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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小皇帝不做人了[穿书]——你的荣光(3

    江遂说的很真挚,然而卫峋还是不买账,他冷哼一声,伸出手,重重的掖了掖江遂的被角,把他两只手也塞到被子里,然后说道:你才回家住了几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以后你还是在宫里住着吧,看来必须要朕时时刻刻的盯着,阿遂才能健健康康的。
    江遂: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是人就会生病,难道他在皇宫住着,让卫峋守着,就能百病不侵了?卫峋是皇帝,又不是玉帝,权力好像还没那么大。
    风寒入体后,疾病来势汹汹,江遂说几句话就发困了,根本没精神跟他理论,很快,医童带着药回来,苦着脸把两碗药都灌进去,江遂一连吃了七个蜜饯,才把嘴里那股味道压下去。
    喝完以后,他就躺下睡了,卫峋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让别人进来。
    对江遂来说,卫峋在与不在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大脑好像已经把卫峋当做了众多桌椅板凳中的一员,感应不到任何需要警惕的信号。他睡得不怎么舒服,之前身上很冷,如今身上很热,脸颊红扑扑的,手脚总是不老实的想要把被子掀开。
    卫峋用自己的身体把他锦被的侧边压住了,这才阻止了他不停的扑腾。
    把那条已经变温的帕子拿下来,换上一条新的,卫峋视线偏移,落到那两个空空的碗上。
    江遂闻药色变,可实际上,他喝药很痛快,一点怕喝药的抵触之情都看不到,至于连吃那么多个蜜饯,与其说是他在压制舌苔上的苦意,不如说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毕竟沈济今知道江遂的性格,他用的都是味道最浅的药材,只要一个蜜饯,就能让药材残留的味道彻底消失掉。
    很多人讨厌喝药,是因为讨厌那个苦涩的味道,而在江遂这里,他似乎不怎么讨厌药味,他只是讨厌喝药本身。
    纵然热的不行,但江遂还是没有发汗,他鬓角的头发被帕子上的残留水珠打湿了,卫峋转过身,拿过一条干燥的长巾,擦拭的时候,怕吵醒江遂,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过了很久才擦好,而且卫峋有种自己刚刚做的其实是体力活的错觉,胳膊都开始发累了。
    卫峋拿着那条长巾,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一声,他垂下头,认认真真的把那条长巾叠好,放回原处以后,他依然坐在江遂的床边,安静又乖巧的看着陷入熟睡的江遂。
    虽然这样想不好
    但是,他真的感觉有点开心。
    不是因为江遂病了,他才开心,而是因为他可以反过来照顾江遂了,看着他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愿意依赖他、又只能依赖他的样子,他心里就会涌上一股特别温暖的感觉。
    伸出手,摸了摸江遂鬓边软趴趴的头发,卫峋的神情渐渐变得柔和,而在他一下又一下安抚般的触碰下,江遂也睡得更沉了。
    *
    摄政王病倒了。
    这个消息不到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朝堂,何云州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想去探病,结果发现江遂已经回宫了,他进不去,只好收起探病的心思,继续围着宿日那边的事情转。
    鲍富也是一样,纵然在外急的团团转,听着流言传的越来越凶,他也没法亲眼看一看江遂如今是什么模样,只能按捺下情绪,耐心的等江遂自己好起来,到时候再找机会亲自献上关心与慰问。
    综上,江遂觉得,在皇宫养病真是太完美了,没人探病不说,还能享受到皇帝本人照顾的至尊级待遇。
    宫外的人进不来,但宫内的人还是行走自如,在卫峋设下的铜墙铁壁里,竟然还真有一个人,可以穿过重重羽林军,带着东西来到江遂面前,问候江遂的病情。
    那个人就是国师寒芦。
    他走进来以后,江遂觉得,原本温度适宜的文华殿,瞬间变冷了几分。
    寒芦坐下以后,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银制、嵌着宝石的小号宝盒,看起来像是女人会用的首饰盒。江遂默默接过,啪的一声打开盖子,果不其然,里面又是一堆药丸,不过这回是银色的。
    江遂原本对道家炼制的丹药没什么感觉,他没吃过、也不怎么接触,自然对它没好感也没恶感,但是那天晚上做梦,他记得很清楚,书里写到炼丹时,评论里一水的说这些丹药有毒,里面有重金属、吃了会死人。
    江遂不知道何为重金属,但他知道何为死人,从此,他对这些东西敬谢不敏,上回寒芦送他的小香炉,如今还原封不动的放在王府里。
    寒芦正在说着,这是可以祛除寒气的药,没有味道,想起来吃两粒,对你有好处。
    江遂展颜一笑,知道了,谢谢你。
    寒芦点点头,又问:上次我送你的丹药,你吃完了吗?
    江遂张口就要说吃完了,然而想起寒芦诡异的读心术,默了默,他又改了口,还没吃完。
    寒芦再次点了点头。
    江遂心里十分惊讶,他好像找到对付寒芦的办法了,只要不说谎,他就发现不了,那他以后回答时,换个角度回答不就好了吗?天衣无缝啊!
    刚想到这,寒芦就皱了皱眉,你想骗我吗?
    江遂一惊,脱口而出:没有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寒芦小眼神凉飕飕的,他盯着江遂,笃定又谴责的说道:你有。
    江遂:
    大人有大量,寒芦不准备跟江遂计较,但他还是有点生气,为了表达自己有多生气,他还抖了一下宽大的袖子。
    然后,江遂听到了好多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仿佛翡翠轩在寒芦的袖子里地震了。
    江遂:
    寒芦:
    发现江遂的目光复杂的落在自己袖子上,寒芦遮掩性的把胳膊收到怀里,然后正色起来,你还是要小心。
    江遂嘴角一抽,不再思考寒芦的袖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他问: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实命犯桃花了。
    江遂:
    又来了。
    怎么,这东西还需要反复确认的吗?那看来寒芦自己也知道,他说的话不是很靠谱。
    江遂点点头,敷衍道:我知道了。
    寒芦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
    江遂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有三重桃花灾,一次比一次难缠,一次比一次严重,到了最后一重,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江遂默然无语,大清早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江遂叹了口气,既然寒芦说的这么严肃,那他就配合的问上一句,国师觉得,我该如何破解呢?
    严肃的国师摇了摇他的小脑袋,没法破解,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江遂:还能这样?!
    江遂开始怀疑,寒芦其实是因为学问不到家、连怎么当神棍都学不会,才被他师父扔下山来的。
    *
    江遂这一病,宫内比以前和谐了不少,卫峋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秦望山的驼背都改善了许多。而宫外,也因为他这一病,产生了一些微小的涟漪。
    比如长公主府,酿善连续好几天胃口不佳,听说江遂生病以后,她连早饭都没吃,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七月十五中元节以后,酿善就是这个状态,都不用问别人,长公主也能猜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去安慰酿善,长公主回到自己房间,沉默了好久,才亲手写了一封拜帖,让下人送过去。
    上回侧面打探过江遂的态度,长公主觉得扭转江遂的想法有点难,她需要一个更快、更有成效的办法。
    好在这是一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本人的意愿,其实没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看看,我又说什么来着
    第一重这不就来了吗
    第37章 夫婿
    接到长公主请帖, 左相稍微疑惑了一会儿,然后就让人回信,说他会按时前去拜访。
    长公主寡居, 本来不应该在自己家见其他男人, 但是左相年纪这么大, 品性多年来大家有目共睹,即使他只身一人前往长公主府,也没人会说闲话。
    抽出时间,左相来到长公主府,三言两语客套之后, 他才知道长公主把他请过来意图是什么。
    她想让左相做媒人, 去摄政王府,替她独女提亲。
    说媒也是有讲究,本来婚姻之事, 需要两家家长互相暗地里点头, 然后再请媒人过去, 正式提亲。但是摄政王情况太过特殊,他双亲已经亡故,除了他自己,家中没有一个可以主事人, 如此一来,长公主只能折中, 请一位同样位高权重长辈来代替她开这个口。
    至于为什么要私下里, 当然是长公主还想给自己女儿留几分面子, 女方提亲终归对名声不好, 她希望等这件事成了以后, 由江遂把明面上流程再走一遍。
    左相听着长公主文绉绉言语, 直想发笑。
    有些人是越活越聪明、越活越稳重,可也有些人相反。
    长公主年轻时候还算是一个奇女子,她大气、懂事,永远都能维持自己作为公主风度与自尊,远嫁之前是这样、远嫁之后还是这样。二十年前,左相最欣赏就是长公主这样女人,因为他觉得这样女人识大体,然而二十年后,左相想法已经彻底变了,现在他看着长公主,满脑子只剩下可悲可叹四个字。
    自从二十年前从东流回来,长公主一直都做足了寡妇态度,几乎不踏出家门,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哪怕后来她改嫁了,也还是这样,世人对出嫁女人确实苛刻,但在长公主这里,对她苛刻人,只有她自己。
    二十年独居生活渐渐改变了她,让她从一个可以为了家国大义连命都赌上人,变成了现在这个短视、傲慢、又自私样子。
    除去那些看似温和有礼辞藻,其实她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摄政王太年轻了,他在治国上虽然有建树,可在为人子为人父这方面,还是什么都不懂。而一个人哪怕天分再高、能力再强,不成家,终归还是缺了点什么,正好,她女儿看上了摄政王,所以,她准备多联合几位大臣,对摄政王施压,让他答应这门亲事。
    虽然这样做,她也觉得自己过于卑劣,但她是为了摄政王好,以后他会明白她良苦用心。
    左相很奇怪,长公主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着最谦虚话,却又一边做着最傲慢事,而且看她样子,她好像一点都没意识到她说这些有多可笑。百姓们二十年来吹捧已经让她忘了自己到底是谁,恐怕现在她内心深处,也认为自己是整个天下最贤良女子,摄政王能娶她女儿,是他几辈子修来福分。
    其实在长公主心中,左相不是她想找第一人选,右相才是。毕竟右相和江遂爹过去有交情,而右相身为公卿之一,地位也比白屋寒门左相高了不少。
    然而右相和长公主一向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两人从没起过冲突,但是长公主能从右相那笑眯眯面皮底下,感受到一分不易察觉鄙夷。
    所以,她才找上了左相。
    长公主终于说完了,她看向左相,后者微微扯动嘴角,可怜天下父母心,殿下意思,老臣已经明白了。说句厚脸皮话,酿善县主也是老臣看着长大,她婚事,老臣当然要关心一二。
    听到这话,长公主神情松动,刚要笑起来,又听左相话锋一转,但是,恕老臣直言,刚刚您说这些,都是无用之功。摄政王是何许人也,殿下不会不知道,区区几个大臣,还不能让他转变态度,大臣要是有用话,与已故江大人交好右相不会无动于衷到今天,有他在,恐怕现在摄政王世子都能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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