进去,让祁律抱着自己,摇晃着小尾巴撒娇。
    小土狗敏锐的感觉到,今日祁太傅的情绪不高,不知是怎么了。
    嗷呜嗷呜!小土狗歪着脑袋蹭祁律,祁律感觉到狗儿子在撒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将狗儿子抱在怀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这样沉沉睡下了。
    祁律都没有换衣裳,和衣躺在榻上,搂着小土狗,很快沉入了梦乡,或许是因着只想眯瞪一会子的缘故,祁律睡得根本不怎么安稳,很快做起梦来。
    祁律竟然梦到自己参加天子的大婚典礼,无错,是大婚典礼。
    天子告诉祁律,自己虽然很喜欢祁律,但是身为一朝天子,不可以没有子嗣,天子的席位还要有正统的血脉来继承,因此准备娶一位夫人。
    在天子的大婚典礼上,天子还将自己的夫人介绍给祁律,笑着说这是寡人的太傅。
    那温柔贤惠的天子夫人笑着对祁律说,听说太傅以前亲身侍奉天子,把天子侍奉的很好,以后自己这个天子夫人,还要与太傅多多讨教讨教才是。
    后来
    后来祁律便醒了。
    天色刚蒙蒙亮,小土狗堪堪变回天子,祁律突然就醒了过来,是被噩梦给气醒的,无错,不是吓醒,是给活活气醒的。
    祁律都不需要獳羊肩叫早,自己便醒来了,而且这是他有生之年头一次不想睡回笼觉,一看到软榻心里便没来由的生气,真是火上浇油一般。
    獳羊肩一大早上来到太傅的营帐伺候,刚刚打起帐帘子,便与人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竟然是祁太傅。
    獳羊肩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面露出一丝丝惊讶,说:太傅?
    他说着,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才亮起来,又说:太傅怎么起的如此早?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祁律黑着脸,好像隔夜没有刷的锅底一样,说:捶丸子。
    捶丸子?
    不赖獳羊肩没有听懂,这没头没尾的,捶丸子?这么一大早,太傅竟然要去捶丸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丸子,竟然如此要紧。
    祁律被噩梦气得一肚子都是气,因着无处发泄,便来到了膳房,天色还太早,膳房里都没有膳夫。
    祁律进了膳房,找了块牛肉来,准备做地道正宗的潮汕牛筋。大多超市里卖的潮汕牛筋一点子也不地道,都是那种软趴趴,没什么嚼劲儿的牛筋丸,真正正宗的潮汕牛筋丸讲究筋道,反复捶打,恨不能像乒乓球一样,弹在地上蹦起来,这才是合格的潮汕牛筋丸。
    如此筋道有嚼劲的牛筋丸,捶打便是关键了。
    祁律眯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狠狠捶打着砧板上的肉馅儿,如果平日里让祁律做牛筋丸,其实祁律也觉得有些费劲,不为别的,只因着太费力气了,想要吃一次牛筋丸,捶打的手臂直疼,是一点子也不能偷懒的,但凡偷懒,那吃起来的口感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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