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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养圆一只白骨精[娱乐圈]——申丑(42)

    陆城笑了一下:你可以帮班顾一个小忙,事后,他会同意放开禁令的。
    原司懂了,我们多年同事,你就为了一只狗算计我?
    陆城:谈不上算计,这是有效利用条件。班顾肯定喜欢这件事,算计半拉同事,陆城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原司血红着眼,真是老天不公,他没生下就死得透透的,不得不和孪生弟弟用同一具身体,用了就用了,相依为命的感觉还不错,偏偏他的能力活像一个奶妈,除了辅助没啥鸟用,搞死人都做不到。他有一颗当鬼王的心,结果他妈的只能招招魂,修补修补灵魂碎片,杀伤力最强一招目标单一,只能让恶灵魂飞魄散去他妈的,姓陆的还给他挖坑,想让他没牌面地给一只狗招魂。
    陆城没理会怨气四溢的原司,墓门洞开,堆积着各种陪葬品的前殿多了很多现代产物,全是班顾悄没声的放进来的,陆城甚至看到了一台曲屏显示器。
    但,人面纹方鼎始终是前殿里最乱人心神的存在。陆城几乎是强迫着自己靠近方鼎,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压下从每个毛孔透出的抗拒。
    原司。
    原司怒火未消,看陆城脸色难看,想搞事,记起原伽的叮嘱,才不甘不愿地过来绕着方鼎几周:很普通的煮过肉的鼎,你居然会怕成这个样子?啧啧啧
    原司!
    陆城的目光一片冰冷。
    原司没好气将一只手放在方鼎上,另一只手与陆城十指相扣。
    陆城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眼前的景相顿变。他在一个四方平整的祭天台,四周密密麻麻跪着身着古装的男女老少,天空一轮腥红的太阳,他的手边的方纹鼎热气四溢,咕嗵咕嗵地煮着一锅肉,肉香弥漫,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里。
    这种香,令人作呕,陆城几乎要吐出来,他慢慢转过身,视线落在一个方台上,那里躺着一个人,一身华服,一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的手臂剐净了肉,只剩下带着血丝的白骨。
    陆城身形一晃,双腿发软,慢慢跪倒在地。那个人像是察觉有人在看他,慢慢转过头,一双陆城日夜相对的眼睛。
    班顾。
    第50章
    时间像停滞了一般,每一分一秒都长得像永生,陆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他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只能无力地跪在那,头上是一轮红色的没有热度的太阳,地上的泥土像是浸着血腥味,泥腥混着血腥,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但,这应该是他的错觉,那些人似乎小心地收集着血肉,不管是皮,还是沫,甚至一点点的碎屑都让他们投进鼎中,有人不断地添着柴火,鼎中永远焖煮着肉,四周永远跪着 人,他们手中捧着碗,眼睛里有苦痛、有乞求、有内疚、有悔恨、有贪婪、有恶意、也有泪,可他们,都想盛上一碗肉糜,吃进肚中,无人离去。
    我好疼。
    陆城心头巨痛,猛得抬起头,班顾看到了他。
    班顾
    我好疼。班顾定定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时空与时间,有形有质地落在他的身上,每一道目光都像锋利的刀,每一刀都割在他的心脏上。
    陆城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割,很疼,很痛,超越人的意志。
    疼班顾发出细若蚊蝇的呻/吟,他抬起只剩白骨的手臂,无力地伸着手,向陆城求助。
    陆城不由自主跟着伸出手,两眼因为愤怒、因为疼痛,因为怨恨渗出血,它们流过眼尾成两行血泪,一寸,一点,毫厘陆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指尖碰到班顾的指骨顶端,潮湿、滑腻、冰冷,它的血肉刚刚被剐的干净,只剩下关节间的一点软组织。
    好疼。班顾又是一声轻吟。
    陆城咬牙猛得一个用力,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然后痛哭出声。
    班顾似乎有点不明白指尖传来的触感,茫然而诧异,他半支起身,像是要把握着自己手的人看得仔细一些。但下一秒,一对蹒跚而来的祖孙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神子,恕我等罪孽深重,神子恕我老人跪在那用头抢地,哀哀痛哭,祈求宽恕谅解,又摁着孙儿磕头求饶。
    三四岁的小童懵懂无知,学着祖父的样子跪在地上,嘴内跟着喊:神子,恕我等罪孽深重,神子恕我。
    班顾仰着面,精致的眉目,华服铺在那,像滩开的一滩血迹,他的声音还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介于雌雄之间。
    他,还没长大。
    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但他说:恕你。
    老人狂喜,连磕几个头,捡起地上的碗,跌跌撞撞膝行到人面纹方鼎前,将碗刚刚举起:神子恕我。
    守在铜鼎前的士兵面无表情分开架着的长戈,一个祭礼官模样的长官接过碗,将一勺热腾腾的肉糜盛在碗中,老人不顾肉汤烫嘴,胡乱吹了几下,喂进孙儿嘴中,等得一在碗肉糜吃尽,老人重又举起碗,高喊:神子已恕我。祭礼官又盛一勺肉糜给他,老人囫囵倒进肚中,脸上压抑着狂喜。
    得救了,得救了,得救了。老人扒开孙子的后颈,欣喜万分,老泪纵横。
    祭台四周的人跟着陷入狂喜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喜悦,纷纷伏地跪拜:神子救我,神子救我
    绝望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似得扑向祭台,昏昏沉沉的红日映着这些人的面孔,陆城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每一张都那么平凡,每一张都那么狰狞,每一张都那么不可饶恕。
    班顾陆城牢牢握住班顾的手,我带你走,我他怔了怔,手上的触感让他觉得异常,低下头,班顾被剐得一干二净的手臂重新缓慢地生出血肉。
    言语堵在陆城的嗓子眼,堵得他完全喘不上气。
    祭台跪着的人越加兴奋欣然,举起手祈告:苍天恕我,有神子在,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一个巫,或者一个医,从祭台下的台阶上慢慢走上来。
    陆城手中一空,班顾重又躺在了石台,华服的一角从石台上垂落下来,被风一吹,翻起血一样的红浪。
    垂老的巫帮班顾看了看伤口,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叹一口气,对旁边的祭礼官说:今天再煮一次。
    血色从陆城的脸上褪去,他弯下腰,开始干呕,但什么都吐不出来,心口很痛,痛得他分不清是割伤还是灼烧。
    执刀的庖静静地侯在一边,他手上的又快又利,他耐心地等着班顾的手臂长满血肉,巫将一块红布蒙在班顾的眼睛上。庖点了一下,捧着金罐银盆的女奴慌忙膝行上前,她们负责接肉和血。
    压抑的呻/吟声从班顾的牙关中泄出,他忽地的转过头,被红布蒙住的双眼,定定地对着陆城。
    我好疼。
    这些人,该死。
    陆城的尾戒红得像用火淬过一遍,红色的线芒蛛网一样散开,它们箭一样飞向祭台四周跪着的人,他想要他们死,一个不留,然而,当它们正要收割人命时,千钧一发之际,场景蓦地变换。
    猩红的太阳从天空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场寒雨,眼前是一座宫殿。陆城站在空地上,伸出手,雨丝落在手中,又冰又凉 。廊下,两个女奴忧心忡忡在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神子的左腿还没长好。
    多久了?
    离上次煮肉已经快半月了。
    还有好多人没吃到肉糜。
    若神子的肉不能重生,肉糜许不够分。
    怎好?
    唉,不知呢。
    陆城踏上台阶,穿过长廊,推开一间房门,昏暗的房间点着连枝灯,一盏托着一盏,班顾背对着他,安静地躺在玉席上。陆城慢慢地靠近在他身边坐下。班顾在看着窗户,直棂窗外,隐约可见两只鸟在躲雨。
    班顾,我们该回家了。陆城轻声说。
    他伸出手,想去轻扶他的脸颊。下一秒,整个宫殿像张湿透的纸一般消融掉,陆城发现他又回到了祭台。
    祭台的四周仍旧跪满了人,他们举着空碗,祈求着肉糜,哭着,喊着,悲喜着。
    陆城又看了看天上猩红的太阳,石台上躺着的班顾奄奄一息,全没有了人样,他的手臂,他的腿,他半边的身体华服被弃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丈红纱,堪堪遮挡着他完好的部位。
    祭台上多了一个人,衣饰华贵,许是他们的王。
    王,快一年了,但,我们的民还未曾尽数康复。垂老的巫悲声说道。
    王拿手掩面:阿弟不,神子不,肉糜够吃吗?
    怕等不及。巫凄怆地说,神子的肉并不是取之不竭。
    王更加悲伤了,摆了摆手:巫主,做主。他悲痛,我们不是天佑之民
    ,不该肖想得不到的神力。
    这是帝的报复。巫长叹。
    王苦笑连连:帝转世就不是帝,甚至都不是人,我怎能以为食之得报应。
    巫跪拜:王的本意,是想让我等在如此乱世活下去,才触犯天地间的禁约。
    王仍旧伤心,大概是过于愧疚,不敢多看班顾一眼,颓丧地离开了祭台。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变得温暖,祭台四周跪得人少了,石台上蒙着一块红布,猛得一看,以为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仔细看,才发现隐约有一个人形。
    庖将一节腿骨上的肉一点一点刮下来,连软骨都没放过,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祭礼官仍旧像往常一样分好肉,从鼎中刮下最后一勺,扬声:还有谁没有吃到肉糜。
    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孩子扑到祭台上:我儿不曾吃。
    祭礼官道:好运道,剩最后一口。
    男子欣喜若狂,忙令儿子跪下。
    不,我不吃。那孩子拒绝,我是人,我不吃人肉。
    祭台上的王、巫、祭礼官怔愣在那,木讷地看着不愿吃肉的孩子。
    男子急道:神子的肉,能治病。
    我是人,我不吃人肉。那孩子坚持,只有野兽才吃同类,我不是兽。你们不是病了,你们是疯了。
    王呆怔:神子愿恕。
    唯一没吃过肉的孩子仍在坚持:我不是疯子,我不是兽,我,不吃人的肉。他跳下祭台,往荒野跑去,没多久就消失在连绵的群山之中。
    陆城看王站在祭台上,久久地注视着孩子消失的方向,好似万年后才踉跄地抱起班顾的残骨,登车回到宫殿。班顾素白的骨架被摆放在玉席上,王亲手为他穿上敛服,亲手送他入石棺之中,亲手推上棺盖。
    一座无字的墓。
    外面万民送行,他们伏在地上痛哭、哀悼,哭得将要昏厥过去。
    陆城冷笑一声,重新回到无字墓中,躺进石棺里面,将班顾骸骨拥入怀中:班顾,可以回去了。
    .
    班顾托着腮,面条似得挂靠着廊柱,百无聊赖:啊,陆城好慢,我的死因这么复杂,要查这么久?祝宵,特物处的电脑能玩游戏吗?
    扫雷?蜘蛛纸牌?祝宵将烟屁股投进杯子里。
    动作游戏?
    没有。
    我可以下载一个吗?
    没网速。
    班顾翻翻白眼:算了,我去地宫看看。他把小白往祝宵怀里一塞,正要走,拍拍脑门,等下,我去便利店买瓶冰阔乐带下去,薯片也来一包。
    祝宵哑然,目送班顾飘走,也疑惑:确实有点久啊。
    第51章
    扶官巷从街头到街尾就没便利店、小超市之类的,班顾一路晃到街外才找到一家小超市,老板是个挺潮的一老头,坐那吹着空调看着小视频,时不时地哼几句小曲最爱西湖三月天,斜风细雨送游船,十世修来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
    看到班顾进来,唉哟一声,惊奇:哟,小师哥,你这头发得留好几年才能养这么长吧?
    班顾有点应付不来这种过于热情的老人,乖乖回答:很多年。
    别说,男娃留长发,居然也挺好看的。老头啧啧夸,瞧这生得多俊,得有不少女孩子追吧,记得,要专一,可不能花心,哈哈哈。
    班顾眨着眼,指指冰柜:我买冰可乐。
    自己拿去吧。老头还在那夸,这年头,小伙生得比姑娘还俊,都可以当大明星了。
    班顾羞愧啊,他倒是进娱乐公司了,可惜连个水花都没有,至今还用着陆城的钱,打开冰柜的门,拿了一瓶可乐,想想得给陆城也带上一瓶,再想想一瓶不够,得多给陆城多捎点,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于原司祝宵什么的,管他们去死。
    我要买这些。班顾把可乐一股脑推到柜台上,找了找支付码,刷哪?
    老头翻出支付小牌牌:这这,我给你找个袋子,如今讲究环保,一般我都不给袋子 ,得亏你生得俊俏。边说边弯下腰去柜台底下扯袋子。
    班顾捏着手机正要付钱,只觉心口发酸,他和自己地宫息息相关,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陆城那边有变故,当下可乐也不要,第一时间去看出了什么事。
    来,小伙子,给袋子?可怜店老板一把年纪直起腰时整个都懵了,这这大白天的是活见鬼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不见了?出去了?他的店装了感应器,人进人出都有欢迎光临的声,没声啊。难道是坏了?
    店老板跑到门口,感应器立马甜甜地喊欢迎光临。老人家青天白日惊出一身汗,不死心,又跑到店外面看,哪有人?大中午的,明晃晃的太阳,别说人了,狗都没有一只。他就说那男娃不对劲了,什么年代了,还留这么长一头头发,翻出几个苹果给关公他了老人家上点供,保佑小店平安,顺便再保佑天天发财。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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