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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吗?(穿越)——九日酒(63)

    师挽棠断然道:不用分析,敌。沈晏就是被他弄进去的。
    断言完,他又有些疑惑地皱起眉:这个人跟沈晏以前有仇吗?要这么下狠手?
    殷南苦笑着摇摇头,正是因为没仇,她至今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没仇,相反,他很依赖沈晏,这个说来话长沈晏与他,是同一个养父,名义上来说,他们算兄弟
    齐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沈晏还没脱离齐家,他还有哥哥。
    沈晏第一次反抗齐志铭,是在上大学那年,他瞒着所有人填了邻省的学校,通知书下来那天,齐志铭发了很大的火,拄着拐杖将他赶入了小黑屋。
    老头子年纪大了,威严不复以往,沈晏规规矩矩地进了小黑屋,却没有规规矩矩地反省,他熟练地用一段录屏代替实时监控,自己缩在角落里,画他的新房装修图。
    是的,新房,这个哥哥做事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一声不吭报了邻省学校,一声不吭地用积蓄在学校附近买房,连齐朗都被他蒙在鼓里,偷摸摸来找他时,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写满了郁闷。
    沈晏打开手机灯光,灯亮起来那一瞬,他促狭而温柔的笑容就展开在眼前,齐朗本还想质问两句,一下子什么都忘了,就像被戳了气的海豚。
    沈晏拿笔尖戳戳他的额头,低声道:干嘛?待会儿让父亲发现你溜进来,得吃不了兜着走。快回去,别让下人们发现了。
    齐朗撇撇嘴,就地坐下,挨到他旁边,你为什么要去外省啊?都没提前跟我说,别说父亲,我知道的时候都想揍你
    告诉你了,你还能跟我一块儿去不成?沈晏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往外坐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搞科研,太死板了,那所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在全国前十,我听过学校老师的一节公开课,十分有趣。
    齐朗道:这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你最后不是仍旧要照着父亲的想法回来管理公司?这些东西学了也没用处,他不会让你去的。
    沈晏面不改色,我可以修两个学位,不用担心,我能让父亲松口。
    齐朗看了他一会儿,敏觉地问:沈晏,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沈晏笑了笑,什么叫别的打算?
    齐朗有些急了,你别诓我,我再了解你不过了,你肯定想干什么不行,我也要考那个学校。
    沈晏好笑地摇摇头,就着微弱的手电灯,在纸上落下一笔,行啊,你明年才高考,那学校分数可不低,等你考上再说吧。
    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齐朗却很执着地拉住他的手腕,哥,你不可以离我太远,就算上了大学,每周末也要给我打电话,我每月放月假的时候都去找你,你不能把我忘了。
    沈晏回过头来,细碎的黑发遮住瞳孔中温润的光彩,他意味不明地盯着齐朗看了许久,才展颜道:忘不了,你一个人在这边,我可不放心。我不在的时候,别惹父亲生气,实在不行了,给哥打电话,别顶嘴。你那笨脑子,可不许起什么馊主意。
    那时齐朗还没意识到,在对待沈晏的事情上,他已经跟齐志铭没什么两样了,不过两人的标准不同,齐志铭要将沈晏打造成一个完美机器人,而他,希望将沈晏藏起来,藏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一把勾住哥哥的脖颈,这还差不多
    哥,这里这里,敲个落地窗吧,早上看日出晚上看夕阳,多好的意境
    齐朗你是猪吗,见过哪扇落地窗同时看日出和夕阳的?
    咦,不行就不行嘛,干嘛骂我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亲近,沈晏真心将他当弟弟看。他上大学之后,并不常回老宅,闲暇时间大多窝在自己买的小两居里,偶尔在学校图书馆啃书,沈晏是个看似软和,实在打不透的软面团,事事都不让齐志铭如意,却事事都向他汇报,哪里都揪不出错处,齐朗察觉不到这两人间的暗流涌动,真如那时所言,一逢月假,便屁颠屁颠坐火车去找沈晏,一开门,哥哥穿着柔软的家居服,金边眼镜下一双温润的眼。
    来了?
    齐朗会像树袋熊一样扑上去。
    沈晏,我想死你了!
    他哥看似纤瘦,劲可不小,轻松就将他掀在地板上,换外衣,不换外衣不许坐沙发啊。
    齐朗笑嘻嘻地仰头看他。
    细细想来,这应该是两人兴味索然的前半生中,最怡然自得的一段时光了。他最终没有考上那所学校,因为老头修改了他的志愿,这个家中,有两个齐志铭还算得意的作品,一个是沈晏,一个是齐朗,其中一个已经开始脱离掌控,有了瑕疵,他决不允许另一个也走上老路。
    那天晚上,他在老头的书房里恳求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应答,他伤心极了,连夜买了车票要去投奔沈晏,可最后他连齐家的门都没能走出去,保镖将整个老宅围得水泄不通,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也不允许离开一步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被动。
    他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本本分分地按照老头的指示,去了指定的学校,平时熟悉公司事务,偶尔进研究所,要很难得很难得才能抽出时间,去见见沈晏,对方还当他是少年心性,早将学校这事忘了。
    洗手,别站门口,影响我发挥。
    齐朗穿着一身正装,精疲力尽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沈晏切菜做饭,看了片刻,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从后抱住沈晏,将侧脸靠在他肩膀上,哥
    沈晏一手抄着锅铲,一边将他的胳膊拨开,去沙发上歇着,别挡道啊。
    我不,哥我累死了!你让我抱抱,你亲爱的弟弟需要安慰他大声嚷嚷,使劲耍赖。
    沈晏可不吃他这套,揪着耳朵将他扔回了客厅。
    席间谈到研究室,聊到位面失控的问题,齐朗皱眉抱怨道:不止一个了,好几个位面因为太过完善而自发诞生了位面规则,我们的人再也没办法插手,只能打碎重组,浪费了好多能量。
    沈晏:不是挺好吗,位面规则诞生说明这个位面已经能独立运行,说不定再过几千年,会成为另一个稳定守恒的世界,届时能多出多少新生灵?可供研究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齐朗道:哥你胡说什么,赋予位面剧情和人物,就是为了将其构造成快穿系统的一环,不能按我们的设想走那未来进入其中的游戏者安危怎么保障?这个位面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他哥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饭菜,哦。
    不止是位面,一些NPC也容易失控,赋予的类人特性太多了,他们就会产生自己的灵智,赋予少了又显得死板,要让一个位面稳定运行,却又不独立在外,其中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研究室那些老头子还天天揪我的错处,真想将他们跟那些失控的NPC一起,送去报废站销毁
    阿朗。沈晏打断了他的话。
    他正色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朗愣了愣,啊?我说错了?他们倚老卖老,抱怨两句也不行吗
    这不是抱怨不抱怨的问题。沈晏眸色深深地看着他,阿朗,位面自我完善,和NPC失控都是正常现象,公司那么多人,在这些问题上研究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早该适应这样的失误,为什么要生气?是不是以后不按你设想来的事情,无论是否正常,你都会想将他们销毁?
    齐朗缓缓放下碗,哥,你开始讨厌我了?
    没有。
    他很固执地道:你有,你上次还说我越来越像齐志铭了。
    沈晏无奈:那是玩笑。
    齐朗抓住他的手,异常认真道:你不可以讨厌我,你要一直喜欢我。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这么多,只有我们才能理解彼此,才能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
    没有谁能永远陪伴谁。沈晏淡淡地掰开他的手指,我会有恋人,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将娶妻生子,别说孩子话。
    齐朗道:我不要妻子孩子,你也不许要。
    沈晏皱眉:你疯了吗?松开。
    齐朗死死抓着他的手,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几番拉扯,沈晏终于起了火气,指着门外道:滚,出去。
    齐朗:你答应我我就走。
    答应你大爷。沈晏咬牙憋出一句粗话,齐朗,你能不能正常点。
    齐朗被这句话刺激得浑身一震,倏然火起,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冲出门去。
    他没有离开,在楼下小花坛坐了许久,没有愧疚反思,反倒是琢磨沈晏身边当真有了其他人怎么办他想了很久,越想越难过,半夜下起小雨来,他湿漉漉地上了楼,像只被遗弃的小哈巴狗。
    房门关了,他去找门卫借工具箱,熟练地将没有反锁的房门撬开来。
    沈晏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一见着他,便黑脸将手中的书扔过来,小兔崽子!
    齐朗由着那书从他耳边擦过,旋即沈晏一语不发地进了房间,很用力地关上门,他跟得慢,没挤进去,索性故技重施,撬门入内,蔫头耷脑地盘腿坐在床边,盯着沈晏的背影看。
    滚去洗澡。良久,沈晏终于开口。
    他如蒙大赦,喜不自胜地滚去洗澡,洗完澡香喷喷地出来,想要与他哥挤一张床,被沈晏一脚踢下去,齐某人你几岁了?还跟我一起睡,像不像话?
    齐朗恬不知耻地爬上来,抓着他的被子,拼着脸皮不要,也要在这张床上留下,哥,我怕黑,没你的地方我不习惯。
    沈晏丝毫不留情面,怕黑你不会开灯?之前这么多晚怎么睡的?
    念着哥你的名字睡的,困了困了,哥我们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沈晏翻了个白眼,终究由他去了。
    但这次争吵,却令他忽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试图从源头下手,控制沈晏身边接触的每一个人,不允许他与旁人多说一句话,渐渐的,这种控制欲越滚越大,变成了能压死人的雪球,他监视沈晏的一举一动,连动物也不许夺走他的半分情感。后来沈晏以极其决绝的姿态与齐志铭划清干系,他谋划多年,终于将齐家、齐朗,堂堂正正地从自己生命中切割开,在沈晏看来,这是解脱,是自由,在齐朗看来,这就是抛弃。
    他暴怒地与沈晏争吵过两次,次次无疾而终,时间长了,和谐依赖的相处方式终究变了味,两人不约而同拿出商战上打机锋那一套,彼此警惕彼此算计。波斯猫死的那天晚上,沈晏难得主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时间很长,内容却很简短,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齐朗,你病了。
    无数次的横眉冷对、冷嘲热讽,齐朗扪心自问,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伤心难过,可是他越想沈晏看着他,沈晏就越不想看他,到最后,他几乎都有些漠然了高不高兴有什么紧要?人是我的不就行了?
    那以后的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再心平气和地坐下吃顿饭,齐朗偶尔会去找他,两人中间像隔着一层冰,笑也不是闹也不是,可齐朗还是很愿意与他呆着,看着这人受制于自己,明明心中厌恶,却不得不虚情假意的模样,心中有种病态的快意。
    日子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着,他甚至都已经不在乎是否能跟沈晏冰释前嫌,却在这时,齐志铭下了手,他匆忙赶到,本意是相救,但生死一瞬间,他看着沈晏苍白削瘦的面容,忽然犹豫了换一个世界,是不是就能重新开始?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筹谋策划,期冀着将那人牢牢绑缚在自己身边,陌生的世界里,他们能像当年在齐家一样相依为命,他期待一场梦,期待了整整十年,可沈晏没有丝毫犹豫,再一次如当年一般,将他抛弃了。
    恶自怨怼而生,怨怼来自失望。
    哥哥毫不犹豫地跳入炼狱的时候,他最后的宽容随之付诸一炬。
    年轻的暗部首领却在黑夜中醒来,眼泪淌湿了满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前世
    齐朗睁着眼睛, 盯着黑夜中模糊不清的天花板。
    梦中余韵尚在,眼尾处还有湿润的感觉,冰冰凉凉的, 他梦得太入神,乍一睁眼竟然不知今夕何夕,失魂落魄毫无焦距地呆了会儿, 才感觉出走的神志渐渐回归。
    银白的月光从缝隙间斑驳地洒进来, 一抹缠绵地吻上了他的脸颊,白日里被獠牙面具遮挡的地方,一条自额头往耳根、像是被滚烫的火舌燎了一下、横亘半张面容的疤痕,将他原本清秀耐看的长相打得支离破碎。他本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笑似月牙,不笑似桃花,也是个秀气俊朗的男孩子。
    这是炼狱留下的伤疤。开始时修为不够, 系统增幅需要时间融合, 不小心落入炼狱,差点活生生化成灰, 虽然没死,却也被热火灼伤, 自此留下伤疤,只能靠面具遮挡。
    殷南以为他研究出的是定点传送的技术,其实不然,那只是一个说辞, 送走沈晏是步险棋,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能成功,半个月的殚精竭虑,除了巩固人体传输技术,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将传送的时间往沈晏之前推,毕竟要牵制那家伙,没几年的基石是不行的,为此,他特意拿殷南做了试验,一年的时间差他也是事后才知晓,轮到自己时,觉得一年不够,于是再往前推,这一推便出了差错,活活让他等了十年,才等到好戏开场。
    齐朗撑着身子,慢吞吞地起床。
    下属听到动静,在外敲门,他道了一声进来,黑袍獠牙面的下属匆匆进入,用古怪而阴桀的声音问:王,感觉如何?要叫大夫进来看看吗?
    齐朗疲惫地朝他摆摆手,没事,我昏迷多久了?
    下属答:两日有余,王,鬼王那一箭诡异得很,不仅伤及肺腑,经脉也有灼烧痕迹,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要不还是叫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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