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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重生)——初可(9)

    尘星与罗御医在车内陪着他与宗祯,其余的人都在外跟车,罗御医紧张得手一直在抖,姬昭也很过意不去,全程注意着宗祯。
    罗御医不时给宗祯把把脉,把到第三回 时,罗御医的脸色不对,姬昭赶紧问:大夫,怎么了?哪里不好?
    因为是驸马,罗御医便实话实说:怕是要快些,这,情况实在不妙。
    姬昭又伸手去探宗祯的鼻息,的确更弱了,姬昭皱紧眉头,他问罗御医:大夫,这位郎君可是身上本就有顽疾?
    是
    姬昭便更为自责,叫殷鸣他们将车赶得更快些。
    到平阳侯府,姬昭还是第一次来,却也顾不得欣赏,叫人抬着宗祯赶紧进屋子,让大夫施针。
    姬昭就坐在内室里陪着,半个时辰后,罗御医深吸口气,回头看姬昭:驸马,老夫已施好针。
    多谢,还请大夫写下些方子。姬昭又看殷鸣,你随大夫去帮忙。殷鸣走后,他再吩咐尘星,你去问问外头那几位护卫大哥,这是哪家郎君,我要上门亲自赔罪。
    尘星便有些不满:又不是您的错,谁让他选了那么个地方待着。
    姬昭瞪他一眼,尘星才老老实实地下去。
    姬昭起身,单脚跳到床边,在床沿坐下,看着这张苍白而又过于精致的脸庞。瞧他身上穿的,出个门带那么多护卫,应该也是大家子弟吧,不知道是哪家的?姬昭苦恼地皱眉,他似乎闯祸了。
    他倒不是害怕,他是觉得很麻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一般。
    苦恼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他太知道身体不好的痛苦了,姬昭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便坐在床边发起呆。
    他想,早知如此,他宁可坐在那里「作诗」,也不来爬墙了。
    半个时辰后,罗御医捧着熬好的药进来,也是尘星在背后托着宗祯,姬昭帮着喂的药。
    保庆、程深他们都知道殿下的事了,这会儿是急得不行,却又不能直接冲进来。若是太子在宫外昏迷的消息传出去,陛下与公主头一个要着急。他们原本还觉得这片江山富足安稳,这些日子听了他们殿下的一些教导,才知其中暗流涌动,郑王世子还在金陵城里待着,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万万不可把这样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们便也只好在外面等着,心里庆幸,还好是驸马。
    没错,尽管宗祯那样提防姬昭,保庆与程深还是认为,驸马是个丁点儿心思没有的纯善之人。
    上辈子,姬昭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辈子也是个被侍候的主。
    按理来说,姬昭不会侍候人,但他喂药喂得有模有样。药喂不进去,宗祯要往外吐时,姬昭也是耐心地用小银勺挑着嘴角往里慢慢地渡。
    大家看得诧异而又感慨。
    只有姬昭自己知道,病人才是最懂病人的。
    他上辈子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多少次命悬一线,到底没能捱过十六岁。眼前这位郎君,其实也还年轻,但应当比他大几岁?古人熟得早,例如他十六就成亲了,这位怕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吧,应该也已成亲。
    好可怜,年纪轻轻,就是这样的身子。
    姬昭将一碗药喂完,见尘星缓缓又将宗祯放回去,他亲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宗祯盖好,回头再对罗御医道:大夫,还得麻烦你暂且留在我府里。
    罗御医连道不敢:驸马放心,老夫就留在这儿。
    姬昭笑着点头,对殷鸣道:带大夫下去歇歇,叫桌席来,你陪着大夫吃。
    好!殷鸣带着罗御医下去了。
    姬昭回头,看着宗祯继续发呆。
    尘星不解:郎君,您怎么啦?
    唉,生病不好受啊。姬昭扶着尘星的手起来,跳到椅旁坐下,方才罗御医也帮他看过了腿脚,这会儿还在疼,尘星拿个小杌子,坐在他身前,把他的脚抱在怀里帮他揉,姬昭手里玩着腰上悬挂着的玉佩,不时瞄一眼床上仍在昏迷的人。
    宗祯一直没醒,日头西下,他必须要回宫了,太子不能留宿宫外。
    他的侍卫们进来,表达去意,姬昭是想留他下来养病的。但先前尘星就已问仔细,此人是徽州商人,从泉州回来,经过金陵,听闻白鹿书院的盛名,才决定过来看看。书院不放外人进去,他也只好在外头看看。
    他不好在金陵多逗留,还要坐船回徽州盘账。
    侍卫们出来自也是穿的普通衣服,姬昭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再者本身想得就少,对此深信不疑。至于殷鸣与尘星,虽说是人精子,谁也不能往这人是太子身上想啊?
    我们郎君身子不好,家里有惯用的大夫,不好再打扰驸马。这是保庆叫他们说的。
    姬昭很理解地点点头,人之常情,当然是回家给熟悉的医生看病才令人放心。姬昭又请罗御医过来,罗御医通过气,当然是说这位郎君能够坐车、坐船了。
    姬昭这才让他们抬着尚在昏迷的宗祯走。
    只是走之前,姬昭又单脚跳到床边,解下自己腰带上那枚玉佩,挂到宗祯的腰带上。再将宗祯腰带上的玉佩摘下来,捏在手心,他回头对几位侍卫道:今日到底是我不对,日后若是你们还来金陵,来平阳侯府找我。
    他指指宗祯的腰间,再举举手:信物
    几位侍卫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殿下的贴身侍卫,最知道他们殿下极不喜有人碰他的东西,这都直接上手抢了这样好吗?
    然而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还能凶一凶,知道这是驸马,哪怕能猜测到殿下不喜欢驸马,也不能不给驸马面子,他们于是什么也没说,又道了几声谢,抬着宗祯走了。
    姬昭先前就叫殷鸣回姬府一趟,开了自己的库房,拿了不少药材,这会儿全给他们带上了。他还叮嘱尘星:再给一千两银子的程仪。
    好嘞!一千两银子很多了,大多送给贵客,尘星倒也不心疼,他们银子多的是。
    殷鸣与尘星将他们送出很远才回来,向他汇报一切都好,这件事就算完了,姬昭还是不大高兴,虽说不是故意,把一个人害成这样,自然不好受。这是他身为驸马,不能轻易离开金陵,否则他一定要亲自送人回家的。
    殷鸣问:郎君,咱们也回去吧?天色黑了,该回去用晚膳了。
    姬昭已经上了榻,靠在窗沿上,他掀起竹帘往外看了眼,没精打采道:不回了,我瞧这儿建得差不多了,住这儿吧。你去趟姬府,将你娘接来,先收拾些今晚紧着用的东西,旁的过几日慢慢挪来。
    殷鸣想想也是,虽然只修好了前院,却也够他们住,府里没有女主人,后院可有可无。
    郎君虽说姓姬,他们却从未真正将姬府当作自家,住着到底不自在。尘星留下陪他,殷鸣出门往姬府去了。
    姬昭这才又叫可乐进来,今儿去书院,他们也去了。
    姬昭问:我走后,书院没人怀疑吧?我在外头撞伤人,可有人知道?
    可乐摇头:驸马放心,都不曾呢。
    书院可有什么事发生?
    倒没有旁的事,只有太子殿下身边的程深大官来给郑王府的五公子送了些礼。
    程深?姬昭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见没见过,他可有可无地问:送了什么啊?
    可乐想到保庆要他说的话,便道:送了一套翰林馆里新编的书。
    哦姬昭半点兴趣也没有,不打算问了。
    可乐又道:倒是程深大官说的话,小的听着,很有那么几分意思。
    说什么了?
    大官是替太子殿下说的可乐清清嗓子,学着程深学太子的口气,谚哥啊,这是宫里新出的一套书,我瞧着不错,你带回去瞧瞧,也给你二哥看看,听说你们二人近来读书读得很不错。你们商量商量,回头写份心得给我。
    可乐说完,便满怀期翼地抬头看着姬昭,观察姬昭的表情。
    姬昭莫名其妙地眨眨眼,这话怎么了?有什么意思?
    可乐便道:驸马,谚哥就是郑王府的五公子宗谚,二哥,是郑王世子宗谧呢。
    哦。然后呢?
    按例,王爷与世子不能离开封地,殿下却叫五公子与世子一同看书
    那又怎么了?
    可乐口中苦涩。
    倒是尘星眼睛一转,兴致勃勃道:是不是这个郑王世子有什么阴谋啊?太子殿下是在敲打他!
    虽说没说到点子上,好歹有了那么点意思,可乐松口气。
    然而姬昭却道:你这也想太多了吧?
    一点也不多!还嫌您想太少!
    可乐默了片刻,说道:驸马,尘星哥哥说得对呢,太子殿下就是在敲打郑王一家呢!您瞧,叫他们好好读书,就是觉着他们太闲,思虑的太多,又说
    好了好了姬昭赶紧叫停,你快下去歇着,听这些,脑袋疼,我今天好累的。
    可乐心中甚至生出一些委屈,可怜巴巴地走了。
    出门,碰上另外三人,面对他们的目光,他无奈地摇头,大家一起望天。
    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苦的盯梢吗?
    殿下到底是为何要监视驸马?
    天地良心,他们四个人精子亲自鉴定,驸马是真的一点儿多余的心思也没有啊!
    没有到,他们都想分驸马一点心思了。
    姬昭则是忽然叹着气「哎呀」了声。
    怎么了?尘星赶紧问。
    姬朝可惜非常地说:忘记问那位哥哥叫什么了!也忘记问个地址,日后好通信啊!可惜啊!唉!
    与此同时,太子哥哥,在东宫里醒了。
    第11章 送上门来
    一群人盯紧了床榻上昏睡的太子殿下。
    宗祯的睫毛轻颤时,保庆、程深与张姑姑便都赶紧上前,挤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
    宗祯的睫毛再颤了颤,他们就连呼吸都不敢了。
    宗祯缓缓睁开眼睛,刚从黑沉的睡梦醒来,眼前模糊,刹那间他甚至辨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还以为自己是那被姬昭囚禁的宗祯,困在不知天日的屋子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渐衰弱,直到被姬昭笑着一剑毙命。
    他的嘴角不时颤动,却又说不出话,他不知自己是恐惧还是愤怒。
    直到
    殿下,殿下,您醒了?殿下
    张姑姑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上辈子已过世五年的张姑姑,他才彻底从那似乎没有边际的梦境中醒来。
    宗祯眼中的迷茫、恐惧、愤怒等杂糅的情绪瞬时不见,换作冷漠与平静。
    他撑着手便想从床上起来,然而身子不配合,保庆与程深上前,两人小心将他扶起来,张姑姑抹着泪:殿下可算是醒了。身后已有小宫女递来茶盏,张姑姑接过来,弯腰上前,喂他喝了几口温水,宗祯润过嗓子,看向张姑姑,声音不自觉放轻:我无事,姑姑莫要担忧。
    张姑姑背过脸,不让他看到眼泪,往外走去:我去叫罗御医进来。
    宗祯瞄了眼桌上点着的蜡烛,问道:我昏了多久?
    殿下,您已经昏睡了四个时辰,殿下可还要咳?哪里不舒服?
    宗祯没有开口,眼睛看向一处,不知在想什么,保庆与程深对视着,不敢再说话。
    宗祯在想姬昭。
    昏死前,他的确极为生气,此时反倒平静下来。
    上辈子,姬昭是他妹夫,是他臣子,是他最为信任的朋友,他曾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姬昭的人。
    当然,死后,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死而复生,他以为已无任何担忧。
    他掌握了太多「先知」。
    今日才发现,姬昭的面目何其多,谁能想到,金陵城内曾经最受人追捧的姬昭姬三郎君竟会那样趴在墙头上,说着那样的话,全无形象,连七八岁的小童都不如。
    姬昭,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今日姬昭趴在墙头又意欲如何?此时的姬昭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姬昭知道他就在巷外,一切都是故意?叫他「哥哥」,是否也是故意为之?
    宗祯满脑子都是姬昭,想姬昭的意图,想姬昭的手段。
    是,他是太子,拥有绝对权力,大可以暗杀,甚至直接赐死姬昭。
    福宸本来也不喜欢这个驸马。
    可这般,又有什么意义?
    上辈子,妹妹、宗亲们受的苦痛,谁来偿还?
    死从来都是最好的解脱。
    殿下,罗御医来了。张姑姑轻声进来。
    宗祯深吸一口气,慢慢磨吧,总要叫姬昭受尽折磨,尝尽那失去一切的痛苦。
    他伸出手臂,罗御医上前,再次为他把脉。
    姬昭正在用晚膳,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魏妈妈赶紧道:百岁!我们昭哥长命百岁!
    尘星嘻嘻笑:是有谁在惦记我们郎君吧?
    谁惦记我呀?
    是王姑娘吧!上回还在扬州的时候,去大明寺,她还悄悄给您塞荷包来着!
    姬昭一愣,竟还有这回事?王姑娘?难道这是姬昭老祖先的心上人?
    魏妈妈见状,上前拍他的手:浑小子,快下去!不许胡说八道!
    尘星不服气:王娘子比公主还要漂亮呢!人还温柔,她的丫鬟回回给我们玫瑰糖吃!
    这下,魏妈妈还没发怒呢,姬昭先严肃道:这样的话,往后可不许再说,否则要惹了大祸。
    魏妈妈又拍他一下,尘星老实应道:郎君,我再不说了,您别气。
    姬昭才又笑开,他喝了半碗汤,再收起笑容,不觉担忧道:不知今日那位哥哥到哪里了,也不知可否醒来?
    魏妈妈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劝道:郎君别太担心,今日这事本就不怨您的,既然大夫都说没事,肯定是醒了。他是徽商,不缺银子使,还得了您那么多的好药材,定能治好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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