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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重生)——初可(23)

    这四人虽是太子派来的,却已经是平阳侯府,是他们郎君的人了!
    他们没有害人之心,却要防人,因而京里一直没人知道姬昭正可怜地在屋子里窝着呢。
    姬昭没事干,也不能去外面野,他摊了纸给宗谚写信。
    他自己不会画,就叫尘星画了山上雪景,再署名就当是自己画的,心里对宗谚说个「对不住」,他无所谓,可古人尊卑分明,若是知道一个小厮作画送给堂堂王府公子,大多都会不太自在。
    他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宗谚,再说一些有趣的事,写完叫人送出去。
    宗祯看完姬昭的信,脸又黑了。
    保庆与程深赶紧往外躲一躲,不敢待在他的视线里。
    宗祯连那几幅「姬昭亲手作」的画也懒得翻,独坐片刻,眉头越拧越紧,几乎是立即就要叫人进来,派御医去城外,给姬昭看一看。
    却又按下这股心绪。
    不再是上辈子了,他与姬昭不再是好友,是死敌,是生死仇人,允许姬昭出去玩已是恩赐。
    姬昭活该,玩得伤了身,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巴巴地叫御医去瞧姬昭,为的是什么?
    把姬昭治得更好,将来好叫姬昭杀自己杀得更顺手?
    宗祯甚至不觉深吸一口气,再度亲手裁纸,誊抄那封信。
    保庆探了两只眼睛过来瞧瞧,很好奇驸马信里给五公子写了什么?
    只见他们殿下啊,跟那纸啊、笔啊、墨啊都有仇似的,笔换了一支又一支,笔架都快要空了,就是不顺手,最后只剩一支,他还想扔,再看看空了的笔架,这才皱眉下笔。
    保庆又缩回去,一刻钟后,殿下叫人,他赶紧进去,接过封好的信,出去了。
    程深也想跟着溜,殿下从书桌后出来,淡声道:你说,秦太妃早上命了送了些点心过来?
    是
    秦太妃是先帝,也就是宗祯祖父的贵妃,没有子女,先帝还在时,对他父皇对他都算不错,先帝走后,更是从不摆谱,算是如今后宫里最说得上话的人。
    宫里有个心知肚明的规矩,除非是十分亲近的,例如他与父皇,与妹妹,否则哪怕是太妃送来的东西,他也不会吃。
    秦太妃送东西来,是想要见他,是有话要说。
    他本来没想去,这会儿坐着也是生气,还不如去看看太妃。
    到了太妃宫里,宗祯便后悔了,也猜到了秦太妃的用意。
    秦太妃的侄女这几日住在宫里,正陪她。
    秦太妃进宫的时候才十几,与他母后差不多大,如今尚未老去,保养得也好,只是因为太妃身份,穿得很老气。比起来,坐在她身边,低着头,羞涩得几乎不敢说话的小娘子便俏丽得过了分。
    就在眼前坐着,宗祯扫了眼,是个挺漂亮的小娘子,秦家的小娘子身份足够,是能做他的太子妃的。
    但他的太子妃,他早有人选,秦太妃叫她侄女下去,笑着与宗祯说起家常。
    话音里透了几句,太子妃不强求,能进东宫就成。
    这辈子,除了这片江山与父皇、妹妹,宗祯什么都无所谓,他不会轻贱自己,将江山、地位稳固与自己的抱负寄托各大世家身上,但是若要有势力主动向他靠近,何乐而不为呢?
    自己总归是可以拿来随意利用的。
    他没有给秦太妃一个确切的回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秦太妃很高兴了,笑着亲自送他到殿门口。
    宗祯拖着时间,还想去跑上半个时辰的马,被程深求了半天才打消念头,这几日太冷了,他的身子受不住。
    他悠悠地回到东宫,正要进屋,看到廊下乖乖坐着的雪人。
    自打这个雪人过来,可把东宫里的太监忙坏了,怕出太阳了要化,下雨了怕融,下雪了又怕毁了模样,刮风了还怕吹得变了形。
    他几乎每天都要看很多次,只要闲着的时候都站在窗边,或是就直接站在廊下看。
    只是宗祯自己尚未意识到他看得如此频繁。
    也幸亏今日没雨、没雪、没太阳,更没风,寒寒凉凉的,才敢大喇喇放在廊下供他赏。
    宗祯站在阶梯下,看那满头宝石的小雪人,姬昭说是什么送给殿下的王冠?
    宗祯便叹了口气,收了视线进屋,程深给他撩起厚帘子。
    他无奈吩咐道:派御医去城外吧。
    第27章 事起
    皇宫从来是金陵城内的风向标。
    派御医又不用避人,很快,公主府里也得到姬昭生病的消息。福宸公主派了长史与青金去庄子里探望驸马,太子与公主都动起来了,其他人家自然也要跟着动,只可惜太子与公主的人出城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其余人家就决定,明日天亮再派人去看望驸马。
    姬昭看着过来的人,头大得很,好在没人说要抓他立即回城,也没说治好病就赶紧回城。
    他还不知道,就在明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来探望他。
    不论心里如何想,他与太子之间的来往其实挺多,只是大多在私底下。他一个月也就去公主府几回,城里的诸位都有眼睛会看,便有很多猜测,猜测驸马与公主感情不好,猜测驸马不得公主,乃至宫里陛下与太子喜爱。
    陛下其实常有东西送到姬昭府里,陛下是想着不让御史有话说,是为了保护姬昭,送也都是暗地里送,轮到旁人眼里,这就更为证明姬昭这个驸马之位有些尴尬了,尤其这次大朝会,驸马也没去。
    本有很多人家想跟驸马亲近的,这几个月的观察下来,见驸马自己不爱出门,大家也都较为冷静。
    这次太子与公主的行为,算是打破了湖面上的相对平静。
    姬昭靠躺在床上,被那几位御医再摸几回脉,再三保证,真的只是轻微咳嗽,也是低烧。
    御医们还是不放过他,公主的贴身侍女青金更是亲自煎了药过来给他喝。
    轻微的感冒,过七八天,自然而然地就能好,姬昭根本不想喝这苦得要命的药。现在却是不成了,顶着他们的目光,这是陛下、太子与公主的好意,他只能痛苦万分地喝药。
    喝了第一口,脸就皱起来了,贼苦。
    魏妈妈心疼道:吃糖吃糖!说着,就递来一盏桂花松子糖。
    妈妈,喝药时候吃糖,影响药效呢。青金劝道。
    姬昭手里拿了糖,刚要往嘴里送,听她这么说,再看看御医们,御医们连连点头,青金面上是心疼与坚持,也点头:驸马,您一口喝尽,不苦的啊,不苦。
    姬昭悲愤:你喝喝看!
    青金忽然就很想笑,为了不笑,只能皱紧眉头,做出个难过的表情,反而很好笑。
    姬昭深吸一口气,抓起碗用力给灌了下去,那药味极为恶心,姬昭差点就要吐了,魏妈妈赶紧把糖送到他面前,姬昭抓起一大把糖给塞嘴里。
    御医刚想说,吃太多也不好,姬昭已经塞进去了,抬头看他们:什么?
    御医们笑着摇头:没什么,驸马,臣等就在隔壁候着,过一个时辰再来给驸马把脉!
    去吧去吧
    婢子也在隔壁候着,驸马有事尽管差遣。青金也告退了,出了门,又想起件事,回身再进去,听到驸马在和魏妈妈说话:妈妈,你叫殷鸣准备饭菜给他们,收拾屋子给他们休息,别冻着了。
    妈妈知道,早就叫殷鸣去办了,您就放心吧!
    妈妈,明日还要喝药?
    是呢
    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恐怕总要到您身子好了呢,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嘛。
    姬昭痛苦地「啊」了声,魏妈妈哄道:不怕不怕,我们糖多得很!
    那不还是得先苦嘛!我这得苦到什么时候啊!苦得我真要哭了!
    青金差点又要笑出声,她掩口,还是悄悄地走了。
    私下里,驸马与自己的奶娘说话竟是这个模样,说起来驸马这人当真不错,只可惜他们公主不喜欢,唉,若是公主与驸马能两情相悦,那该多好呢?
    这边看了病,还得派人回城告诉太子与公主目前姬昭的情况。
    次日天亮后,许多人家,甭管姬昭认识不认识,都往城外探望来了。
    姬府肯定也要派人,林夫人正想着要派姬重锦或是姬重渊去一趟,姬重锦最令人放心,然而这个原配留下的大儿子,也是文文弱弱的,山里风野,万一出去一趟也病了呢?
    至于她自己的儿子?
    她自己都不太放心,她想还是亲自去一趟算了,虽说城外庄子里没有女主人,但她是名义上的继母,也不算什么。
    林夫人打定主意,正要换衣服出门,姬重渊笑嘻嘻地过来,主动要求去庄子里。
    林夫人不相信地看他:就你?
    姬重渊脸一红:娘,你就这么不信我?!
    哼林夫人笑,你娘我的确不信你,你是想着出城玩吧!
    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姬昭好歹也是我哥哥,他生病,我去看他不是理所应当?大哥身子不好,我不去,还有谁去?家里其他几个兄弟身份都不够!我可听说了,城里很多人家都派人去了,咱们可不能落在人后面!
    是这个理没错,林夫人看看他,见他一脸认真,儿子难得主动要求做事,这也不是多难的事,林夫人还是允了他。
    姬重渊兴奋地直往外跑,林夫人叫住他:你去了那里可不许捣乱!对你三哥尊重些!庄子里外人多,别丢姬家的脸!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允许你明天再回来。
    姬重渊高兴地跟小狗似的围着林夫人转了几圈,大步跑出屋子。
    一刻钟后,姬重渊就带上人出门了,一向只骑马的姬重渊,今日也坐了马车。
    倒也不令人怀疑,这几日太冷了,骑马太凉。
    来喜爬上马车,姬重渊小声问:没引人疑心吧?
    不曾!不曾!
    那就好!姬重渊得意地笑,看向马车里躺着的一位小娘子。
    小娘子显然是被迷药给迷了,双眼紧闭,她穿一身靛蓝色的裙子,头上也没有多的首饰,只插戴一根银簪子,耳朵眼里插了茶叶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寡妇,刘家新娶的小媳妇,苏州城里开绸缎铺子的何家女儿,家里排行七,人称何七娘。
    这是姬重渊打听出来的,他跟来喜商量出来的馊主意,就是直接找到这个小寡妇,带过去当面交给姬昭,好叫姬昭往后再也不能告他的状,堵了姬昭的嘴。姬昭亲眼看到他和小茉儿拉手,他送个人过去,公平!
    他们主仆俩想着,还觉得这个法子挺美,本还觉得在京里有点危险,如今到庄子里那可好了,没有多少人在,他也好和姬昭谈条件!
    他看了看何七娘那张白皙的脸,说道:我三哥眼光不错,这小娘子生得倒真的好!就是凶巴巴的,我可不喜欢!
    他说着,又离何七娘远了些。
    与小茉儿那种娇娇柔柔的美娇娘不错,何七娘哪怕昏迷,眉间都有道细细的褶子,显见是经常皱眉的。
    自打她被家人给捉回去后,没再被送到庄子上,一直关在家里的柴房,刘家想着饿她几天,叫她老实。
    刘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姬重渊是姬家的孩子,别看似乎没什么大本事,成天和来喜胡闹,身边是有些正经有本事的人的。他们家的护卫,往远了说,曾经也都是皇宫内的侍卫,夜里蹿进刘家这种平民人家,捞个小娘子出来不费事。
    昨晚刚捞出来呢。
    今日正好送给姬昭。
    他还觉得自己做了大好事,帮姬昭救心上人呢!
    路上,姬重渊畅想美好未来,他再也不用害怕姬昭要告他的状,他还手握姬昭的把柄,再不时看看路上的风景,心情极好。
    倒是没有察觉,何七娘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到山脚,姬重渊看到很多马车,都排着队等上山。
    有人瞧见是姬家的马车,过来见是姬重渊,还非要让他这个「小孩子」先上去,还道:急了吧,孩子,你快先上去!别担心你哥!
    老大不乐意的「小孩子」姬重渊只能干笑着,非被他们让着,先上了山。
    他与来喜商量:没想到今日人这么多,怕是不好办了。稍后,我进去瞧姬昭,你守着马车,别叫人发现不对劲。等这些人都走了,我再与姬昭说这件事。
    小的知道,您就放心吧!
    嗯姬重渊放心了。
    到庄子,被人引进去,姬重渊去看姬昭。
    姬昭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来看自己,打他来到这里,他也就见过两三回姬重渊,姬重渊还总是朝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虽说没有什么兄弟感情,这么冷的天,姬重渊能过来看自己,姬昭也蛮感动的,叫人给他拿吃的,就当哄孩子了。
    姬重渊也没想到姬昭对他还挺好的,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吃了几块糕,对姬昭道:我今晚不走,晚上有惊喜给你!
    姬昭纳闷,他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反正已经有这么多外人住进来,多他一个不多,名义上也是兄弟,姬昭点头:成,你留下来,我叫魏妈妈帮你收拾屋子,晚上去泡泡这里的温泉,极好的。
    嘿嘿,好!姬重渊更乐了,一心就只想着玩了,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外面的何七娘。
    接着又有很多人来探望,由于姬昭谁也不认识,也实在不想见人,便说自己病中,怕过病给贵客,只叫殷鸣去接了礼物,改日回礼。
    姬重渊吃完三盘子的糕,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能进来面对面看姬昭的?
    他想了想,问姬昭:你是不是想过病给我,才让我进来啊?
    姬昭拉了被子,朝天翻白眼,懒得看他。
    姬重渊舍不得好吃的糕,想了想,继续在屋里坐着,还叫人继续给他上吃的。
    姬昭在被窝里再翻了个白眼,翻身背朝姬重渊,闭眼小憩。
    庄子与城里的宅子不同,这儿地方太大,基本是马车直接驶进来,停在前院门口,否则要走的路也太多。
    因为来人太多,院门口已经挤满马车,不少也已经停到了院子里。
    今日来的人,什么身份都有,包括姬昭山上的邻居,长宁公主与那位尚书,也都派人来探望。长宁公主的夫家姓丁,来的是公主的孙子与孙女,其实都是趁机出来玩的,否则派个管事过来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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