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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14)

    第104章
    屋里地板的血迹都被清除干净,请来的坐堂医正在给虞玓上药包扎,门外守着两个神情严肃的家丁,那目光炯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甚悍匪出身,彪悍十足。
    客栈自是收到了风声,在接受了赔偿后就当做没发生过,派了人清扫。那低头做事的两人抬了大水桶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是奇怪,那样俊秀瘦弱的郎君,竟也能给自己弄出来这么多血刚才他们弯腰处理的时候,那浓郁的血腥味可当真是令人作呕。
    那有什么,你刚才怎不看看他的衣襟,啧,我看着都有些发晕也真是文文弱弱,忒容易受伤了也
    他们操着一把浑浊不清的乡音,嬉笑着说着自家话。
    在他们看来,今晨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有些特殊的意外。
    客栈二楼。
    年轻的大夫给虞玓包扎完后,对身旁的白霜说道:郎君的伤势不能碰水,日后要多加费心了。白霜细心记住了许多嘱咐的详情,这才给了诊金并亲自把人给送了出去。待她回来后,就看到郎君左手搁在身旁,右手正有点艰难拿着本书籍。
    启程的时日都推到了下午,您还不如好生去歇息一会,竟还在这时候看书。白霜的语气虽然依旧温和,可到底带着点恼火。
    她虽然没有问虞玓详细的内情,可郎君的作派分明是为了替大山公子掩饰行踪。她方才进进出出的时候已经听说外头的热闹,似乎是哪个大户人家出了事情,那为非作歹的郎君在自家房屋里暴毙,而尸体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整形来,既是令人骇然又让人解气。
    私底下偷偷高兴的可不在少数。
    白霜隐约串联起了这究竟是如何,可她偏生不能责怪虞玓,也无法责怪大山公子,这一切追根溯源也只是落在昨日的事情上,这让她既有些郁闷,却因为担忧虞玓的左手伤势而更加内疚。
    虞玓听着白霜的语气就知道她现在的念头,他偏头看了眼在外头守着的家丁,让屋里守着的徐庆回去休息,顺带把门给带上。然后才看着白霜说道:姐姐先坐下吧。
    白霜依言。
    虞玓慢吞吞地把右手的书籍放下,然后动了动被包扎得近乎不能动弹的左手,淡淡地说道:其实昨日大山公子为何会那么做我也觉得有些出奇。固然他是听得懂人说的话,只是这种莫名去撕杀了人的事情,惯常不该是他会做的。
    白霜颔首,以往的大猫看起来雍容华贵,虽然凶残却也从未露出獠牙,故而她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不,姐姐错了。虞玓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摇头说道,大山公子他斟酌着,像是在思考要用什么话来表示得更为恰当,他的本性并非良善,我深知他其实正如旁人所说的凶残恶劣,只是那都甚少表露出来。我只是在想,以他的脾性,他应该知道若单单论昨天的事情,挑事的人也并非是他为何大山公子会直接绕开刀而去杀了持刀的主人呢?
    做事必然是要斩草除根,掰断了刀自不如毁了持刀的人,这道理浅显易懂。
    可他不是只助人为乐的猫,按照他以往的脾性,或许压根就不会掺和进来此事,纵然是掺和了,也不会致使到现在的地步因为他压根漠不关心。既然本该如此那又到底是为什么而促使了这样的转变?
    白霜蹙眉,从虞玓的描述中,她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错觉,昨夜这场近乎闹剧般的惨事,在那只猫的眼中或许只不过是一次轻描淡写的事情更像是更像是她敏锐的情绪仿佛被刺痛了般,下意识攥紧了袖口,强笑着说道:郎君未免把大山公子想象得太过神异了,他
    姐姐知道的,不是吗?
    虞玓清冽的嗓音不带任何的情绪,安静地看着白霜。
    白霜撑不住笑容,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她好不容易因为进进出出而红润起来的脸颊,再一次因为虞玓的话而变得毫无血色。
    惯来主家有许多的事情都会交给贴身的家奴去做,这倒不一定是主家多么看重家奴,或许也有压根瞒不过的缘故。除非是那等密探出身,又是武艺高手,否则自身的细微变化最清楚的自当是伺候的家奴虞玓一向是不喜有人在身前身后伺候,凡事基本都是亲力亲为,可纵然是这样他的院子里也都摆着五六个人,而离他最近的人无疑是白霜。
    白霜是把虞玓当弟弟看待的,虽这般的话有些逾距,可在郎君为她强出头助她离开张家后,她原本有些揣测的想法就安定了。既然郎君都能这般坦然地把她当做姐姐,她为何不能放开些把他当做弟弟而怀着看待家人的视线,有些事情会更加敏锐。
    大山公子时有时无的出现,时常在半夜的轻微动静,甚少有人看到大猫是如何出现,如何离开的尤其是有了隔壁院子那煤球的对比,就越发衬托出来大山公子的不平凡。在石城县的时候或许白霜曾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却万万没有在长安这般神异就好像她沉默地看着虞玓,郎君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虞玓漆黑透亮的眼眸看着白霜,其实有很多人不喜欢他这双眼睛,在对峙的时候更不喜被他这样盯着他的眼睛总是带着一种过于清亮的极致,仿佛轻而易举就能穿透晦涩的人心,害怕他会加害我吗?
    他顿了顿,就像是发出了一声轻笑,缘何要害怕呢?同样身为人,恨不得生吃我肉者有,厌我挡路者有,怒我出头者更有之这些难不成不比他来得严重?至少他可当真是救过我。
    若是大山公子真的要加害虞玓,那他可当真是太多次把弱点袒露在猫的面前了。
    白霜抬手揉了揉眉心,轻柔地说道:我不是在担心大山公子会加害郎君,只是它毕竟是兽类,您无法与猫共通,若日后它再有这样的举动,您难道她收住了口,猛地蹙起了刚才松缓的眉心,就像是抓住了一点虚无缥缈的灵感。
    虞玓没有看向白霜,故而也不知刚一闪而过的怔然:若是如今日一般是当杀之人,我自然是护着的。若是劝之拦之望其改之。如果一错再错
    他有些怔然,昔日里,好似也曾有人问过他这样的话语。
    白霜忽而低声说道:郎君觉得昨日会不会也是个试探呢?
    东宫近来有些水深火热。
    纵然是与前头不相干的太子妃苏氏与韦良娣多少也感觉到了那冷凝的气氛,在午后的暖阳下悠悠地说着小话,太子难道还是身体不适吗?韦良娣弱弱地说着,她的嗓音向来不大,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瞧来不像是长安能养出来的娇滴花儿,反而该是在江南水乡温养出来。
    太子妃闲闲地说道:若是身体不适,可没这般悠哉。你就别瞎操心了,太子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她瞧来有些懒散,只要与合作无关的事情,她向来不喜韦良娣与太子接触过多,以她柔弱的心性,怕是压根遭不住太子的谋算。
    韦良娣轻笑,可我听欢儿说,太子殿下好似还是那温柔从容的模样,也不知殿前伺候的怎就那般心惊胆战了。
    太子妃苦恼地看了眼韦良娣,虽然是手帕交一起长大,她知道韦良娣的天真良善,这大半也是她娇纵出来的。可偶尔在听到这些话时,又有些无奈,怎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看不透太子那笑面虎,还以为是个好人物呢苏氏酸溜溜地想着,抬手一挥,他高兴不高兴那是丽正殿的人该烦恼的事,只消与我等无关就成,来来来,你说昨日要吃的她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对话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踹了太子一脚,巴不得他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
    而在丽正殿内,那些伺候的宫人在相隔了数十天后,头一回感受到了喘息的机会,犹以为雨过天晴。既不会让人深感背后发凉,也不会威严深重让人两股战战,仿佛寒流回暖,大雪化春。
    近来因着魏王殿下开始频频试图参与朝政,诸多东宫属臣来来往往意见各有不同。不过圣人在此事上虽然暧.昧不明,可始终没有松口,故而魏王殿下那敲边鼓的行为还在界限内,然众人都深知,此事必然不会就此结束。
    杜荷匆匆入宫求见,与太子商议许久后方才离开东宫,而不多时,赵节也是入了东宫来,如此这般说完后却没如前头的杜荷一般立刻离开,那死皮赖脸逗留的模样,让得太子懒懒地赶人,没事就给孤滚。
    赵节哀怨地说道:殿下,您怎能说得如此粗鲁?
    太子殿下放下手头的文书,抬眸看着赵节温柔一笑,滚,或者现在与孤做过一场。他说得温和从容,就连那俊美的面容都带着笑意,微弯的眉眼温驯淡然,正合该是一个完美的形象,却惊得赵节往后一窜,皱眉问那身后的內侍,太子殿下今儿怎么了?有人惹他了?那也不该啊我进宫的时候正遇到杜荷,他可说殿下今日脾气正好呢。
    那內侍在几番清洗下仍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在太子面前是有点薄面的,便低头说道:在您之前,两位左庶子前来拜访。
    赵节恍然大悟。
    那些儒官说起话来又臭又长,那劝谏可都是一封封的上。
    虽然太子甚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可奈何他勉强也算是太子幼年的同伴,还是能察觉一二他刚才随口的那句话可算是踩在雷点上了。那几位左右庶子最喜欢的不就是说太子立身不正又或者行容有异不合规矩云云,规矩两字或许都刻在脑门上了!
    您为何一直任由他们赵节话未说透,如果是太子的话,定然是有些法子能堵住他们的嘴。毕竟太子涵养再高,总归是人,是人就会有三分火气。
    太子殿下挑眉,望着赵节的模样有些可惜,从前杜荷在说你除了大事之外没有脑子,孤以为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今日得见,他所说还真是实话。
    赵节蹙眉,深以为杜荷那张嘴巴真该封。
    堵住他们的口又能如何?太子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可知为何杂书中的所谓狐妖魅人,总爱换作人形变作人样?
    赵节说道:谁会爱上一只狐狸?连人都不是!
    太子捂着嘴低低笑出声来,那狭长的眼眸宛如带着波澜,你说得不错,可不正是需要披着人皮?
    赵节有点茫然,他觉得太子这话像是没回答,却又像是回答了。
    他没滋没味吃了两杯茶水,期期艾艾地在丽正殿内蹭了又蹭,总算在太子下令让人把他给丢出去的时候,他突地说道:太子殿下,臣有一事,还请殿下允许
    车队说好的启程时间是在下午,可最终还是因为各个出口戒严,等候排查的人太多,故而是等到第三日才得以离开。期间检查的胥令武卒都极为苛刻严肃,甚至于虞玓的伤势都要他们拆下来任其观察,却是被家丁呵退,再有管事亮明身份,让粗莽的胥令不敢再肆意胡乱。
    虞玓略蹙眉,却没有张口阻止家丁的做法。
    端看前后那些搜查的模样,看得出来那些武卒到底是得到了怎样的授意,这才敢肆无忌惮恣意胡来。只不过这风声鹤唳在虞玓他们要离开前,总算还是松弛下来了。纵然是再能手眼通天的人,在这水路来往的当地要封住进出的人压根是天方夜谭,就算是这等严苛的排查也顶多维持数日。
    这才是虞玓要待到第三日的原因。
    他要确保事态不会严峻下去。
    管事租的船只都是些老道的舵手船夫,开起船来客是又稳当又妥帖,只是白霜和徐庆在上了船只后就有些晕船,家丁中也有两人晕船严重,不得不躺下休息。这种晕船的症状无法纾解,就算是临时停靠请了大夫过来,也能稍微缓和。虞玓的伤势需要隔段时日就换药,因着家丁中有人擅长此道,倒是不必要来回折腾大夫。
    走水路虽然是比陆路要快些,起初上船的新鲜感却会很快褪.去,近乎一成不变的模样让人无法欢喜。不过虞玓倒是喜欢在日暮时分登上船头,站在甲板上看着斜阳落水的模样,那余晖撒向整个水面,是一出久久欣赏却难以忘却的美景。
    那些在船头做事的船夫看久了,对这个每日都会准时出来的郎君也认熟了脸,在某日吆喝着划拳的时候忽然找不到一人补全,有那胆大的看到虞玓的出现,壮着胆子邀请了那郎君参与。虽开口的人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听到意外同意的回答反而更为高兴。
    于是乎扶柳来寻人的时候,正看到自家郎君正面无表情地坐着与一堆船夫吃酒划拳。
    完了完了。
    这是扶柳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若是被白霜姐姐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晕船的功夫,郎君立刻就学坏了那可该怎么办府上大郎君老爷夫人还有老县公可不得把他们这群跟着进出的人都给撕了不不不,扶柳啊扶柳,你怎可这么揣测几位主子?那可都是温和端正的人物
    那乱七八糟的念头被扶柳自行压了下来,顶着船夫哀怨的眼神把郎君给请走了。
    从船头往船舱中,就像是从热闹走向了寂静的水帘,一瞬间耳畔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喧嚣的热意。扶柳小心翼翼地说道:郎君是喜欢上吃酒划拳了吗?这其实也无关大雅,只是不符合世人对君子的看法。
    不过如席纠那等酒会,其实也是变相文雅的作派而已。
    虞玓摇头,淡淡地说道:这些船夫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跑水运的,我只是与他们聊了些事。要想同这些卖苦力的人拉近关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是简单。
    任何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赋,对于身份差距过大的人,在察觉到这微妙的距离时往往会选择保持。而虞玓每日每日都会出现在甲板上,却从来不表露出任何的异样,偶尔会与他们打招呼,也会随口说点寻常的事情。这种平和的态度会软化些边界从他们因为缺人儿邀了虞玓一事就足以看得出来。
    而他们寻常都是卖力气干活的,在船上跑水运也都是日日如此的生活,要寻点调剂的事情都难些,故而大多数船夫都热闹吃酒耍乐,吃酒会让他们激起不一样的情绪。而但凡是这样的人,在吃酒的时候是最容易嘴上没把门的时候。
    要问话,自然得是在这样的时机更为合适。
    扶柳不知虞玓的想法,只知道在这之后,每隔三五天她就能在船夫堆里面薅住虞玓,再苦巴巴地把人给请回来。如此反复再三后,扶柳憋不住话,在一日和白霜聊天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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