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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穿越)——长生千叶(216)

    武曼十分紧张,目光一直追逐着尹四小姐,手心里竟然都是汗水,想他身为虢公忌父的弟子,早早征战沙场,还从未这般紧张过。
    尹子说:承蒙大司马看得起,这门亲事老朽便答允了。
    武曼睁大眼睛,脱口而出:当真?
    便听到祁律使劲咳咳两声,武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端回架子,说:曼多谢大司空成全。
    尹子本不答应这门婚事,但是尹四小姐说了几句话,尹子便答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尹四小姐说服了尹子,让尹子答应了婚事,岂不是尹四小姐也对武曼有意思?
    武曼心里瞬间甜蜜起来,唇角一直往上勾,心想着怕不是那日尹子的寿宴之上,自己英雄救美,尹四小姐已经芳心暗许?
    武曼这么一想,只觉得越来越对,仿佛看到了真相一般,自己官居大司马,出身名门,又是天子的同门,虢公卿士的徒弟,器宇轩昂,肩上不知道多少战功,尹四小姐倾慕于自己,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次燕饮便是为了撮合武曼与尹四小姐,如今已经成功,武曼是最欢心之人,感觉头脑中昏昏沉沉的,分明没有醉酒,却好像饮醉了一般。
    尹子年迈,坐不了太久,宴席很快散了,女眷们蹬车离开,祁律负责送行尹子,尹子对祁律连连拱手说:太傅回罢,不要这般客套,往后我朝中之事,还要仰仗太傅。
    祁律对尹子作礼,尹子的辎车才慢慢驶动起来,粼粼的开出止车门。
    武曼也跟在旁边,名义上是送行,其实就是想要再看一眼尹四小姐,尹四小姐的辎车都走远了,武曼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一脸痴迷,好像一尊望夫石似的。
    祁律笑着说:恭喜大司马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武曼这才回神,咳嗽了一声,声音很小的说:今日多谢你啊。
    祁律听他谢自己,当即挑了挑眉,说:甚么?大司马您说甚么?律没听清楚。
    武曼脸色有些僵硬,说:我说我说今日多谢你。
    祁律只觉逗一逗武曼十分有趣儿,但是也不能太过火,便说:大司马言重了,武氏与尹氏和睦,也是天子愿意看到的局面。
    祁律说完,便要去找天子复命了,他刚要转身离开,哪知道武曼便把他拽住了,扯着祁律一点点衣袖的边角,有些只是支吾吾的说:那甚么太傅的秋梨膏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我一教。曼见燕饮之上,尹小姐似乎对秋梨膏甚是喜爱,往后尹小姐便是我大司马夫人,曼亲手为夫人熬制秋梨膏。也、也不是白教的,倘或太傅愿意相授,算曼欠太傅一个人情!
    武曼说的大义凛然,祁律有些吃惊,没成想舞刀弄枪的大司马,竟然想为自己的夫人洗手作汤羹,这在古代绝对是可歌可泣的惊人之举。
    祁律见武曼揪着自己衣裳袖子,分明高大而挺拔,却一脸很怕被拒绝的样子,像极了虎头虎脑的小狼崽子,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说:大司马竟如此可人。
    祁律刚说完,话音还没落地,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说:嗯?太傅之言,寡人没听清楚。
    祁律的耳朵一痒,被一股炙热的气息蒸腾着,登时一个激灵,后脊梁爬起一股麻嗖嗖的感觉,回头一看,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自己后背。
    天子挑唇一笑,笑容温柔极了,说:太傅,寡人方才没听清,太傅说谁可人?
    祁律面不改色,异常镇定自然,一个磕巴也不打,说:自然是林儿最为可人。
    第72章 干大事!
    你你叫天子甚么?武曼被祁律的话完全震惊住了,一脸怔愣的看着祁律。
    而天子听到太傅唤自己林儿,方才酸气滔天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不少,果然一句林儿简直包治百病。
    祁律笑眯眯的说:林儿啊。
    祁律这么平静的重复出来,武曼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又震惊的看向天子。
    要知道这个世上能喊天子是林儿的人可不多,往日里喊得最多的那当然是天子的大父,也就是已经过世的周平王了,自从天子即位以来,便没人敢这么呼唤天子。
    祁律笑着对武曼说:怎么,大司马和天子不是青梅竹马的发小么?没这么唤过天子?
    祁律简直是明知故问,武曼和天子虽然是发小干系,虽然亦是是兄弟的干系,但从未这般唤过天子。
    武曼支吾的说:我
    他还没找到给自己打圆场的机会,姬林已经笑着拉起祁律的手,拆台说:大司马的确没这般唤过寡人,太傅,走罢。
    说完,天子便带着祁太傅离开了,徒留一个怔愣的大司马在原地。
    祁律答应教导大司马秋梨膏的做法,他让獳羊肩写了一个秋梨膏的食谱,很详细的那种,拿给大司马。
    第二天一大早,祁律还没起身,便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他昨日歇在自己的太傅府邸,今日不用上早朝,祁律一早上并不进宫,而是有命在身,姬林派祁律今日去大司空尹子的府上,正式赐婚。因此昨日晚上祁律便从宫里出来,在自己的府邸过夜。
    祁律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急促,仿佛是沙场擂鼓一般,祁律吓得立刻睁开眼目,瞪眼一看,獳羊肩都还没来伺候,天色蒙蒙发亮,还阴沉着,正好儿今日也是个阴天,祁律刚从榻上爬起来,咕咚又栽了回去,时辰实在太早了,根本起不来。
    祁律倒回榻上,那擂鼓一样的敲门声很快平息下来,应该是獳羊肩前去应门了,祁律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把被子一拉,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哪知獳羊肩走进来,轻声说:太傅,大司马来了,要见太傅。
    祁律唔?了一声,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这一大早上的,大司马武曼突然跑到自己的府邸来?这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么。
    祁律又闭上眼睛,好像没听见一样,以为自己做梦,准备再睡一会子,便在此时,就听外面武曼的大嗓门喊着:太傅?太傅你起了没有?祁太傅?祁太傅!
    祁律:
    祁律顶着一头呆毛,从榻上爬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没有听错,獳羊肩的确是说大司马来了。
    祁律自问和大司马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罢?一大早上,大司马不进宫,反而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祁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说:小羊,你去问问甚么事。
    祁律的话还没说完,嘭!一声,大司马武曼是个急脾性,直接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祁律还没起床,立刻大步走过来,把祁律的被子一扒,扔在旁边。
    如今是秋日,天气转凉,尤其是早晨,祁律的被子被武曼扒掉,瞬间感觉还有点冷,这才醒过梦来,连忙说:大司马你这一大早上,来律的府上做甚么?
    武曼走过来,不只是扒掉了祁律的被子,还抢了獳羊肩的活计,把衣裳全都抱过来,说:太傅,时辰不早了,快些起身,你不是要交我如何制作秋梨膏?
    祁律一脸迷茫,说:昨日小羊不是把食谱交给大司马了么?
    獳羊肩的确交给武曼了,獳羊肩素日里非常稳重,他干活儿祁律从来不担心。
    武曼却说:交是交给我了,但是你这食谱上写的十足生涩拗口,我按照食谱做了一遍,梨子糊了,梨汁扒锅,锅子都给烧穿了,甚么也没做出来。
    祁律一听,什么?锅子都给烧穿了?难道大司马和他的师兄天子一样,都是厨房杀手?那这会子大司马跑到自己家来,难道是放火来的?
    大司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必然是你这食谱写的不够详细,正好儿,今日我休沐,你教教我怎么做秋梨膏。
    祁律头疼不已,说:可是今日律不休沐啊。
    大司马一笑,挺起胸膛来,他今日没有穿官袍,一身常服,衬托着高大的身材,精细的腰身,无比自豪的说:我便知道你今日不休沐,所以特意早早过来,你教了我再去入班,正合适不过!
    祁律:感谢大司马无微不至的体贴。
    祁律喜欢懒床,根本无法从榻上爬起来,大司马却活力无限,恨不能扛着祁律从榻上起来。最后没有法子,祁律只好妥协,打着哈欠爬起来,獳羊肩刚要给祁律梳头,大司马却说:不必不必,我来。
    祁律惊讶的看向大司马,要知道武曼可是大司马,还是武氏的少宗主,他这一圈又一圈的光环加身,必然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哪里会伺候人,祁律严重怀疑武曼不是来给自己梳头的,而是来给自己剪头的,而且还是一根一根往下薅的那种
    祁律战战兢兢的坐在席上,面对着镜鉴,武曼就半跪在身后给他梳头,祁律发现自己的担心竟然多虑了,武曼虽然是个武夫,但是梳头的动作相当利索,而且特别仔细,也不会把祁律的头皮拽疼。
    祁律惊讶的说:大司马这梳头的手艺?
    武曼仍然十分自豪的说:如何?不赖罢?这是我特意向仆役学的,刚刚习学好,往后里我娶了夫人,便可以如此为他梳头,如今先练练手。
    祁律更是惊讶,原来武曼习学这个梳头的手艺,竟然是为了未来的夫人,看来大司马是爱极了尹四小姐,这么一看,大司马还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呢。
    武曼给他梳完头,说:快点,你们家膳房在哪里,我先去等你。
    祁律洗漱,武曼便先进了膳房等待,祁律洗漱完毕,便也匆匆赶到膳房里,就看到武曼正在削梨子皮,那刀法简直是出神入化,就在祁律洗漱的功夫,武曼已经唰唰唰削了一大筐子的梨子,一个个白净净的梨子躺在筐子里。
    武曼手脚利索,看到祁律,立刻说:快来,快教教我。
    祁律净了手,挽起袖袍来,教导武曼做秋梨膏。武曼这个人善于习武,手脚也利索,但是除了削皮,大司马在膳房里简直一无是处,相对比起来,獳羊肩这个厨房杀手瞬间都变得可爱起来。
    武曼嘶!了一声,第不知道多少次烫到了手,用凉丝丝的水冲洗着手指,说:这熬制秋梨膏,竟然比习武打仗还要难。
    祁律笑眯眯的说:毕竟术业有专攻,不可能所有人都与大司马一般擅长习武打仗,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会理膳,不是么?就像尹氏掌管司空土木,而武氏掌管司马兵马一般,何必如此较劲呢?
    武曼切着梨子,便听到祁律这么说,他知道祁律另有所指,说:我也不想和尹氏较劲,但是尹氏的人欺人太甚,尹子年纪大了,管不得他的门徒,他的门人平日里在洛师嚣张跋扈,我若是看到却不教训他们只觉得手心痒痒。
    祁律挑了挑眉,说:哦?是么,那日在尹子的寿宴上,律看到嚣张跋扈之人,可是武氏门人。
    武曼脸皮一烫,说:意、意外,我素来管教严明,绝对是意外。
    武曼将梨子全都切好,瞥了祁律好几眼,他素来都是有话直说之人,今日却有些支支吾吾,看的祁律眼皮直跳,说:大司马倘或有话便直说罢,如此吞吞吐吐,律恐怕会以为大司马你暗慕律呢。
    谁、谁暗慕于你?武曼立刻否认,说:我听说你今日要去尹子的府上,替天子赐婚?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祁律点点头,说:原是日此,今日大司马来找律,志不在做秋梨膏啊。
    武曼连忙说:我的确是请你来教我熬制秋梨膏的,这是真的,不过我也想去尹子府上看看,你今日去赐婚,带我一同去,不是正好儿?
    祁律说:哪里有新郎官跟着一起去赐婚的?
    武曼又说:我只是跟着去瞧瞧,你去赐婚的时候,我跟辎车里呆一会儿还不行?绝不乱走
    武曼说着,使出了撒手脚,又说:祁太傅,大司空尹子府上有喜,你的贺礼还没准备好罢?倘或今日你带我去赐婚,你的贺礼我出了!
    祁律眼睛一亮,自己的财币都用来买花椒了,平日里买食材还不够,都使唤不起仆役,正在为贺礼发愁呢,心想着怎么挤出点财币来换个贺礼。
    如今大司马便巴巴的赶了上来,祁律盯着大司马的眼神,仿佛在盯着一头小绵羊,立刻说:成交。
    大司马这个冤大头,完全没有感觉吃亏,欣喜的说:那太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祁律竟日早上无需进宫,而是去大司空尹子的府邸,祁律上了辎车,大司马武曼亲自为祁律赶车,便往大司空府邸而去。
    到了府邸之后,武曼将辎车停在大司空府邸的马棚旁边,祁律下了辎车,叮嘱武曼说:大司马不要胡乱走动,就在这里等待,如今武氏和尹氏还没有结亲,倘或出现什么意外,吃亏的可是大司马。
    武曼使劲点头,说:好好好,祁太傅快去罢,我就在这里等着。
    祁律很快离开,府上的家宰引路,一路引着祁律去见尹子,尹子等人已经等候赐婚了,见到祁律,立刻躬身行礼。
    祁律笑眯眯的说:大司空,恭喜恭喜了。
    尹子面容上虽然带着笑意,不过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些忧愁,客套的说:劳烦祁太傅走一趟。
    祁律扫了一眼来接诏令的尹家人,说:怎么没看到尹四小姐?
    尹子说:四丫头身子羸弱,今日患了风寒,因此卧榻不起,没能出来迎接。
    祁律笑着说:无妨,让四小姐好生养病才是正经。
    那面祁律离开,武曼便在马棚附近探头探脑的看看,他以前很少来尹家,还是小时候来过几次尹家,因此并不熟悉尹家的布局。
    武曼随着祁律过来,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见不到尹四小姐,只不过武曼还是想来,听说祁律竟日来赐婚,心里就跟揣着一只毛兔子一样,一定想要过来看看,万一,心中想着,万一就能遇到尹四小姐呢?
    武曼在附近走了走,一脸失落,并没有看到尹四小姐的人影儿,连一个女眷也没有看到,便准备回到马棚,等待一会子给祁律赶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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