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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尊重生为废柴——久而思归(75)

    江歇比他高出两个境界,自然能够先他一步察觉恶意,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徒弟,他愤然出手。
    而打斗的另一个人,谢灵均也是认识的,且在几个月前见过。
    当日常相思前往青阳阁,率领十九个门派,三十二人,加上常相思本人共有三位太上境的大能。
    是他。沈正泽走到谢灵均身旁,也感知到了来人。
    谢灵均颔首道:沧海易宗的掌门岑听雨,精通策算,是无我境的高手。
    易宗的百名卦师,策算百年之久,好不容易找出第九个万年的机缘,但机缘却若隐若现。岑听雨一旦发现机缘快要断绝,便将此事告知常相思,这才促成了当日的壮举。
    满寺参差不齐的梵音先是微微一顿,紧接着齐整划一,越来越响。梵音中蕴含的威压简直让听者快要喘不过气来。
    其他居士寮房里的人再迟钝,到了这时候也都纷纷反应过来,陆续推门冲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诵经?
    经文中蕴含着极大的威压,肯定是有人惹怒灵音寺的高僧,致使高僧发怒了!是哪个不开眼的贼人,竟然敢在佛宗法会上闹事。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歹人作乱,结果连累我快被高僧的经文念得喘不过气了。
    谢灵均凝神静听,自漫天梵音中辨别经文。
    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祇获法身。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将此深心奉尘刹
    谢灵均与沈正泽对视一眼。
    是《楞严咒》。谢灵均道。判断出梵音内容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灵音寺的禅僧一旦听闻晨钟暮鼓,便早晚诵读《楞严咒》,《楞严经》《楞严咒》并非金刚怒目之经咒。
    谁人胆敢在灵音寺放肆?
    在劝解无效后,原先庄严肃穆的声音,愈发显得冷然。
    谢灵均心中焦急,持剑飞上屋顶。
    半空之中,一个手执长剑、鬓发青衫的男人正奋力挥剑,试图击落敌手。
    而另一位左手执卦幡,右手不断拨动卦盘。
    前者正是北冥大陆、青阳阁主江歇,而另一位便是昔日随常相思,来到青阳阁要人的岑听雨。
    卦师虽平日里大多从事策算,但一旦打将起来,却是极难对付的一种修士。只因道律七种,惟有因果律最难勘破。
    江歇是剑修,所用的大多为法术、物术,涉及的道律莫过于宇律、物律。而岑听雨利用策算,行的是因果律,能够在江歇出手之前就知其招术和路径。
    双方都是无我境圆满,光从修为来看,并没有谁深谁浅的区别。
    卦师大多觉得天机不可泄露,只在天道允许的范围内闷头策算,比起好战的剑修,他们最不爱的就是打架。
    江歇很少有机会同卦师交手,当他真的与岑听雨打起来,一开始落了下风,后来更是被压着打。
    原本岑听雨为了策算江歇的招术,还要耗费大量的心力、灵力,但当他越来越熟悉江歇的路数,就能够抽空反击了。
    江歇本就靠着不断的进攻勉力维持,还要招架岑听雨的反击,那就愈发显得捉襟见肘。
    你们不要动手!江歇看到沈正泽蹿上屋顶,心中大急,沈正泽,你快赶去法会,找到主持,求他庇护你。我与岑听雨的打斗,你不要参与进来!
    他们十多日前能够战胜魔修,靠的是地利。魔修不远万里赶到冰川,消耗了不少魔气,而冰川又灵力充沛,灵魔相克。这才能够侥幸获胜。
    但岑听雨是无我境的卦师,境界胜出沈正泽,就连江歇对付起来都觉得吃力,更别说他的两个徒弟了。
    谢灵均看到江歇与岑听雨打斗的场面,心中明白,如果他们两人不动用神魂之力,绝无可能战胜岑听雨。可如要在高僧面前动用神魂之力,简直百口莫辩。
    沈正泽来灵音寺,为的就是求医,让高僧替他洗魂以镇压心魔。如果神魂之力暴露,加上心魔入魂,很难不被人怀疑,洗魂一事也就无从谈起。
    谢灵均听完江歇的话,转头便对沈正泽说:你快去法会那边,岑听雨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沈正泽咬咬牙,心中大不愿意背离师尊,放任师尊单打独斗,可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拖累。
    好。沈正泽怒喘一声,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江歇,随后御剑飞离。
    当沈正泽赶到法会现场,就见一位身着红色袈裟、偏袒右肩的得道高僧双手合十,正从众僧之间疾步而出。
    慧明大师!沈正泽喊道。
    慧明目不斜视,置若罔闻,仍旧快步不停。袈裟在风雪之中飒飒翻飞,冰雪还未接近他的身体就早早化为水汽。慧明周身的氤氲水雾,为其增添一份朦胧与神秘。
    沈正泽只见慧明离自己越来越近,几百丈远的距离,一眨眼就过去。
    空中的剑修是我师尊,北冥大陆青阳阁的阁主江歇。另一位执幡的是沧海易宗的掌门,卦师岑听雨。沈正泽来不及细想,猛地将眼前情形和盘托出,生怕下一秒慧明便同自己擦肩而过。
    慧明速度不减,终于开口:施主请随我前来。
    说话间,慧明已经越过沈正泽,赶往居士寮房。
    沈正泽御剑也才非常勉强跟上,急切道:弟子年方二十,今年刚才脱离俗尘,拜入青阳阁主江歇为师,从未离开过北冥大陆。弟子性情不说和善,却绝不至于作奸犯科。
    弟子此前从未与岑掌门有过一言半语的交谈,更遑论开罪岑掌门。但岑掌门却冲着弟子而来,师尊不过为了维护弟子性命。今日之事,还请主持明察
    沈正泽说得又急又快,却仍未将话说完。
    两人早已抵达居士寮房。
    谢灵均站在屋顶一侧,主持慧明跃上屋顶站在另一侧,与谢灵均两相遥相呼应。
    谢灵均此时不复之前那般焦虑不安,只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两人打作一团。
    打了一会儿后,不止岑听雨熟悉江歇的路数,江歇也明白岑听雨的算法了。江歇原本想要击打岑听雨左手的卦幡,却故意朝对方的右手挥剑。
    岑听雨相信自己的策算,于是左手滚动左手的卦幡。卦幡展开,在不断的旋转中幡面化为一个圆,用来抵御江歇的剑招。
    一段卦幡用来防御,岑听雨策算的速度和准确就都大为减弱,很快被江歇削掉了右手上的一片衣袖。
    阿弥陀佛。慧明轻声道,握住佛珠作揖,两位为何不肯听劝?
    江歇与岑听雨不同。
    当岑听雨占据上风的时候,反击的招术足可致命,杀意满满。而江歇处处压制岑听雨的时候,就留了一手,没有要取对方性命的意思。
    江歇一来是想要知道岑听雨为何要杀沈正泽,二来也是不能在灵音寺犯杀戒。
    于是他听到慧明的质问时,生怕迁怒沈正泽,当即抽空答道:圣僧明鉴,非是我痛下杀手,而是我不得不阻止岑掌门动手杀人。
    人间太上境的大能有六,公认修为最高的是妙音阁常相思,紧随其后的是北冥派姜政,但最德高望重的莫过于灵音寺主持慧明法师。
    岑听雨等江歇说完,才缓缓开口:我不得不杀沈正泽,留他性命恐贻害无穷。
    慧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终于出手。
    当太上境的威压释放出来的那一刹,江歇和岑听雨的动作皆是一顿,而后开始变缓变弱。
    境界之差难以逾越,像谢灵均和沈正泽跨越两个境界,以阅世境的修为,杀死无我境的魔修,简直天方夜谭。
    当日谢灵均与韦怜影一战,对方解封了枯木龙吟中的上古苍龙,那苍龙天生太上境圆满,因此一摆尾便将江歇扫落在地。
    慧明还没有出招,光靠威压就足以让岑听雨和江歇掂量。
    岑听雨悲愤地叹息一声,终是先收回了不断运算的卦幡和卦盘,旋即仰天长啸,说道:完了!一切都付诸流水!我一个月前算到魔种降世,特意来此静候。今日一战不除,来日人间都不得安宁!
    江歇收剑,怒不可遏道:又是你!如果不是你撺掇常相思来要人,我的大徒弟如今怎会被妙音阁夺取。祸害了我一个徒弟不够,如今又要来杀我的二徒弟。
    说什么魔种降世,简直一派胡言!沈正泽出生干净,族人历代为官,大多是清廉正直之辈。今年才拜入青阳阁,绝无与魔族接触的可能。我看你别的本事没有,妖言惑众正是擅长!
    慧明见两人停手,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对两人的话却不予置评。
    岑听雨勃然大怒,抬起卦幡,指着江歇,问:你们来灵音寺做什么?别告诉我是来看灵山的风景!
    如果说岑听雨的策算不准,那三界中就没有比他策算更准的卦师了。
    江歇其实对岑听雨的话有几分信,因为沈正泽身上有太多谜团了对谢灵均的偏执,史无前例的晋升速度,高超的剑法
    以及沈正泽的心魔。
    江歇在将沈正泽领到青阳阁十二楼后,转头又与季烟然、贺知舟、郑思难、严医师仔细交流过。如果不是沈正泽发了心魔誓,他也会疑心对方。
    江歇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冷冷道:与你何干!我为何来到灵音寺,做什么要告诉一个蓄意谋杀我弟子的人?
    呵!岑听雨冷笑,这时还不准备直说,还要和我狡辩。你们来到灵音寺,不就是为了给沈正泽洗魂吗?
    江歇皱起眉头,说:那又如何?
    岑听雨收起卦幡,心中怒火炽盛,嘴上也不留情:你以为你骗得过我?走廊尽头的寮房里住了你的两位弟子,我同你说要杀魔物,你就认定了我要杀的人是沈正泽,而不是那个假的谢灵均。这岂非暴露了沈正泽心魔缠身的事实?
    江歇默然不语。
    原来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就已经将沈正泽的情形暴露了。
    岑听雨不再理睬江歇,兀自飞往屋顶,落在慧明、沈正泽不远处。
    他先是朝慧明作揖,而后看向沈正泽,开口道:我且问你,你的心魔从何而来?
    沈正泽被问得哑然无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魔从何而来,又怎么能够回答岑听雨的问题呢?
    他当然大可以向对付季烟然那样回答,说是因为蚀心魔蛊才导致心魔入魂。
    可他如今在灵音寺,身旁就站着主持慧明,再要心无芥蒂地扯谎,显然是不可能的。
    慧明大师,你看见了吧?他的心魔来路不明,且来势汹汹。我问他,他自己都无言以对。岑听雨道。
    他边说边看向慧明,诚恳地说:这魔种今日不除,来日带来的死伤难以计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死沈正泽,就能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我的建议,也请大师考虑。
    阿弥陀佛。慧明长叹一声,岑施主,还请哪里来,哪里回吧。
    岑听雨见慧明表态,竟然是在驱逐他。
    他默立良久,不发一言,先是抿唇看着慧明,随即瞥向沈正泽,最后说了一句告辞,转身就走。
    慧明这才冲着沈正泽施礼,说:想来沈施主是心魔入体,来找老衲洗魂?
    沈正泽刚开始点了点头,接着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
    施主有何难处不妨直说,老衲能够办到,定当竭尽全力。慧明道。
    沈正泽掐了个法诀,传音道:非是心魔入体,而是心魔入魂。
    慧明面无表情,并不为沈正泽的话而感到惊诧,亦不为他的话而有所厌恶,只是淡淡道:如果施主信得过老衲,可否将手借老衲一用。
    沈正泽本来十分严肃,可慧明外貌这样年轻硬朗,听到他一口一个老衲,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自然可以。沈正泽忍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慧明伸手接过,正按在沈正泽手腕处的经脉上,仔细问诊。半晌,他放开沈正泽的手,微微皱眉道:还请施主随老衲走一趟。
    沈正泽心中一凛,笑道:好。
    慧明朝着江歇、谢灵均,说:入夜,灵山上风雪更胜白日,两位若不嫌弃,还请寮房里歇下。
    谢灵均闻言,自知不能随沈正泽一同而去,便点头还礼:多谢大师。
    谢灵均与江歇相视一眼,无奈跃下房顶,迈步长廊,然后各自走入房中。
    慧明朝着中庭挥袖,肆虐的风雪顿时变得柔顺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屋顶涌入中庭。原本干枯瘫倒、已然死去的满地芭蕉,重又变绿变青,施施然站立起来,蕉叶抖擞,竟是比之前还要有生机。
    慧明这才跃下房顶,朝着法会走去。
    他来时速度极快,眨眼间走过几百丈远,回时相比之前,颇有些慢悠悠的意思在里面,尽管走得也不慢。他放慢速度,显然是在照顾沈正泽。
    到了法会,天刚破晓,沈正泽看得更加仔细,这才惊觉自己不久前的行为实在有些莽撞了。
    沈正泽扫了一眼,加上慧明共有五百比丘、比丘尼。
    而慧明落座之旁,坐了一个不满五岁、未受具足戒的小沙弥。
    沈正泽随着慧明走入法会,最后坐在小沙弥身侧。
    大哥哥,你也准备出家吗?小沙弥拉着沈正泽的衣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细声细语。他不知众人都能听闻他的话,还以为自己说得声音够小,别人都不晓得。
    沈正泽低头,抿了抿唇,并不说话,只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小沙弥不要开口。
    小沙弥一下子缩紧肩膀,放开了沈正泽,悄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慧明回来后,对五百和尚道:诸位放心,并无大事,还请继续方才的话题。
    沈正泽听了一会儿,发现众人在谈论《楞严经》,心想:难怪此前听到的梵音是《楞严咒》。
    《楞严经》收尾之后,便谈论起五蕴,即色、受、想、行、识。
    沈正泽对佛法一知半解,听到后来,觉得五蕴颇有些有我无我的意思在里面。
    沈正泽听得聚精会神,一昼夜很快过去。
    小沙弥刚刚开始修行,能够抵御严寒的气候,已是极为难得。他年岁又小,根本不能领悟高僧谈论佛法,一日一夜过去后,便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到了最后,他索性歪到在慧明身上,靠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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