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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主角当成炮灰之后——一半天(17)

    鹤轻元没有回复,算是默许。
    方宁书看了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着服侍得钱达一眼,钱达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捆着鹤轻元的绳子解开。
    你们想利用我,我也想明白事情究竟,我们现在怎么说都是合作关系,方宁书笑吟吟道:对吗,鹤公子?
    鹤轻元被松开,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沉思片刻: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能配合
    鹤轻元想说我们,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合适。方宁书是一族的少族长,而他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说自己与族长为我们的立场。
    自然配合,方宁书三根手指朝上,半点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态度诚恳道:您放心。
    鹤轻元:
    这人怎么仿若置身事外,一点都不在乎他们身份之别?
    他抿了抿唇,别开脸,开始说道:厉氏是朝歌边界,临近荒泽的一个小家族。在我查阅的书中的记录,厉氏极为平庸,毫无起眼的功绩,也没有修炼天赋很高的族中高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却有一个奇怪之处,曾诞生一个怪胎。
    方宁书眸子一动,重复道:怪胎?
    是。鹤轻元:那怪胎出身时浑身黑如铁销,不会言、不会语,听说直到出生三年后,才变成一个正常孩童的模样,却依旧痴呆,行为缓慢。当年你的母亲许玉便是听闻有此怪胎,才前去查探,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家族惹得你母亲震怒,因此覆灭,等到族长赶过去之后已经迟了,全族一百余口,唯有活下几个小童和几个老人。
    那怪胎呢?方宁书立马便问。
    察觉到他情绪激动,鹤轻元看他一眼,有些古怪:少族长很想知道?
    方宁书咳嗽一声,略加掩盖:好奇罢了,厉氏之后如何了?看你如此清楚,他们与许玉之事有何干系?
    余下的那些人被族长所救,收入了族中充当门生,但因为夫人下手狠绝,惹出了不少非议,族长便与她有了间隙,鹤轻元道:这是开始,但之后我还发现,那厉氏的怪胎竟然从她手中失踪了。
    方宁书皱眉:失踪了?
    对,但虽说失踪,鹤轻元接下来的话却意有所指:据我听闻,那怪胎天生可以控制任何武器,破坏力极强你可听说过剑胎?
    方宁书一愣,莫名有些怀疑现在在的到底是不是他写的小说里。
    这厉氏的怪胎听起来绝对是厉焕无疑,但他给主角的设定是天生剑骨,这剑胎是个什么东西?
    鹤轻元解释道:剑胎是传说中可以骨血孕育出神器的存在,听闻其出世便有威压,可以号令天下神兵利器,即使与我们修真之士灵意相通的灵器遇之也会听命叛主。那怪胎可以控制任何武器,虽说他是剑胎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必会是一种与剑胎类似的天生灵物的存在。
    那怪胎虽说是失踪,却是许玉手中不见的,因此我觉得那怀胎现在很有可能在许玉手上,而且极有可能许玉现在所练之物与那怪胎有莫大的关系,更甚者是由他的血肉所练
    用厉焕的骨血制作杀器?
    方宁书脑海中突然划过自己所写剧情中有关于方氏厉焕的回忆杀。
    那些血淋淋的场景与意识不清抽皮扒骨的形容,他瞬间打了一寒战,一直困惑苦苦想不清楚的地方霎时全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厉焕对方氏如此饱具恨意,也怪不得许玉要这般虐待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孩童,也怪不得厉氏全族会因此覆灭!
    他心中震惊,手指悄然握紧,神色蓦地沉了下来。如果事实如鹤轻元所说这般,那厉焕落在许玉手中,至少也有了一年之久。
    一年中发生些什么,根本难以想象!
    天生剑骨者本就对武器有所压迫,且修剑道天赋极高,分明是天生天骄之子的设定,这什么狗屁剑胎的传言直接把人钉死成了一个怪胎,还是能当作武器炼的材料,简直荒谬!
    方宁书素来懒散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脑袋中飞速运转,极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鹤轻元又道:你可知卞氏。
    卞氏?
    鹤轻元沉道:卞氏,乃是朝歌九岸附近暗中修炼邪术的邪族之一。
    方宁书皱眉。
    在他方氏一卷中,确实有写过许玉为了夺势力巩固权利与邪族有染,原来竟出现的这么早吗?
    我听闻,那卞氏属夺灵族,可以将其他人的灵力夺为己用。鹤轻元打量着方宁书的神色,仔细解释道:早些年修习夺灵的罪徒逃窜进朝歌九岸失踪,近几年才走露出风声,族长派人查探后发现那批人已经化名作卞氏,且一直受许玉庇护,族长也是因此才对夫人彻底失望。
    方宁书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问道:许玉用吞灵族做什么?
    鹤轻元一愣,却是摇头:现如今我们的弟子门生已经失踪十三人,但却没有确凿证据是许玉所为,为了家族名声,族长不能轻易动手,但事到如今若再不管
    为了家族名声?
    方宁书一时怔愣。
    门下门生生死不明,这方温却依旧按兵不动,还真是本性凉薄。
    只可惜他之前还想与方温周转一番,但现在得知主角在许玉手下受的是这种摧残,已然来不及再细想其他。
    思索片刻,方宁书直接道:你们需要我去做什么?
    第24章
    没料到方宁书如此爽快,鹤轻元怔了一下,旋即道:如果可以,你可前去你母亲那边拿到她的腰牌,在她斗雪居北侧,有一密林,里面暗藏玄机。柳雪儿每次被召唤都会被引进那边,里面设了阵法,我可将阵法破解之术给你,但有些地方,如果没有许玉亲自首肯,根本没办法靠近,你若拿了腰牌,便可以潜藏进去一看究竟。
    方宁书想了想,的确记忆中有许玉总是会贴身带着一朱红禳银的腰牌,便点头:我去试试。
    鹤轻元看着他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视线,方宁书道:有什么便说。
    许玉鹤轻元有些不自在道:虽说她是你生母,但为人毒辣,你定要小心一些。
    方宁书有些意外,随后轻轻笑一声。
    他声音清润,眉宇轻轻挑起,俊朗的面庞醉人,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丹凤眼其中眼波流转,那些清傲在平和的态度下全部都化成了让人不由沉沦的吸引力。
    原本想着再把你关一夜,方宁书启唇,但凭你这句话,你今天可以安心的走了。
    鹤轻元:。
    他愣着没反应过来,那边方宁书一摆衣袍,已然翩翩离去。钱达跟在他后面,在门口沉思了半晌,最终没有关跟了上去。
    另一头,一直在旁物听着他们说话的方白安也走出来。他面上极其凝重,对方宁书作了一礼后,沉声道:此前我不知道大夫人竟会有如此作为,少族长可在族中耐心等一段时间,我立即去禀告二长老。
    他是可以等,但是那在受虐的主角可等不了了啊,方宁书轻轻叹了一口气。
    无妨,白安兄长禀告二长老之后,便回来找我就好。他道。
    方白安没有再多逗留,转身便往山下走去。方宁书目送他从视线中消失,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眼睫敛下。钱达凑上来道:公子,现在已经夜深了,有什么事情还是休息要紧,我让采夏已经给您收拾好了屋子。
    小七如何了?
    知道您担心小七公子,钱达凑着笑:小孩子睡眠长,早便睡了大觉,我吩咐了下人若有什么动静就过来知会。
    方宁书点点头,道:若是之后有什么,你就带他到山下躲着,不要轻易出来露面。
    钱达愣了愣,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但转而想到方氏现如今复杂多变的情势,也微有些了解了他的话,不由动容。
    小七真是三生有幸,得公子如此青睐。
    .
    夜深。
    知了长鸣,轻风拂面掠过些许凉意,方宁书指尖微冷,一袭白衣坐在树中枝干,遥遥看着斗雪居,面色隐在树阴之后神色不明。
    主角正身处水生火热,他已经不能再等着一切稳当之后再行动。
    有路来的侍女经过,发觉有一团白物竟在这里,被吓了一大跳,待仔细看是方宁书,这才缓过神,收敛不得体的失容,问道:少族长怎么在这儿?
    我母亲在哪儿?方宁书道。
    夫人歇下了,侍女小心翼翼道:少族长可是有什么事要找夫人?夫人此时已经歇下,要不然明日少族长再来
    而她话还未说完,却感觉到迎面掌风袭来,胸口骤然剧痛,伴随着木折和沉闷的撞击声,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是哪个院里的婢女?方宁书神色不愉,收回手,冷冷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侍女眼眶立马发红,忍痛爬起来跪到地上:少族长恕罪!是奴失言!还望少族长饶我一命!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斗雪居中值夜之人的注意,纷纷赶来,待看到是谁闹事,皆面面相觑,除去有几人跑回斗雪居中禀告,其余的都跪了一地。
    不过多时,斗雪居最尊贵的女主人便被惊动。
    许玉未施粉黛的脸上不似白日那般紧致年轻,风韵少去,多添几分岁月痕迹,紧紧皱着眉,脸上带着深夜被惊醒的疲色。
    一旁的侍女前来服侍她起来,许玉任由人搀扶,略作整理才出来见了人。
    入目便是满地碎屑,在首位之上,方宁书面前摆着三罐酒,喝一杯便砸一个碗,大殿服侍的侍女奴仆一个一个都大气不敢出,静若寒蝉。等到看到许玉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赶忙起身跪倒许玉面前:夫人,少族长方才过来,说要寻夫人啊!
    嘭的一声,方宁书手中的酒碗连带那半碗酒砸在了那跪在许玉面前的人身上,碗碎碎边飞溅,从那侍女腕处划出一极深的痕迹。
    敢告我的状,是不是?方宁书满目戾色。
    许玉就在旁边,碎片从她脸颊飞过,差些被误伤,偏头躲过后她眉头紧锁,声音带了几分不悦:书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出声后,方宁书好像这才看到许玉过来,眼眶霎时通红:母亲。
    你们都下去。许玉沉声道。
    仆人里立马都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一切静谧,只有方宁书饮酒的声音作响,许玉略有深思的看着方宁书,绕过碎屑坐到他旁边,声音低柔下来,开口道:这是怎么了,和母亲说说。
    方宁书浑身酒味,佯吸了口气,情绪不稳道:母亲我究竟有那里不好?
    许玉道:我们书儿是三大世家天赋最高的世家子弟,就算是青元派都会眼红的修仙好苗子,才十七岁,就已经是金丹后期,还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谁会说你不好?
    如果我好,方宁书现在的神经极为脆弱,话语混乱,真像醉了般:如果我好,那为什么父亲不喜我?我才是少族长,那个姓鹤的算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昂!
    许玉挑眉,突然笑了,她染着豆蔻的手指抚向方宁书的头顶,声音轻柔道:你知道鹤轻元了?
    方宁书闷声恩了一声。
    不必担心,许玉抚着他的头发,慢慢道:他再如何得你父亲的喜欢也无济于事,母亲在呢,这方氏的一切,在未来都是你的。
    她的声音好像蛊惑,方宁书晃了晃神,不知怎么突然感觉颈边有些发热。
    争你父亲的宠爱,没有任何作用,许玉依旧在说,语气风轻云淡:这方氏里,只有咱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那方温手里握着家族秘术又如何,守着督官之位又如何,母亲为你准备的东西,才是这天下最好的
    颈边的热感蔓延至耳廓和大脑,方宁书神识逐渐有些恍惚,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许玉说的话就像烙印一般直冲脑海他咬牙,用力,唇齿间铁锈蔓延,意识这才清醒几分。
    怎么回事?
    但无暇多想,方宁书目光看向许玉腰间的腰牌。
    许玉此时毫无知觉,他手掌微动,一个与她腰间一模一样的腰牌在掌心出现,在短暂的时间中方宁书将之替换收入袋中,而后慢慢催动腹中灵力搅动。
    眩晕的恶心感渐渐出现,方宁书脸色煞白,立马偏过身,将刚才喝的酒故意全然都吐了出来。
    许玉正处于与他母子之情濡慕之时,突然这一吐,顿时被破坏了所有心情。
    她身体有些僵硬,缓慢的拍了拍方宁书的背,随后将他推了开:来人。
    立马有仆从疾步进入殿中。
    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许玉眼不见心不烦的看向别处,声音听不出什么,依旧轻柔,伺候少族长沐浴,让他好好歇着。
    是!
    方宁书倒在榻上,听到许玉如他所愿脚步声越来越远,却意识依旧绵软无力,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喉结滚动,十分清晰的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不对劲之处,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只能归结为这副身体不能喝酒。
    直挺挺在榻上躺了许久,他才恢复了些许清醒。
    婢女拿浸过热水的帕子到他脸边,方宁书下意识偏头躲过。
    那侍女小心翼翼道:少族长?
    方宁书回过神,接过帕子擦拭唇角,忍下腹中残留的不适感,淡淡道:不必,母亲呢?
    夫人她说乏了,已经去歇息了,少族长若是累了,斗雪居里已经打扫好了住处,沐浴的水也放好了,您看
    不用,方宁书起身,整理好衣物,往外走去:我回去,不必来人跟着我。
    方才他在斗雪居大闹一场,如此一说,竟然真的骇住了人,难得自由的独自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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