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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吗?(穿越)——九日酒(62)

    墟:
    他没有亲眼看见沈晏,但大致能从两人的对话猜出原委,从他的角度来说,沈晏这样悄无声息,更大的可能性是在闷声搞大事,实在没什么担忧的,只可惜这两人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懂这浅显易懂的道理。
    师挽棠一手黑鞭舞得电闪雷鸣,方圆百米之内无人能靠近。
    短暂的两个回合后,齐朗擦擦唇角溢出来的血,除了沈晏那个王八蛋之外,还是头一次被其他人激得怒火中烧,行啊,正巧我也想与你比比,打便打,谁怕不成?!玄冥!
    天空一声巨响,妖王陛下闪亮登场。
    他身形一闪,立刻便出现在几人下方,可惜却被余威犹存的封印挡住去路。如今的妖王陛下早便不同往日,远超出了可以脱离翼往森林的极限,他站在封印之下沉默片刻,竟然也不做挣扎,就这样很呆很萌地仰头望天,恰好与静等着妖王陛下出来的墟对上了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须臾,墟朝后看了看,觉得人家情敌对决不应该他插手,该他动手的人又锁在地下出不来,乍看似乎没什么要做的了,索性自己找些事干,补了守阵位置中因师挽棠暴起揍人而空缺出来的那个,一边输出一边优哉游哉地看戏。
    玄冥烨也不拦他,态度异常平和,就呆在原地,跟墟一起瞧着那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就差没摆个茶座,拿两把瓜子了。
    师挽棠非常生气,极其生气。
    万妖炼狱是什么地方,远在中原的修士也大多有所耳闻,那是一间独立于各方势力之外、不受任何人掌控的牢狱,没有固定存在的地点,随心所欲变幻位置,有时甚至像隐身一样不知其踪。当然,它的危险也像它的神秘一样出名,师挽棠没有了解过太多,但仅仅是只进不出一条,就已经足够他暴怒这他妈狗玩意还故意气他,当时那火就起来了。
    灵力噼里啪啦地涌动着,整片天地被抽得扭曲,鬼王大人全盛时期的模样,没有人见识过,此刻都开眼了,墟看着一鞭子接一鞭子落下、仿佛永不疲倦的师挽棠,忍不住咂舌。齐朗的灵力一面支撑炼狱,一面对打,玄冥又锁在里面出不来,渐渐力不从心,一边闪避一边怒喝:要不是炼狱我绝不会让你痛快!
    师挽棠才不管乘人之危什么的,招招落实,虎虎生风,冷声问道:你要是不将沈晏还回来,老子直接打断你的腿!
    他提到沈晏,齐朗倒是倏然冷静下来。
    铛一声,两道同样澎湃的灵力相接,波动如撞碎的水纹,带着低沉的声响向四周漾开来,师挽棠蹬蹬蹬后退两步,抬头一眼,人不见了。
    那什么沈晏!拦住他!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其他,张嘴便喊,墟猛然站直身子,朝着下坠的齐朗扑过去,两道身影齐刷刷做自由落体运动,拼的就是谁更重。
    齐朗看着瘦骨嶙峋,没想还挺壮实,眼瞧着与墟的距离越拉越开,师挽棠眼神一冷,长鞭消失,手中幻出一道通体漆黑、泛着冷光的长弓。
    他拉满弓,锋利的箭矢凭空出现,末端直接对准朝森林内下落的齐朗
    倏一声,箭破风射出。
    师挽棠射箭历来没准头,但这次却如有神助,漆黑的箭矢笔直地朝齐朗飞去,在他不及反应的时候,便干脆利落地扎进他身体里,黑色箭矢消失不见,齐朗哇地呕出一口鲜血,从半空直直地落下这次是真的自由落体了。
    墟追至封印前,看着齐朗昏迷着坠入林间。
    师挽棠收回手,脸色因消耗而苍白,显然那一道让齐朗直接昏迷的箭,也不是那么好凝的。
    天地间一片寂静,这场不似战斗,更像发泄的对战,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下帷幕,坚守了一整天,各宗门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门休憩,只余下夜间值守的人留在驿站,门前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晕。
    这场对弈还没开始,已经令人身心俱疲,如果两方真的开战,又会是怎样的惨状?
    师挽棠一路冷着脸,风驰电掣地杀回了扶摇宗。
    扶摇宗大量人手都派遣出去,门内正是空荡的时候,鬼王殿和巫族的人就势安顿下来,鬼王大人甫一回宗门,便一语不发地回了房间,殷南本想与他商议事情,差点被哐当阖上的门砸到鼻子。
    她一脸懵然,去找了墟才了解原委。
    万妖炼狱?她喃喃地重复一遍,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文中炼狱并没有出场,只是存在于修士们的认知中,她来这边以后,被沈晏按头恶补过这个世界的基本设置,听过一耳,不过时间久远,有些忘了,经墟提醒才想起来,卧槽!是我想的那个万妖炼狱吗?出不来的那个?我哥被关进去了?!
    墟和善地朝她点点头,顺道补刀:已经进去了七日有余了呢。
    殷南:
    沈晏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在她的认知里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便当初神墟浑身是伤心率不齐,他都没有展现出丝毫的虚弱,依旧顽强地分析布局,哪怕再往前一点,她以为沈晏魂穿异世界之时,也从未担忧过,只要有通道,沈晏一定能回来,她始终如此坚信着,非要跟来,也只是实在放心不下而已。如今这样的死局她还真没碰见过,一时都不晓得如何反应。
    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会担心?墟忽然有些疑惑地道:我那日说的话,你们真以为是在挤兑或者开玩笑吗?如果沈晏真的陷入极端被动的局面,依他的性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求突破点,炼狱内部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按照那种设想,齐朗现在不可能还能安稳地将炼狱当成士卒,翼往森林早该天翻地覆了,他越是悄无声息,越说明他在谋划些什么,与其担忧他的安危,不若好好猜猜他的想法,里应外合才是正道。
    殷南默然半天,才干巴巴道:虽说如此,但他还是有可能会受伤,会丧命他在谋划什么,又不代表他一定是安全的
    墟怔愣了一下,哦。
    他忽然如此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与沈晏不同了。
    刚从神墟分化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像镜子的内外两面,除了样貌,从心性到习惯,都别无二致,不用深思,他便能猜到沈晏会怎么做,怎么处理,后来沈晏从秘境离开,两人的联系就此斩断,那人在走自己的路,而他舍弃躯壳与命运抗争。
    在神墟以前,他们的经历、记忆、判断都是同出一体,斩断联系以后,他们思考的根源依旧相同,只是分开走的那段旅程,带给了他们截然不同的视角,连灵魂都舍得炼化的他,对生命已经不再敬畏,目的和代价,只管值不值得,没有疼不疼的概念。
    那家伙还是一个人,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他一时不知道该为脱离沈晏的影子而笑,还是自己的冷漠而哭。
    殷南大致了解来龙去脉,便匆匆离开了,她的任务也很重,巫族天眼的主要服务区在中原,北域也涉及一点,唯有豊州,因为过于灵秀、人妖混杂的原因,这里的磁场一直很特殊,精神力在这里受到很大限制,所以天眼业务一直没有延展到这里来,但眼下不同,能屏蔽精神力的特殊材料屈指可数,妖族不可能全范围覆盖,如果天眼能够在这边建立起基站,那对扭转战局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玄冥烨从森林中将昏迷的齐朗提出来,交给扛着担架的后勤,近卫匆匆走近,担忧问道:陛下,你没事吧?
    玄冥烨事不关己,淡然道:我又没出去,当然没事。
    近卫被他这直白的话吓一跳,连忙凑近,小声道:陛下,您如此敷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暗先生的势力不容小觑,他若生疑心
    玄冥烨笑了笑,你觉得他相信过我?不妨,本来我们也是貌合心离,彼此心里都有数,应对这种人,不能太积极。
    护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陛下,那我们现在回宫?
    玄冥烨颔首,单手负在身后,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枚漆黑的石头静悄悄地躺在掌心。
    那是炼狱的钥匙。
    静谧的室内,悠远的檀香静悄悄燃着,师挽棠盘腿坐在角落,眼眶红了。
    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真的。那家伙从来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做过让他最担心的事也不过是乱放消息让人以为旧疾犯了,其他时候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做?
    他咬着食指疯狂思考。
    翼往森林岌岌可危,豊州动荡,妖族虎视眈眈,最重要的人身陷囹圄,要从哪里入手,要怎么做算正确,应该找谁?杀了谁才能解决问题?
    似乎杀了谁都不能解决问题。
    黑衣人与沈晏是旧识,能号令妖王,就说明他地位不低,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万妖炼狱仍旧在不断冲击封印和阵法,很有可能哪天撑不住,妖族大军长驱直入,所以当务之急是做两手准备,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在中原援军到达前,必须有一支能抗衡妖族的队伍,再糟糕一点,如果抗衡军也抵挡不住,首当其害的一定是豊州的平民百姓,所以必须趁着还有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尽快组织民众撤离。
    然后呢,还有什么?
    守阵的人消耗太大了,输出去的速度远比恢复的速度要快,这样下去,就算妖族没有加大攻势,现存的人力也早晚会被损耗殆尽,需要大量能恢复灵力的丹药、灵草,还有能提供支援的聚灵阵。
    还有,还有
    沈晏呢?沈晏怎么办?
    师挽棠苦思冥想好久,咬的皮肉渗血,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气愤,终于起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案,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一个青瓷小盅骨碌碌转了一圈,里头的山楂果干撒了一地。
    那时沈晏特意从中原给他带来的零嘴,他有晚上吃夜宵的习惯,但吃多了吃油腻了又难受,偏他任性,想吃就要吃谁都拦不住,沈晏只好常年备着山楂干,实在劝不住了,就使劲给他喂山楂,填肚子还助消化。
    师挽棠原地转了两圈,叉腰生了会儿气,看着满地的果干,忽然平静下来,蹲下身一颗颗吹干净捡回来。
    如果沈晏在,一定又会说不干净不卫生云云。
    他拈了一颗果干塞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充斥口腔,嚼着嚼着,忽然觉得心慌,于是又塞一颗就这样蹲在原地,一颗一颗地塞,终于将揣满怀的山楂吃了个精光,最后一颗山楂没了,他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他以前觉得沈晏想得多,如果有一天死了,一定是愁死的,在昆仑之时,他得意洋洋地对沈晏说:你看我多好,每天啥事不想,不服就干,一定能长命百岁。
    可现在明白了,如果他真能长命百岁,一定不是因为心大,而是沈晏替他铺好了所有的路,铲平了所有的危险,铲不平的,那人用自己替他挡。
    跟傻子似的。
    而今没人替他,他终于也要自己琢磨事情,才发现这么难,难得他想掀桌子,想砸东西。沈晏想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掀过桌子,没砸过东西,所以他还是笨,比沈晏笨多了。
    若他长命百岁,沈晏哪天愁死了,那多不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多想想,以后跟沈晏一起短命。
    做一对短命鸳鸯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2 17:35:09~20201103 17:3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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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回忆
    鬼王大人怕疼, 生理性泪水流得不计其数,心理泪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他年少时过得苦, 以为人生就是这样的,所以尝点甜头就能高兴万分,身在苦中, 日子久了, 也不觉得多难,几乎没流过眼泪,六岁以前哭没哭过他也记不清了,而今被沈晏突如其来的失踪打得措手不及, 实在没憋住,跟开了水闸似的,自己哭到一半, 竟还有些新奇, 一边吸鼻子抹眼泪,一边打量着满手的水痕, 闷声闷气地说道:真是绝了感觉气都喘不上来,半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幸好没人看见,竟然为这么点小事哭成个傻子,姓沈的回来,非得揍他一顿
    远在炼狱的沈某打了个喷嚏。
    师挽棠这边才将心情拾掇好, 擦干眼泪吭哧吭哧地将打翻的桌案扶起来,正托着腮帮子一脸严肃地琢磨对策,殷南下一秒就来敲门了。
    师挽棠:
    鬼王大人第一反应,竟然是朝镜子里瞧了一眼, 确保自己两眼干巴巴,仪容规整,才清青嗓子,正色道:进来。
    殷南察觉到他鼻音有些重,但没在意。
    殿下,沈晏失踪的事情,墟跟我说了她进来便看到满地的狼藉,想来师挽棠心情不比她轻松到哪里去,当即叹了口气,踟蹰片刻,就近找了张凳子坐下。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坐下第一句,她愁云惨淡地道,师挽棠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你当我遇到过啊?
    不知道我哥有没有跟你提过,如今局势不明,齐朗在暗处,不知道积蓄了多少手段,就算他不愿意你掺和进来,我也必须要给你一点心理准备我哥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以为这么个惊天大瓜会换来师挽棠的花容失色,却不料对方早有预料似的,非常沉着地点了点头,眯起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深沉揣测:他是不是来夺舍的孤魂野鬼?
    殷南:
    倒也没有我哥不是那样的人。她干巴巴地解释一句,师挽棠顿时大松了口气,那就好,我都做好他是个坏蛋,别人上门寻仇的准备了。
    殷南干笑一声,才继续开口:
    这些事本该他亲口跟你说,但事发突然,他第一时间做了能做的,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料到,今天那个黑衣人名字叫齐朗,便是超出沈晏预料范围之内的之一。他算是我们以前的旧识,与沈晏的牵扯较深,是敌是友我也分析不大清楚。
    事实上,乍听到齐朗的名字,她是最惊讶的,这个人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干净清白的年轻精英,偶尔会眯起眼睛笑,看起来没什么心计,尤其是面对沈晏时,开朗阳光,一腔赤忱的关怀,真的不似作伪,她有幸见过两次,便再没对这家伙升起过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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