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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重生)——醉又何妨(28)

    他总是这样的清醒残忍,齐徽忽然说不出话来。
    曲长负却是一笑:没法反驳?我了解你,因为咱们本就是同样的人。上一世我帮你,我跳崖,皆是为了我自己,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关系。
    他一转身,衣袂飞扬:我们回不去了,也不值当回去,前尘如何,尽忘罢!
    *
    太子这个位置,不好坐。
    齐徽生长于深宫的刀光剑影之中,每一程走来,都是步履维艰。
    但同样,世间之人穷尽毕生所追求的名、权、利,他都唾手可得,被万千人景仰注视,显赫无比。
    于求而不得之苦,从未识得其中滋味,今日方知,竟是心痛至此。
    他看着曲长负转身离开自己,他的身姿挺的那样笔直,又那样淡漠,灿烂暖阳照在一袭青衣之上,仿佛也只剩下了寂寞。
    他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这人说话总是七分真,三分假,仿佛真心,又太过骄傲。
    谁又真的可能无坚不摧。
    非得一路跌跌撞撞,头破血流,才能学会痛了也不说,伤心也不显露,站在那里,冷硬的似乎不需要任何感情。
    为什么当年不懂这些呢?
    齐徽不想再看曲长负的背影,猛地转过身,只见宋彦朝着自己走过来。
    看到他的时候,宋彦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殿下,您
    齐徽抬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落泪了。
    他不语,将眼泪擦去,开口时仍是平时平淡的语调:俊才,近几年可曾有过你父亲的消息?
    宋彦还在因为看见齐徽落泪而震撼,不提防他又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怔了怔才道:没有啊。殿下,父亲即便想要与家里的人联系,也必然是先将书信通过东宫暗卫之手,这点他自然不会违背。
    齐徽颔首道:孤明白。只是随口一问,你也不必紧张。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关注黎秋河一事。
    毕竟他与曲长负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弱到经不起半点折腾,但齐徽并不愿放手。
    宋彦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方才臣见殿下在同臣的表弟交谈,此时您神色有异,不会是他冒犯了殿下罢?
    齐徽不欲多说:他没有。此事你不必管,下去罢。
    宋彦退下之后还忍不住在心里思量,宋家的整体立场虽然中立,但他身为东宫侍读,自然是将宝都压在了齐徽身上。
    齐徽近来举动频频有异,上回病倒,据说是为了什么死去的心上人,这回竟然会在曲长负跟他谈话之后落泪,难道是曲长负给他提供了那位心上人的消息?
    可刚才自己出言试探,齐徽说到他没有那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分明十分柔软。
    宋彦的脚步停住,忽然想起之前京城中三王皆倾心曲郎的传闻,他平素对这些无聊的流言从来不感兴趣,然而这一回
    他这个表弟,素来招人稀罕的很。
    莫非当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状况发生了?
    *
    待众人休整完毕之后,晚间在草原上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第二日,游猎正式开始。
    草场外围搭了一座高台,视野开阔,以供众人在台上观赏下面的人比拼骑术、箭术与打猎。
    隆裕帝放眼望去,只见草上林间猎物丰美,驰骋在其中的儿郎个个骁勇,只觉得心情甚佳,笑对着梁国使臣李淳说道:
    听闻梁国四季如春,这样的秋日苍茫之景,三皇子怕是不常见到吧?
    李淳欣然道:正是。见惯了万物萌生,百花绚烂,如今草木枯黄的萧瑟秋容,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怪道人言郢国文墨昌盛,日日对着这样的景色,难免思绪无穷啊。
    他这话说出,周围的郢国臣子笑容都不觉僵硬。
    两人在这里打机锋,隆裕帝显摆郢国一年四季分明,秋天更是丰收结实的季节。
    李淳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用春秋对比,暗喻梁兴两国,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枯寂萧瑟,把话堵了回去。
    他是梁国皇子,身份尊贵,这样一来一往,隆裕帝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能说什么,只笑了笑,心里却难免憋气。
    这时便该有人解围了。
    曲萧在旁边说道:三皇子这话说的未免太过谦虚了。我亦听闻梁国多才之士亦是甚多,三皇子更是自小拜大儒蒋方从为师,对于您的才学,本相十分向往,不知道是否可以见识一二呢?
    这就是要文比的意思,曲萧十分了解隆裕帝的心意,知道他正好想要藉此争一口气。
    果然这个提议说出,得到了皇上的赞赏。
    隆裕帝欣然道:曲卿所言甚是。朕看,各位不如便行令联词一首罢,日后谱曲传唱出去,也是一番佳话!
    李淳笑了笑:可以。
    双方用的是词牌,至于内容上的限制不多。
    隆裕帝开题便吟了尽登临凭高,金章贵,万岁来,隐隐有自傲之意,接下来两国一人一句,由众人往后接续。
    结果让他们惊诧的是,梁国来的使臣,不光文学造诣极高,而且对于郢国的词调曲律十分了解,每一句都对的迅捷而且工整,半点不落下风。
    最气人的是,隆裕帝的开头本来是意气风发,但郢国的人想把诗句写的昂扬向上,梁国这边就一定得说出些不吉利的句子来贬损。
    两边较劲,隆裕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快到结尾的时候,只听梁国皇后的弟弟万关奎吟道:心高志短,见凄清、黯淡金乌寒。
    这都叫人没办法接着往下说,不是接不上来,而是寓意太晦气。
    诚国公郭环看了眼皇上的脸色,微怒道:梁国郢国两国来往,本来应该以诚相待。我郢国全力欢迎贵客,尔等怎能说出心高志短、金乌黯淡等言语?
    这不是诅咒吗?
    万关奎哎呀了一声,抱歉地说:对不住,是我才疏学浅,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了。
    他仿佛很不好意思地思索了一下,道:那么接下来还剩两句收尾,便请贵国来吧。
    万关奎轻轻巧巧地把难题扔出来,郢国一时无人应对。
    此时若是出错,便是丢了一国的颜面,这个烫手山芋不好接。
    隆裕帝心中隐隐恼怒,这时倒忽然想起曲长负来了。
    这年轻人面圣的次数不多,但每回都口齿锋利,思维敏捷,很有急智。
    左右一时无人接话,隆裕帝便点名道:曲郎中,这最后两句便由你来接吧。
    李淳有些好奇,往郢国的官员队伍里看去,想瞧瞧是谁能让隆裕帝在这种时候叫出来,那必然有过人之处。
    他没想到的是,应声出列的,竟是一个极俊俏,极秀美的年轻人,眉宇间还隐隐带了些病容,瞧来绝对不超过二十。
    曲长负行礼道:是。
    稍稍思忖,他接着万关奎那句话往下缓缓说道:便孤灯和月,西风吹影,并作阑珊。
    万关奎忍不住扑哧一笑,众人神色各异。
    这句诗说工整是工整,美也是极美的,可惜一句诗中五个词,等于把他们之前说的那些个丧气话总结了一个遍,不合时宜到了极致。
    可见年轻人没见过世面,真是慌了。
    李淳眼中却掠过一丝奇异之色,问道:下一句是?
    曲长负微微而笑,抬手躬身一揖:但取三分夜色,化平生意气、入云天!
    李淳怔住。
    诚国公原本气呼呼的,此时却不由喝彩道:妙极!
    短短两句话,一句将之前所有悲郁不祥的意象集结起来,最后化腐朽为神奇,所有困苦挫折都变成激发胸中意气的青云之路,令人胸襟为之一畅。
    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文思才情!
    宋太师出征,但他的次子宋鸣风任武德司统领,却是被留在了京城之中,此时也在场。
    他身为武官,于诗文方面只是粗通。
    见到这样难的问题,皇上竟然出言点了自己的宝贝外甥,宋鸣风担忧不已,简直恨不得当场跪下祈祷,要不然就一会直接冲出去替曲长负领罚。
    结果连他都没想到曲长负居然这么出息,美的不行,忍不住便在旁边笑出声来,被同僚拉了一把,才稍作收敛。
    相比宋鸣风的喜形于色,曲萧却迅速隐去了面上的一丝错愕,这是他返回京城一来,头一次跟自己的长子同时出现在这种场合。
    以前随听人说了曲长负的锋芒展露,此时亲眼得见,却难免让人心头掠过一丝复杂。
    这孩子,成长的可真快啊。
    隆裕帝心中大为得意,便知道曲长负必能解围,哈哈一笑道:两国联词,千古佳话,快快记录下来,谱曲传唱。
    而这时,下面场中的赛马也已经出了结果,却是郢国稍逊了一筹。
    万关奎被曲长负这么个毛头小子给削了面子,正愁下不来台,见状笑道:哎呀,这可真是承让了。双方正好平手。
    隆裕帝此时心情不错,没再跟他计较,向下看了看道:这种普通比试没甚趣味,不过开胃小菜。贵使难得前来,倒该让咱们两国的儿郎们拿出些真本事了。
    李淳道:此言甚是,不过动刀动枪的过招难免伤了和气,依我看,不若组两个队,便先比试一场打马球如何?
    打马球说白了就是击鞠,两队各骑马匹,以长柄球棍抢球,谁能先将球打入对方球门,便可获胜。
    虽然这只是一项娱乐活动,但也考验骑者的马术、准头、胆量、敏捷性,没点功夫的人还真的玩不起来。
    李淳敢提,隆裕帝自然没有不一口应下的道理,笑着允了。
    见李淳打算亲自上场,他便吩咐道:太子,老大、老三,还有阿靖,你们几个也一块跟着玩玩。
    总没道理朕的儿子就不如别人家的,玩死你们。
    除了五皇子和六皇子早夭,剩下的成年皇子都被皇上叫上了。
    此外,又加了璟王以及卢延宋绎宋彦周英等平日擅长这种游戏的世家子弟。
    卢家不光倒卖军饷,后来为了遮掩此事,更是假意刺杀魏王,这个罪名着实不轻。
    皇上对他们的发落还算宽宥,只将卢洋一人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因此动摇太子根基,引起朝堂生乱。
    虽然疼爱魏王,但对方毕竟有异族血脉,当初没有立为太子,以后也不可能,这个道理隆裕帝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因此,凭着骁勇矫健,精擅马球的本事,卢延此次得以上场。
    这个机会可以说十分难得,他亦是摩拳擦掌,极力想要立功。
    走下高台的时候,李淳经过曲长负身边,突然停下脚步。
    他很感兴趣地问道:方才见识了曲公子高才,小王十分佩服,这场比赛,公子便不来一块玩玩吗?
    李淳明明是在问曲长负,自认为语气也非常客气,但这话说出口,他就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仿佛周围有好几道不满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似的。
    李淳感到不对,纳闷一抬眼,又见人人神色无异。
    曲长负道:多谢三皇子相邀,但长负身体不佳,便不参与了。
    原来如此。李淳打量着他,叹道,可惜、可惜。
    靖千江唇角上挑:三皇子,你
    他刚说了这三个字,旁边的文渊阁大学士高之远,礼部尚书古思,以及安定侯邵震奇便同时提高声音,将靖千江的话盖了过去。
    三皇子请罢,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了。
    郢国人才济济,相信一定能让贵客尽兴。
    这回便比试三场,请问三皇子意下如何?
    几个人都怀着一般心思,那就是哪怕事后受到惨无人道的语言攻击,也一定要打断他!
    万不能让璟王殿下开口同外国使臣说话,会引起两国战事的!
    靖千江:
    他一挑眼,心道这几个傻货,就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要是就说,谁还能过来堵住本王的嘴不成?
    靖千江这样想着,然后悄悄看了看曲长负,结果正好在他唇边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没来由的,这抹极淡的笑就好像把他心头的温柔都给勾起来了,靖千江的眼角也忍不住弯起,一肚子怼人的言辞顿时忘了个干净。
    为了掩饰这点突兀的欢喜,他仓促地说了句说的是,那就快走吧,连忙转头下了高台。
    李淳被这些郢国人弄的一脸莫名其妙,悄悄向万关奎问道:万大人,本王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万关奎满头雾水:没有啊,殿下为何这样问?
    李淳十分不安:璟王跟我说话说到一半,憋着笑就走了
    第30章 自有少年游
    其余被点到的人也都跟着走了下去,隆裕帝这个时候看着曲长负,简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此刻见跟他同龄的人都摩拳擦掌地准备下场,唯独曲长负站在高台之上,手扶栏杆向下看去,愈发显得整个人清瘦孤冷。
    见状,隆裕帝难得生出几分体谅的心思。
    他说道:曲爱卿,你也跟着下去罢,给他们做个见证。
    曲长负行礼称是,便也随后而去。
    曲言听得皇上这一声曲爱卿,抬头一望,才知道这个惯常的称呼,叫的不是自己,是自己的儿子。
    那个瞬间,他心中掠过种非常微妙的感受,却又见隆裕帝转头冲自己笑言道:有此佳儿,亦是卿之功劳矣。
    曲言按下思绪,笑道:是皇上抬爱。
    曲长负走路的速度一向不快,等他到了高台之下的时候,两边的人已经上了场。
    比赛共分成三场,第一场由齐徽带队,跟李淳对抗。
    只见两边的人分别换了不同颜色的球衣骑马上场,红色的为东道主郢国,白衣黑裤的则是梁国来使,两队人马分立球场两旁。
    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托盘,快步朝着场边的曲长负走来,双手将上面那个拳头大小的球献给他。
    曲长负咳嗽着摆了摆手,小太监便自己将球放到了场中,然后拿起鼓槌,用力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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