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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重生)——琉小歌(34)

    童殊目光不由在自己腿上停住,看那深青色竟褪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是一层浅青色,他伸手在上面按了按。
    他手指之前全破了,红琴身上那把五弦琵琶有问题,他手指上的血一直凝不住,这一碰便又淙淙流出,童殊捻了捻指,自言自语道:又流血了。
    又看那鲜红的血滴在恶心的蝠蹼青纹上,一青一红触目惊心,他撇了撇嘴道:看着好恶心。
    他做着这些完全下意识而为,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衣不蔽体,形容不堪。
    辛五目光原是跟着他手指的,突然不知为何,生硬地扭开了。童殊心想五哥现在当真是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了,这倒叫他实在做不到没脸没皮地往上黏的举动。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蓦地身前一暗,双手被辛五握住了。
    辛五蹲下身与他齐平,却还是不看他,视线凝结在他的手指上。
    童殊连忙道:不疼的。
    辛五淡淡扫了他一眼,童殊便读出那眼里的不相信。
    童殊噎住了,想改口说其实挺疼,又觉得自己真话假话混着说,说多了,大概现在说什么辛五都不相信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辛五第二次给他包扎手指。辛五绑绷带十分认真,用力也巧,虽然绑得疼,但绑得紧血总算凝着一些。童殊知道辛五不想理他,全程配合着没言声。
    十指包好,他眼前又多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辛五起身,童殊一把抓住辛五的衣摆,诚心道:五哥,让我看看你的毒。
    辛五蓦地僵住了,好半晌,才僵硬开口,答非所问道:我生气了。
    童殊惊住了。
    第一没想到辛五居然肯开口说话了,第二没想到说的是这么一句。
    他悚然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接话,道: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
    辛五不为所动,仍背对他道:错在何处?
    童殊诚心诚意道:是我不该擅做主张,但我这次真的不是逃跑,我还想着事情办完再和你会和的。
    辛五声音陡地又冷几分:所以你那时确实是故意缩手的?
    童殊一僵:我
    辛五再审:明明力有不济,却要冲锋在前,你出手时可想过会受妖伤?
    童殊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妖毒我能解的,不算什么,五哥,这点小事对我而言真的不要紧。
    辛五痛苦地闭上眼,再问:你引轰天雷咒时可想过后路?想过还想过什么,却闭口不言了。
    童殊等了等不见后文,实话实说:没什么可想的。
    比这更加惊险之事,他都不知经历过多少,无非就是受点伤,他这人烂命一条,胡乱将养一阵自己就会好。若真倒霉交代在此处,他还能去闯万鬼阵,当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鬼王。
    辛五仰面,望向深空,良久才道:是啊,陆鬼门一往无前,从不留后路。
    童殊只觉自己似乎又要把事情搞砸,拽紧了辛五衣摆道:五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辛五却不听他说话了,只沉沉地望向天际,像是自嘲又像是自省般自语道:我竟然妄想你会懂得
    童殊一直紧紧盯着辛五,看着辛五崩得僵直的背,又看辛五抬步要走,突然觉得不能让辛五就这样走了,他也不知哪来的福至心灵,突然起身一蹦,跳到辛五的背上。不等辛五反应过来,他搂紧了辛五脖颈,双腿盘到辛五腰间,扒紧了死命缠着。
    童殊心想:五哥不消气,我就不撒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五哥
    要相信,虐的后面是极甜。我家的受宠起攻来也都是出类拔萃技术一流的,嘿嘿嘿。
    对了,还要提醒各位,我基本不写恋爱脑的人设,虽然每个笔下的角色都有为爱付出很多,但他们都不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我始终认为,爱情观是三观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是全部。我一直试图写的是三观完整的人物,三观契合的伴侣。
    【注:关于道人、真人、上人的境界,在第10章 有述。】
    第34章 置气
    辛五身子猛地崩住了, 僵硬地道:你下去。
    童殊搂定不撒手:不下。
    说完感到辛五摇晃了一下身子,他十指刚由辛五包扎好, 不忍又弄坏了, 使不上劲,只能勉强手肘交缠,故作惊叫道:唉唉唉,你别动啊, 我要摔下去了!
    他这一叫, 果然辛五不动了,只是语气仍是十分生硬:你先下去。
    童殊死皮赖脸道:不下。我腿疼。
    辛五微微低头, 大约是确认了一眼童殊缠在他腰间的大腿并未渗血, 冷声道:你这样的人,并不怕疼。
    童殊没脸没皮道:我现在怕疼了,而且我中毒了,随时可能晕倒。
    辛五道:你连死都不怕,并不怕晕倒。
    童殊道:从前不怕是因为一穷二白,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吃好喝好还有人疼,我怕死,不想死了。现在我还怕晕倒, 我若倒在路边, 哪个不安好心的就要害了我, 断了我的好日子。
    辛五面无表情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童殊拿不准辛五是何态度, 侧着眼去看辛五的脸,试探道: 五哥,你不要生气,我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最怕五哥生气。
    辛五目光微侧看他一眼,道:此话当真?
    童殊觉得有戏,立刻打包票道:千真万确!你看我现在师兄也没找到,亲人也都没有了,就你一个五哥,我当然怕你生气!
    这话虽是出于哄人的目的,但提到师兄,提到家人,不由也牵动了他更多真情实感,说到最后,童殊话里其实是真带了几分真情实意的。
    只是辛五大概也不信他敢。
    辛五受他所缠,用力闭了闭眼,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半晌才冷声答道:你为何一定要这样?
    童殊不假思索道:你生气了,我来认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辛五目光长久的直视前方,自顾道:我分明知道你一直就是这样,又何必与你置气。
    童殊听辛五说着不置气,但显然还是生气的,而且似乎更生气了,语气都变得奇奇怪怪不冷不热,童殊心下着紧,不由缠得更紧。
    辛五被他死死缠着,身上绷了又绷,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道:童殊,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童殊快语接道:我知道,我在哄你不要生气。
    你不知道。辛五沉沉地说完一句,便在童殊紧箍着的双手以及环腰交缠的腿上分别一击,童殊受痛松了手脚,下一刻,便被辛五双手一拖,轻轻放到青草地上。
    辛五哪怕是再生气,也没有对他重手一分半分。
    辛五越是这般,越叫童殊手忙脚乱,哪怕是打他骂他,也要比现在这般好受千百倍。
    辛五这一放,他已经知道哄是哄不了了,一时心底生出不知是悲还是委屈的情绪,他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恳求意味道:我小时候受伤,师兄也常背着我逗我开心,我以为这样你能高兴起来。我这人没心没肺,师兄也常被我惹得哭笑不得,有时甚至气得七窍生烟。这么多年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长进,我娘说我顽心甚重,不听教化,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五哥,我是诚心认错,要我怎么赔罪,你只管告诉我,我都听你的,你不要自己生气。
    还有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口,他特别想问问辛五的境界现在是否稳定。藏锋过后步步履刃剑修越是修到后面,越是步步踩在刀尖上。
    他之前听秀儿说辛先生差点就差点什么?是不是辛五在妖洞中差点就中了控魂术,以至道心动荡,甚至生出心魔了?
    但现在辛五在气头上,只怕问了辛五也不肯说,还徒增辛五烦扰。他心中七上八下,目光虽是凝在辛五身上,却毫无焦距,不知在神游什么。
    辛五看了他一眼这般出神的神态,神色一冷道:你与你师兄也经常如此?
    童殊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答道:是的,我们自小在一起,日夜相伴亲如兄弟。
    得到他的回答,辛五却不见有任何满意,而是转开了视线,自语道:我到底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说完之后,再不看童殊,沉步走开了。
    童殊遇见过很多人,也遇到过很多事,可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情绪,却从未遭遇过。
    他头一次觉出些手无足措来,想要做点什么,却又觉得做什么都是错的。又见辛五确实是理他一下都不肯了,呆坐了片刻,抹了抹脸收拾起自己来。
    他们出潭时,天色已近午,折腾一番,日头便开始偏西。
    五位姑娘中术,秀儿惊吓又劳累了一夜,眼底也现出青黑,众人皆是疲态,一行人一时半会是离不开此地了。
    辛五绕着浴仙潭百丈之地做了一圈禁制,蛇虫生人皆不能进,夜幕降下时,在潭边生起了火。
    大半天里,童殊与辛五共与处浴仙潭边,竟是一眼都没看童殊。
    童殊有些怏怏的,只觉气闷心闷浑身皆不舒服。
    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他深吸了几口气,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找事做。
    他在辛五面前晃,辛五只当他是透明的,再多晃几次,辛五脸色便更冷了,童殊撇撇嘴,便去找别的事做。
    他主动要帮秀儿分担点事情,秀儿拦住他道:公子现在只管休息养伤,你养好了,辛先生才能放心,旁的事情辛先生和我会做好的。
    看秀儿一脸娇羞地说着辛先生与我,童殊莫名有些黯然,整个人都蔫蔫的。
    没了童殊闹出的声响,此处最热络的便是之前那位啃泥的少年。
    那少年白日里还避在远处,待那几位姑娘都换上干衣后,便嬉笑着姐姐长姐姐短地帮秀儿做些杂事,竟也理所当然地混在一行人中,留了下来。
    到了夜里,少年已经非常自来熟地跟着大家坐到火堆旁。
    一个孤单无依的少年,童殊自然不会为难,见辛五也没有驱赶的意思,虽然不知来历,便也默许他共处了。
    童殊见那少年目光一直溜向锅中,童殊笑道:你想喝粥?
    少年咽了咽口水,直白地点头。
    童殊却有些为难,这粥辛五煮的是一人份量,连那几位女子也没有分,虽然没指明是煮给他的,但碗摆在他面前,自然是只煮给他一人用的。
    给他一点阳光他便灿烂,为此他一整日黯然的心情消散不少,又开始对辛五嬉皮笑脸。
    所以这粥自然是不可能给少年,童殊索性一仰头将药粥喝尽了,亮碗底道:可惜,没有了。
    那少年不高兴地撇着嘴,尖酸地道:逗我呢!
    少年这副理所当然嗔怪的神情,倒叫童殊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少年大概在家里被惯坏了,到了外面还觉得所有人都该让着他,一没如他的意,便放下脸来。
    童殊在这方面可不是什么烂好人,惯着这种毛病,这少年就算不在他这里吃苦头,在别人那里也要吃苦头,他道:逗你又如何?
    原以为这少年该要恼羞成怒了,竟出乎意料的又像没事人般,自顾自说道:没有也没关系,童公子,我看你吃得很香,是不是很好吃啊?告诉我味道也好。
    上一刻还沉着脸,这一刻便艳阳高照,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童殊一阵瞠目结舌,对着这张讨好的笑脸,突然生出想要撕了一看究竟的想法,这想到一闪而过,他便看到少年笑盈盈地对他讨好地弯了弯眼。
    对关这样明亮无辜的笑脸,实在也摆不出恶脸来,童殊顺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道:我这其实是药,你吃了也没什么用处。
    那少年现出了然的神情,看童殊的目光便带上了同情:童公子是生了什么生病么?这些煮粥的用具像是日日常用的样子,你每日都用这药粥?
    听少年这么问,童殊目光微微一暗。
    这少年转话太快,看似每一句随性而发没有关联,却句句问着关隘之处,他审视那少年一眼,另起话头道:你大概饿了吧,要不要吃这个?
    说着从干粮袋里取出几块饼,另加了热水递给少年。
    这少年对他的答非所问不以为意,甚至像是完全忘记自己之前在问什么,一听有吃的,两眼放光,雀跃地一把接了,当即咬了一口,满足地赞道:好香!
    大约这少年出门有一段时间,有些养活自己的办法,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拿了吃食也并没有像饿死鬼般狼吞虎咽,咬几口饼配一口温水,有张有弛颇有富家公子的做派。
    人说小孩与少女脸像七八月的天说变这变,这少年变得更快,真叫童殊有些摸不透了。不由端详起这少年来。
    这少年有一张稚气未全脱的面孔,容貌俊秀,笑起来颇为天真无邪,勾着嘴角说着大话,好似不懂世事的邻家少年。有一双十分机灵的眼睛,与人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顾盼间像是总在动着心思,这是他笑着的时候。
    可一旦不笑,一对嘴角自然地微微下撇,有点哭丧脸,连着那双转动的眼珠也像在使什么坏心眼,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
    童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眯眯道:我叫阿宁
    童殊追问:阿宁像是小名,名讳呢?
    少年张口就答:我沉迷修仙,不理族事,成天惹事生非,惹我父亲不痛快,不敢在外用他起的名讳,便就叫阿宁。
    这理由很充分,答的也毫不犹豫,不似做谎。
    童殊心想:大约自己多心了,这不过是个十几岁离家的少年,又能有多少城府?
    第35章 平气
    童殊用过粥后, 原要为那几位女子再解一回术,收到辛五冷冷一眼, 童殊自己乖乖坐回去了。
    此时还未到平日入睡的时辰, 加上辛五一直淡淡的,他尝试了几回都睡不着。
    这让他很是懊恼,往常天大的事,他眼一闭便能到天亮.
    心烦意乱地坐起来, 摸出了干粮袋里的花生米出来吃, 他一会高抛一会低抛一会远抛一会近抛,五花八门的弧线, 竟然皆是殊途同归, 颗颗乖顺地回到童殊嘴边,童殊张口,接住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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