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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路回塘(20)

    直到谢迁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楚灵越方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道:是,恭送父王。
    第25章 哄我
    他们一行人目送谢无涯带队远行, 马蹄卷起尘灰,像是卷起了一把累岁的悍而无悔。
    赤令军扬马而去的背影谢迁自小看过无数回,谢无涯永远都走在最前面, 头也不回地往大楚的风沙疆域中走去。
    再小些的时候,谢迁甚至还见过温遇和温遥领兵而去的背影,而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在谢迁心中, 都永远是北境坚如磐石立地不动的丰碑。
    而他从前除了在柳亭等候他们凯旋, 再从他们风尘仆仆的怀抱中沾染一身北境烈烈不散的英气之外, 从未想过其他可能, 他不觉得他们会有任何意外。
    可这一回,谢迁却是实实在在地担心了。
    也是此时, 在他为他父王此行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才觉出自己的力量多么轻忽, 实在不足以为他在意的人撑起一道往来无虞的绿荫。
    他原本以为重生是一次天赐的良机,他有足够的时间来丰满自己的羽翼, 可现在这些事出现得猝不及防,早已和前世的路大相径庭了。
    他们一路回城之后谢迁跟楚灵越也去赤令府坐了一会儿, 因为待会儿依礼还要去神枢府一趟,所以他们也没有久坐。
    不过离开赤令府的时候温遇却叫谢迁去了一趟, 等谢迁再出来的时候两人方才一道离开。
    他们去神枢府的时候刚好赶上午膳, 温遥也将将从演武场回来。
    其实谢迁现在见到温遥还是有点心虚, 就跟一开始见到徐霁时差不多, 当时说得言之凿凿, 说他跟楚灵越之间不会怎么样,结果转眼大婚都结束了。
    楚灵越冲温遥微一点头,十分正经地喊:母亲。
    谢迁紧随其后, 可是这称呼就跟烫嘴似的,绕了半天才绕出来:母母母亲。
    可温遥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明白大局已定,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干脆破罐破摔,任他们自由发展,这会儿见到他俩竟出奇的淡定。
    只是在见到谢迁头上佩戴的楚灵越昨夜送他的那支白玉簪时目光微微一顿,随后她看了楚灵越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吃饭吧。
    席间温遥和楚灵越都不怎么说话,谢迁一开始还忍着尴尬想调和一下气氛,但结果顶多就楚灵越应和他几句,温遥几乎是不怎么开口的,所以后来谢迁也就不说话了。
    饭后温遥还要去西郊练阵,便让他俩早点回自己那儿。
    在回子说府的路上谢迁想到那事,便问楚灵越:神枢府的修阵大多在西郊吗?
    楚灵越点头:对。
    这些平日都是长公主管吗?
    谁料他此言一落,楚灵越却忽然偏头看他。
    谢迁还以为是楚灵越起了什么疑,眨眨眼道:不能说就
    怎么不唤母亲了?
    谢迁没想到他是问这个,打了个顿说:私下也要吗?我还没习惯。
    但楚灵越却突然坚持:当然要。
    好吧。谢迁想想也是,要表里如一,也免得被人逮了话头去,那母亲,母亲日日都去西郊吗?
    楚灵越说:不是,神枢府的阵、剑、符、器等都有专人领管,母亲只是调度,偶尔会去各处视察一下情况。
    再多的谢迁就没有问了,比如楚灵越之前说的那句都是我的部下是什么意思,只是说:我能去看看吗?
    楚灵越点头:可以,空了带你去。
    说到这里,谢迁便把方才温遇给他的东西,递给了楚灵越:这个给你。
    楚灵越垂眸看了一眼,便看清了谢迁手上拿的东西,是赤令府的调遣令。
    楚灵越见状眉头一蹙,骤然有些不悦起来:不要。
    其实今日楚灵越把调遣令给谢无涯的时候,谢迁不得不承认,他心里真的放心了许多,神枢府势力庞大又隐于暗处,必要时候确实是一把很好的□□,由此他也是真的很感谢楚灵越。
    谢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要?
    不是谢迁自大,只是他们赤令府的令牌确实并非是花架子。
    再者如若以后楚灵越当真要走上那条至高无上之路的话,他应该也不会说完全不需要这个吧。
    而且如今他已然同楚灵越成婚,赤令府也是再摘不出来的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无缘无故之下,他们不可能白拿楚灵越的好处。
    楚灵越没回答,兀自闭了眼不想理会谢迁,心里却是梗得慌,心想谢迁真的是没有良心,昨日才同他拜堂成亲,一句一句说得信誓旦旦,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他夫君
    如此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却想同他算得清清楚楚,好像巴不得不多留一丝牵扯似的。
    那他就非要他们纠缠不清。
    谢迁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见楚灵越呼吸都重了,便没再开口了。
    就在此时,马车一抖,而后缓缓停了下来。
    而后谢迁就听给他们驾车的车夫喊道:子说府马车通行,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可那边等了一会儿却似没有反应,那车夫便向帘内禀道:殿下,世子爷,小的去看看。
    谢迁掀开车帘一看,发现他们此时是行到了一处小道,不容两辆马车并驾,须得有一人退让。
    谢迁倒是不拘谁退与否,谁方便谁就退。
    可他抬目望去,发现对面那辆马车熟悉得紧,镶金戴玉的颇为瞎眼。
    而且对方的马车才刚进巷子口,稍稍一退便可错开,他们这边却是很难退的,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找茬。
    谢迁说:不用,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而对面庄之原的马车内,庄之原听见外面的禀报,眉眼轻慢似有不甘,忽然朝身侧阴声道:赤令府的永宜郡主不是待你青眼有加吗?哼,怎么,这还不值当她弟弟给你让一让路?
    顾尘微闻言连眼睫都没动一下,若非提及了他人,他恐怕话都不会说一句,此时开口,言语间也带着些轻缓疏离:并非如此。
    呵。庄之原睨他一眼,最看不惯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蛮横道,我不管,今日少爷我就是要先走这条路。
    顾尘微轻轻抬眼,看了庄之原一会儿,他知道庄之原此时不过是借他发作,他心里真正记恨的,是前些日子谢迁和楚灵越毁了他垄断京都香烛生意的计划,可就算没有这桩事,他们并非京都人士,威云府的人又另有算盘,根本靠不住,这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下去。
    可顾尘微也不劝他,只是另择了话说:谢家世子待人和气,却并非没有脾性;楚珩王更不用说,京都冷面阎王。
    庄之原气怒地瞪他一眼:那又怎样!不就是胎投得好,有什么了不起!
    顾尘微听得蹙了下眉,却也懒得提醒他慎言,只又说:下月春闱大比即将开始,少爷行事内敛些好。
    庄之原一听这个,虽则还是横眉竖眼,但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边楚灵越见马车迟迟不动,顺着谢迁掀开的车帘看出去,顿时便看明白了情形,再加之他此时心情本就跌宕了下去,对待谢迁他不能做什么,可对别人却是没有忍耐的道理。
    随即他便冷声开口:麻烦,砸了。
    他这话音一落,巷道院墙上不知从哪里就跳出了几个青衣修士,指尖霎时便捏起了诀。
    不过下一刻,庄之原的金马车却退了开去,给他们把巷道口的位置让了出来,与此同时,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了顾尘微的脸,顾尘微同他遥遥一拱手,算是行过一礼。
    谢迁见到他居然也在,连忙对周围要动手的修士喊了一声:等等!
    然后放下车帘,回头跟楚灵越商量:先别砸,成吗?
    楚灵越当然也看清了对面马车上的人,可谢迁为了别的人跟他说话他就很不高兴,不管那人是谁。
    谢迁其实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他了,但楚灵越没有反驳应该就是默认的意思,于是他就又对车夫说:走。
    在经过庄之原马车的时候,他才又掀起车帘,对顾尘微轻轻拱了一下手,二人视线相对,很快就错开了。
    回来却发现楚灵越的脸色更阴沉了。
    这两天楚灵越待他过于温柔顺从,脸上偶尔也能见到笑意,叫谢迁一时都忘了这人的本体是不高兴,得亏是长得好看。
    谢迁本来也想顺顺他,可忽然间他却想到一个问题,据他先前调查庄之原时得知,庄之原入京之后一直住在南朱大街的行安客栈,他一向活动的地方也都在那一圈,按理说是不会经过现在这条路的。
    不过现在这条路顺下去却有一个必经之地,清吏司。
    年年春闱从报名到评阅都是清吏司在组织,所以他们这是去清吏司报名去了?
    可顾尘微怎么也在?还坐了庄之原的富贵马车,顾尘微居然有这个闲心愿意陪庄之原去?该不会又是被逼着去的吧。
    念及此,谢迁不禁又想,谢缈这一世真的跟顾尘微就这样了吗?谢缈对他没有兴趣了吗?
    可分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人抢回了家。
    说起抢人,还有楚灵越一份功劳呢。
    想到这里,谢迁这才回神,可此时却已经到了子说府门口,这回车一停稳,楚灵越也没有等他,径直便下了马车。
    谢迁:
    他赶紧跟上,直到了他们院里,四周没有旁人了,谢迁才凑到楚灵越面前,上去就是一句:我错了嘛。
    楚灵越这才有些别扭地看他一眼:错哪儿了?
    谢迁:
    楚灵越见他半天说不出来,顿时就更生气了,一转身就进了房间。
    谢迁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冲里面说:要不你先消消气?我今晚去隔壁屋睡。
    他本以为这是让各自冷静一下,谁料此时楚灵越忽然开口,声音听起来却更冷了些:进来!
    无法,谢迁只好依言又进去,一进去楚灵越就转过身,沉沉地看着他:我就问你一句,你就威胁我要分房睡?
    谢迁震惊:不是?这怎么就是威胁了?而且咱们不本来就要分房睡的吗。
    本来就要?
    那不然呢?谢迁说,要不然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他们本来就跟寻常的成婚不大一样。
    楚灵越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决定先不再这桩事上纠缠,就只说:大婚前三夜宫内的礼官和花婆不会出府。
    啊,对,谢迁忘记这茬儿,宫里的规矩就是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景帝故意派人来监视他们生活的。
    于是谢迁遗憾道:那你今晚就只能再将就一下了。
    我说了是将就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难将就啊。谢迁说,你现在不是在生我的气吗?那肯定不想看到我啊!
    我没不想看到你。
    谢迁问:那你干嘛不理我?
    可说到这里楚灵越却又不说话了,只幽幽看着他。
    谢迁都要抓狂了:你看你又这样,你到底干嘛啊!你要看我烦你就直说好吧
    可就在此时,楚灵越脱口就说:你就不能多哄一下我吗!
    谢迁的声音戛然而止,看过去的眼神有些惊奇,只见楚灵越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能说这种话,眼神不太自在地飘了起来。
    室内一时落针可闻,片刻之后,谢迁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眼见楚灵越快要恼羞成怒,谢迁这才又赶紧走到楚灵越面前,跟他好好说话:我真的错了。
    有楚灵越此话在前,谢迁刚刚也一时福至心灵,大约明白过来楚灵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为什么不高兴的了。
    他确实不该这么直接就把赤令府的令牌给他,楚灵越是安心把调遣令给谢无涯的,并非是出于为了换取什么的心态,可他却兀自做了理解,白白轻慢了楚灵越的心意。
    谢迁说:我不该这样把令牌给你,我以后不这样了,真的。
    楚灵越抬眼看过来,神色看着总算好了些。
    但谢迁还是想把令牌给他,而且反正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于是他想了想又委婉地说:可我们不是成婚了吗?那我的本来也就是你的嘛,所以
    楚灵越似乎听出了谢迁的言下之意,倔着说:你的你自己收着就行,我用不着。
    好好好。无法,谢迁只能顺着他,都行都行。
    而后楚灵越就跟算账似的,又问:为什么不让我砸车?
    伤着人怎么办?那车上又不止庄之原一个人。
    楚灵越谨慎道:另外那个你很熟?
    前世顾尘微是谢迁的姐夫没错,所以之前楚灵越在追查香烛案的时候才没有赶尽杀绝,可这一世谢迁和他分明还没什么交集。
    谢迁顿了顿,回答说:不熟,那天我姐姐带他回了府,我以为他们是朋友。
    楚灵越闻言点点头,勉强放下心来。
    而后谢迁见他神色缓和,便走过去抱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言疏哥哥。
    若放在寻常,楚灵越听他这么喊定能高兴好一会儿,可此次他却总觉得这声喊得不大对劲。
    果然下一刻谢迁就说:明日要开学了,可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我还没写完
    楚灵越一蹙眉,而后直击重点:写了多少?
    没写,我忘了。
    所以?
    谢迁偏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帮帮我吧,不然我又要请家长了。
    说到这里,楚灵越故意道:这回你可以不找母妃,请我去,我不会骂你。
    可是请你去更丢脸了好不好?谢迁说到后来就赖上他了,我不管,你就得帮我,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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