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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闵然(112)

    时懿走在她的身边,帮她推开了旋转门。
    盛夏的热浪扑来,傅斯愉从包里取出伞,说:她很爱我姐。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她打开伞,在伞下望着时懿,带着点笑又带着点郑重地说:只要你能让她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姐、真的会对她好,一切都不会是问题的。我爸爸、我阿姨,他们对我姐的所有期望就是,她能过得好。包括我也是。
    时懿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地回望着她,说:我也是。
    傅斯愉眨了眨眼,笑意加深。她不再说什么了,摆了摆伞当作挥手:好啦,那我走啦,宋禹也应该到了,你不用送了,从里面去停车场吧,外面热死了。拜拜。
    时懿没和她客套,应了声拜拜,站在玻璃门内,目送着她远去。
    真好。她想,她的来来,终于也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想到那一句她从小没有被人很好地爱过,她还是觉得心酸。还想给她,更多更多的爱啊。
    她转身回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没有犹豫,直接把车开往了南原餐厅。
    她想见她。
    从回到海城踩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秒开始,就想了。
    两点钟,本该上班的时间,她出现在了南原餐厅。不知道是不是过了饭点,大堂口少有的没有看见迎客服务生的身影。放眼望进去,大堂里的桌子几乎都是空着的,只有角落里的两桌有服务生还在收拾卫生。
    时懿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很快在点餐台旁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是之前服务过她们包厢的一个服务生。服务生在和另外两个女服务生说话,其中一个服务生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好像才哭过。
    时懿清了清嗓子,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出声提醒:你好。
    三双眼睛立刻都望了过来,之前服务过时懿的那个服务员认得时懿,马上露出了笑,迎了过来:时总。
    像是哭过了的那个女服务生背过了身子,快速地走开了,像是不想让顾客看到她的失态。
    时懿收回视线,对着女服务生颔首,问:你们老板在吗?
    要是一般顾客这么问,服务生一定先推说不在,而后再套话对方意图,视意图判断要不要联系傅斯恬。但时懿不是一般顾客。几乎全餐厅的人都知道时懿和傅斯恬关系匪浅了。服务生爽快地回答:在的。老板在四楼的休息室,我带时总你上去找她?
    明显是傅斯恬特意打过招呼了的。时懿心底泛出甜意,对傅斯恬为她亮的绿灯很是受用。
    嗯。她微微勾唇。
    服务生礼貌地招引:这边请。
    她带着时懿往电梯走,刷员工卡打开电梯楼层按键的权限,带时懿上四楼。
    时懿状若随意地关心: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服务生疑惑:时总指什么?
    时懿说:我进门的时候看你们心情好像不太好。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服务生心直口快:刚刚遇到了件倒霉的事,有两个顾客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吃饭的,小孩坐不住,大人也不管,就放任着他在大堂里乱跑,我们服务生提醒了好几次了,大人就是不管。结果我们小妹收别桌碗筷的时候,被撞到了,碗碟摔碎了,手都被割破了,小朋友自己站不稳也摔了,擦破了手肘,哭了起来,两个大人就闹了起来,不依不饶,怎么道歉都没用,非要见我们老板。
    时懿眉头蹙了起来:那怎么处理的?
    女服务生说起来还生气:本来这种事都是交给我们经理处理就好,今天经理刚好调休了,怕影响到别的顾客,只好请我们老板下来了。那个顾客真的得寸进尺,要我们老板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要我们赔一千医药费。明明就擦破一点皮,连包扎都不用的小伤口。
    你们老板答应了?时懿眼神染上了冷意。虽然知道开门做生意,顾客就是上帝,什么人都可能遇上,时懿自己忍过这样的气。但听到傅斯恬受气,她就是一股火直往上冒。
    服务生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老板道歉了,赔了一千。然后,又帮着那个被撞的小妹,讨了五百回来,给那个被撞的小妹了。
    时懿蓦地愣住。
    服务生语气里难掩钦佩和尊敬,说:老板说,是给小妹的医药费和受惊费,让小妹买点好的跌打药。小妹不敢收,老板让她收了,还亲自帮她处理了伤口。所以小妹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又委屈又感动,一直和我们感慨,老板人真的太好了。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傅斯恬暖到了。
    与那种遇事只知道劈头盖脸骂人、扣工资的老板不同,傅斯恬看着文弱好说话,遇事的时候却非常有担当、非常明事理,赏罚分明,如果员工没错,那就算让她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员工吃亏。
    这样厚道的东家,在这世道上实在太少了。所以大家虽然与她并不算亲近,但心底里都是非常喜爱她的。
    时懿听得与有荣焉,眼底的冰寒又慢慢地融化开了,只剩一池和暖的春水。
    来来真的长大了,处理得很好,是担得起一家的店、管得住一屋的人了。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傻气。
    锋芒,从来都是为了别人。
    时懿心头又有酸涩要往上涌。
    她跟着女服务生来到了傅斯恬四楼的休息室门前。服务生伸手要帮她敲门,时懿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先走了,她自己来。
    服务生没有迟疑,和时懿点了点头,退下楼了。
    时懿从包里取出小镜子,以手做梳,整理头发,不经意的,看到了自己手包夹层里一直放着的那只在绘州买的小兔子挂件。
    她眼眸闪了闪,想逗傅斯恬开心,又觉得幼稚。摩挲着指尖,她还是从夹层里取出了小挂件,又取出了一只细长的眼线笔,把小兔子挂件挂在了眼线笔上,而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温润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时懿脸开始热了起来。抿了抿唇,她还是按照心意,拧开了门把,只开了一小条缝,把挂着小兔子的眉笔从门缝里伸了进去,指尖捏着笔尾,上下晃动。
    傅斯恬正在摇椅上看书,本以为是员工找她有事,所以只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请进,没想到等了好几秒都没听见动静,这才奇怪地抬头往门口望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红木色的门框旁,一只精巧可爱的小兔子正悬在半空中,像被风吹着一样,随着她的心跳,起落蹦动着。
    傅斯恬腾地放下了书,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跑。
    门被大力拉开,风带起一阵淡香拂面而过,女人姣好的面容如愿出现在傅斯恬的眼前。
    傅斯恬眼眸骤然被点亮。
    时懿!她未语先笑,唇角几乎要扬到了耳后了。
    时懿被她惊喜的模样感染到了,唇角也翘了起来。她收回手,把小兔子递给傅斯恬:你再不出来,我手要酸了。
    傅斯恬双手接过小挂件,欢喜道:好可爱呀。
    时懿把眼线笔收进包里,问:还有呢?
    傅斯恬抬眸看她,愣了愣,时懿挑了挑眉,露出了你居然回答不出来的不满表情。傅斯恬稍一思索,连忙答:我给你捏捏手?
    说着她就要上手了。
    时懿被她可爱到了,只看着她就觉得心软得不行。是有多么幸运,她才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她对着她笑。
    她鼻子有点酸,没告诉她想听的不是这个,只是往前跨了一步,一手反推上了门,一手勾住了傅斯恬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倚靠在门板上。
    那么多次,她的宝贝,差点就没了啊。
    傅斯恬没有防备,却没有任何意外,安心地由着时懿把她圈进了怀里,越抱越紧。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时懿声音有点低:快中午的时候。
    傅斯恬敏锐地察觉到时懿情绪似乎有点不对,也不再说话了,双手回抱住了时懿。
    好几秒后,她说:时懿。
    我想你了。
    每天,每时每刻都想她越说越轻,越说脸贴时懿颈窝越紧,显然羞赧极了。
    时懿终于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了起来。
    怎么办,耐心好像不够用了。
    又想让她回家、想醒来的第一眼、睡去的最后一眼都是她。
    昨天、今天、明天,每一天都想。
    时懿视线触及摇椅上傅斯恬的毛绒兔子,想到刚刚送出的兔子挂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挂件腹诽:就那么一会儿,你手就酸了??时壹壹,你太让我失望了。
    时壹壹波澜不惊:毕竟你只是个挂件。
    小兔叽挂件:???
    时壹壹抱起傅小兔叽轻rua: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傅小兔叽红透了,哼哼唧唧:呜呜呜。
    她也想要时壹壹快一点手酸。
    第148章
    没有和傅斯恬提及傅斯愉中午找过自己的事, 时懿和傅斯恬腻歪许久,抱着傅斯恬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小睡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南原。她晚上有应酬, 傅斯恬担心她空腹伤胃,傍晚踩着点, 特意让服务生给她外送去了精致的小点心垫肚子。时懿又惊又喜, 接过外卖盒时的隐忍情意, 差点没闪瞎助理乔漫的眼。
    靠哦!时总是不是越来越甜了!
    乔漫捏自己的钱包,感觉自己得开始准备上司的结婚礼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晚上应酬的时候, 时懿难得地好说话,几乎来者不拒, 喝了不少的酒。
    乔漫看她脸红得厉害,担心她醉了, 和司机一起送她到小区以后,想像往常一样送她上楼, 给她泡杯醒酒茶、等她睡下了再走, 没想到时懿拒绝了。
    我没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 你不用麻烦,回去休息吧。
    乔漫看她眼神里虽有疲惫, 但确实还是清醒的, 便放下了心,没有自找麻烦。
    时懿目送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揉了揉眉心, 缓解一点昏沉,转身朝保安亭走去。
    十点半,餐厅打烊了, 傅斯恬还在厨房里调制准备七夕送给时懿的巧克力口味,放在厨台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宝宝。
    傅斯恬笑逐颜开,立刻脱了手套,接起了电话。
    喂,宝宝。她自然地脱口而出。
    时懿像是愣了一下才答:斯恬?她的咬字透着些不同往常的含糊:我好像打错电话了。
    傅斯恬一听就知道她喝多了,秀眉蹙了起来:宝宝,你还在酒店吗?
    时懿说:没有,我回家了。有点难受,找不到蜂蜜泡水,想让小区里的便利店送一瓶上来。他们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怎么会打错了好奇怪好奇怪哦。
    她越说越迷糊。
    傅斯恬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直接扯了围裙,断了厨房的炊具电源,关了灯往外走。没有打错。她安抚时懿:你乖乖的,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了,我给你送好不好?
    时懿醉成这样了,她怎么可能放心她这个时候叫个陌生人到门口。
    时懿声音透着一点醉意,又带着一点清醒,说:不要,你过来好远,好麻烦。
    傅斯恬一边按电梯一边哄:不远,我马上就到的。你乖乖地闭上眼眯一会儿,一睁开眼,我就已经到了。
    时懿问:你是有任意门吗?
    声音微微扬起,奶奶的,是傅斯恬从来没听过的天真可爱。
    傅斯恬心一下子软得不行,被萌到了。她走进电梯,说:是啊,我有任意门,我还有竹蜻话还没说完,电梯向下运行,通话滴一声自动挂断了。
    傅斯恬不由拧了拧眉。
    好在就两层楼的距离,电梯很快就到了停车场。傅斯恬一出电梯,立刻回拨了时懿的电话。
    时懿过了好久才接起这通电话,低低地喂了一声。
    傅斯恬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柔声和时懿解释:刚刚在电梯里,手机没有信号了。
    时懿好像醉得更厉害了,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的样子,只低声嘟囔:你挂我电话
    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傅斯恬几时听过她这样的语气,心都被揪住了。我没有,是是手机不听话。她声音柔得能滴水,开着扬声器,启动车子。
    时懿还是委屈:你说我睁开眼你就到了,我都眨了好几下眼睛了。
    傅斯恬心里又疼又软,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哄她了,时懿又说:家里好黑啊。
    她声音轻得像呢喃:来来我
    戛然而止。
    通话再次自动挂断了。
    傅斯恬心一颤,连忙再打过去,没人接听了。再打,关机了
    傅斯恬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有些抖了,心急如焚。她突然懊悔,自己真的太固执了。为什么不答应时懿搬过去一起住,为什么不在家里等她,为什么不能够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陪着她。
    明明什么顾虑都比不上时懿开心、安全重要啊。
    上次过来二十分钟的车程,这次她硬是缩成十五分钟开到了。因为不确定中柏云庭是不是允许外来车辆进入,所以她只是试探性地开到小区门口,降下车窗询问,没想到保安挺好说话的,让她做了个访客登记,也没让她打电话确认,直接开闸放她进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在收费停车处找了个空位停好车,傅斯恬拎起包,一边再次拨打时懿电话,一边连走带跑地往时懿家所在的楼栋快速移动。
    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她什么都顾不上,满心满意只剩下想见时懿这个念头。
    急促的脚步声在天地、楼宇间回荡着。
    傅斯恬喘息着,进到了电梯里,上到了时懿所在的楼层。
    3栋2302,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过一次,她竟记得那样牢;就来过一次,如今再站在这扇银灰色的大门前,她竟会觉得如此亲切、如此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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