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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西西特(158)

    戚以潦回到兰墨府,直奔后院,章枕眼睁睁看他亲自挖开了白白的坟。
    章枕之所以没阻止,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白白死到现在,三哥总共开了四次棺,不定期开的,很突然,那神情犹如被凶鬼附身。
    起初章枕情绪失控,痛苦吼骂,甚至胆大包天地拿枪逼三哥给他弟弟一个安息,后来他就麻木了,不知道是同情三哥,还是同情他自己。
    三哥这回把他弟弟的棺材撬开,和上次一样,面无表情地俯视一具腐烂的尸骨。
    戚以潦弯腰,双臂搭在棺材上面,他就这么看着,仿佛失去了嗅觉,闻不到恶臭的味道。
    章枕感受到了三哥的失望跟阴沉,他不理解,怎么都想不通。难道揭开棺材的时候,发现白白的尸体异变,三哥才会开心?
    先不说三哥的心思,就说白白的尸体吧,还能出现什么异常呢。
    章枕的心底突地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三哥不会是想看到棺材变成空的吧?
    坟场四周都是保镖,兰墨府也被密密麻麻的监控覆盖。
    尸体要是能消失,那只能是见鬼了。
    章枕忍不住往坟场看,白白会不会没有投胎,而是留在这里?如果在,怎么不进他的梦,他见三哥盖上棺材从坑里上去,便回过神来。
    三哥,我今晚不留下来了。章枕说,我想回自己那一趟。
    戚以潦一言不发地填土。
    章枕把头转一边,吸了吸鼻子,每次开棺盖棺都是三哥自己来,一把土都不准别人填。
    .
    十点多,西城灯火阑珊,夜晚的秋意比白天要浓。
    章枕开车回朗栎,半路上他改路线,去了医科大,越靠近,他的心绪越沉重。
    白白没死,现在就该上大二了,今天开学,三哥估计会亲自送他来学校,再接他放学,带他去澜意斋吃晚饭。
    章枕呢,就等白白吃完晚饭了,带他四处逛逛,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买。
    但章枕花不了多少钱,因为三哥都置办了。
    章枕倏地急刹车,驾驶座上的身体随着车身剧烈颠了颠。
    前面是辆明黄色法拉利,车主没下车,他气焰张狂地爆几句粗口,车窗一关,油门一踩,跑了。
    章枕开车经过,他瞥到了坐在地上的人影,旁边还有个书包,书包破了,露出里面的书籍,看样子是医科大的学生。
    那学生起不来,似乎伤得不轻。
    章枕从未泯灭的善意冲破理智跑了出来,那一刻,他的耳边若有似无地响起谁的声音,叫他保留什么。
    保留什么来着?
    是善意。
    白白叫他保留,不要丢失。
    章枕把车停在路边,他松开安全带下车过去,半蹲着问陌生青年。
    同学,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茭白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停,他猛地抬起头。
    第119章
    医科大附近的医院, 茭白拍了片子,胳膊肘跟膝盖上的擦伤也处理过了,他拿着报告从诊室出来, 一个劲地看着接电话的章枕。
    这在路过的患者看来,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怪恶心的。
    茭白对那几道视线视若无睹,他今晚是特地在学校附近溜达的,开学嘛, 在弟弟这件事上尤为感性的章枕有可能会来逛逛, 结果还真的让他碰上了。
    这会儿他已经平复了重逢的心情。
    实际上对茭白而言, 一年就是闭眼睁眼, 他昨天才见过章枕, 昨晚才被戚以潦捣哭。
    茭白等章枕挂完电话, 就表达谢意:先生, 谢谢您送我来医院。
    没什么的。章枕说,你是医科大的学生?
    茭白点头,听他问, 大几?
    大三。茭白说。
    大三啊, 章枕随口问,哪个系的?
    临床。
    章枕愣了愣, 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那你和我弟一个系。
    美人在骨不在皮,瘦了,被药物和怀念伤痛腐蚀了,还是美,那双桃花形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雾气昭昭,温柔而迷离, 眼里像是有一湾春江水。
    茭白想抱抱章枕,可他的手臂都抬不起来,就跟他妈的被一群大汉箍着一样,他做出惊讶的表情:先生,您弟弟也在医科大?
    是啊。章枕喃喃,他很快压下伤感,你能自己回学校吗?
    茭白抿嘴,目前为止,除了想抱章枕的念头被禁,其他都没事,说明他和章枕的谈话都符合陈望的人物视角,他小声说:可以的。
    章枕点点头,他还没迈开脚步,耳边就想起学生的声音,您把您的微信给我吧,等我回学校了,就尽快把医药费还给您。
    茭白手机上的支付软件没绑银行卡,他是真的没钱付医药费,是章枕付的,这可是能拿到联系方式的绝佳机会。
    章枕疲了,想回去吃药睡觉,他摆手,姿态疏淡了不少:不用了。
    怎么不用,茭白认真地说,撞到我的不是您,送我来医院是您菩萨心肠,可我不能还让您付医药费,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受这么大恩,良心上过不去,还请您理解。
    一番话都没遭禁制,茭白趁热打铁,对章枕弯了弯腰,诚恳道:如果您是不想和我这种小人物有瓜葛,那您大可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给您添麻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气氛已经有点僵硬。
    章枕没那意思,他也没浪费时间解释,只道:既然你坚持要还,那就加一下微信吧。
    茭白成功得到了章枕的微信。
    章枕走后,茭白在椅子上坐了会才起身,系统为他分配的屏障卡是平凡人生,和上流圈不在一个世界。
    小人物怎么接触大人物,太难了,根本没机会。
    除非大人物注意到小人物。
    茭白揉揉脸颊上的淤青,只要章枕跟戚以潦提起今晚的事,以戚以潦的敏感程度,一定会有动静。
    戚以潦八成不会立刻露面,而是先调查,再派人监视,找相同点,没有就放饵制造。
    今天是茭白重生的第一天,今晚他已经顺利地迈出了一步,局势对他来说太被动,他不能主动做什么,剩下的都只能交给戚以潦。
    他要戚以潦给他提供契机。
    让他能够以陈望的人物立场,说出以前说过的话,做出以前做过的事的契机。
    这样他就不会被禁制,还能露馅。
    屏障卡的套路,茭白才用就琢磨出来了,呵呵。
    .
    茭白回宿舍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场气血方刚的干架,在哪干不好,偏要在宿舍这屁大点地方,他的行李箱无辜惨死。
    两个脸红脖子粗的室友见他进来,就啐一口,踹椅子腿,两人跟公鸡似的,还想再干。
    茭白看了眼屏障卡上的人物介绍,他把手里的药放自己桌上,脚碰碰凹下去一大块,烂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谁弄的?
    宿舍里的火药味一凝,两个学霸帅哥各自收拾东西,没人承认。
    行吧,反正这箱子我用了好多年,也该换了。茭白才说完,就捡起烂轮子砸出去。
    这行为没禁,符合人设。
    陈望不会因为外貌的原因自卑懦弱,他性子烈,不然也不会成为茭白的屏障卡。
    系统才不会安排性格差别大的。
    那轮子砸上宿舍的门,反弹回来,子弹一样飞到阳台,把一塑料桶撞倒在地。坐在茭白隔壁桌的寸头男生吓一大跳:操,陈望你发什么疯!就一破箱子,老子赔你就是!
    早说啊,谢了。茭白满意了。
    寸头男生是个暴脾气,又骂起来,骂着骂着,矛头指向了靠近门口的公子哥:开学当天就他妈跟老子干,有病。
    谁有病,不是你先找事?那公子哥把手里的几本书整整,冷淡道。
    我说错了吗,那位大一开学就休了两次学,一次是报道当天没来,一次是军训中途消失,就他那破身体还上大学,不是福厚命薄是什么,寸头男生鄙夷,你倒好,茭白是你妈还是你爹啊,那么乱吠。
    茭白表情古怪,冷不丁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还真是
    两个室友又打起来了。
    茭白眼看战场往自己这边扩散,他刚站起来,右眼就传来一阵剧痛。
    草。
    茭白捂住眼睛,抄起椅子扔地上:别打了!
    安静了一秒,再次传来肉搏声。
    茭白不管了,屏障卡透露,那两人是暗恋一方和被暗恋一方的关系,反正就是干,他站在镜子前,凑近看自己,一只眼乌青的自己。
    气人,还是背背书冷静冷静吧。
    宿舍的洗浴设备很好,茭白洗了个热水澡,陈望比他矮多了,衣服严重不合身,他还不能买自己的尺码,这算暴露,所以他穿的是死前的那一身,醒来后就没换过,衣服上都是戚以潦衣帽间的沉木味道。
    茭白把里外几件都洗了挂在阳台,室友们眼里那都是陈望的衣物,屏障卡牛批啊。
    九月的晚上有点凉意,茭白打了个喷嚏,光溜溜地上床,虽然只有他自己看见自己,但他还是捞起被子盖在腰部,他靠着墙看书,一只手偶尔翻页,一只手在脚踝的纹身上摩挲。
    茭白看得入神,都不知道下铺的男生出去了,宿舍里来了个学弟,不是别人,正是和上一世的他同班的系草。
    系草和公子哥是兄弟。
    哥,我们找人把黄衡那小子痛扁一顿吧,我来你这三次,两次都能见到他阴阳怪气,真的倒胃口。
    跟一个草包计较什么。
    那啥,哥,他好像回回都是年级第一,论坛挂着呢。
    这次你们是因为什么干架?
    他吃了屎,嘴太臭。
    啧。
    茭白听到说话声,他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往下探头。
    系草毫无防备地看到一张丑脸,还有那红胎记,他的眼里是清晰的惊吓和排斥。
    茭白不在意地笑笑就坐回去,继续看书,下面隐约传来系草的嘀咕,哥,你说怎么回事啊,都一年了,白怎么还不回学校。
    哥?我在和你说我同学!
    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上学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等白回来了,我就告诉他,我哥是他粉丝。
    别闹。
    茭白把书丢开,他抹了抹脸,手搓搓下巴中间那条浅浅的沟,看来戚以潦为他的回归留住了后路,外界都不知道他死了,没露面是在休学静养。
    这样好,省了很多事,一旦屏障卡失效,陈望就死了,茭白会回学校。
    .
    章枕早上去戚氏,被秘书处的几人拉进茶水间,给他分享瓜,还是他自己的瓜。
    昨晚他在路边救医学生的一幕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上。
    营销号为了热度,故意用一些充满争议的标题跟内容,看图编故事,围绕着两人的颜值差距,底下的评论也是充满恶意,还有挑事,煽风点火的。
    章枕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那学生看了会怎么想,同学会不会议论,他拿出手机,欲要联系一下对方,又想他们不熟,还是算了。
    枕美人,有企业下水了,想把话题往我们戚氏扯。一个助理愤愤道。
    其他人也凑过去看,各种吐槽。
    我们要冷处理?
    交给公关吧,董事长那边得打个招呼吧?
    他们齐刷刷地冲章枕扭头。
    章枕赶紧去跟三哥汇报:我昨晚救了个学生,被拍到了,也被利用了。
    公关会处理,不是什么大事。戚以潦在拨弄钥匙扣上的挂件,眼下有青黑,昨晚没睡。
    那我去给三哥泡糖水,章枕转身往外走,嘴里自言自语,昨晚我本来是打算在车里问的,就因为白白生前跟我说过我的话,我才下的车。
    办公椅霍然被甩开的响动从他身后传来,他一回头,就见三哥阔步走近,周身气息像个漩涡。
    三哥,你
    戚以潦抓住章枕的手臂:再说一遍。
    章枕手臂被抓的部位肌肉绷起,那是防护的反应,他啊了声:什么?
    我是因为记起白白说的话才下车的?章枕不确定地说完,抓住他的力道加重,他整条胳膊都酸软脱力,忍住不反击。
    戚以潦松开章枕的手臂,嗓音里带着无法言明的克制:嗯,他还说了什么?
    除了叫我保留善意,还有,章枕试图去翻找对应的记忆片段,却发现一切都很模糊,他越着急,无力感越强烈,没了,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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