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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反派改造计划[穿书]——山河不倦(66)

    当然想过,我巴不得再杀你千百次。风听寒握紧九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笑、面、医。
    作者有话要说:  祸害遗千年,下章揭秘风总童年。
    第81章 涅槃听清雨7
    他像磨碎了骨和肉, 带着怨气与戾气,将这三个字啐出口:笑、面、医。
    笑面医是谁?
    修真界亦正亦邪的一号人物,常戴一张素白面具, 面具上是用朱笔勾勒出来的哭脸, 偏偏爱笑, 挂着笑的脸在那张面具下显得十分突兀, 一身诡谲之气, 身形肖似鬼魅。
    曲归竹大惊失色:你是笑面医?!
    医者用药用毒端看一手造化, 像曲归竹与金药石, 就是药医人、毒护身, 这笑面医成名比他们早,走的是奇谲的路子使毒医人。他治好的人指不定哪天又因为其他毒病死,虽如此, 但确确实实能多活上一段时日的诱惑太大,因而还是有许多人找他治病,笑面医也来者不拒。
    经他手治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那些人无一例外是暴毙惨死, 故修真界都称他亦正亦邪。
    江一剑,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笑面医,他拿着匕首隔空点了点曲归竹, 勾唇浅笑:修真界第一散修曲归竹, 吾早就想见识一下, 在吾之后成名的两位医修, 你和那妙手仁心金药石, 究竟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笑面医这个名字触动了傅斯乾的记忆,他恍然想起,当初风听寒无故晕倒, 金药石施针后曾说过的话:笑面医有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一种很特殊的人,那些人表面与常人无异,身体里却流着肮脏的血,他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
    笑面医被修真界诟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会用活人试毒试药,被他盯上的人无一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风听寒究竟是怎么与笑面医熟识的,有没有被笑面医发现身体的异样,有没有
    傅斯乾心猛地一坠,笑面医的记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那被他用作研究的人与风听寒有着相似甚至一样的身体
    风听寒周身疾风猎猎,九灭在他手中不受控制的狰狞跳动,青光流窜,杀机凝成实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记忆:幽闭的密室,暗无天日的囚牢,他被绑在石床上,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他无法动弹,因为身体被用了药也无法失去意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拿匕首划开他的胸膛,研究那挖走会自动再生的、虚假的心脏。
    每隔十日,他被挖走的心脏就会在胸膛处再次生长出来,他在空无一日的密室里依照自己有没有心跳计算时间,心脏重新长出,这对他而言不仅意味着十日过去了,还意味着所有的苦痛即将再次重演。
    他的身体确实异于常人,即使接连被剖开胸膛上百次,他也没有死,胸腔中还是有心脏在不停跳动。产生的唯一影响大概是,他的身体因为成年累月的消耗,逐渐停止了成长,即使他已经成年许久,但身体一直是幼年时的模样。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折磨也是无穷无尽的。
    笑面医舔舔嘴唇,病态一般的目光有如包裹着毒液的藤蔓,缠绕在风听寒身上,他笑着露出毒刺,期望扎进被锁住得的人心口:吾亲爱的小东西,当初你趁吾被那老和尚计算时杀了吾,就没有一点伤心吗?再怎么说,你和吾也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吾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好?风听寒冷笑出声,脸上尽是嘲讽之意,你囚禁我近十年,你的匕首无数次划开我的胸膛,拜你所赐,我身上的血肉连同那颗心,都因此换了一套新的,没有一处是属于我自己的,你觉得这是好?
    难道这不好吗?你的身体可是吾见过最
    剑光从他肩侧劈下,狂暴恐怖的力量在他身上撕咬下片片血肉,傅斯乾周身杀气有如实质,看向笑面医的眼神凶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风听寒那句话,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测,金药石书中的记载,正是笑面医从风听寒身上研究得来的。
    傅斯乾的理智被怒火烧断,满脑子都是风听寒那句你囚禁我近十年,他放在心尖宠的宝贝,连头发丝都不舍得伤的宝贝,曾被眼前这杂碎随随便便剖开身体,被当作死物研究了近十年!
    他恨不得,将这人削成人彘!
    笑面医右臂被削去一半,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傅斯乾的衣襟,染红了他执剑的手。
    他一身素白衣衫,半边是淋漓的血点,遮日剑身上跃动着赤色的火光,将他笼罩在其中,乍一看去,倒像他是从血海中走出。
    笑面医面色扭曲,身体上的疼痛令他无法保持笑意,手中的匕首也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傅斯乾又劈下一剑,在遮日强大的力量碾压下,笑面医甚至无法挪动脚步。
    一旁江清婉缓缓睁开了眼,看见这一幕惊诧出声:老祖宗?
    江清如瞬间回神,纵然这身体里的人是笑面医,但那具身体确实是他们江家一族的老祖宗无疑,江一剑为江家付出颇多,他决不能让老祖宗的身体受到这样的对待。
    清婉姐姐,你在这里躲着不要出去。江清如安置好她,然后便拔剑向前,仙尊手下留情,您找笑面医报仇无可厚非,但这是我老祖宗的身体,他在世时享誉盛名,为我江家一族呕心沥血,清如作为江家子孙,决不能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傅斯乾瞥来一眼,他半边脸上沾了血,看起来狰狞可怖:你想拦我?
    强大的威势逼得江清如无法向前,他横剑身前,目光坚定:清如只想保住江家老祖宗的遗体。
    且不说这身体早已经被夺舍,算不得你家老祖宗。傅斯乾手腕翻转,长剑直抵江清如,你也好,其他人也罢,今日谁都拦不住我杀他。
    江清如被遮日剑上的煞气逼退,咬牙怒吼:仙尊怎能如此!
    傅斯乾一剑斩下,江清如身后木屋瞬间化成飞灰,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变了颜色,显出一片深沉的血意:我怎么不能!
    仙尊曲归竹心中大骇,眼前之人像是在暴走边缘,那狂暴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身体能负担的。
    江清如性子执拗,他认准的事,他承认的人,纵使豁出了姓名,也要去守候,他曾为昭元仙尊诸多维护,今日也为江一剑万死不辞。
    少年剑式初成,已能看出风骨,若多得些时日,超越江一剑的揽星剑式亦无不可。
    但这剑招在傅斯乾眼中仍然太慢,强大的修为压制,他们之间横亘着好几个境界,他动动手随便挥出一剑,就能叫江清如死得透彻。
    江清如,你待如何!
    少年执剑破开攻势,在遮日带起的风刃之下,他的脸上身上被刮开无数道血口:请仙尊放过江家长老遗体,或请仙尊给清如一死!
    傅斯乾冷然道:本尊还不屑于与你动手,本尊敬江一剑是个人物,若你想保住他遗体,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只能将笑面医的神魂从这具躯体中逼出。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一个想替徒弟报几十年前的仇,一个想保住这已死之人的破烂躯壳。笑面医伏在地上,抬起的脸上是恶意满满的笑,若吾告诉你们,吾的神魂已经和这具躯壳连在一起了呢?吾的神魂离开,这躯壳瞬间就会化成飞灰,尔等要怎么做呢?
    江清如踉跄了下:不,不会的!
    他说得没错。曲归竹一脸严肃,江一剑修为高深,想来之前那入骨之毒就是笑面医下的,夺舍乃逆天邪术,其中禁制繁多,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二者早已彻底融合,无论如何,江一剑的身体已经和笑面医的神魂无法割舍了。
    笑面医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看得傅斯乾心中怒意翻腾:那本尊今日就对江一剑不起!
    说着,他就要一剑向笑面医挥去。
    江清婉惊呼出声:老祖宗!
    噗
    江清如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竟挡在笑面医身前,硬是用身体扛住了傅斯乾这一剑。
    曲归竹看向一旁的江清婉,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要喊那一声。
    你一心求死,那本尊就成全你!
    天空中雷云交加,黑云压城,从地底传来一阵嗡鸣声,像是厉声嘶吼,又像是沉抑的叹息,挣扎着,叫嚣着,想要从地底逃出。
    傅斯乾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崇敬,说句冷漠无情也不为过,毕竟在他对江清如出手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犹豫。
    这个他赠了灼之表字的少年,在他眼里,性命一如草芥。
    只见那强大力量之下,江清如周身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银色光团,将他护在其中,在遮日凝化为实质的赤色攻势内,银色光罩渐渐支撑不住,发出轻微的响声,一道道细小的裂纹悄然出现。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那银光突然冲向天际,劫雷交加,竟是一道光柱劈下,在那波纹荡开的光晕中心,江清如目光锐利,手中握着的剑也爆发出烈光,托着他向上飞去。
    傅斯乾似怔了一瞬,然后视线落在那半空中的人,目光微嘲。
    焚凰之火,灼而成之。
    他绞尽脑汁送出了祝福,到头来还得多送一程,想不到,想不到他就是那焚凰之火!
    傅斯乾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纵然可以出手打断江清如现在的领悟,但他没有那么做,只静静地看着半空中被光团包裹的人。
    往日里,江清如敬他重他。
    今日里,他也还江清如一场造化。
    傅斯乾周遭的气势突然改变,他的发带被割破,长发在风中飞舞,狂暴的灵力卷起四周沙石,在他身旁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凡有靠近的东西,瞬间就被绞成粉末。
    趁着空挡,曲归竹抵住压力来到风听寒身边:尊风公子,仙尊的身体受不了如此强大的灵力,再这样下去,他会扛不住的。
    风听寒从长久的沉默中抬起头,露出一双如坠寒冰的眸子,却陡然扬起一抹笑: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看他为我发疯,我期待着这一日,从他对我说喜欢开始。
    风公子,你
    曲归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走,走得云淡风轻,好似根本不在意周遭发生的事,最奇异的是,四周如风暴般狂啸的力量遇到他就停了下来,乖顺得仿佛垂头求揉的兔子。
    曲归竹:
    仙尊的力量伤不到魔尊,就离谱,不过她心里这么激动是为什么?
    风听寒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曾在深渊里祈求上苍,想有一个人疼我护我,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我曾无数次失望。笑面医虽然该死,但有一件事真的没说错,我生来就不被祝福,不该存在于世,可我偏偏死不了。
    他站在风暴边缘,紧紧盯着那半身血的人,目光温柔,轻声喟叹:之前我想要你为我发疯,现在我更想你为我活下去,这是不是代表,我真的爱上你了,即使我没有一颗真正的心,即使我从不懂什么是爱。
    他向风暴中的人伸出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被撕碎绞开,也能瞬间撤出保护好自己。
    他想赌一把,赌输了重头再来,赌赢了
    处在风暴漩涡中的人转过身来,面容阴匿在披散的发丝之间,在他身后,草木成灰,风云变色。
    傅斯乾负手而立,宛若站在王座之巅,遮日横空斩下,金光塑成蜿蜒的游龙,绕在他身前身后,龙头搭在他肩膀上,张开嘴冲着不远处的风听寒放声咆哮。
    天地寂灭。
    傅斯乾迈开了步子,不用风听寒靠近,他自己从王座上走下来。
    风听寒弯起唇角,若是赌赢了,他就将一切坦白看来他赌赢了。
    傅斯乾将手上血迹蹭掉,抚上风听寒的眼角,在他脸上摩挲,未等开口,那沉了血的眼瞳中先落了一滴泪,和着深切感情的声音嘶哑:我来晚了。
    你来得无所谓早晚,只要你来了就好。
    一时间风平浪静,曲归竹站在边缘,只看到那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扑进人怀中。
    赤色的焰光下,天色乌沌,他们紧紧拥抱。
    破空的光箭突然出现,擦着傅斯乾耳侧,与遮日一同刺入身后擎着匕首的笑面医身上。
    银宿握着弓飞身赶来,他脸上神情莫名,目光沉沉地落在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曲归竹提起的心放下,急切地看向身旁之人:你怎么刚过来?
    银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准确是,是盯着执剑的傅斯乾。
    笑面医蓄力发起攻击,却被傅斯乾用遮日捅了一剑不止,又被银宿的光箭钉入肩膀,捅了个对穿,看起来好不凄惨。
    风听寒笑得温和,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笑面医,你后悔了吗?
    笑面医怨毒地看向面前的人,恶狠狠地对风听寒说:后悔?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身体不过是一个肮脏的容器,能被吾的匕首剖开该感到荣幸才对。
    傅斯乾听不得这个,冷着脸就要攻击,却被风听寒摁住了手。
    面容昳丽的男人摇摇头,眼尾上挑,快意流露在眉梢:让我来,我想亲手杀了他。
    傅斯乾停滞一瞬,侧开身任他上前,但却没有离开,拿着剑跟在他身后,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风听寒虚握一下,抓住了空中流窜的青光,他面上平静淡然,手中与他心意相通的九灭却疯狂挣动,透露出不沉着的心绪:我可不是问你后不后悔这个,我是问你,可有后悔当初没杀了我?
    当初近十年,他都是这人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全仰仗这人一念之间,就连他杀死这人的时候,都是借助无量佛慈悲心留下的佛珠力量才得以完成。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在能再次手刃仇敌面前,又开始好奇,好奇这人有没有后悔养虎为患。
    其实答案他大概能猜到,即便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十分熟悉这个囚禁自己近十年的人。
    笑面医,他比修真界任何人都熟悉。
    亦正亦邪说得好听,这人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秋青和他比起来都算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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