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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重生)——初可(22)

    姬昭急得差不多了,宗祯才慢悠悠开口:那就去吧
    话还没说完,姬昭脸上生光,差点就要跳起来了,嘴角已经笑得快要咧上天:多谢殿下!
    宗祯冷冷道:小年前得回来。
    一定一定!那有大半个月呢,够他玩了!
    姬昭太高兴了,他觉得今天的太子殿下太好了、太好了!
    现代人的灵魂立马出现,姬昭笑逐颜开,对着里头那个黑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殿下!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吧!一定是!不用否认!别怀疑!
    宗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保庆与程深,低了头偷笑。
    殿下您真的、真的太好了,我太爱您了!这不过是现代社会常用语,姬昭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说出口,说完回头就跑,生怕太子改变主意,不打扰殿下!我走了!下回再来拜见!
    他立马跑了。
    宗祯还在皱眉想着姬昭的话,一派胡言,越来越不知所谓。
    爱这个字眼也敢随便拿来说?简直不登大雅之堂!
    宗祯顿时有些后悔,不该叫姬昭这么得意,今日老实进宫交代张家做的事,其实也不能代表什么,他何必这么宽容姬昭?
    他张口就要叫人将姬昭再叫回来,却见保庆与程深却都低了头装傻。
    他「哼」了声,算了。
    他起身,没忘拿起那只荷包,往后殿走去。
    姬昭冲回府里,还没进门,就叫赶紧收拾东西,要出城去庄子。
    紧赶慢赶,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出了城。
    姬昭好歹也是京里名人,他那马车很华丽,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认识。他出城没多久,姬重渊就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姬昭又出城了,他立马激动地回家去,他的机会来了,他得谋划一番!
    他们到庄子上时,已是夜里,姬昭从马车里探出身,看着灯光下的雪夜,满眼惊艳。
    他跳下马车,尘星追在后面跑,往他身上披披风,姬昭走得飞快,尘星差点追不上。
    在庄子里,怎么样都好,姬昭也不急着玩,反正还要在这里待许多天,他先泡了个温泉,再好好睡了一觉。
    隔日醒来,他开始在庄子里四处走来走去,到处看看。
    尘星擅长丹青,他还叫尘星将雪景画下来,搞得倒是很有诗情画意。
    下午时,夕阳余晖落在雪面上,姬昭终于想起宫里的领导。他就是记吃不记打,这会儿,他又觉得领导是个好领导了。
    他走出尘星作画的亭子,蹲下身去用手捧起地上的雪,披风全都拖到雪地上。
    殷鸣跟出来,问道:郎君,您要干什么呢,雪凉,别冻着了。
    姬昭回身看他,笑道:你回屋里,找一匣子红宝石、绿松石、黑曜石过来,再找几块好看的布料来!
    殷鸣应下,也不问是做什么,回屋里去找了。
    姬昭开始滚雪球,滚了大小雪球,还不许人帮忙,开始拼凑大大小小的雪球时,大家终于看出来了,这是要堆雪人啊!
    可乐们跃跃欲试,要帮忙。
    姬昭不让:不成,我得自己来。
    他将小雪球堆在大雪球上,又捏了个长长的鼻子出来,他看着,拍着雪地直笑,大家便也跟着笑。
    殷鸣抱着一堆东西跑了来,跑得倒是一身汗。
    来啦?我看看!姬昭已经直接坐到了地上,有厚厚的大毛披风垫着,屁股倒也不凉。
    殷鸣蹲在他面前,他从殷鸣手中拿来匣子,挑了两颗最好看的黑曜石,安在雪人脸上作眼睛,又找颗红宝石,安在嘴巴的位置,指着笑:樱桃小嘴,哈哈哈!
    大家也跟着笑。
    他又拿了很多颗宝石在手里,在雪人头顶绕了一圈,欣赏片刻,点头赞道:这个王冠不错嘛!他再挑挑布料,找出一块他最爱的蜜合色的,压有吉祥暗纹,勾了金线的布料,给雪人绕到脖子里,就做围巾了!
    他这里捏捏,那里整一整,拍拍手:大功告成!
    他极有成就感地观察很久,大家更是跟着拍马屁,倒也不是完全拍马屁,毕竟这个雪人的确搭得好。
    堆这雪人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侍女们提着羊角宫灯在一旁为他们照明。
    姬昭回头叫亭子里的尘星:尘星,你快来啊!看看你们郎君我堆的雪人!
    我稍后就好!
    你干什么呢?别画了!
    好了,好了,这就好了!尘星搁下笔,也很得意地拿着画纸下来,摊开给他们看,你们看!
    殷鸣他们倒吸冷气,是什么?是什么?!姬昭着急地伸手。
    尘星蹲下来,给他看,哇!姬昭张大嘴巴,尘星画的是他!堆雪人的他!画得特好!景中的他可真好看!姬昭爱不释手,眼睛胶在了画卷上,直到天空中又飘起雪花,他才回神,伸手给殷鸣,扶着站起来,笑着说:尘星可真厉害!
    尘星弯腰帮他拍着披风上的雪,笑道:都是郎君教得好呀!
    姬昭卷卷,将画卷卷起来,藏在怀里:这我得收藏!
    尘星非常激动:我以后常给郎君画!郎君不嫌弃就好!
    殷鸣笑道:好了好了,往后再画,咱们该回去了,又开始下雪了,别冻着郎君。
    嗯!尘星说着就要扶姬昭,姬昭回头看他的雪人。
    殷鸣道:郎君您放心,我们把他移回去,就放在您的院子里,您想看就看。
    不,我不是为了自己看。
    啊?
    可乐他们忽然就懂了。
    果然姬昭看向雪碧,笑眯眯:你陪殷鸣回城吧,送给太子殿下,明日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29号的更新,更得早。
    30号晚上23点更新哦,之后还是正常的早晨9点更新,这两天特殊情况。
    第26章 雪人
    送个雪人回去,可比送枝花要难多了。
    他们先小心再小心地将地上那个雪人给起起来,姬昭坐在雪地上看得呼吸也快要停下来了,就怕他们手一软,或者一歪,小雪人「啪嗒」给掉地上。
    他顿时后悔,当时就该找块木板来垫在下头的。
    殷鸣早把马车牵了来,先将雪人给放到木板上,小小一块木板,一人手拿一角,气也不敢喘,好不容易给平稳地放到车上,也不敢放在马车里,就怕化了,就放在车门旁的车板上。还得拿个镂空的架子架着,四周围上布,以防被新下的雪给坏了模样。
    这么一折腾,小半个时辰就没了。
    姬昭又亲自送到庄子门口,他还叮嘱殷鸣:若是路上实在是颠坏了,那就算了,你就把这几坛山泉水给领给殿下。
    差点口快说成领导。
    殷鸣应下,看着他们用最慢的速度往城里赶,姬昭这才算放下些心。
    山里的雪蔓延至城里,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金陵城里也下起了夹着雨珠子的小雪,东宫的寝殿里暖融融,窗户开了小半扇,再用屏风挡着,这是防着屋里太闷,也怕风太冷。
    宗祯才回来不过几个月,虽说努力强身健体,身子就在这儿放着,不可能那样快就好。他对自己的身子有数,也不硬扛,看着天冷,早早就洗漱上了床。
    他也睡不着,双手平静地交握在肚子上,在想张家的事。
    上辈子他与父皇的双眼,被所谓的仁善蒙了个干干脆脆,心也跟着被蒙了。
    张五白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地直接给姬昭送盐井,可见他与父皇在张家眼里是完全不足为惧的。若是姬昭收下最好,若是不收,报到宫里,张家也笃定,他与父皇不会办他们,顶多训斥一场。
    换作上辈子的他们,的确不会办张家,那是皇帝深爱的皇后的娘家,是太子的舅家。
    张家不是什么大世家,没有厉害的祖辈,家里从前不过是京里七品的普通官员,全因父皇当年对母后一见钟情,非要娶了进来做皇后,张家跟着鸡犬升天,摇身一变成了金贵人家。
    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她的家人,却不是。
    父皇之所以外放张一绯,还是因为张家子弟在京里胡作非为,偷鸡摸狗,丢母后的人,索性就放出去吧,一家子全出去。上辈子,梓州地动,死伤无数,按理来说,转运使要被定大罪。然而这个转运使是嫡嫡亲的国舅爷,官员们上奏章时,没人敢说国舅爷一个不好。
    他与父皇偏帮张家人,也认为张一绯为人敦厚,天灾而已,没法子,不是张一绯的错。
    这辈子,梓州再起地动,早已知道张家为人的他,也派了另一拨人去梓州探查。
    地动是天灾不假,上辈子死的人却是过多了。
    父皇得知地动,已经吩咐户部先拨银子过去,又接二连三地派了好几位得力官员与大批大夫前去支援,只盼当地伤亡能够少点,即便如此还是有救治不力的情况,梓州的官员,包括派去的京官,都拿天灾难抗作托辞。
    宗祯自己的人回来告诉他,张一绯他们根本不作为,与京里派去的官员斗得厉害,谁也不服谁。更叫人生气的是,派去的人好歹还是知道办事的,张一绯他们却想着自保,还想贪银子,更怕被夺权,仗着国舅爷的身份,将京官们压得那是死死的。
    最后伤亡人数报上来,京官没办法,也得自救,只好也说是地动太严重,救不过来。
    知道这件事后,宗祯与父皇重新商量过,将自己调查的情况实话实说。
    父皇对张家再优待,总归是最信儿子,重新派人过去,还带上了圣旨,派了宗室中人领头,用皇命直接压着,之后事情才算是解决得差不多,梓州的百姓们也能好好过个冬。
    为此父皇很生气,派人过去,口头传他的旨,狠狠训斥了张一绯。
    宗祯以为张一绯多少会有收敛,不曾想到,不过这么些日子,他们还敢给姬昭送这样的礼,只怕往后要更嚣张,毕竟父皇到底没要他的命,也未降职,他们一家早已习惯皇家的偏心。
    更没料到张家还能做到如此地步,盐井都敢私开。
    宗祯不打算放过张家这一帮子蛀虫,这样的人存在,才是真正丢母后与外祖父的脸!
    他本想过一两年再办张家,如今既有这事,他想直接把盐井这件事给捅出来,也给其他想着法子搞私盐的人一个警告。
    上辈子他与父皇全同瞎子、聋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也活该这片江山最终舍弃了他们。
    他翻来覆去地想着,又看到帐子上有影子在晃。
    他正要皱眉,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何事?
    保庆凑过来,站在帐子外,小心翼翼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欢喜:殿下,驸马命人送东西来了。
    送了什么
    驸马给您堆了个雪人送了来!
    宗祯都难免一怔,雪人?
    他还当真没见过雪人,金陵城中难得下大雪,他身子不好,从来不碰雪,宫里也没人敢玩这些。
    殷鸣与雪碧送来的,小的们给抬了进来,现下就放在廊里呢。
    宗祯撑着床板起身,伸手撩开帐子,殿下保庆赶紧再上前,您小心有风,还是躺着听小的给您说吧。
    宗祯望向窗户的方向,忽然就移了腿下床。
    保庆也有些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殿下这个时候就要去看啊,他刚要劝,宗祯已经踩了鞋子起身,保庆只好赶紧抓起一旁熏得暖暖的毛披风给他。
    宗祯自己披上,整了整,把自己裹得好好的,下了床榻,走到窗边。
    保庆把窗户开了细细的缝儿,廊下蹲着的程深听到动静,赶紧回头看来。
    宗祯没顾得上跟他说话,直接看他身边的雪人。
    一眼就看到雪人头上那圈石头,被廊下挂着随风摇晃的宫灯照得温温柔柔,就连冬夜寒风似乎都不觉放缓了脚步。
    雪人堆得不错,就是那鼻子,是鼻子吧?
    古里古怪。
    宗祯心中还算满意,问道:他自己个堆的?
    程深点头:殷鸣是这么说的。
    人呢?
    程深愣了愣,道:东西送到宫门口,他们便回了。
    宫门可落钥了?若是没有,叫他们进来。
    程深回头往外跑,殷鸣他们已经离开皇宫有一小段了,又被叫了回来,莫名其妙地又进了宫,在东宫听太子殿下问话,无非就是问他们郎君做什么了。
    在庄子上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玩了。
    殷鸣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老老实实:我们郎君夜里泡温泉,白日就在屋里读书,在庄子里赏雪赏梅。
    宗祯不说话,雪碧接道:没错
    雪人是驸马亲手堆的?
    是呢,殿下。
    雪碧补充道:一点一滴不假借他人之手,小的们要帮忙,驸马怎么也不让呢。站在屏风外,雪碧偷听着动静,想着殿下似乎挺喜欢听的,再道,驸马后来都坐到了雪地上,堆了许久!幸好垫了大毛披风呢!尘星还把驸马堆雪人的模样给画了下来呢!别提画得有多像了!
    宗祯就更满意了,可见的确是自己堆的,还算姬昭心诚,他满意地叫他们退下。
    终于,这次没「赏书」,也没「赏银子」,殷鸣和雪碧倒是得了不少赏钱。
    宗祯看了片刻,被保庆三催两催,回到帐子里继续睡觉。
    他辗转翻着身,忽然很好奇那幅画。
    姬昭就可怜了,坐在雪地里堆了许久的雪人,后来又去泡温泉,大半夜地外面雪下大了,还站在院子里赏雪。仗着这辈子身体好,可了劲儿地折腾,晨时起床,终于不负众望地受了风寒,有点儿低烧。
    幸好他出来一趟,人员配置充足,随行也有大夫。
    接着几日就不能再出去胡闹,老老实实地窝在屋子里养病,倒是每日都派人回城里送些庄子上的小玩意,好去进贡领导,他不许他们透露他风寒的事,他害怕万一公主或者领导知道这件事,非要派御医过来,更甚者要把他抓回城里。
    他还没有玩够呢。
    好在每次去城里,殷鸣都是独自去的。
    姬昭完全没有觉悟,殷鸣与尘星其实对饮料四子还是很有提防,上回在宫里,雪碧擅自说尘星给他们郎君作画的事,殷鸣就很不高兴,他们郎君做什么,凭什么仔仔细细、老老实实地告诉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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