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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重生)——琉小歌(32)

    然而,身陷险境由不得他多分心思,又跃过一条洞道,前方的飞天蝙蝠陡地增多,个头也比之前的大了许多,遮天蔽日而来!
    他身上无灯,只有红琴腰间系了一盏风灯,摇摇晃晃得照着这些天蝠如鬼似蜮,玄色蹼翼泛着幽幽的血丝,尖嘴猴腮,目露凶光,蝠头有人脸那么大,十分骇人。
    童殊心下一沉,生出这么大的异种,怕里这洞里头真的又养出一只蝠王了!
    场面一时混乱难行,天蝠的叫着凄厉尖锐,五位女子的惊慌声亦是尖利,听得童殊耳中阵阵刺痛,引得元神也疼痛起来。
    好疼不疼,这时候开始疼。
    童弦思宁静不争,教会了童殊不急不徐。童殊再紧急之时也不曾慌乱过,此时他拧着眉,千钧一发之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一直忽略的念头惊起他一身冷汗这一路而来,他似事事看透,每每要动手,却又生异变,总是被迫前行。
    这当头的巨蝠群逼得他无路可退只能往前,再如此匆促前行,更不知前路如何。
    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必须反客为主!
    童殊当即止住脚步,将琵琶剩下的两根弦扯下,挽成小网,口中念诀,那网凝着灵力急速幻大,牢牢粘在洞壁上,挡住了群蝠。来不及喘一口气,童殊回身,趁乱取了红琴背的那把五弦琵琶。
    五位女子尚未从乱中回神,等看清童殊手上握住琵琶时已来不及反击了。
    童殊抚指压在琴弦上,不料那弦线锋利,稍一用力,手指便破了。
    这显然也是对方故意所作,连他要用琴都料到了。
    但顾不上那背后的算计,童殊不作迟疑,搭指上弦,闭眼凝神,弹指劲拨,《清心曲》《醒神咒》《仙吟劝诵调》的弦律流畅而出。
    曲调时而和缓,时而激昂,其境如激流落涯万马奔腾,又如月下河边晚风拂柳,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每弹一曲,他的元神便疼痛一分。
    琵琶琴弦不仅锋利,还有暗咒,他指腹处处开裂,血流不止。但他始终不肯停下,争分夺秒将三曲奏完。
    随着弦声休止,除了红琴,另外四位女子皆慢慢镇定下来。
    童殊唇无血色,强提气息道:可听我令?
    四位女子愣愣互视。
    童殊勉力清嗓,喝道:还不快醒来!
    离她最近的何九妹猛地激灵了一下,僵硬地朝童殊走了几步。童殊再喝:快!
    那四人恍惚地望向他,被他一喝,讷讷地往前迈了几步,停在他跟前,神色不再凶狠,而是显出顺从臣服之态。
    虽然没全醒,但能听他的令,这便够了!
    为此童殊十指皆伤,灵力大耗,还隐隐中了暗咒气血翻滚难当,但好歹有了帮手,童殊沉下心来布阵。
    他一连下了几道命令,那四人虽然配合有限,但到底按童殊之令站定方位,只有红琴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童殊撕了碎布,以指血为笔,连画了几面驱妖小旗,往四位女子发上一插,又制了一面引威幡插在自己发上,这阵是驱妖阵,天蝠们被阵气一激四散飞开,童殊居于正中驱使着大家前行。
    走出几步,红琴仍是愣愣不动僵在原地,童殊叹了一口气,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处。
    他解开了先前布拦网阵的弦,拿弦一头系着红琴一头系着自己,拖着红琴往前行。
    这煎熬地当口,他还有闲心自嘲地边笑边想:一代魔王竟也干起这等婆婆妈妈之事,真是落魄啊,自己此刻就像那拖家带口牵儿背女逃难的苦命家长。
    且行且拉,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到了最里头的洞道。
    童殊止住脚步,叫了停,屏息朝里听了片刻,回身面色凝重地交代道:再往前凶险,不方便带着你们了。待听到里头有轰炸之声,等一刻钟后再进去,进去后什么都别看也别管,顺道而下,潜水可出。你们还有术未解尽,我在出口等着你们。
    四位女子顺从地点头。
    童殊又看向红琴,红琴中术太深,听不进他说话,留在此处,随时可能攻击他人,唯有自己带着妥当些。
    便对红琴道:你不肯醒,只能跟着我进去冒险了,你手脚还能动,遇到危险时自己长得点心,能避则避。只要我有命在,总不至于叫你没命。你若还有点神智,只求你别给我来反戈一击。
    说完与红琴对视片刻,红琴仍是愣愣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童殊不由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钏上,它还是毫无动静,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在为何叹气。又检查了一遍阵法,心念一定,拉着红琴往里走去。
    有上次伏妖的经验,找到那只蝠王不算难事,它倒挂在洞顶之上,身形足有一丈长,正在沉睡,蹼翼包着身子,露出比牛头还大的头,不出所料,这蝠头不似鼠却似狼,已近化妖。听到动静,蝠王倏地睁开了森森的眼。
    与童殊对视!
    在此之前童殊已解开与红琴连着的琴弦,且取下了红琴手上的灯,摘去灯罩,以灯蜡为符在红琴周围划了百灯咒,天蝠惧火怕光,这样能先保住红琴安全。
    再剩了一些灯蜡托在自己指尖,捻着灯芯点着火,他向往推掌,另一只手并指到耳侧,念了一个挑灯看剑决,指尖的灯芯闪出微芒。
    蝠王见到骤亮的芒光,目光躲闪了一下,并未后退,而是展开双翼,丈宽的翅膀展开,扇动起难闻的气流,双爪张开,直取童殊面门而来。
    童殊灵力所剩不多,手脚也不便,不可能费力去周旋,只求一击毙命。
    这只蝠王展翅后比他想象要大,飞行震起妖风阵阵,腥臭扑面,令一眩晕,震得他元神动荡疼痛。
    这点疼他尚能忍,只是短兵相接时难免要受点罪了。蝠王展翅而来,越来越近,童殊指尖微芒不灭,只等最后聚光直取双眼。
    十丈,九丈,八丈五丈,只差几个扇翅之遥时,童殊分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追魂索,它还是没有动静。
    四丈,三丈,二丈
    眼看就要交手,突然斜刺里跳出一团黑影,那黑影来势快如闪光,一道爪光映着芒光一闪,那黑影伸出了锋利的爪子,在蝠王脸上抓了一把。
    蝠王吃痛挥开巨大的蹼翼,那黑影身形极快,往上一蹿,四肢伸展到极致借力滑翔。
    猫兄小心!童殊惊叫出声。
    他话未落音,蝠王尾翼已陡地伸长,只听喵地尖叫一声,山猫被尾翼扫中,在空中连翻数圈,跌落到半空。
    说时迟那也快,在蝠王扫翼之时,童殊一手弹指抖出一根琴弦,山猫在琴弦借力一点,往上跃去,在蝠王下一个尾翼扇来之时,将将侧身避过。
    童殊同时原地跃起,另一手名祭出挑灯看剑决精准无比地直刺蝠王双眼。
    蝠王双目乃命门,受击巨痛,愤怒在半空中乱舞拍打,童殊竭尽全力躲闪,但因他手指上有血,蝠王凭嗅觉还是精准地好几次拍打到他,他手臂的皮肤被扇破了,大腿也被抓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童殊吃痛呻吟了一声,但还是不顾一切往上跃去,死死扒着一处吊顶的石钟乳,长吁了一口气。这天蝠有妖毒,大腿被抓伤处钻心疼痛,不用看他也知道妖毒已迅速爬满至少半条腿,上面还会有很难看的怪纹,心想:这回轮到他的腿伤了。
    非常不合时宜的,景决那张十分远久的少年的脸浮现在眼前,他也说不清为何突然生出十分荒谬的联想按上回的合作,接下来该是景决出手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文中妖兽、法器的品级参考古代官员品级所拟,拟设一品最高,九品最低,无品则不算妖。
    剧情、阵法、打斗写的我绞尽脑汁,真的很痛苦,这章4000多字我写了一天半。无语凝噎。
    唉,我想五哥了。
    第32章 琴破
    彼时他只是十几岁的少年, 不知天高地厚地支身到洞中伏妖,想要为民消灾, 再取一颗三品妖丹。
    然而, 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里头的居然是一只二品蝠妖。
    好在遇到一位少年。
    具体的经过已经记不清了,只决得他与那少年先是两看相厌,差点大打出手。后来大约是握手言和了, 合作猎了蝠王, 他才有命剖得一颗二品妖丹逃出生天。
    只是出了洞,来不及问少年名字, 又与那少年不欢而散了。
    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但他曾欠那少年救命之恩,这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
    他想,人不可能总这么好命,又从天而降一个人来与他联手。
    往事勿勿闪过,童殊回神, 望着那疯狂反扑的天蝠。
    那天蝠王虽被击中命门,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它乱扇着蹼翼,扫断石钟乳又击出碎石, 洞室轰隆声不断。
    童殊四肢无力, 抱着这根石钟乳坚持不了太久, 他一身是伤又中了蝠毒,与蝠王耗着,说不定谁先死。等到蝠王缓过巨痛, 便会寻着他的血味而来,那时可就要九死一生了。
    他身上还剩下两根断弦,抽了一根往大腿根上用力一扎,勉强减缓蝠妖毒上行速度,略一沉思,重又点燃指尖那点蜡,并轻轻地叫了一声猫兄。
    某处趴着的阴影动了一下。
    童殊知道山猫在看他,他往红琴所在之处指了一下,那阴影艰难地爬了起来,往红琴缓慢地跃了过去。
    等山猫落到安全之地,童殊抽出仅剩的一根断,弹指挥往正前方,绑住了一根离蝠王颇近的石钟乳。
    他抬头凝视着指尖的烛光,只差一个轰天雷咒,就能把这无头苍蝇似乱蹿的天蝠王给了结了。
    但他现在灵力有限,只能近处施咒,放出轰天雷咒自己大概也要被炸得半废。
    在引燃雷咒前,不由自主地,他望向了来路那条暗沉的石道,那石道黑黝黝的无甚可看,他略微一怔,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在等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生出这种念头,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他从前只身闯过很多艰难险阻,从没奢望过谁的帮忙,心下自嘲:果真是人越活胆子越小,多活了五十年,不过是跟着辛五过了几天好日子,便生出依赖惧死的念头。
    童殊潜意识里接受不了这般瞻前顾后的懦弱,他略一沉思,扭回头,咬了咬牙,动手了。
    以血为引,滴在烛火上,激起芒光,灵力运于指尖,只差加上符咒。
    他微启唇,动手之前,说不上为什么,他分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玄楠手钏。
    这一只追魂索,仍是静无声息,他目光微微沉了沉,不由又想起借红琴口所说的,那人要用他的脸去给辛五种术。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辛五心志坚定,与他并无太深纠葛,绝对不会中术的。
    好似心底多这么说一次,便能如他所想那般。
    这一瞬的分神之后,童殊屏息,念动咒决。
    指尖的烛光瞬间于掌心膨胀,爆发出强烈的热量,照得洞室如白昼,既热且亮的芒光激得天蝠猛地一退,淌着污血绿脓的双眼森森地望向童殊,童殊果断地推掌而出,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陆鬼门,不曾畏惧过。
    就在童殊掌心芒光激迸而出时,铮的一声森然响起。
    这一声从四面八方穿壁而至,似混沌初破,大军压境,原本轰乱的洞室倏然静止。
    所有的动作、声响都静止了!
    这一处暗无天日洞室仿佛变成真正被天地遗忘的角落,一时间,严霜重雪压下,覆盖了所有的生息,埋葬了所有生机。
    大地归寂,万物返祖。
    只剩利剑出鞘的铮鸣之声,剑啸不绝。
    这是一个剑修可怕的震怒与威压。
    正在疯狂反扑的天蝠,在半空中被雷霆万钧的剑气强行折断了蹼翼,污血喷涌如柱,倾盆而下。它巨大的身躯跌落在乱石堆中,连挣扎都没有一下,便僵硬不动了。
    冷煞,寂静,连石道中不断灌进的风都止住了。
    童殊惊得如遭雷劈,脑海被电击般火辣辣,身子却如坠冰窑。
    他僵硬地扭过头,先是听到崩塌声,一整面石壁裂开、崩碎、声响破空。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四周却无任何波动,连尘土都被剑气镇压得没有扬起半分。
    有一人自裂壁落石中沉沉走出,那人手中提了一把长剑,剑尖划地,割出深而长的石隙。
    五五哥。童殊不敢置信,怔怔唤道。
    听到童殊这一声,辛五缓缓抬头,望来。
    童殊掌中的芒光已被剑气强行熄灭,只剩下红琴处百灯咒的烛光以及辛五那把剑银如月华的剑芒。
    辛五的脸在明暗交替间,只能瞧见半张苍白的侧脸与尖锐的下巴。
    双眼隐在阴暗里,看不清神情。
    童殊却知道辛五在看他,那道目光冰冷而森然,冷得他浑身血脉似冰封般,呼吸都停止了。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有一瞬,谁都没有说话。
    童殊敛息已久,四肢失力,加上莫名其妙的信赖,他不再苦苦支撑,手上一松,身体不由往下坠去。
    落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怀抱,被紧紧勒进坚硬的胸膛。
    没有交流,没有对话,辛五一眼都没看他,只将他环膝抱起。
    童殊却觉得无比心安。
    之前的思前想后,心神不定,一时全散了。
    童殊知道下方便是深潭,知道下一刻便会水漫过顶。
    他曾经十分怕水,此时不由伸臂环住了辛五脖,微颤着睫,屏住呼吸,等待入水的时刻。
    冰凉的潭水淹没口鼻,然而水漫过顶的感觉却没有来,一股灵力将他包裹,而四周寂静,水无声,只剩下自己一下一下的呼吸。
    四肢无力,元神动荡,周遭的动静似远似近,有水花朵朵自周身展开,他元神时一时疼得闹轰轰的,一时又晕得静悄悄,忽有一朵水花自辛五的划动的水间展开,真朝他飘来,莫名的,心中轻轻一动,他低头,避开那朵水花,将脸埋进辛五的肩头。
    这段水路深而冷,穿过长长的一道旋涡,而后便是平缓水波,再游出数丈,头顶上便见到亮光,迎着那被水纹荡漾得散成涟漪的亮光往上升,出水处是鸟语花香。
    .
    破水而出,他他被放在青草地上,束好的发也乱了,湿嗒嗒地散着,有几缕贴在眼角不太舒服,他伸手抚开了,一袖的手又落到脸上,满脸满身的水,落水狗也不过如此,实在落魄得很。
    元神抽着疼,他咬牙闭眼挺过一阵巨痛,正调息着缓解疼痛,童殊不及睁眼,感到紧勒着的大腿一松,是绑着的那根琴弦被一扯断开,而后有人伏身而下。
    他大约能猜到辛五要做什么,抖落眼睫上的水睁眼去瞧,伸手去拦。
    他这点抵挡如螳臂当车,只觉大腿上一凉,本就被抓得破破烂烂的长裤被撕开一块,他还没惊呼出声,辛五已经一低头咬破他腿根的一块嫩.肉,吮吸他腿上的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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