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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GL)——鱼霜(17)

    黎言之察觉它撒娇的小动作低头看,正巧对上知知圆溜溜的大眼,她道:先喂你吧。
    知知仿若知道她在说什么,跳到厨房,自己的猫碗旁边,摇晃大尾巴等着黎言之进来。
    灯啪嗒一声开了,房间里的祁蔓缓缓睁开眼,眼底毫无睡意,她转头看门外,黎言之只开了厨房的灯,不算明亮,照不到房间,只能看到一些光影,她盯着门外深思,在黎言之安顿好知知回来前,闭眼休息。
    房间里两人呼吸绵长,轻缓,相拥在一起,姿势亲昵。
    一下午和半夜的折腾,两人睡到次日午时才醒,黎言之不是睡懒觉的性格,只是窗帘厚重,拉的严严实实,给她一种天没亮的错觉,没光加上昨天确实累坏,所以才一觉睡到手机铃响。
    是娄雅打来的电话,汇报最新进展,怕影响到黎言之休息,特别选在中午打过来,谁知道还是吵醒睡着的两个人。
    祁蔓用枕头盖住头,迷迷糊糊:吵。
    她刚醒来的声音透着沙哑和不自觉的娇气。
    黎言之拿过电话,赶在祁蔓下一句抱怨之前接通,她离开前还不忘安抚性摸了摸祁蔓发顶,轻声道:继续睡,我出去接电话。
    祁蔓嘟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黎言之没细听带手机走了出去。
    黎总,我查到齐总去年投资的项目因为没动工一直处于耗损状态,他亏了不少。娄雅疑惑道:不过他上半年填了这个漏洞,所以资金方面,一切正常。
    公司呢?黎言之道:公司有没有异常?
    公司明面上的合作我都查了,没有什么异常点。在往里深挖就是一些大家不放在明面上的项目了,都心知肚明,就算真查到什么,也不方便说出来,黎言之披着睡衣站在窗户边,她琢磨几秒道:我知道了,你把查到的所有资料发到我邮箱,我看后给你回复。
    娄雅应下:那荣天董事这边
    荣天因为K8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许是树大招风,也或者是眼红的人太多,荣天这次是彻底被推上风口浪尖,荣天发动机到底有没有问题成了业界每天都探讨的话题,新闻轮播,好在他们知道分寸,探讨也有界限,并没有下妄论说一定是荣天的责任,但这影响,一时半会是摘不掉了。
    目前的情形,对她对荣天,都很不利。
    黎言之道:再缓缓。
    娄雅点头:好的,那我把资料都传给你。
    黎言之抿唇应下,挂了电话。
    骄阳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她身上,暖意袭来,她静坐一会后从包里拿出电脑,开机后去卫生间洗漱,流水声哗啦,再出来祁蔓已经醒了。
    吵醒你了?黎言之秀发只用一个夹子固定住,双鬓碎发垂在耳侧,刘海遮住眉眼,尚能看到白净的肌肤,相较之下,祁蔓就没有那么白净了,她敏感性肌肤,昨晚两人玩的太嗨,祁蔓没力气再去擦拭药膏,黎言之夜里被知知吵醒之后给她抹了一点,夜里又被蹭没了,所以她身上痕迹看起来青青紫紫,格外刺目。
    祁蔓听到她问话抬头:没有。
    她动了下胳膊,酸疼的要命,脖颈处也刺痛,黎言之昨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自己说她年纪不小的话,故意的,折腾她起来简直要命。
    不过这样也好。
    痛痛快快的追过,爱过,享受过,离开才不会觉得那么遗憾。
    中午吃什么?祁蔓转头问道: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菜。
    黎言之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头也不回道:随便吧。
    祁蔓看她背影一眼,低头进了卫生间,洗漱时她看到自己身上很多红痕,她鞠了一捧水浇在脖子处,凉飕飕的,贴在温热的肌肤上,刺骨的疼。
    知知被水溅到,喵呜一声跑开了,祁蔓看着镜子里她夹尾巴灰溜溜的样子轻笑:小没良心。
    她说完看向镜子,手指放在镜子里的人脸上,扯唇道:大没良心。
    客厅传来轻敲键盘的声响,祁蔓很快收拾好自己走出去,黎言之见她准备进厨房喊道:等会。
    祁蔓转头:怎么了?
    黎言之放下电脑道:过来。
    祁蔓走过去,黎言之从茶几旁拿了药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的,祁蔓接过后说道:我自己来。
    别乱动。黎言之上药的模样很认真,祁蔓看她精致的眉眼顿了顿,倒是没有再说话和抗拒,而是坐正身体让黎言之帮自己上药。
    电脑就在旁边,屏幕亮着,祁蔓余光瞥到黎言之的邮箱,很多封未读,她问道:你在工作?
    嗯。黎言之不是很爱和她聊公事,两人在一起也几乎没说过公司的事情,有时候她提一句,黎言之也是不轻不淡的回她。
    和现在一样。
    祁蔓垂眼:K8还没解决吗?
    黎言之给她涂抹的姿势一顿,祁蔓道:我看新闻了。
    还没。黎言之道:有点小麻烦。
    祁蔓刚想问,黎言之收好药膏:好了,去做饭吧。
    她道:我饿了。
    祁蔓神色如常将药膏收好,云淡风轻的表情,一点没将黎言之的抗拒放在心上,她起身去厨房,身后的黎言之敛起笑脸,转头继续看电脑。
    资料一点一点传进来,她浏览时将重要消息写进文档里,表情认真凝重,纤细手指放在键盘上方,打一段迟疑一会,似是不确定这个要不要加进去。
    她工作起来就是这样。
    心无旁骛,认真迷人。
    祁蔓把米饭调好时间后靠在厨房门边看她,一瞬不瞬,目光灼灼,这抹纤细的背影她看了很多年,念了很多年,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悄悄放进心坎里,放进最深处,偶尔回忆,满是甜蜜。
    她还记得黎言之五官没长开的模样,她从一开始指着自己说别靠近我到后面夜里拉开门问:你想去看星星吗?
    那时候的她比自己大六岁,高很多,身材苗条,问话时微微弯腰,似是想要和她站在同一高度,她没说话,黎言之嘀咕:怎么不说话,白天不是还说想吗?
    她沉浸在白天的事情里,没吭声,黎言之耐不住性子,转身道:算了,不想看拉倒。
    她看着黎言之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慌乱,手比脑子有意识,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悄悄拽住她衣摆了。
    黎言之转头:你拉我干什么?看不看?
    月光下,黎言之双眼出奇的明亮,五官还没长开却很秀气,白白净净,和孤儿院的所有小朋友都不一样,这个人就是特别的,从她来第一天就祁蔓就知道。
    她想了一会,还是回黎言之:看。
    看就跟我来。黎言之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出去看星星。
    那晚的星星到底多不多,好不好看,有没有出月亮,祁蔓其实一点都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黎言之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缀满星星,让她久久不能忘记。
    黎言之应该不会知道,当初短暂的相遇,改变她一生的轨迹。
    她爱眼前这个人,是用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是用她的生命在追求,从不懂感情的懵懂期,到说不出口的喜欢,到她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到逐渐深爱,到离不开。
    她用了二十二年。
    陆乔经常问她:后悔吗?
    不后悔,她不后悔自己一小半的生命烙印上黎言之的名字和痕迹,她觉得这是她做过最完美的一张答卷,现在满分了,她要去写下一张空白的答卷。
    希望余下的人生和时间,她能烙印下自己的名字。
    键盘的敲击声把祁蔓拉回现实,她又看眼黎言之后才返身进厨房忙活,管家每天都会送新鲜的食材过来,还会根据季节和天气给她搭配食材,祁蔓对做饭这件事得心应手,没一小时就做了五菜一汤,还是去油的鸡汤,香味浓郁,黎言之坐在客厅闻到味道偏头看,厨房里那人正在忙碌,身影纤细,系着浅蓝色围裙,细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似是会跳舞,空气中都泛起愉悦气息,她眉眼弯起,知知察觉到她好心情喵一声跳到沙发上,挨着她,头伸在她耳手下求抚摸,黎言之看着这只猫没来由想到委屈的祁蔓,她笑意加深,忍不住揉揉猫头。
    客厅画面温馨,祁蔓看了一小会才喊道:吃饭吧。
    黎言之放下电脑走过去,知知蹭一下跳上桌,祁蔓用筷子敲她猫头:去吃你的猫粮。
    喵呜。知知委屈看她一眼,声音嗲嗲的离开了。
    祁蔓给黎言之递上筷子,说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黎言之面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敛起,眉梢下耷,蹙眉道:出去做什么?
    祁蔓神色自若夹菜,边细嚼慢咽边说道:打针。
    她竖起手:还有五针。
    黎言之点头,说道:我让人送你去。
    不用。祁蔓拒绝道:陆乔来接我。
    她说完抬眼:你晚上有饭局?
    黎言之没避讳,嗯声,祁蔓道:巧了,我也有,陆乔给我庆生,所以我晚上不一定回来,黎总就不要过来了吧。
    饭菜顿时难以下咽,黎言之放下筷子,抬头看祁蔓,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难怪昨天一直喊她黎总,原来气还没消。
    祁蔓吃着饭,神色如常,面部小表情都没变化,她一脸坦然道:没有。
    你忙。她道:我能理解。
    她语气诚恳至极,黎言之一时分不清真假,祁蔓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生日那天要去看我妈,所以我想提前过,陆乔说给我庆生,我就同意了。
    这确实和她说了,还让她今天陪她,黎言之面色缓和些:那也不用不回来。
    我饭局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可以结束,到时候我去接你?
    相完亲就过来接她,时间安排的还真妥当,这要是搁之前她肯定很难受,现在却出奇的平静。
    再说吧。祁蔓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拒绝黎言之:我也不确定几点结束。
    黎言之眉头皱了皱,倒是没再说什么。
    午饭许是两人有心事,吃的都不多,菜还剩一大半,祁蔓收拾好桌子后回房拿了包对黎言之道: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黎言之回话就离开了别墅。
    门打开又合上,用了不到一分钟,祁蔓连回头都没有,黎言之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字扭曲变形,成了她看不懂的符号。
    她把笔记本往前推了推,靠在沙发上。
    知知喵呜一声从地板上跳到她身边,歪着头看她,圆溜溜的猫眼透着可爱,黎言之耐着性子揉揉它头,知知很舒服躺在她身边,任她按摩。
    电脑里传来消息声,她看过去,娄雅又给她发来新的消息,黎言之扫两眼合上电脑,她抱着知知躺在沙发上。
    客厅很安静,别墅很安静,知知的呼噜声就越发明显,她趴在黎言之胸口处,有细微震动,除此外,四周寂寂,鸦雀无声。
    黎言之很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她还是习惯回来就能看到祁蔓,看她做饭,看电视,浇花或者逗猫,她闲暇时间不多,来去很匆忙,但每次只要回来,都能看到祁蔓纤细的身影,就如定心丸,她必须看到才能安心。
    而现在,她没办法心神安定,就连工作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黎言之有些胸闷,不知道是不是被知知压的,她爬坐起身,靠在沙发边,一只手抱知知放在旁边,合上的电脑还不时传来嘀嘀声音,她没辙拿过笔记本,设置静音。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可随即而来的冷寂让她很心慌,她从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是财经频道,祁蔓把好几个财经频道都设成主频道,方便一打开就看,她有次吃饭看到祁蔓盯着电视机看还笑着问:能看懂吗?
    祁蔓没好气娇嗔她一眼,嘀咕道:我又不是呆子。
    她失笑,当时真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这种频道有些内容晦涩难懂,尤其是主持人特别喜欢卖弄知识,一个点的问题他能展开铺成一个面,所以她才问祁蔓能不能看懂,谁料那人露出爪子,挥舞起来。
    那时候光顾着欣赏她张牙舞爪的可爱样子,倒是忘了有没有解释过原因。
    黎言之按了按太阳穴,昨天已经不疼的头,现在也趁虚而入,她按了几秒还是觉得疼索性回房间找药。
    祁蔓的药都会放在固定的地方,用不同的盒子装,她擦身的那个药膏就是放在最外面的盒子里,因为经常用到,黎言之翻开看看,没发现自己的药。
    里面还有一个蓝色盒子,她拿出来,很轻,不像刚刚那个药箱,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药,瓶罐的,她拿出来手指不小心拨到旁边的药盒,露出一面,还有字。
    记得吃药。
    黑色笔迹,很熟悉,黎言之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笔迹。
    她从瓶罐里倒了两颗药出来仰头吃下去,另一只手拿出药盒,左右看看,是一盒感冒药,盒子颜色发白,很显然不是最近的,她恍惚想起祁蔓以前身体不是很好,住进来后她又忙于工作,经常熬夜,所以生病是常事,她那时候虽然不回来,但管家会每天汇报情况,所以她也知道祁蔓生病的事情,却并不怎么上心。
    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觉得祁蔓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她也没必要对她上心。
    可在一起之后看她生病可怜兮兮躺在床上的样子她又舍不得,给她熬粥买药,让医生过来给她调养身体,这药八成就是那时候买的,一眨眼,都六年了。
    盒子都发白了,字迹却很清楚。
    黎言之将盒子放回去走到客厅,头痛药有一点安眠作用,吃下去需要睡一觉,她却不是很想回房,干脆就沙发躺在客厅。
    知知也在睡觉,靠近时呼噜声震天,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解说现在经济形势和未来发展趋势,她揉着头躺下,明明四周都是声音,她却还是觉得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声声震耳,她难受的翻了个身,觉得刚刚吃下去的药一点作用都没有。
    头还是很疼,心慌的感觉不仅没有压下去反而更严重,她有种孤身一人漂浮在海上的错觉,没有终点,没有目的,眼看一个大浪袭来,她猛然从沙发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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