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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主角当成炮灰之后——一半天(21)

    一个极有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方宁书脸色有些发白。
    少族长
    方白安手指从墙壁上的伤痕划过,眸中晦涩,启唇:这个地方怎么样?
    方宁书勉力才冷静下来,没有回复,攥住有些发凉的指尖,移过视线,去寻找其他出口。
    方白安靠在石门之畔,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神色很淡,就在那里垂眸看着方宁书寻找,一双眸中没有波澜,好似与他无关,却又在内里深处藏匿着令人心惊无处可逃的漩涡,冰冷异常。
    第29章
    方宁书将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此处完全是一个闭合的空间,没有任何有类似于门的出口。
    听方才赵丹仙的话,现如今玄血剑还在骨生洞中,此处若如他所想,是厉焕被囚禁之地,那玄血剑的位置也应当离此不远。除了墙壁之上,还有哪里?
    他目光四看,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你在找什么?方白安道。
    方宁书沉吟:许玉暗中修炼邪物,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个少年被关之处,现在他人不在这里,但听方才姓穆之人所言那个玄血剑还在,我们找不到人,将东西带走也是好的。
    厉焕在青元门时才得到玄血剑,那就意味着在方氏时他并没有拿到那把此后所向披靡的神兵。这东西与其由许玉交给青白城让他们有了连带关系,倒不如直接给厉焕。
    方白安莫名笑了一声。
    方宁书察觉到他走过来,而后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撩起一些。
    方宁书:
    转过身,他将自己的头发从今天莫名有些奇怪的方白安手上拿回来,吐了口气,问道:兄长可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二长老给你回信了?是有了其他的一些指示?
    方白安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发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面色表情淡了下来,手指在附近的墙上一擦。
    许玉煞费苦心要炼出那个东西,还以此用它当做与身后某个势力接触的媒介,那那个东西必然不是凡物,少族长没有想过据为所有?
    他话落,方宁书顿了顿,看向方白安。
    方白安神态悠闲,俊气的脸色丝毫看不出方才之言有何不妥。
    看了他半晌,方宁书轻咳一声,而后不着边际的站到了与他较远的地方。而就在他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脚下突然响起一声异响,方宁书的注意当即被吸引过去,低头,脚在那附近的地毯边踩动。
    蹲下身,他将地毯掀开,地下压着的,竟是一个缺口极多,已然被磨的没有丝毫锋利感的刀刃。
    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方宁书没来得及反应,就耳边乍听扣的一声,身后的在他看来没有任何蹊跷的墙壁轰隆隆大开,在他震惊之际直接被拖了进去。
    拖他的人行为粗鲁,方宁书堪堪站稳,扶向旁边,就摸到了一手灰土。
    随着大门被关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呼吸声在这黑暗的地方显得格外明显,方宁书默默将手弄干净,而后凭借方才一瞥到这里面的光景,往一边挪去。
    而刚迈了半步,他的后背就靠上另一人的身体。
    一种毛骨损然的感觉出现,方宁书立马往前避开,却不知前方是个什么土堆类的存在,脚一绊,直挺挺的就往下倒去。
    眼前的白光一闪,胳膊肘被人拉住,耳侧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你就算不想活,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惨死。
    方宁书:
    他低头,这才隐约看到脚底下的似乎是一些堆杂的铁质兵器。
    站稳,沉默半晌,他打消了那个离眼前之人远一点的念头,深吸一口气,斟酌道:多谢阁下。
    黑暗中一时安静下来,随后一声轻轻的嗤笑。
    方白安为人正直,虽然带人温善,但素来不苟言笑,无论秉性,他都不可能会说出将他人之物占为己有之话。
    一直与他同行的不是方白安。
    如果不是方白安,这人便是由其他人假扮的,能假扮他的,算来算去,只有神出鬼没,且知道他今夜会来的主角。
    方宁书脑袋中转的极快,厉焕现在毕竟才十五岁,比较青嫩,应当没有后面写的那么诡计多端,轻易将别人刷得团团转,顶多是性格会偏激一些。
    第一次正面与之交锋
    方宁书深吸一口气,开口:阁下可是,那个被我母亲迫害的厉氏小公子?
    厉焕看着他,他眼睛可以在黑夜视物,方宁书所有的小动作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语气中试探,嘴上同情,而实际里却惧怕他非常。
    因为怪胎之说?厉焕唇角勾起几分凉薄的笑意,往前走近,冰冷的手指顺着方宁书的衣领口到脖颈,声音没有起伏,不带一丝感情道:听说少族长对我十分好奇,怎么,如今见了我,这么紧张?
    方宁书倒吸一口冷气。
    他对厉焕的打探只在鹤轻元面前说过,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被盯上了?
    方宁书心中叫苦不迭,但紧张之余,大脑中还是清醒的,抵死不认:小公子说笑了。
    宁书只是听说母亲对你如此,心中愧疚,无颜面对。
    无颜面对?厉焕声音好像就在他耳边:少族长的意思,母债子赔,你母亲做的事,应该用你的命来抵,对么?
    方宁书:
    厉焕的声音犹如鬼魅,幽幽开口:少族长自幼聪慧,天赋卓绝,想必比我更适合当玄血剑的材料,只要顺着的肌肤的纹理,拨出一块骨头,然后轻轻削一些粉末,再按回去治好,不会要你的命,过程有些痛苦罢了,到最后剑做好了,将你整个人都推进剑炉,就一切大成
    方宁书蓦地抬手,握住厉焕在自己脖颈边有意收紧的手。
    熟悉的温热感传来,厉焕敛眸扫了一眼。
    这是我该受的,要杀要剐,自然悉听尊便,方宁书声音好像隐忍:但如今方氏水深火热,除了小公子之外还有不少人深陷我母亲的阴谋迫害之中,请小公子务必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必将负荆请罪。
    个屁。
    方宁书听他描述,现在感觉浑身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像是听到他心里的话,厉焕冷冷的笑了一声。
    就在此时,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明显,方宁书清晰的听到一道女声,立马竖起耳朵。
    在外面,原本密封之地已经被层层围堵,正在最中间之人,姿态丰满,分明柔弱的脸上满是戾气,一字一顿道:人呢?
    方才的两个守卫,此时惊醒,吓得浑身大汗跪在她面前,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夫夫人!
    许玉目光扫看这片空无一人之地,声音森然:瓮中捉鳖还能让人跑了,真是一群废物!
    方宁书听言一顿,随之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这骨生洞中戒备如此松懈,竟是许玉存心设计?
    厉焕的一只手还在他双手中握着,而方宁书心思却全然都飘到了外面,近乎忘了现在自己正处于的境地。
    等了几秒,厉焕偏过头,神色有些微冷,就要抽手而去。
    而他一动,方宁书立马警觉的看过来,想到什么,不着际的又真挚的握紧厉焕的手,感动道:厉小公子救我一命,宁书感激不尽。
    厉焕:
    想活吗?冰冷的声音不带感情。
    方宁书简直不能太想了,连忙点头,却又迅速摇头:倘若我活着可以做更有利于方氏和天下之事,我自然是愿意活的。
    松手。厉焕冷道。
    在设定时他有些过主角有与他类似的洁癖,每次装模作样亲近别人之后都会将自己泡在池中清洗多次,更别说对最开始方氏那卷中有原身这个时刻色。欲当头的存在,方宁书拢共数过在那短短的几章里厉焕洗了不下十五次澡。
    他立马松开手,末了,还求生欲极强的补充道:失礼勿怪。
    厉焕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方宁书赶忙跟上,又因为光线不足走起来畏手畏脚,到最后还是隐晦的拉了他一片衣角,而没走几步,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凄声响起。
    方宁书瞬时脸色一变。
    这个声音
    是鹤轻元!
    第30章
    外面,一身棕衣的人被剥下面具,极其狼狈的跪下地上,膝盖处出血迹。
    许玉部下讨好开口:夫人,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南侧口不知在干什么,被我发觉,立马就带过来了。
    许玉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古怪,原来是你。
    鹤轻元因为疼痛目光赤红,却依旧不肯吭声服软,死死咬着后槽牙,跪立在地上,后背挺直。
    夫人知道这小子是谁?
    我自然知道,许玉迈着款款的脚步向前,碧青色的绣鞋踩在鹤轻元支撑在地上的手背上,脸色却依旧带着笑容,声音柔和,母亲不过是个凡人乐妓,生的儿子倒是人模人样,长成这个样子,方温很喜欢你罢?
    鹤轻元额间青筋跳起,一言不发。
    部下当即开口:一个乐妓之女?怪不得长得如此艳俗。夫人,这人胆大包天,我们需得给他一狠狠的教训。
    许玉哦了一声,扫他一眼,淡笑道:你说如何?
    既然是妓。女的儿子,那边让他干应该干的事情,那部下狞笑一声:等他物尽其用,我们再将它投入炼炉,玄血最喜欢的,就是绝望之人的灵体了!
    鹤轻元脸上瞬间煞白。
    方宁书心中也是一沉。
    厉焕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方宁书慢慢摸索墙壁的开关,不是多管闲事
    摸到某处,他犹豫半晌,轻叹。
    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墙壁蓦地打开,方宁书从乾坤袋中找到几个暂时让人失去视线的弹丸,在墙壁轰隆打开的瞬间丢出,立即向鹤轻元抓去。
    变故突然,许玉他们自然没有料到此处竟然暗藏玄机,因而反应慢了半拍,直到人被劫走,只四处视线明朗起来,看到地上空荡荡的血迹,她脸色阴沉至极。
    看向方才变化的墙壁,许玉声音森然:给我砸开!
    身后轰隆隆巨响,本就勉强成型的洞穴通道不住往下落灰,方宁书扶着鹤轻元,看着前面的厉焕短暂沉默。
    两人僵持许久,嗡鸣声响起,方宁书只感觉到余光一抹白影出现,锋利的刀刃就从他脸颊边蓦地划过,血液从伤口流下,渗进面具在脸上晕开。
    厉焕动了一下,原本沉寂在角落的兵器仿若有了生命,一个个悬空而起,刀刃直指方宁书与鹤轻元。
    他眼中阴沉。
    方宁书瞬间发出冷汗,嘴唇微白。
    身后的大门被凿开,光亮霎时映了进来,方宁书抬眸,只看到厉焕下颚的一丝弧度,便见之转身而去,随即倏倏,原本指向他们的兵刃全然向后冲去,外面的惨叫声紧接着接连而起。
    厉焕往洞穴里面走去。
    方宁书喉结微动,看了一眼鹤轻元,轻叹一口气,而后跟过去。
    这洞穴造的似乎极为仓促,越往后便变得越来越狭隘,很快方宁书便不能与鹤轻元并排而行,他皱眉,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可以走吗?
    鹤轻元额间冒汗,勉力点了点头,而后松开他的肩膀,颠颠撞撞往前走去。
    方宁书走在最后面,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愈加逼近,又看鹤轻元如今的速度,手指摸着无法想象是被人如何一刀一刀割出的痕迹,神思复杂。
    他开口道:你们先走。
    鹤轻元当即停下脚步,他声音有些沙哑,急道:不可!
    我母亲再怎么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们落在他手里可不一定,方宁书深吸了口气,站定,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厉焕:厉小公子。
    厉焕的微顿。
    给你带来麻烦,抱歉,方宁书扯了扯嘴,但这小美人怎么说都是我弟,还劳烦您担待,将他带出去,虽说我没什么资格提这个不过多活个人多条路,厉小公子之恩,他肯定会报答,你当举手之劳,我此后让他做牛做马,怎么答谢你都成,怎么样?
    鹤轻元一时情急,已然顾不得眼前的究竟,往方宁书方向踉跄过来:你不能留下!
    多好的和主角建立起关系的机会。
    方宁书幽幽叹气:给鹤轻元,便宜他了。
    他上前一步,抽走鹤轻元腰间的青笛,而后合掌发力,鹤轻元本就重伤,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落到了厉焕脚边。
    方宁书自然不会等厉焕回复,笛子放在唇边,一道音律起伏乍响,高昂短促,通道开始震动,簌簌尘土落下,而后轰隆隆几声,大石将路口全然封死,两面的空间霎时隔绝。
    少族长为了救他而已!
    鹤轻元胸口起伏,目光通红。
    他前面的人终于停下脚步。
    .
    洞内,方宁书舍己为人之后,对自己所写人物的惧感后知后觉涌上来,浑身冰凉等许玉赶来。
    先过来的是她的手下,见到方宁书,他们目光警惕,不敢轻举妄动。
    方宁书勉力镇定,将脸上的面具撕下,扯唇一笑:诸位,让个道?
    ..
    啪一声在空荡的洞邸中响起。
    烛火,枷锁,方宁书被一巴掌扇得耳朵嗡鸣作响,唇齿间都涌出些血腥的味道,腹中翻涌。
    许玉指尖颤抖,一巴掌之后犹不解气,抽气旁边的长鞭,狠狠的抽下去:谁教你的?!你敢不听我的话,你敢忤逆我?!
    身上的伤口已然麻木,方宁书纵然再想装得风轻云淡,再想笑,此时也蹦跶不起来了,只能感觉到血顺着肌肤流下去,火辣辣一片,滚烫非常。
    我养你十七年,你敢盗我的腰牌!许玉素来的形象尽失,显然闯入骨生洞还放跑鹤轻元的人是她千宠万宠长大的宝贝儿子这一真相,已然焚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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