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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闵然(113)

    好像在梦里,她已经在这扇门口徘徊驻足过无数次。
    可是那时,连梦里,她都没有资格进入。
    她喘过一口气,再次拨打时懿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没办法,她只好在这样万籁俱寂的深夜按响了时懿的门铃。
    许久,依旧无人应答。
    傅斯恬心悬了起来,手都有些发软了,又按了两次。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时懿是睡着了吗?她应该没有在挂电话之后找便利店的人上来吧?
    傅斯恬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一下子慌得不行,又按了两下门铃,不小心戳到了旁边的密码开锁按键。
    数字面板跳了出来,傅斯恬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面板发怔。
    第一次和时懿同居时,时懿住的那套套房,也是这样的数字密码锁。
    鬼使神差,她伸手触碰在了数字触摸板上。
    5、2、0,她干着喉咙,迟疑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去,1、0、1。
    滴滴滴,门锁应声而开。
    傅斯恬睁大了眼,僵直了手臂,门开了的狂喜夹杂着一股难以分辨的心酸忽然吞没了她。
    520101
    这个密码,是她们当年正式同居的第一天,时懿特地改的。那时候她问时懿为什么改密码,时懿只是好心情地勾了勾唇,反问:你猜为什么?
    我爱你,时懿。这种谐音,太明显了。她眼波漾了漾,只当时懿是在和她调1情,埋在她的肩头哼唧,害羞地没回答。
    很久以后,借着情动,亲密无间,时懿才坦白说出口:520101,不是520,101,是52,0101。
    0101,是傅斯恬的生日,是她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也是,傅斯恬让她重新拥有了家的日子。
    520101,是我爱傅斯恬的意思。
    每次输密码,傅斯恬喜欢520,101地输入,时懿喜欢52,0101地输入,就好像,每次打开家门,都是一次她们对彼此爱的表白。
    傅斯恬爱极了这一串密码,也爱极了时懿这内敛、不动声色的浪漫。
    是什么时候,时懿换回了这个密码?还是,她一直用着这个密码?
    傅斯恬喉咙像哽着什么。
    她拉开门,踏入室内空荡荡的黑暗。
    家里,真的好黑啊
    时懿她关上门,沙哑了声音叫时懿。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傅斯恬打开灯,没有换鞋,一声比一声柔,一声比一声急地叫着时懿壹壹宝宝,快速找过无人的客厅、厨房,来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
    宝宝她敲了敲门。
    门里好像有极其细微的一点声响。
    傅斯恬神经骤然一紧,迅速地推开了门。
    门里也没有开灯,昏暗一片,走道的光透过敞开的门,争先恐后地涌进室内。借着微弱的光亮,傅斯恬看见,房间很大,也很空,有一张床,应该是卧室。床尾到墙壁的距离,满地都是可爱、精致的小兔子兔子公仔、兔子手办、兔子八音盒、兔子香薰机
    时懿也坐在地上,她散着秀发,穿着睡裙,侧对着傅斯恬坐在床腿边上,静静地看着地板上的各色小兔子。月辉映照下,她的身影,孤傲又纤弱,寂寂的,像被困在童话城堡里孤独的女王。
    傅斯恬心脏一下子像被什么攥紧了,疼得难以呼吸。
    她放轻了脚步,轻唤着宝宝,走近时懿。
    时懿侧身向她望来。
    傅斯恬这才看清,她怀里原来抱着一只毛绒兔子大一那一年暑假,时懿送给她的、分手后她却没能带走的那一只。
    她怔在原地。
    时懿乌眸微醺,好像认出了是她,眼底泛起蒙蒙的水光,微笑着却沙哑着呢喃了一声:你回来了。
    像是在对面前的傅斯恬说,又像是在对那个多年不归的爱人说。
    亲昵又哀伤。
    一刹那间,傅斯恬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泪水夺眶而出。
    她到底,让她的宝宝孤独了多久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又奶又腹黑的时壹壹。
    吃瓜群众:奸诈狡猾!
    不守武德!
    谴责!
    江来来羞答答:我我可以好喜欢(奶奶的,nǎinǎi的,来,跟我念,第三声~笑哭.jpg)
    第149章
    傅斯恬在时懿面前慢慢地跪蹲了下去:是我, 宝宝,我回来了。她伸手抚摸时懿的脸颊,声音柔得像气音。
    时懿看着她脸颊上闪烁的水痕、看着她眼底的懊悔与柔情, 忽然就有真切的委屈难以自抑地上涌。
    你让我等了好久。她声音低低的,放任了自己的脆弱。
    傅斯恬环抱住她, 贴着她的脸颊道歉:对不起, 是我不好。
    脸上湿湿的, 时懿的心里也湿湿的。过去那些数以千计的黑夜里,她确实就是这样委屈、煎熬地度过的。可什么都敌不过此刻的这一个拥抱。
    她靠在傅斯恬的怀里,又舍不得说她了。
    要补偿我。她闷闷地说。
    傅斯恬吸鼻子, 眼底漾出温柔,亲她耳廓:好。
    时懿颤抖了一下。
    傅斯恬以为她冷。空调确实开得好像有点太低了, 时懿坐着的地方还正对着出风口,被环抱着的肩臂都是冰冰凉的一片。
    她哄她:地上好凉, 我们坐到床上去好不好。
    时懿像在思索,好几秒才小声地说:那你不要松开我。她想把傅斯恬抱到床上。
    傅斯恬却说:好, 不松开。我抱你。
    她一只手依旧托着时懿的背, 一直手穿过时懿的腿弯, 直立起上半身,是要公主抱的模样。
    时懿猝不及防, 心脏蓦地失序, 有点犹豫又有点心动。是不是太勉强了?她怀疑傅斯恬抱不起她。
    傅斯恬却像是看穿了她的迟疑,笑了一声,低下头来亲她的鼻尖, 说:不会摔着你的。
    就站起来,转身,两步路而已。
    时懿与她对视着, 眼尾绯色的醉意好像晕染开了。她抿了抿唇,垂下眸,默许了傅斯恬的尝试。
    傅斯恬眼眸如水,调整好姿势,屈起腿,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稳稳当当,竟真的把时懿抱了起来。
    时懿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手勾着傅斯恬的脖子,看着傅斯恬在暗光中温婉美丽的下颌角、细弱瘦削的肩膀,心好像也跟着荡到了半空中。
    过于羞耻,也过于反差、过于勾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热望被勾了起来。
    时懿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肘弯还抱着的毛绒兔子,深呼吸,压下潮意。
    傅斯恬一无所知。她走了两步,弯下腰,把时懿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时懿依旧勾着傅斯恬的脖子,并不松手。
    傅斯恬也不挣扎,弯着腰,长卷发垂落下来,就着这样的姿势,把空调被拉上,盖住时懿的身子。
    我去给你调杯蜂蜜水。她眉眼都含着笑。
    时懿不松手,乌黑的眸里半是情1意半是醉意。不喝,你上来陪我睡。
    傅斯恬软声:喝一点明天不容易头疼。
    时懿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傅斯恬张口还想劝,时懿长睫颤了颤,忽然松了手,问: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睡?
    语气低落,神色黯然。
    傅斯恬怔了下,心疼地哄:怎么会,我调完就陪你睡。
    时懿不说话,只是抱着小兔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蜷缩起了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奶猫。
    傅斯恬心瞬间就刺痛了起来。不喝,那我们不喝了。她连睡衣都顾不上换,合衣躺进了时懿的被子里,从背后抱住了时懿。
    时懿抱着小兔子,后背抵着傅斯恬,一动不动。
    傅斯恬亲她的发,亲她的后颈,指腹在时懿手臂上不停地打圈圈:宝宝,宝宝,宝宝
    声声入心。
    时懿根本无力抵抗。恍惚间,她都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斯恬她叫傅斯恬大名。
    傅斯恬亲吻的动作顿住。
    时懿松开了小兔子,转回身,与傅斯恬对视两秒,钻进了傅斯恬的怀里。
    傅斯恬立刻调整出了能让时懿最舒服的姿势。
    我好久都睡不好觉了。时懿的声音带着疲惫。
    傅斯恬说:不怕,我在,你安心睡好不好?
    时懿说:你在,我更怕。
    傅斯恬身子僵住了。
    时懿低缓地说:我怕醒来你就走了。
    这些事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永远都很难说出口。
    我买了好多只小兔子,可是每一只都不是你。它们抱起来都好冷好冷啊。
    从一开始的想买却压抑着不买,到后来的自欺欺人,骗自己和傅斯恬没关系,只是喜欢兔子,想买就买,只有她自己知道绝望是怎样一点一点侵蚀过她的血肉。
    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你回来了。你一只只捡起小兔子,和我说你很喜欢它们,你想和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小兔之家。我每次都很开心,可开心着开心着我就会醒过来。因为我总会意识到,都是假的。你不会回来了。
    梦里有多狂喜,醒来就有多痛苦。
    倒不如一直清醒。
    傅斯恬回抱着她纤柔的身体,泪水再一次打湿眼眶。
    不走了。时懿,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她哽着嗓子承诺。
    时懿不相信:天会亮的。
    傅斯恬亲她头顶的发,那我也会在的。她心疼得发颤,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壹壹,我确实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不管是梦里,还是这里,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你安心睡觉,明天天亮了,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时懿搂紧了她,半晌才应:好。
    傅斯恬便揉了揉她的发,准备就着这个姿势等她入睡。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她颈下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傅斯恬浑身一悸,稍稍松开了时懿,轻唤:宝宝?
    又软又媚,时懿心脏的鼓动声更大了。
    她钻出傅斯恬的怀抱,睡到和傅斯恬齐平的位置,眼神还是有些迷蒙,却灼灼得烫人。你说会补偿我的。
    像撒娇,又像要求。她手已经顺着傅斯恬的裙摆向下了。
    傅斯恬愣了愣,喉咙滑动,随即有绯红慢慢漫过她的脸颊。她咬了咬唇,眼底有温柔的湖水荡漾开来。微阖眼,她随着时懿的动作呼吸。
    是纵容的姿态。
    时懿绽开笑意,无限爱恋地吻了上去。
    空调风也吹不散满屋的热意。
    到最后,傅斯恬哼哼都没力气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时懿是不是酒醒了?
    为什么这么磨人。
    可太疲乏了,来不及问出口,她跪靠在时懿怀里,睡了过去。她不知道,她睡后时懿是怎样地描摹过她的疤痕,偷偷地掉了多少眼泪。
    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了。
    时懿靠坐在床上用平板,微微勾着唇,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清醒。
    舍得醒了?她刮了一下傅斯恬的鼻子。
    傅斯恬还有些迷糊,问:这是在哪?
    时懿哼笑:你说这是在哪?
    傅斯恬目光越过时懿,落在不远处满地的兔子周边上,终于迟缓地想起了昨晚的所有。
    她唇角也漾出了笑,支着酸软的腰腹坐了起来,关心时懿:头疼不疼?
    时懿眉眼发柔:不疼。你呢?
    嗯?
    有哪里不舒服吗?时懿意味深长。
    傅斯恬明白过来,耳根瞬间红透了。时懿都记得啊,那昨晚她被
    你不是喝醉了吗?她不好意思看时懿了。
    时懿气定神闲:重要的事我还是记得的。
    傅斯恬羞到脚指头都要蜷起来了。时懿低低地笑,不逗她了,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昨晚我有点失态。
    傅斯恬靠在她的肩膀上,放开了些,说:没有。很可爱。
    时懿轻笑,又说:你答应我的事我也记得。
    傅斯恬嗯了一声。
    时懿用下巴拨弄她的额发,以退为进:要是没准备好,也不用勉强。我没关系。
    傅斯恬心又酸酸的了。
    她仰起头亲时懿下巴,坐直身体,说:不勉强。
    时懿,我是真的愿意。她本来就也只是顾虑影响时懿的休息。
    时懿眼眸深深,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意。傅斯恬凑近,又亲了一下时懿,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央求:让我回家吧。
    时懿终于露出了一个纯然的笑,抱住了傅斯恬,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怕你妈妈没地方住了?她故意问。
    傅斯恬听出了时懿的记仇,又心虚又心软,只在她怀里撒娇一样地笑。
    时懿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放过她:那今天就搬吧。
    傅斯恬不敢有异议。
    两人洗漱后决定先一起去南原餐厅吃饭兼安排下午工作,而后再去傅斯恬的公寓收拾东西。下到楼外的临时停车场,时懿才发现,傅斯恬的车是一辆白色奥迪,和她当年开的那辆同一个车型。
    时懿莞尔,话中有话:车不错。
    傅斯恬脸颊微红,装作没听懂,问:这里的车位能按月或者按年长租吗?
    时懿漫不经心:不知道。她把太阳伞交给傅斯恬,伸手拉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上来,我带你去停车场。
    傅斯恬错愕,时懿扬起下巴,说:去认一下,以后停在那就好。
    傅斯恬露出有点惊喜又有点怀疑的表情,时懿明知故问:你干嘛,被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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